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X”證書制度國際化發展的探索與實踐
——以某高校物流管理專業為例

2019年1 月《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計劃》提出在職業院校和應用型本科院校啟動“雙證書”制度的試點工作，即“1+X”試點工作。2019年4月《關于在院校實施“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制度試點方案》的通知中對“1+X”證書制度的操作實踐提出了實施方向，并從培訓評價組織、職業技能等級證書開發、專業技能人才培養、高質量職業培訓、職業技能等級考核與證書發放、監督管理機制七個方面明確試點內容。2019年11月《關于推進1+X證書制度試點工作的指導意見》，提出了從體制機制、師資力量、考核評價、資金支持、監督管理五個方面推動試點工作的穩步進行。其中，“1”是學歷證書，是指學生完成了學校開展的教育學習任務后獲得的證書，是學生的學業憑單、將來學術進修的學歷保障，是學校開展素質培養工作的育人成效；“X”為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是學生掌握相關專業技術的等級潛質與能力證明以及上崗工作資質保障。“1+X”證書制度是職業教育的一種自發式制度創新，是職業教育類型的重要標志之一[1]。

1 我國職業教育與職業資格證書的融合演進與創新發展

自1993年我國首次明確提出實行學歷文憑、職業資格兩種證書制度以來，經歷了三個融合發展階段。首先是“雙證書”制度探索實踐階段，在此期間，我國相繼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職業教育法》等法律法規，從法律層面對職業資格證書進行了清晰的定義，以明文規定的形式將“雙證書”制度推廣到職業院校。同時，在人才培養層面實行雙證書并重的教育制度，從而推動“雙證書”制度落地實施。其次是“雙證書”制度的完善發展階段，主要標志為《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2]，強調了職業教育要從社會需求角度出發，豐富教育體系的內涵，并從基礎建設、體制改革等方面提出了職業教育發展的具體實施意見。在此階段，“雙證書”制度在我國實現了全面推廣，受到了學生與用人單位的歡迎，取得了顯著的社會成效。然而，在新時代創新型社會對人才需求日趨緊迫的背景下，高職院校人才培養工作與人才發展的復合型、高素質要求還有一定的差距。從具體操作來看，主要包括：一是職業資格證書的結構與社會產業發展趨勢融合度較低；二是隨著近年來國家對于職業資格證書的要求減小，人才就業方向與證書數量之間的缺口較大；三是由于口徑不一致等原因，不同企業自主開發的職業資格證書之間存在大量交叉、重復內容；四是在“雙證書”制度的實踐過程中，學生更傾向于考證畢業，容易忽視技能水平的提升。因此，專業素質、技能水平等核心競爭力的培養成為高職院校人才培養的關鍵目標。

“1+X”證書制度作為我國職業教育的重要制度創新，是在“雙證書”制度基礎上的重要提升突破，構建了新的技能考核體系，使技能考核體系與專業培訓體系直接聯系，改變了職業教育的培訓方式，我國職業教育體系進入到了全新的發展階段。但這不是簡單的“1+1=2”；更不是在給學生就業出難題，在傳統的職業教育基礎上再增加獨立的人才評價系統，究其本質是以“雙證書”作為考核標準，引導職業教育與職業能力相融合適應的過程。首先，“1+X”是多維度能力培養。一是就業能力，其內涵是基本素養與核心素養的發展。二是工作能力，尤其是自身的職業技能與實踐能力。三是創新能力，主要是指能夠快速適應環境變化的本領，還有以職業能力為依托的創造能力與發展能力。其次，“1+X”證書制度是提升職業院校人才培養輸出能力的堅實保障。這不僅是不斷培養并向社會和企業輸送所需要的高質量人才的本領，還是一種快速響應行業變化趨勢并積極應對、果斷變革的能力。

2 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與“1+X”證書制度的融合發展

2.1 職業教育國際化與“1+X”證書制度融合發展的政策背景

2016年7 月，教育部印發的《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為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指明了方向，提出要秉持開放、包容的態度，在大力發展我國職業教育的基礎上，助力其他國家構建多種類、多類型、多階段的教育體系，實現職業教育共同發展、就業市場統一標準的目標。近年來，隨著我國對外發展戰略的深入推進，越來越多本土企業嘗試拓展海外業務，培養大量適合我國企業在海外發展所需要的外籍高級技能人才的要求越來越緊迫。2019年3月，教育部、財政部印發的《關于實施中國特色高水平高職學校和專業建設計劃的意見》也指出：“積極參與‘一帶一路’建設……開展國際職業教育服務。”[3]同時，文件還提出了要改變職業院校人才培養模式，實行“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證書”的試點制度，培養行業所需的專業人才。

2.2 職業教育國際化與“1+X”證書制度融合發展的現實意義

2.2.1 有利于推動各國的職業教育發展

以東盟國家為例，東盟國家的經濟發展狀況正處在重要時期，職業教育尚處于萌芽發展階段，缺乏技術技能型人才，嚴重阻礙了東盟國家產業的完善[4]。2018年，東盟的職業教育學生數量遠低于高等教育學生數量，柬埔寨、老撾等國家接受職業教育學生數量僅僅是高等教育學生數量的10%。由此來看，創新職業教育模式的“1+X”制度將為各國的職業教育發展提供重要的支撐。

2.2.2 有利于樹立我國職業教育在國際上的良好口碑

在我國，職業教育體系經過數十年的拓新發展，已經度過了規模擴大的基礎累積期，邁入了發揮體系特色的提質增效期，提升了我國職業教育在國際領域中的地位。在我國“雙高計劃”的推進過程中，主要任務之一是制定國際職業培訓標準，開放國際標準體系，創建我國職業培訓國際標準。而“1+X”證書制度將職業教育與職業資格證書有機融合，創新了我國職業教育體系的架構，形成了完善的職業教育改革方案，有力地推動了我國職業教育向其他國家輸出“中國標準體系”，為我國職業教育在國際上樹立口碑和分享經驗提供了有力支撐。

2.2.3 有利于服務我國企業的國際化發展

與東盟國家的合作來看，截至2019年11月，我國在東盟直接投資企業近3 000家，在東盟設立了25個境外經貿合作園區，入駐企業600多家[4]。然而，由于各國職業技能人才培養標準差異化、語言文化障礙等原因，我國企業在其他國家雇傭的工人專業素質水平較差、技術能力普遍較低，企業在當地發展面臨較大阻礙。而職業教育國際化與“1+X”證書制度融合為當地員工提供了規范化、標準化的職業培訓，有效提高了當地員工的技術、技能水平。

3 某高校物流管理專業“1+X”證書國際化輸出的探索實踐

某高校是國家示范性高職學院、江蘇省卓越高職院校培育建設單位、江蘇省高水平高職院校建設單位、“雙高計劃”高水平專業群建設單位（A檔）。學校的物流管理專業是江蘇省重點專業群——財經管理專業群專業之一，擁有雙師素質教師比例超過85%，2019年6月入選教育部“1+X”證書制度第一批試點專業。在此契機下，經濟管理學院物流管理專業強化開展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國際化發展探索。

3.1 試點思路

一是強化物流管理專業建設發展頂層設計，基于推廣漢語、傳播中華文化、解決文化沖突的專業推廣發展目標，制定留學生的“1+X”證書制度試點人才培養方案以及教材課程、教學內容開發設計。二是做好“1+X”證書制度國際化發展的宣傳工作，保障師資隊伍的建設，組建企業導師、雙語教師、專業教師有機融合的國際化教學團隊。三是基于學生能力的培養目標，合理構建教學過程設計與資源配備，包括基地準備、學分換算準備、在線課程準備等。

3.2 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國際化標準輸出模式系統構建

基于留學生的趨同、柔性管理目標，經濟管理學院物流管理專業系統構建留學生語言學習-插班培養-單獨成班的“三位一體”人才育訓模式。一是構建多方位的留學生課程體系，實現與國際標準對接。二是提出留學生“準現代學徒制”模式，打通留學生的實習渠道。三是將留學生與物流管理“1+X”證書相融合，增加物流管理專業“1+X”證書的國際影響力，實現區域教育的開放、交流和融合。四是打造高水平、國際化的混編教學團隊，為實現職業素質、技術技能培養目標提供保障。2020年，學院申報的《物流管理專業國際留學生教學標準輸出的實踐和創新》獲得物流行業職委教學成果一等獎（位列第一名次）。

3.3 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國際化輸出實踐探索

3.3.1 提出留學生“準現代學徒制”模式，提升留學生的綜合技能

學院在當前國內“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的基礎上進行內容凝練、總結，從留學生人才培養相關標準制定等方面，創新構建留學生“準現代學徒制”培養模式，加強留學生培養與企業人才需求之間的緊密性，有效滿足企業開發海外市場對本土化人才的需求。與我國學生的培養模式相比，留學生的培養模式具有鮮明的傳承特色，留學生教育“準現代學徒制”模式中將現代化的教師與學生之間的聯系進行深入探索，呈現出具有“中國特色”的傳承關系。“準現代學徒制”模式以校-企雙主體為實施基礎，以人才培養體系變革為核心目標，構建企業、學校雙導師體系的國際化師資團隊，教師不僅需要培養學生的專業素質、教授學生技術、技能，還承擔著文化輸出的責任，擔任語言導師、文化導師的角色，留學生“準現代學徒制”培養模式見圖1。

圖1 留學生“準現代學徒制”培養模式

3.3.2 構建多方位留學生課程體系，實現與國際標準對接

一是基于課程教材國際化目標，學院在全國物流行業指導委員會的牽頭領導下，聯合重慶城市管理職業學院等學校開發、編寫、出版《物流管理職業技能等級教材——物流漢語》，得到了參訓留學生的高度認可。二是基于教學內容國際化目標，學院物流管理專業開發了具備國際教學標準的采購與供應管理、采購與配送、庫存管理等13門物流專業核心課程。其中，《倉儲管理實務》課程被江蘇省教育廳評定為“江蘇省外國留學生英文授課省級精品課程”。三是基于人才評定國際化目標，成功開通中國物流、采購從業人員職業能力等級認證和GS全球標準、聯合國ITC和美國供應管理協會國際職業資格認證，構建了國際通用框架+中國標準課程培養體系，成功實現職業技能人才培養模式的轉型升級。

3.3.3 深化留學生能力培養與“1+X” 證書制度融合，實現留學生書證融通

學院探索開展了“1+X”證書制度與留學生書證融通工作，為留學生的專業技能水平提供資質支撐。截至目前，學院物流管理專業共培養100多名留學生。其中，2019級留學生物流管理專業人才培養方案與現有物流管理“1+X”證書的考評模塊成功實現了有機融合，打通了學院物流管理專業留學生獲取技能認定資質證書通道。此外，學院還承辦了留學生全國首批物流管理“1+X”證書的考評和證書發放工作，學院物流管理專業2017級28位留學生全體通過我國物流管理“1+X”證書考評，通過率100%，為我國的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國際化樹立了典型樣板，全國物流行業指導委員會主要領導親臨現場為首批獲得物流管理“1+X”證書的留學生頒發了證書。

3.3.4 打造高水平、國際化混編教學團隊，保障專業技能人才的培養

學院以合作實施教學項目、科學研究為載體，通過教學計劃實施、教材開發、師生培養等方面與其他國家交流合作，建設國際混編的高水平專業教學團隊，其中江蘇省333人才2人、江蘇省青藍工程帶頭人2人、江蘇省“六大人才高峰”人才1人。團隊中有海外留學和訪學經歷的教師5人，其中參與留學生授課教師8人。此外，學院以加大經費資助力度的方式鼓勵骨干教師去境外研修，實現境外研修0.5～1年的教師達到專任教師的50%以上，雙語教學能力的教師達到70%，具有國際研修經歷和國際證照教師的比例明顯提升。依托各類平臺，加強與國際職教組織的聯系與合作，參加國際學術交流活動，參與制定職業教育和技能培訓領域的國際標準，提升國際化專業水平。完成8門在線課程資源庫建設，出版2本教材和2門立體化教材，獲得省、市級相關科研項目立項20多項、發布學術論文30余篇。指導學生在省級以上職業院校技能大賽高職組中獲獎8次，省級畢業設計獲獎6次。

4 學院物流管理“1+X”證書國際化探索取得的成效

4.1 探索物流管理“1+X”證書國際化路徑

依靠中國物流與采購聯合會，學校物流管理專業積極參與“1+X”證書制度，成為全國首批物流“1+X”中級認證的15個考核站點之一。與海瀾集團探索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與準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的融合，啟動物流17級海瀾班的16名學生的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的考評試點，并與國家學分銀行進行對接，探索“黃金學分”的實施策略，物流管理“1+X”國際化見圖2。

圖2 物流管理“1+X”國際化

4.2 物流管理教學標準國際化輸出成效顯著

學院以學校在柬埔寨和老撾的分校為基礎，遴選教師進行物流管理基礎知識的教學培訓；助力柬埔寨萬達學院、經濟管理大學、老撾萬象職業技術學院、通薩職業學院等合作院校編制物流方面專業技能人才培養方案4 套，開發《物流管理基礎》《倉儲管理與實務》等5門課程；與柬埔寨、老撾教育部合作編制所在國物流管理專業教學標準、頂崗實習標準和實訓條件標準2套；通過印尼職業院校校長國家培訓項目，向泗水大學、三寶壟國立科技大學等 14 所職業院校推介物流管理國際化教學標準。

4.3 建立國際化人才培養質量保障體系

一是學院通過實施“漢語國際教育課程質量提升計劃”，成功建設4個在線自主學習中心和5門優質數字資源課程，穩步提升漢語國際教育課程質量。二是對接物流管理國際標準，以專業國際等效認證為抓手，進一步完善專業培養方案，優化專業課程體系，創新課程內容，檢驗教學方法和評價體系的改革。三是與國外院校合作共建5門優質在線開放課程和立體化教材，建設8門雙語課程，在課程中引入國際技能標準、服務準則和管理方式，提高學生的國際化職業素質。四是健全留學生獎學金機制，除了設立獎學金外，引導合作企業為留學生提供頂崗實習與對口就業機會。

5 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國際化發展建議

5.1 加強公共關系，提升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國際化知名度

物流行業作為基礎服務性行業，是其他產業規模發展的重要支撐。在柬埔寨、老撾等國家大力推進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提升國家經濟實力的國際形勢下，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的國際化發展具有天然的推廣優勢。因此，我國應加大公共宣傳，提升國際化知名度與認可度。一是借助國際教育合作的制度優勢，大力宣傳“1+X”物流證書制度，推動我國創新的職業教育體系在國際上的認知度；二是依托政府部門的牽頭，相關職業院校主動開展國際教育合作對接，推廣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三是在行業協會的帶動下，“走出去”的企業主動作為，設置證書資格門檻，從就業層面推動民眾對于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的認可。

5.2 細化頂層設計，強化提升物流管理“1+X”證書的分量

“1+X”證書制度的國際化發展是我國在職業教育層面樹立良好國際口碑的具體實踐。因此，在制度設計層面，相關政府部門要完善證書的考核、認定、學分等制度設計，打通“1+X”證書制度的各個環節壁壘，提高物流管理“1+X”證書的質量。一是在標準設計上，借鑒發達國家成熟的職業教育體系建設經驗，制定物流管理“1+X”證書標準。二是在專業規范層面，相關院校要深入模式構建，完善教材、課程、教學、課時、師資等各個環節的內容。三是要面向人才能力培養全過程，遵循人才能力的提升規律，靈活設計證書等級資格體系。四是深化人才培養的內在要素，推動“學分銀行”制度與證書制度融合，為已參加工作的社會從業人員開設培訓課程，對于考核通過的人才授予相關技能資格證書。

5.3 完善相關政策，保障物流管理“1+X”證書的國際化發展

“1+X”證書制度的國際化發展是樹立職業教育在國際上的良好口碑的具體實踐，對于加強我國未來的國際談判能力具有重要意義。因此，相關政府部門制定相應的配套政策，為職業教育的國際化推廣提供政策支持和保障。各地政府部門要根據當地職業院校“1+X”證書制度國際化推廣的重點策略及實際發展情況，從政策、資金、體制、規范層面，完善政策支持、管理體制、規章制度等相關內容，保障“1+X”證書制度的國際化推廣。

6 總 結

“1+X”證書制度作為我國職業教育體系改革、創新的具體實踐模式，職業院校是實施該制度的主體，在“1+X”制度試點過程中，從工作機制、操作實踐層面形成了地市院校落實“1+X”制度的獨特視角。本文具體闡述了某高校推進物流管理“1+X”證書制度國際化發展的特色做法并提出了相關對策建議。某高校在物流管理“1+X”證書國際化發展的實施過程中精益求精地實施方案，深入研究工作推進過程中的問題解決方案并為相關部門出臺相關政策提供實證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