倫敦書展回歸，參展人熱情高漲但多人感染新冠

文｜李 麗

新冠肺炎疫情也影響到出版商們想購買的書稿類型。負責英國和德國亞馬遜出版業務的約恩·珀塞爾表示：“期待收到所有以疫情為背景的小說投稿。”

據英國《書商》()雜志、美國《出版商周刊》(),以及《出版展望》（）等海外媒體報道，4 月5 日至7 日，2022年倫敦書展在倫敦奧林匹亞展覽中心舉辦。書展網站發布信息稱，在書展舉辦的一周內，共有25000 名出版專業人士到訪倫敦參加現場活動。但這也意味著今年的參展人數比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前的常規參展人數減少約10000 人。

關于今年的參展情況，倫敦書展組織者告訴《書商》雜志的參展人數是15000 名，該組織人員稱：“經過三年充滿挑戰的分離，我們很高興歡迎全球出版業15000 名專業人士來到奧林匹亞展覽中心，親身參與倫敦書展的回歸。來自100 多個國家的資深出版人和行業領袖前來參觀書展、開展業務、分享經驗和建立人脈網絡。”

另據倫敦書展總監安迪·文特里斯在4 月5 日開幕式上介紹，今年參展的國際展商有500 多家，英國本地參展商近1000 家。有75 家展商是首次參展。書展期間共舉辦了大約125 場研討會和其他活動，約400 名演講者在這些活動上發言。

出版商們等了三年才再次會聚在倫敦，人們對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書展表現出極高的熱情。開幕式當天，場館外排起了長隊。因為書展舉辦場地奧林匹亞展覽中心仍處于翻修施工中，展場面積比往年縮小了20%。雖然美國的大出版社只派出人數很少的團隊參展或者直接由英國的員工到場參展，但英國出版商擠滿了會場，還有很多的國際參展商展臺，從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到印度尼西亞再到土耳其，他們的展位更加醒目突出。

倫敦書展的回歸受到文學代理人和出版商的廣泛歡迎，阿歇特（Hachette）出版集團英國公司首席執行官大衛·謝利說，“感覺這是一個非常樂觀的書展”。

而屢獲大獎的英國獨立兒童出版公司“愛管閑事的烏鴉”（Nosy Crow）的出版人凱特·威爾遜則表示，倫敦書展給她的感覺，就像是自2019 年之后進入了休眠，現在這個王國有了新的主人安迪·文特里斯，才把它喚醒。

相比往年，今年倫敦書展的許多展位看起來只是簡單的輕裝修，過道也有點狹窄。但現場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很高興重新回到這里，他們迅速熟悉了新的展館布局，積極尋找自2019年以來在漫長的等待中難以獲得的商業機會。

出版商期待購入以疫情為背景的小說

英國一家主要出版商業小說的出版公司Canelo 的總經理伊恩·米勒說，他的參展日程上排滿了一個接一個的會議。米勒說：“我們這幾年生意很好，人們對我們的書有很大的興趣。”Canelo 每年出版300 種書，其中大約一半是再版書。米勒發現人們對人物角色多種多樣的神秘懸疑小說和驚悚小說的興趣日益增長，還有那些面向剛剛成年的年輕人讀的書，越來越受歡迎。米勒說，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種類型的書，但叫其“新成人”圖書，總讓他感覺別扭。

此次書展的主題之一是“后疫情時代出版業的未來”。出版人和出版企業的管理者們一致認為，需要將他們的混合工作實踐標準化。哈佛商學院（Harvard Business School）教授澤達爾·尼利在一場關于辦公場所混合多樣化的會議上表示，每個人都必須提高溝通能力。“年紀比較大的管理人員也必須習慣使用新技術，比如最新的社交媒體，而年輕的員工將不得不習慣于每周來辦公室幾次。”

新冠肺炎疫情也影響到出版商們想購買的書稿類型。英國數字出版公司Bookouture 的總經理珍妮·杰拉斯說：“一開始，作家們知道的應對疫情的唯一方法是把所有小說的背景設置在2019 年，但我鼓勵人們改變這一點，就寫當下疫情期間發生的事。”

負責英國和德國亞馬遜出版業務的約恩·珀塞爾表示：“期待收到所有以疫情為背景的小說投稿。”

書展上可以看到很多和大牌作家達成的版權交易，包括Quercus 出版社買下了繼斯蒂格·拉赫松的“龍文身的女孩”系列之后的又一瑞典三部曲圖書的英文版權，這次圖書的作者是瑞典作家卡琳·司木露；Canongate 出版社購入了《無人之子》（）一書版權，該書是對特洛伊戰爭的再現重述，是布克文學獎得主、《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作者揚·馬特爾的新作。

尋求將自己重塑為“創意經濟”形象的自助出版商在倫敦書展也隨處可見。邁克爾·安德勒是總部位于拉斯維加斯的數字化圖書出版公司LMBPN 的總監，他在展場內的“作者總部中心”——一個由“亞馬遜直接出版部”（Amazon Direct Publishing）贊助的活動區域——講述了他如何通過自主創作、與他人聯合創作，或以IP 授權的方式推出數百本圖書，并售出500 多萬冊。他說：“我們現在用七種語言工作，并在阿聯酋的沙迦開設了辦事處來處理我們的國際業務。”

同時，俄烏戰爭給書展多少蒙上了一層陰影。倫敦是許多俄羅斯移民安家的地方——在大街上經常能聽到俄語，尤其是在舉辦書展的肯辛頓區。烏克蘭戰爭是展會期間的一個討論話題，烏克蘭文藝創作者協會（PEN）主席安德烈·庫爾科夫從其位于斯洛伐克邊境的家中來到倫敦書展，懇請各國出版商停止與俄羅斯出版商合作。幾個波羅的海國家的代表也提出了類似的建議。

尼爾森圖書銷售監測公司（Nielsen）在書展期間發布了英國圖書銷售數據，數據凸顯了社交媒體平臺對出版業的影響力。2020 年和2021 年，英國市場三分之一的暢銷書是再版圖書，再版書翻紅的這一趨勢是由抖音國際平臺TikTok 上的短視頻播主和影響力達人所推動的。

數據還顯示，英國紙質書的銷售出現強勁復蘇，2021年紙質書銷量2.13 億冊，銷售額達到創紀錄的18.2 億英鎊（約合人民幣152.4 億元）。2022 年，這種復蘇仍在繼續，2022 年以來至數據發布之時，英國的圖書銷售冊數較2020年同期增長13%。其中，漫畫在英國的流行熱度不斷升高，在2021 年僅42 周的時間里，漫畫銷售額就凈增1920 萬英鎊，比2019 年全年英國漫畫銷售總額增長111%。

今年似乎淡出討論的一個話題是英國退歐及其對英國出版業的影響。2020 年5 月，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之初，英國將電子書的增值稅降至0%，與紙質書持平。一些出版商說，雖然“對銷售沒有明顯影響”，但這項政策還是受歡迎的。

4 月6 日，倫敦書展舉辦期間，歐盟在降低圖書增值稅方面也跟進取得了一些進展，經濟和金融事務委員會（Economic and Financial Affairs Council）表示，如果歐盟各國有意愿，他們也可以將紙質圖書和電子書的增值稅降至0%。

參展人員感染新冠病毒

盡管書展組織者采用了一系列防止新冠病毒傳播的措施來保障參展人員的安全，包括入場前檢查新冠疫苗接種情況，未接種者被拒絕入內。整個展場內都鼓勵佩戴口罩，并在展館各處設有消毒點。在為期三天的展會期間，還有一個專門的測試中心可以免費進行抗原檢測。

但壞消息是，4 月8 日，也就是倫敦書展開幕3 天后，倫敦市約有4000人檢測出新冠病毒陽性，而坊間證據顯示，至少有一部分檢測呈陽性的人是在倫敦書展上被感染的。

盡管書展主辦方禁止舉辦派對酒會，但還是有一些參展商在一天展覽快要結束時，在他們的展位上即興舉行酒會。而展館附近的酒吧里，書展舉辦的那幾天傍晚，也一直擠滿了出版商。書展上戴口罩的人比例也非常低。

英國獨立出版社邁克爾·奧馬拉公司（Michael O’Mara）的總經理萊斯利·奧馬拉告訴《書商》雜志，公司參加書展的四名工作人員在兩到三天后檢測出新冠病毒陽性，并且他從一名美國同行那里聽到，參加書展后回到美國的人之中，有三分之二檢測出了新冠病毒陽性。

英國羅杰斯-柯勒律治-懷特文學經紀公司（Rogers,Coleridge and White）的彼得·施特勞斯說，公司的海外版權小組有六人去參加了書展，其中三人后來新冠病毒檢測呈陽性，還有參展的其他小組中的兩名成員也是陽性；這意味著該公司參加倫敦書展的15 名團隊成員中至少有5 人感染了新冠病毒。

與此同時，在社交媒體上，Oneworld 出版社的朱麗葉·梅比透露，兩名員工在參加倫敦書展后感染了新冠病毒，哈珀·柯林斯公司（Harper Collins）、Canongate出版社、博尼圖書英國公司（Bonnier Books UK）、布盧姆斯伯里（Bloomsbury）、西蒙與舒斯特（Simon &Schuster）等公司的員工也報告了感染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