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優化研究

賴熹姬 張喬娜

[提 要]近年來，在國家政策支持、5G商用發展以及“非接觸式”消費需求等因素作用下，虛擬現實關鍵技術不斷發展，應用場景日益豐富，特別是“元宇宙”概念的興起，其作為以虛擬現實為技術底座的未來通用技術平臺，得到了全球諸多企業的青睞。江西發展虛擬現實產業具備較好的基礎和要素儲備，但是，從產業創新系統角度來看，江西虛擬現實產業在核心技術突破、消費市場推廣、創新主體聯動以及監管體系方面仍存在問題。因此，要促進虛擬現實產業健康發展，就必須加強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建設，優化創新合作網絡，構建更為完善的虛擬現實產業生態閉環。

[關鍵詞]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產業生態

[作者簡介]賴熹姬，中共南昌市委黨校講師，研究方向為產業經濟、區域經濟;張喬娜，中共南昌市委黨校講師，研究方向為社會保障。（江西南昌 330038）

[基金項目]江西省黨校行政學院系統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青年課題“戰略性新興產業創新生態系統構建及優化對策研究”（21QN01）;江西省南昌市社科規劃項目“創新生態系統視角下南昌市VR產業發展路徑研究”（YJ202011）

近年來，中國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迅速，技術創新加快，充分發揮了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作用。面對世紀疫情和百年變局的交織疊加影響，經濟社會發展充滿不確定性和不穩定性，大國之間圍繞科技制高點的競爭空前激烈。“十四五”時期乃至更長一段時期內，中國戰略性新興產業將面臨更加嚴峻的內外環境，這也對中國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創新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虛擬現實產業是基于新一代信息技術的戰略性新興產業，是引領全球新一輪產業變革的重要力量，對國家形成新的競爭優勢，實現跨越式發展至關重要。近年來，江西大力發展虛擬現實產業，著力培育經濟增長新動能，已具備較好的產業基礎和要素儲備。從產業發展角度來看，虛擬現實產業創新層次已從技術創新逐步升級到生態系統構建領域。因此，江西虛擬現實產業要提質提速發展，必須加強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建設，優化創新合作網絡，完善產業協同創新體系。

一、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

（一）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要素構成

虛擬現實產業是粘合力、技術相關性和應用互補性很強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它的發展是以技術創新為中心，輻射于各產業應用的綜合性過程。所以，虛擬現實產業的創新過程與創新目標必然會隨著需求的升級而演化。結合現有研究以及虛擬現實產業的特點[1]，類比自然生態系統，本文將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定義為：在某一區域內，由虛擬現實企業、高校和科研院所等創新主體在特定的創新環境中為實現產業的可持續創新進行資源的有效配置和共享，構成協同共生、動態演化的系統[2]。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主要由創新群落和創新環境兩個部分組成（見表1）。創新群落主要由技術核心層、產業核心層和輔助創新層三大種群組成。在創新生態系統中，不同種群之間、同一種群內部是相互影響、相互關聯的，彼此之間存在著需求反饋、信息交換和資源共享等聯系[3]。

（二）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要素分析

1.技術核心層

技術核心層主要包括高校和研究機構，是原始創新主體。在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中，高校和研究機構是科學技術知識的主要生產者，擁有大量的人才、信息、科研成果等優質創新資源，為虛擬現實技術創新提供專利、技術和相關理論，其研究成果將應用于虛擬現實企業的生產經營中，是產業創新活動的智力資源提供者和利益分享者。

2.產業核心層

產業核心層主要包括企業和政府。企業種群是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中的核心群落，涵蓋了產業鏈上的諸多企業，涉及到硬件、軟件、內容制作分發和應用等行業。硬件環節主要涉及到核心器件、終端設備和配套外設三個部分，是產業生態中最有活力、產值占比最高的環節，典型企業有歌爾股份、大朋、華為、小米、京東方等。內容制作和應用企業是創新群落中數量多、活躍度高的種群，這類種群主要通過反饋市場信息來為消費者和虛擬現實核心企業建立溝通聯系，進而組織產品研發創新、工藝改進和生產，代表企業有亮風臺、醫微訊、曼恒等。軟件環節主要涉及到3D引擎、SDK、建模工具、渲染軟件等。虛擬現實技術除了在視頻、游戲、影視、教育培訓等行業有典型應用外，隨著5G商用不斷推進，場景應用模式也在不斷創新。政府種群作為政策制定者，主要通過出臺相關政策完善服務和基礎設施，為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發展營造外部環境。

3.輔助創新層

輔助創新層主要包括行業協會、金融機構和中介機構，為創新主體提供各類服務和資源，降低各創新主體間的交易成本，加快人才、資金、信息等創新要素的流動，起到了“催化劑”和“粘合劑”的作用[4]。特別是金融機構，能夠為創新主體提供資金支持，在整個產業發展壯大過程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4.創新環境層

創新環境層主要包括政策、文化、科技信息服務等創新要素。創新環境是由各創新主體共同作用形成的，同時又會對創新主體的創新活動產生影響，從而推動產業生態系統穩定發展。比如，在新興產業發展初期，政府采購、試點示范應用和補貼能夠降低產業發展的不確定性，快速擴大市場的規模，推動技術的成熟與完善，而隨著生產規模、市場需求的擴大亦會推動政府制定相關的生產、安全、應用、服務等一系列標準體系與監管法規[5]。例如，隨著虛擬現實產業快速發展，該行業企業的用工需求大大增加，會促使高等院校開設相關課程以及培訓機構開設有關培訓來滿足市場用工需求，目前已有多個省份幾十所院校開設了虛擬現實專業。

技術核心層、產業核心層、輔助創新層和創新環境層組成了整個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良好的虛擬現實產業生態系統必定是由技術創新、生態圈層、創新環境共同形成的共生發展狀態。

二、江西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現狀及存在問題

（一）發展現狀

虛擬現實產業是江西省重點支持的戰略性新興產業，世界VR產業大會的連續舉辦表明了江西發展VR產業的堅定信心，積極搶占了發展先機，積累了一定優勢。

1.產業規模

近年來，江西一直將電子信息產業作為引領推動經濟社會發展和工業高質量邁進的重要領域和關鍵支撐。南昌、九江、吉安、贛州等地積極承接浙江、上海、福建、廣東等省市電子信息產業轉移，孕育形成了南昌高新區光電及通信、南昌經開區光電、吉安經開區通訊終端設備等12大產業集群[6]。2020年，全省電子信息制造業營業收入超過5000億元，在光學設備、傳導控制、機械制造等領域積累了技術基礎，為VR產業集聚發展提供了堅實的產業支撐。此外，歐菲科技、聯創光電、聯創電子等企業在高清鏡頭、指紋生物識別、接觸式影像傳感器等技術領域走在全球前列，有力保障了VR產業設備及關鍵零部件的產業鏈布局。

2.專利技術

全國申請虛擬現實專利數量排名前五的省份分別是廣東、北京、上海、江蘇、浙江，江西未進入前十。國內虛擬現實技術專利主要申請人以企業主體為主，排在前列的分別是華為技術有限公司、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和京東方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從技術領域看，江西省VR相關專利在三個領域分布相對較多，即電數字數據處理、光學元件或儀器以及教育或演示用具，特別是教育或演示用具領域，這與江西VR產業發展的自身特色有關[7]。

3.行業應用

社會需求決定了市場大小，市場應用帶動產業發展。一是推進虛擬現實與行業融合創新。為了加強應用示范推廣，江西省在教育、文旅、醫療、制造等領域實施“VR+”應用示范工程，遴選出一批應用示范項目予以重點支持、推廣應用。例如，以VR急救設備為核心的線上訓練平臺，已幫助江西2萬多人取得紅十字會救護員證。二是重大項目持續落地。南昌市紅谷灘區是江西虛擬現實產業的核心區域，2020年，VR航空飛行模擬訓練基地項目、阿里聯合影創MR眼鏡生產制造項目均落地南昌VR科創城。

4.發展環境

近年來，江西省采取了一系列有力舉措為VR產業創新發展營造良好的政策環境（見表2）。一是加強政策引導和組織保障。2021年，江西省“十四五”規劃指出，要充分發揮世界VR大會平臺作用，加速產業集聚，推進硬件設備、基礎軟件、內容創作和集成、測試等專業服務發展，深入推進“VR+”示范應用，構建技術、產品、內容、服務和應用協同推進的完整產業生態，打造世界級VR中心[8]。為推動VR產業鏈協調發展，江西省以問題為導向實施產業鏈鏈長制，推動VR產業發展由零散點狀向系統狀轉變。二是加強創新平臺建設。江西省與華為、阿里、科大訊飛等龍頭企業以及北理工、北航等高等院校深度合作，建設了北理工VR研究院、華為南昌研究所、北航江西研究院等10余家行業頂級創新平臺。三是完善人才培養。目前，江西已有超過30所院校設置了VR相關學科和專業。南昌泰豪動漫學院和江西科技師范大學軟件動漫學院兩所院校的VR專業學生超萬人，為本地VR產業發展提供了人才儲備。

（二）主要問題

隨著5G、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技術與VR技術融合不斷加深，VR產業將進入全新的發展階段，江西VR產業也面臨著更高的發展要求，需要著重解決幾個難點問題。

1.核心技術突破問題。盡管江西VR產業發展態勢強勁，但目前來說VR技術尚存在缺陷，真正具有硬件核心技術的企業鳳毛麟角，VR終端設備的佩戴舒適度和視覺舒適度距離舒適體驗還有差距，還需要進一步優化。核心零部件領域和軟件開發仍存在薄弱環節，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對國外依賴程度較高，尤其是在高端芯片、高性能屏顯、開發工具軟件等方面，國內企業還屬于跟跑模仿階段，江西VR產業的自主創新能力偏低，很難依靠本地的科研力量獨立研發核心零部件，對產業生態系統的影響力、推動力有限，科研產出質量有待提高。

2.消費市場推廣問題。對VR消費市場來說，行業應用和大眾消費同樣重要。但是目前，虛擬現實的內容還不能滿足行業大規模應用需求和消費者高品質消費需求。在行業應用方面，江西在全國率先推進VR技術與教育產業的融合，但是也存在場景同質化相對較重的問題。企業在虛擬現實產品形態、應用場景、內容提供等方面缺乏定義能力，應用開發工具不足，系統集成能力偏低。在大眾消費方面，消費者對虛擬現實產品的認可度不高，VR產品內容大多數來自于歷史文化、自然風光、卡通動漫等，對消費者的吸引力不足，加上高品質的VR設備售價大多又價格不菲，這也阻礙了大眾消費市場的培育和發展，因此很多應用企業尚未形成穩定的盈利模式。

3.創新主體聯動問題。國內虛擬現實產業鏈已基本完整，但整體來說自主創新生態體系尚未完善。江西VR企業大多以內容設計、應用開發為主，軟硬件設備生產企業偏少，產業鏈上下游銜接不夠緊密。此外，目前江西雖然已有省級制造業創新中心，但其在解決關鍵共性技術問題方面的作用還有待加強。

4.監管體系完善問題。VR內容制作門類眾多，需注意和警惕的是一些不良內容的沉浸式體驗，可能會對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造成嚴重影響，增加暴力和犯罪傾向，各類VR應用及內容的審核監管還有待加強，相關政策法規和標準測試認證體系亟待完善。

三、優化江西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的若干建議

在現有的產業發展基礎上，要想做優做強VR產業，就必須重視產業創新系統的完善，重點是要強化技術創新和制度創新，促進更多類型更多數量的創新主體進入VR產業生態系統，優化創新合作網絡，努力營造世界一流的產業生態。

（一）強化創新平臺，提升技術創新能力

由虛擬現實產業創新生態系統可知，VR技術水平直接影響了創新主體和相關產業的發展。因此，要促進VR創新生態系統提質升級，應重點加大對關鍵核心技術和共性技術研發支持力度。

加大培育科技研發平臺。大力實施VR領域科技研發平臺培育工程，爭取形成從省級到國家級研發平臺的培育梯隊。支持省內有條件的高校、科研院所和企業等組建各類VR創新中心，鼓勵整機企業與核心器件企業聯合開展前置研究，建立重大技術聯合攻關機制，給予資金、項目支持。推進創新實驗室、科技孵化中心及各類技術平臺的專業化市場化運行，促進虛擬現實產業從研究開發到市場化的有機銜接，促進創新成果產業化。

加快構建資源共享平臺。虛擬現實產業是一個技術、資金和人才高度密集的產業，產業生態系統中包含多方主體。要建設和運營好產業公共服務平臺，制定和掌握行業標準與規范，為各類創新主體提供信息交流、創新孵化和成果轉化等服務。建設VR驗證檢測和技術服務平臺，開展兼容適配、互聯互通等測試驗證，實現接口互認、數據互通，降低省內VR企業信息溝通成本，提升全省VR技術創新能力，并促進研發成果的商業化應用。

（二）加強企業培育，壯大創新企業群落

引進龍頭企業補齊產業鏈。精準開展企業對接、項目對接，進行高質量招商引資，爭取在技術、服務、產品和應用等每個環節，都能引進若干龍頭企業，發揮鏈主企業引導帶動作用，補短板強長板，不斷完善全省VR產業鏈結構。

增強本土企業培育力度。完善中小企業數據庫，構建覆蓋企業初創、成長、發展等不同階段的政策體系，同時吸引省外實力優越的企業總部遷入，對現有VR產業進行兼并重組和產業鏈整合，積極優化以南昌為核心的VR產業集聚區、其他市協同發展的VR產業整體布局。

（三）升級配套服務，突破體制機制壁壘

加強金融服務保障。對一些VR初創企業由于盈利能力有限導致其在融資方面處于比較窘迫的狀態，要鼓勵省內金融機構為VR中小企業提供更全面、更有針對性的投融資服務，對中小企業實行梯度扶持、梯度培育，降低中小企業進入VR產業的門檻和風險。完善財政引導和社會參與相結合的市場化投入機制，發揮好VR產業基金的作用，對符合條件的試點示范應用項目和符合產業導向的項目持續提供資金支持，讓惠企政策加緊兌現，落到實處。

強化信息溝通機制。行業主管部門和應用部門要加強與企業信息溝通，將應用需求傳遞到企業，幫助企業進行市場開拓和業務合作，支持企業根據市場需求開展技術創新，引導企業增加研發投入。更深層次實施自主品牌戰略，加強對VR企業創新應用的知識產權保護，為推動江西企業參與國內、國際行業技術標準制定打下基礎，促進企業間交流合作和資源對接整合，形成互動、共生、共贏的生態氛圍。

[參考文獻]

[1]郭際，易魁.虛擬現實產業生態圈的技術創新、系統特征與運行機制[J].企業經濟，2020，（12）.

[2]白楊敏，李炎，黃錦鵬.基于創新生態系統視角的航空產業發展路徑研究——以天津航空產業為例[J].科技與經濟，2020，（5）.

[3]譚勁松，宋娟，陳曉紅.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形成與演進：“架構者”變遷及其戰略行為演變[J].管理世界，2021，（9）.

[4]許冠南，周源，吳曉波.構筑多層聯動的新興產業創新生態系統：理論框架與實證研究[J].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20，（7）.

[5]鮑萌萌.創新生態系統視角下新興產業顛覆性創新路徑研究[D].哈爾濱：哈爾濱理工大學，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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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楊文，李霞.從專利角度分析VR產業的發展以及江西的現狀[J].科技廣場，2020，（4）.

[8]江西省人民政府.江西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綱要[DB/OL].http：//www.jiangxi.gov.cn/art/2021/2/18/art_ 396_3192909.html？xxgkhide=1.

[責任編輯：上官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