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國賓
自從愛上了收藏,就想方設法去各地淘寶,但并不是都能如愿。前不久,與幾位藏友去外地的一個古玩市場就空手而歸。聽說其中一位藏友收藏了一個投壺,我就打起了它的主意。我開出了合理的價位,可人家也愛物心切,不肯輕易出手。我又使出了一招,終于讓他動了心。我用一把清代錫包紫砂壺,把他的投壺交換了過來。那把清代錫包紫砂壺我收藏了多年,為了得到投壺,不得不忍痛割愛。我對來之不易的投壺十分珍惜,經常拿出來細細把玩。每每這時,中國古代投壺的歷史文化內涵就在我的眼前閃爍不停。
投壺,即投壺人站在離壺一定距離的地方,把矢投向壺中。它是一種古代宴飲禮儀,又是一種娛樂游戲。最早出現于西周,戰國、漢唐時期盛行,宋代以后逐漸衰落,一直延續至清代晚期。
東漢鄭玄為先秦典籍《禮記·投壺》作注時說:“投壺,射之細也,射為燕射。”古時燕與宴同義,燕射即飲宴時的射箭活動,表明投壺是由古射禮的燕射演變而來。春秋戰國時期,諸侯宴請賓客時的禮儀之一就是請客人射箭。那時成年男子不會射箭被視為恥辱,主人請客人射箭,客人是不能推辭的。可有的客人確實不會射箭,就用箭投酒壺代替。久而久之,投壺就代替了射箭,成為宴飲時的一種禮儀和游戲。《左傳.昭公十二年》載:“晉侯以齊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壺。”在兩國諸侯宴飲中舉行投壺,投壺在春秋時代已成為一種正規禮儀。
投壺,舍棄了箭之武,保存了投之禮。注重從容安息,養志凝神,在士大夫及文士儒生中盛行不衰。每次宴飲,皆“彈瑟曲,行投壺之禮”。隨著歷史的發展,投壺又從宴飲禮儀逐漸變為上流社會的高雅娛樂游戲,后來在民間廣泛流行,民間以投壺為樂的現象越來越普遍。投壺不斷發展,不僅產生了許多新名目,還增加了難度,有人別出心裁地在壺外設置屏風盲投或背坐反投。投壺特有的魅力和趣味性,為人們廣為接受和喜愛。投壺,現在不少人可能不太熟悉,在中國古代,卻相當流行。古代有不少投壺高手,明代有個叫蘇樂壺的人,因投壺技術高超,被人稱為“投壺絕”。沈榜在《宛署雜記》中記錄了蘇樂壺的絕技,稱他不僅能背身投壺,還能用3枝矢同時向3個壺投射,且從不失手。
投壺所投之矢用柘木或棘木做成,不去皮。形狀一頭尖,一頭齊,似沒羽之箭。矢有三種長度:二尺、二尺八寸、三尺六寸,分別適用于室內、廳堂和庭院,壺中放置起緩沖作用的小豆。唐·李賢注引《禮記.投壺經》曰:“壺中實小豆焉,為其矢之躍而出也。”
古代投壺,有嚴格的規則。古樂響起,賓主雙方分別把矢投向壺中。每投進一矢,由司射給投中者放上一“算”,“算”即用來計算投中數目的用具。投壺依次進行,搶先連投者即便投入司射也不給“算”。大概“不算”一詞即由此而來。四矢投完為一局,司射為勝者“立一馬”。共進行三局,誰立三馬,就算取得最后勝利,負方飲酒作罰。
投壺有銅投壺和瓷投壺,我收藏的為明代瓷投壺。長頸,圓腹,平底,施青釉,紋理簡潔明晰、大氣。壺頸頂端有大小相同,相互對稱的雙耳,圓筒狀。投壺通高30厘米,頸高16.2厘米,腹徑13.1厘米,壺口內徑5.2厘米,雙耳內徑4.6厘米。我喜愛這把用藏品交換而來的投壺,更喜愛中國古代投壺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我不僅自己把玩,還拿出來和好友共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