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與小蔥

陳春喜

春天來了，正是品嘗香椿和小蔥的時候。

那是1963年的春天，我已經是五年級的小學生。有一天，我到大姨家里去玩。大姨家的院子里有塊空地兒，也就有十五六平方米左右。別看不大，卻被大姨夫充分利用上了。春天里點種上幾壟小蔥，用不了10天半月的就能吃。空地的邊上還有一棵香椿樹，長得已經有成人的胳膊那么粗了。

我記得那是4月初，地里的小蔥長得已有兩拃高了，小白菜也長得嫩嫩蔥蔥的。尤其那棵香椿樹，上面的香椿芽一叢叢的很是好看，好像小姑娘扎的朝天錐小辮子。它們都是暗紅色，站在樹下能聞到陣陣的香氣。

那天大姨夫正在地里忙著，他用小鐵鏟挖出了一壟小蔥，整齊地碼在地邊兒，對我說：“小四，待會兒我把小蔥歸籠好，別忘了走時帶點兒走。讓你媽做點兒，給你們嘗嘗鮮兒。還有，香椿也摘好了，也帶幾把走，在屋里，跟你大姨要。”

那天，我帶回去了一小捆小蔥、幾把香椿，老媽看見了非常高興，說：“真是稀罕物，今兒個咱們吃香椿芝麻醬面。你上宛記小鋪買二兩芝麻醬，別忘了帶本兒（居民副食本兒）啊。”

那天，老媽給我們做了一頓倍兒香倍兒香的芝麻醬面。您想啊，吃了一冬天的蘿卜、白菜，開春了，吃點兒新鮮菜能不香嘛！

在這兒我先說說小蔥。

小蔥有多種吃法，今天給您介紹最普通的兩種吃法。

其一：小蔥蘸醬。

常言說：“小蔥蘸醬，越吃越胖。”

春天里的小蔥，清香爽口，還有一點兒甜滋滋的味道。吃飯時，不論是吃窩頭，還是吃烙餅，就上小蔥蘸醬，很是不錯。

其二：小蔥拌豆腐。

把小蔥洗干凈，控干水，擦刀切成末兒。豆腐一塊，沖凈，放在小盆兒里。用小刀把豆腐劃開，放入少許精鹽，再把切好的小蔥放入，點上少許香油，再拌，一盤小蔥拌豆腐齊活。順便提一句，那時沒有香油，老媽用大鐵勺倒入少許花生油，燒熱后，放入幾粒花椒炸出香味兒，往豆腐上一澆，“嗞啦”一聲，香味兒出來了，然后略拌一下，此菜既成，真是“一清二白”呀！香！

說完了小蔥，再給您說說香椿。

香椿能做很多菜肴，在這兒介紹兩種最常見的吃法。

其一：香椿拌豆腐。

將香椿洗凈，放入開水鍋里焯一下，立刻撈出。您看吧，原來暗紅色的香椿變成了綠色，連鍋里的水也變綠了，整個廚房都充滿了香氣。

把焯好的香椿放涼后，攥凈水份，擦刀切成末兒放入盤中備用。

將豆腐沖凈，放入小盤中，用小刀劃成碎塊，放入精鹽，少許花椒鹽兒，放入切好的香椿末兒，再點上香油，一拌，此菜既成，清香爽口，非常好吃。

其二：香椿麻醬面。

跟上述一樣。將香椿焯好后切成末兒既可。

把芝麻醬澥開，澥時將涼開水一點兒一點兒放，慢慢調成糊狀，直到調滋潤為止，再放入精鹽略調既成。

咱北京人吃面講究的是菜碼兒，這麻醬面除了香椿外，再加上黃瓜絲兒，焯好的圓白菜，再來幾瓣新蒜，這就差不多了。

再把醬油少許倒入小碗中，澆上炸好的花椒油，這也是澆面用的調料。

把面條煮好撈出，過好涼水，撈出控干，放上菜碼，再澆上芝麻醬和花椒醬油，一拌，您就吃吧，保您吃了一碗想兩碗。

在春夏季節，能吃上一頓芝麻醬面，別提多爽了，那叫一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