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宏才?周典富?嚴岷
【摘要】全媒體時代,發展數字經濟上升為國家戰略。傳統出版社應筑牢數字化思維,打破傳統出版方式的封閉性,依托數字技術的高速發展,有效整合內部優質資源,實現出版內容、技術應用、平臺終端和人才隊伍的交互融合,促進出版業的可持續發展。上海教育出版社開創業內新興互聯網教育公司與傳統教育出版社強強聯手的先河,成立上海砥翼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創新內容形式,服務讀者新需求,推出了契合市場需求的優質產品,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蹚出市場發展新路徑,為傳統出版業實現轉型升級提供了有益參考。
【關? 鍵? 詞】教育出版;教育產品;數字化轉型
【作者單位】繆宏才,上海教育出版社;周典富,上海教育出版社;嚴岷,上海教育出版社。
【中圖分類號】G230.7【文獻標識碼】A【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2.05.012
一、傳統出版數字化轉型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出版社作為傳統產業的有機組成部分,出版理念和市場格局在數字時代受到了劇烈沖擊。出版業及時調整策略以適應數字化出版的發展趨勢,依托數字技術的高速發展,有效整合內部優質資源,實現出版內容、技術應用、平臺終端和人才隊伍的交互融合,建立健全一體化的組織機構、傳播矩陣和管理機制,穩步推進數字化轉型,從而在日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實現高質量跨越式發展,是數字技術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題中應有之義。
當前,數字出版處于初級階段,圖書形態多為紙書及其數字化產品,對應“教學+數字化”“閱讀+數字、紙書”,尚未形成成熟的產業鏈與附加值的概念。隨著數字出版和傳統出版的不斷融合,數字出版將帶來全新的出版鏈乃至編印發全行業鏈的變革,書的形式、做書和賣書的方式等都將發生深刻變革。筆者預測,書的存在方式可以是純數字的,編輯、印制、營銷發行和美編工作可以由一個人(或一個小團隊)擔任,甚至作者、出版人、讀者也是一本書的共同操作者,書處于一個始終未完成的不斷優化的狀態,紙書的第二版、第三版……始終在線化。
科技發展日新月異,數字出版的內涵外延不斷變化,業界對數字出版的概念或理解遠未定型。當前,融合出版的主要方式包括內容方面、技術方面和市場方面等。出版屬于服務性質的范疇,數字出版在當代的選擇,一是取決于服務對象,二是取決于數字技術,出版須轉型升級為基于數字技術平臺的綜合服務。在出版社與用戶之間,銷售的實現并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出版社有更多的責任、更多的機會、更長遠的衍生。從“為誰做書、做什么書、怎么做書”的角度來看,數字出版在傳統出版中的位置屬于“怎么做書”的范圍。因此,出版社必須跳出慣性思維,通過數字產品反向、倒推紙質出版,與其研究數字出版怎么做,不如考慮未來出版怎么做。未來的出版工作,數字化轉型將是主要工作之一,但不會是全部。不同專業分工的出版社、獨體出版社或集團內部的出版社,其出版數字化轉型的方略也應不同,可以是生產產品,也可以做專門的純粹的數字出版,即不存在標準的“數字化出版”,而是根據各社的實際情況進行數字化賦能、轉型、升級。
二、數字化轉型的實踐探索——以上海教育出版社為例
上海教育出版社是一家立足上海、服務全國、走向世界的教育專業出版社,60多年來專注做好出版教材、服務教育一件事,積極服務上海和全國課程教材改革,積累了優質資源和豐富經驗,鍛造了一支研究型、復合型教材編輯團隊,科學構筑了以基礎教育為龍頭、職業教育和高等教育為兩翼的橫貫大中小學教育的教材出版體系,成為基礎教育教材編寫出版的重要力量,曾獲評“全國教材建設先進集體”“全國新聞出版廣播影視系統先進集體”等國家級重要稱號。可以說,作為上海數字出版轉型示范單位,上海教育出版社在深入實施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進行數字化轉型探索上具備了充分條件和扎實基礎。
基于此,上海教育出版社緊扣時代發展脈搏,審慎思考,準確把握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關系,積極探索傳統出版的數字化轉型路徑,開創業內新興互聯網教育公司與傳統教育出版社強強聯手的先河,成立了上海砥翼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砥翼教育)。砥翼教育聚焦中小學教材的數字化,依托優質教育資源和出版資源創新內容形式、服務讀者新需求,推出了契合市場需求的優質產品,逐步實現了由教育出版向教育服務的轉型升級。
1.聚焦中小學教材的數字化
上海教育出版社在60多年的歷史積淀中,積累了豐厚的中小學教學資源和教師資源,借助互聯網和移動平臺的傳播優勢,將中小學教材的數字化作為開展數字化轉型改革的核心任務。在教材數字化轉型的探索過程中,上海教育出版社不斷更新理念,探索教材數字化形態,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一是為教材提供普適性的經過嚴格“三審三校”的配套數字資源(如復合型教材),這類產品為紙質教材配置豐富的音頻、視頻、圖片等資源,不是紙質教材在數字形態上的簡單復制,也不單純是紙質教材的升級替代產品。二是基于教材提供呈現教學過程的數字產品(如空中課堂),這類產品具有物理場所不受限制、靈活度高等特點。三是為廣大中小學校、師生、家長提供專業化、精品化、體系化的綜合性服務(如數字支撐服務平臺),這類產品集紙質教材原型、數字學習資源、學科學習工具、各類應用數據于一體,具有豐富的表現形式和強大互動功能,是體現個性化、交互性、沉浸式、自適應等特點的融合出版產品。上海教育出版社聚力打造的“滬學習”在線教育平臺,就是第三階段的典型代表產品。
2.聚力打造“滬學習”在線教育平臺
2018年,上海世紀出版集團出臺《上海世紀出版集團(有限)公司數字三年行動計劃》,提出將力量集中在基礎教育等領域,通過全面提升數字化技術水平,穩步推進出版融合發展。上海教育出版社充分認識到,數字化轉型不僅對傳統出版社改造傳統出版業務、提高出版效率具有重要現實意義,而且對上海教育建成高質量教育體系,實現教育理念創新和教育模式深刻變革更具戰略意義。經過謹慎調研、多年醞釀,上海教育出版社于2020年成立上海砥翼教育科技有限公司。
砥翼教育以上海城市數字化轉型為聚焦點,致力于為教育賦能、為出版賦能,以“技術+內容”雙引擎深入推進中小學教材與學習資源數字化深度開發。砥翼教育的核心產品——滬學習APP,是面向上海地區一至九年級學生打造的基礎教育數字化學習應用平臺。平臺倡導“會學習,更有趣”,滿足學生在家庭學習場景下開展教材學習和課外閱讀的需求,為學生提供更精準、更有效、更完善的教材學習支持與課外閱讀服務,助力學生實現深度學習和深度閱讀,全面提高個人素質,培養自主學習、終身學習能力。據不完全統計,滬學習APP在2021年秋季開學前正式上線并成功導流,已覆蓋上海義務教育階段50%以上的學生,付費用戶超過3萬人。
在數字出版時代,用戶閱讀習慣的改變、獲取信息渠道的多樣化,使得內容呈現細化、碎片化的顯著特征。即便如此,其內在邏輯結構仍是完整的,這就為以知識元為最小單位而進行的數字內容融合和產出提供了基礎,從而實現產品價值的最大化與最優化。以滬學習APP的“數學能量站”為例,該板塊挖掘傳統紙書的優質內容,根據用戶的實際需求將內容進行細化加工,分為“同步課本”“一周一練”“鞏固提升”“精編解析”四個板塊,將紙媒優質內容進行二次發掘,充實了數字出版,豐富了數字產品的呈現形式,如“精編解析”板塊的“視頻講解”。此外,“一周一練”每周更新,解決了紙媒更新速度和傳播速度延時的不足。可見,數字出版和傳統出版能夠實現更好的互補,滿足不同用戶的個性化需求,從而使產品價值得到最大化的發揮與呈現。
除了滬學習APP,上海教育出版社在融合出版方面也取得了亮眼成績,如指尖上的名師課堂——“大符頭”鋼琴系列數字融合出版產品獲2021年度國家新聞出版署出版融合發展工程數字出版精品遴選計劃推薦年度提名項目;《自然趣玩屋》獲2018年全國優秀科普作品、2020年上海市科學技術獎普及獎二等獎;《病菌簡史》《大話集成電路》入選2021年度“科普創新行動計劃”新媒體科普短視頻創制與推廣,獲得資助共計100萬元。另外,上海教育出版社2021年度出版數字版權圖書1100多種,數字出版收入4000萬元。
三、 數字化轉型的思考
數字化轉型是一個久久為功的系統性工程。出版社在進行數字化轉型的探索實踐時,要將傳統紙質出版與新媒體出版作為一個整體設計規劃,兩者不是非此即彼的關系,而是互為補充的關系。傳統出版是數字出版的基礎,數字出版發展勢頭良好將會反哺傳統出版優化產品內容,增強用戶黏性。同時,出版單位還要搭建一個科學合理的技術、政策、資金、人才融合體系,并將其作為數字化產品持續產出的有效支撐。基于數字化出版的性質和特點,結合上海教育出版社的探索實踐,筆者認為,出版單位的數字化轉型在組織架構、產品研發、人才建設、管理機制、考核機制等方面值得思考與總結。
第一,領導班子要敢于擔當、不懼失敗,具有數字化思維。只有具備互聯網思維,及時更新觀念、提升能力,才能適應數字出版的當前需要和未來趨勢;只有瞄準發展機遇,下定決心在數字化轉型上尋求發展,出版單位才有可能在數字化變革浪潮中脫胎換骨,迎來新的發展機遇期。但現實中,大多數出版單位的出版思維在短時間內無法徹底轉換成互聯網思維,這就需要領導班子在做好謀劃的前提下,放手由專業的互聯網人才具體實施數字化出版工作。
第二,要從實際出發,認真研讀國家政策,緊跟國家戰略和地方政府發展目標,對出版單位的發展戰略、技術、資金、人才等方面進行全面審慎評估,明確自身定位,找準數字出版的切入口。比如,上海教育出版社立足教育出版特色,作為教育資源主動的整合者和轉化者、數字化轉型的先鋒隊、個性化智慧型學習的提供者,為家長師生提供解決方案,進而選取數字化教育為切入點,明確服務對象進行有效的哺育和引導。
第三,要推出既彰顯自身特色優勢又符合讀者需求、市場需求的產品,將互聯網思維融入出版全流程,建立紙質、數字、音頻、視頻等不同形態內容融合的生產流程。出版單位要從選題策劃開始布局每個出版環節,編輯、技術、營銷等人員在做好紙質圖書的同時,要以各種形態(音頻、視頻)及線上線下多種知識服務的方式多次呈現內容,實現內容的全媒體開發。
第四,要打造一支業務能力強、執行能力強的團隊。數字時代,出版經營理念、生產流程、經營模式等已有了質的變化,數字化轉型工作需要出版人既具備出版基本素養,又具有新媒體出版思維以及市場洞察力、產品創新能力等。因此,出版單位要注重復合型人才的培養與引進,加強培養在崗編輯,引進電子商務、信息軟件、新媒體運營等專業人才,引進懂企業管理、市場經營、數字營銷的復合型高端人才,多措并舉,確保數字化轉型工作的落地落實。
第五,要建立健全管理機制,更新考核激勵機制。在政府管理、數字出版資質、內容審定把關、市場管理等方面,相關部門宜有綢繆,為出版單位數字化轉型工作的有序推進,提供必要的機制保障,營造良好的市場環境。出版單位要更新考核機制,將定量和定性相結合,過程與結果并重,將出版業務的收入利潤指標變更為數字產品的階段性開發成果、新增用戶、活躍用戶、轉化率等互聯網指標;將短期考核與長期考核相結合,將年度考核指標分解為季度指標,季度指標可以根據外部環境、競爭對手和產品開發進度等進行一定調整;采用主管考評、自我考評、同事考評和下屬考評相結合的360度考評,考核過程確保公平公正,績效考核結果要與員工聘用、職級升降、培訓發展、薪資報酬等掛鉤,充分體現員工貢獻度。
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大多數出版單位在組織架構的構建、制度機制的建設、人才隊伍的建設、產品研發和版權維護等方面積累了經驗,推出了一批符合市場需求和讀者需求的數字化產品。從長遠來看,出版單位宜打造一種可復制、可操作、可持續的數字化轉型模式,探索一條有效、盈利的市場化路徑,助推行業完成全方位、全鏈條改造,形成新業態新模式,從而實現出版的高質量跨越式發展。
|參考文獻|
[1]黃斌. 淺析全媒體時代中小學教輔的數字化出版[J]. 新聞傳播,2021(9):70-71.
[2]賈永權. 新時期出版社教育出版的數字化出版[J]. 傳播力研究,2020(24):99-100.
[3]宋毅,李夢涵. 丹麥圖書出版業發展探析[J]. 出版參考,2020(8):13-15.
[4]黎捷. 德國出版業面臨的數字化挑戰及應對[J]. 新聞文化建設,2020(15):47-48.
[5]張云燕,林安紅. 我國數字化出版資源優化整合的必然性與可行性分析:基于媒介融合的視角[J]. 福建農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3):108-112.
[6]李尚. 新時代傳統出版與新媒體融合發展探析[J]. 傳播力研究,2018(27):85+98.
[7]李林容. 數字化出版的新傳播特點及其趨勢[J]. 出版發行研究,2017(7):35-3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