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燕,陳俊虎,向瑾操,王彩紅
(1.廣東省東莞市厚街醫院婦產科 523945;2.廣東省生物制品與藥物研究所,廣州 510440)
焦慮和抑郁是一種負性情緒體驗,嚴重影響人們的健康、工作、學習和生活[1-2]。目前,抑郁癥在國際上已成為發病率第四高的疾患[3]。孕婦孕期不良心理狀態,如焦慮和抑郁情緒,不僅僅會影響孕期生活,還會影響胎兒和家庭[4]。而城市流動人口孕婦因流動性而缺少社會支持,導致孕期產檢不規律,妊娠后單獨在外擔心胎兒發育情況,心理負擔更重,更容易產生焦慮和抑郁的情緒。因此,了解流動人口孕婦焦慮與抑郁現狀及其影響因素,為有針對性地開展孕期焦慮和抑郁心理干預提供研究參考,有助于提高孕婦生活質量。本研究對東莞市流動人口孕婦進行了相關調查,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7—2019年于東莞市厚街醫院進行產前檢查的孕婦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東莞市居住生活6個月以上;(2)流動人口。排除標準:(1)本地人口;(2)非妊娠狀態。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通過,在問卷調查時已取得產檢者知情同意。
1.2.1調查方式
調查期間每周三進行1次問卷抽樣調查,內容包括基本情況(年齡、在東莞居住時間、教育情況、職業、家庭平均月收入、孕期胎兒發育、產檢情況、孕期和產次等)、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評分和9條目患者健康問卷(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9,PHQ-9)評分,其中SAS用于評估孕婦焦慮狀況,PHQ-9用于評估孕婦抑郁狀況。
1.2.2SAS[5-6]
SAS包含20個項目,采用4級評分制,20個條目得分求和得到SAS總分,分值越高代表焦慮越嚴重。SAS總分乘以系數1.25后所得的整數部分即為SAS標準分。參照中國常模結果,本研究將SAS標準分的界值定為50分,50~<60分為輕度焦慮,60~<70分為中度焦慮,≥70分為重度焦慮,定義≥50分即為焦慮。
1.2.3PHQ-9[7-9]
量表共有9個條目即9個抑郁癥狀組成,分別是愉快感喪失、心情低落、睡眠障礙、精力缺乏、飲食障礙、自我評價低、集中注意力困難、動作遲緩和消極觀念。每個條目的分值如下:0=完全不會、1=有幾天、2=一半以上的天數、3=幾乎每天(以最近2周為1個周期計算),篩查總分值27分,其中0~<5分無抑郁、5~<10分有抑郁癥狀、10~<15分明顯抑郁癥狀、≥15分為重度抑郁,定義≥5分即為抑郁。
1.2.4質量控制
孕婦在產檢護士的輔助下完成問卷調查,調查前對產檢護士進行統一培訓,統一各問題的回答方法,問卷收集完成后由婦產科醫生統一進行審核,剔除填寫缺失嚴重和存在邏輯錯誤的問卷。
本次共調查552例流動人口孕婦,發放問卷552份,回收有效問卷541份,問卷有效率98.01%。其中年齡20~<30、30~<40和40~<50歲的孕婦分別占40.11%、37.15%和22.74%;87.06%(471/541)戶籍類型為農村;孕早期、孕中期和孕晚期分別占34.75%、38.26%和26.99%;文化程度為小學及以下、初中、高中或中專和大專及以上者分別占24.03%、33.09%、29.94%和12.94%;醫療費用支付方式以自費為主,占比75.23%;家庭平均月收入<3 000元、3 000~6 000元、>6 000元分別占13.31%、40.85%、45.84%。
541例孕婦中243例為輕度及以上焦慮,焦慮發生率為44.92%;194例抑郁陽性,抑郁發生率為35.86%。不同孕期、年齡孕婦的焦慮和抑郁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焦慮和抑郁存在相關性(P<0.05),其中年齡40~<50歲焦慮與抑郁的相關性最高,見表1。

表1 孕婦焦慮和抑郁情況
以焦慮為因變量(焦慮=1),本研究中納入的自變量進行變量賦值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見表2。結果表明高齡、農村戶籍、孕晚期、產次為1次、自費醫療、未規律產檢、產檢結果異常、家庭生活不滿意是孕婦焦慮的危險因素,文化程度高、規律產檢和家庭生活滿意是焦慮的保護因素(P<0.05),見表3。

表2 多因素分析變量賦值表

表3 焦慮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續表3 焦慮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以抑郁情況為因變量(抑郁=1),本研究中納入的自變量進行變量賦值并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見表2。結果表明高齡、農村戶籍、孕晚期、產次為1次、自費醫療、產檢結果異常是孕婦抑郁的危險因素,文化程度高、家庭平均月收入高、規律產檢和家庭生活滿意是抑郁的保護因素(P<0.05),見表4。

表4 抑郁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續表4 抑郁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孕婦在妊娠過程中經歷著家庭角色轉換的過程,同時將面臨新生兒喂養、教育等壓力,角色轉換和將要面臨的壓力作為一種反應強烈的刺激源頭,存在造成不同程度焦慮和抑郁的可能性[10]。焦慮和抑郁等負面情緒同時易導致孕婦在生產時子宮收縮異常,甚至引發產后出血或胎兒宮內窘迫等問題[11]。流動人口孕婦因缺少家庭和家庭環境的支持,更易產生焦慮和抑郁癥狀[12]。
本研究結果顯示,流動人口孕婦SAS和PHQ-9評分為(42.58±9.89)、(9.01±2.39)分,焦慮和抑郁發生率分別為44.92%和35.86%。其中焦慮發生率與徐淑琴等[10]調查結果相近,均高于吳喜娟[13]的調查結果,抑郁發生率高于曹競予等[14]的調查,提示流動人口孕婦焦慮和抑郁情況較為嚴重,其主要原因可能與流動人口孕婦缺少社會支持和依賴有關。
本研究結果顯示,高齡、農村戶籍、孕晚期、初產婦、自費、產檢結果異常是孕婦焦慮和抑郁的危險因素,而文化程度高是焦慮和抑郁的保護因素,同時家庭平均月收入高是抑郁的保護因素。年齡較高的孕婦由于生育能力逐漸減退,軀體不適感加重,同時擔心胎兒是否健康及分娩過程中潛在的風險,因此,與低齡孕婦比較,焦慮和抑郁情況更加嚴重。隨著我國二胎政策的開放,高齡孕婦的數量增多,流動人口高齡孕婦的焦慮和抑郁情況風險應予以足夠重視。農村戶籍的流動人口孕婦較城市戶籍孕婦在城市生活融入程度和適應性可能更低,導致農村戶籍流動人口孕婦焦慮和抑郁情況更為嚴重。與孕中期比較,流動人口孕婦孕早期和孕晚期焦慮和抑郁發生率均較高,這一結果與徐淑琴等[10]研究結果一致,可能與孕中期反應較孕早期輕,孕婦已基本適應了孕期生活,而孕早期和孕晚期孕婦要面臨角色轉換和分娩壓力有關。流動人口初產婦焦慮和抑郁情況較重,可能與初產婦對于分娩過程認知程度不足,無分娩經驗和角色轉換的準備等有關[15]。自費醫療和家庭生活不滿意的流動人口孕婦焦慮和抑郁情較嚴重,可能與其經濟條件和家庭環境較差有關。因此,呼吁婦幼保健機構應對流動人口孕婦焦慮和抑郁情況持續關注,積極進行有針對性的護理和心理干預,孕婦家庭應改善其生活環境,提高流動人口孕婦及家庭成員在流入地社會的融入性,有利于孕期順利度過[16]。
綜上所述,本研究關注了流動人口孕婦這一特殊群體,在調查人群和區域上進行了初步探索研究,為這一特定人群開展有針對性的干預研究提供參考。但本研究仍有一定的不足之處,(1)對流動人口孕婦焦慮和抑郁的定義僅分別通過SAS和PHQ-9進行篩查,未采取臨床診斷工具進行驗證,與臨床診斷比較,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對于焦慮和抑郁判定的靈敏度和特異度。(2)對于焦慮和抑郁的影響因素研究尚不夠全面,如家庭人員伴隨情況、社會支持等未納入影響因素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