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背景下農戶生計策略調整影響因素分析
——基于電商小鎮的調查分析

孫 菊

(中共龍口市委黨校，山東 龍口 265700)

我國鄉村振興發展戰略為我國農村地區新時期進一步發展指明了方向，特別是農村依托本地優勢，因地制宜發展鄉村產業，極大地促進了農民收入增長。同時，隨著電子商務的發展，電商逐漸下沉鄉村，一方面拉近了消費市場與產品市場的距離，減少商品供應鏈流通的時間，提高消費者的消費體驗；另一方面也帶動農村產業發展，促進農產品流向城市地區，提高農民收入。為此，我國部分地區在打造特色小鎮的過程中依托各地信息化優勢，出現了諸多電商小鎮，促進了傳統農業逐步多元化發展，豐富了農戶的收入來源。基于此，本文通過社會調研，實證檢驗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電商小鎮農民生計策略調整的影響因素，并對進一步優化農民生計策略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一、研究設計

本研究以山東省28個電商小鎮為研究對象，其中2018年設立19個，2019年設立9個。28個電商小鎮分布在山東省11個地級市，各小鎮在資源稟賦、經濟條件上均存在較大差異。研究周期為2017—2019年。

基于實地調研數據和生計策略，可將農戶劃分為四種類型：(1)純農型農戶：一般只從事基本農業生產活動，包括種植糧食作物，養殖小規模的家禽牲畜，家庭收入主要來源為務農所得；(2)農業主導型農戶：家庭收入來源更為豐富，包括本地務工以及少量外出務工所得等；(3)非農主導型農戶：這類農戶引入了更多的非農生產活動，通過家庭副業、外出務工、經商以及從事網絡電商等方式獲取收入，農業生產活動獲得的收入較少，已不是其主要收入來源；(4)非農型農戶：已完全放棄了家庭養殖業與種植業，主要通過經商、網絡電商、家庭副業以及外出務工等方式取得收入，由于收入來源較多且穩定，在所有農戶類型中，其平均收入最高。

二、模型設定與變量選擇

(一)模型設定

根據前文的農戶生計策略，基于多值選擇模型進行研究。假設農戶可以選擇y=1，2，…j，共四種生計策略。使用隨機效用法，假設第i個農戶選擇第j種生計策略，其所帶來的隨機效用為式1。

(1)

(2)

(3)

(4)

(二)變量的選擇

考慮到鄉村振興戰略與電商小鎮政策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影響，分別設置對應的虛擬變量。2017年10月18日，鄉村振興戰略被正式提出，因此在鄉村振興虛擬變量上，將2018年與2019年樣本設置為1。已成立電商小鎮的樣本賦值為1，否則為0。

在微觀層面上，參考已有研究，將農戶生計資本劃分為以下五類：人力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以及社會資本。①其中，人力資本是指被調查家庭戶主的工作技能、受教育水平。自然資本指農戶擁有的自然資本，具體包括耕地面積、林地面積。物質資本指農戶生活生產所使用的工具，包括牲畜數量、住房面積、機械化生產工具等。金融資本是指農戶在生產與生活過程中可以支配的現金以及貸款金額。由于部分生計資本包含多個指標，因此借鑒王凡等的做法，采用變異系數法進行處理，將多個變量生成單一指標，并對生計資本進行無量綱化處理使其具有可比性。

在宏觀層面上，為克服區域因素對農戶生計策略選擇的潛在影響，本文控制了被調查地區收入水平、經濟發展水平、自然稟賦、交通設施等變量(見表1)。

表1 變量及定義

三、實證結果分析

(一)鄉村振興背景下電商小鎮農戶家庭特征分析

在電商小鎮發展策略下，四種不同生計策略農戶的家庭表現不同(見表2)。從人力資本變量來看，受教育水平會顯著促進農戶生計策略調整。從自然資本來看，自然資本的差異不會顯著影響農戶生計策略的調整。從物質資本來看，非農型農戶物質資本要遠高于其他類型農戶，這是因為非農型農戶主要通過經商、副業以及網絡電商等渠道獲取收入。從金融資本與社會資本來看，純農型農戶與農業主導型農戶金融資本與社會資本較低，而非農主導型與非農型農戶相對較高。筆者認為造成這一差異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非農戶家庭的生產經營活動對資金以及各類社會資源的需求更大。從人均收入變量來看，農村居民生計策略的差異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居民之間的收入差距。

表2 不同生計類型農戶家庭特征表現

(二)模型回歸結果

本文使用Stata統計分析軟件，以純農戶家庭為基準組，對被調查的電商小鎮農戶樣本進行mlogit回歸分析。在回歸模型回歸之前，首先采用Pearson相關系數、方差膨脹因子來檢驗解釋變量之間是否具有多重共線性問題，結果顯示變量間的相關關系絕對值不超過0.6，方差膨脹因子均小于2，這說明各變量之間并不存在顯著的多重共線性問題。①

表3給出了電商小鎮農戶生計策略影響因素，從擬合結果來看，鄉村振興政策啞變量僅與非農型生計策略顯著正向相關，說明鄉村振興戰略的出臺促進了電商小鎮農戶由涉農型生計向非農型生計策略調整。電商小鎮啞變量與農戶主導型生計策略顯著負相關，與非農主導型與非農型生計策略顯著正相關，且通過了5%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說明電商小鎮的成立顯著影響了當地農民的生計策略，促進了其生計策略的優化調整。從生計資本變量來看，自然資本對農戶主導型生計策略影響較大。金融資本與社會資本對農戶生計策略的相關系數均通過顯著性檢驗，從擬合結果來看，金融資本與社會資本越大的家庭，更傾向于選擇非農主導型以及非農型的生計策略。

表3 電商小鎮農戶生計策略影響因素分析

從宏觀經濟變量來看，農戶生計策略的選擇還受當地收入水平、經濟發展狀況及交通基礎設施的影響。具體來說，農戶收入水平越高，越傾向于選擇非農型生計策略。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和交通設施的完善也會促使農民的生計策略調整。

四、討論與建議

在鄉村振興發展戰略背景下，電商小鎮的成立給廣大農村地區產業生態的調整提供了新的契機。

研究結果表明：(1)電商小鎮有利于促進當地農戶由涉農型生計策略向非農型生計策略轉變。(2)金融資本與社會資本的增加有利于推動農民進一步豐富生計策略。(3)自然稟賦的差異并不會對農民生計策略產生影響，但收入與經濟發展水平和交通基礎設施對農民生計策略的調整產生重要影響。

基于以上研究，提出以下政策建議：(1)各地應結合實際，發展電商小鎮，為農戶生計策略調整持續賦能。(2)進一步豐富農村電商產業鏈，提高電商小鎮的就業輻射效應。(3)發展數字普惠金融降低城鄉金融歧視，同時加快農村網絡通信基礎設施建設，減少城鄉間的信息鴻溝。

注釋：

①因篇幅限制，對農戶的問卷調查沒有體現在文中，如有需要，可向作者索取；檢驗表格并未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