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話虎

劉小平

源遠流長的生肖文化，神密而浪漫有趣，為中華文明注入了多彩華章。十二生肖與遠古時期的圖騰崇拜和古天文十二地支相關聯，是從狩獵生活過渡農耕時代的重要文化變遷。在出土的戰國睡虎地秦簡中，已有十二生肖文化的相關記載。

虎，屬貓科動物，在中國境內，有東北虎、華南虎生存。先人很早就崇拜虎，以河南安陽商代虎紋石磬、江西新干商代雙尾銅臥虎、河北平山戰國錯銅虎食鹿、陜西寶雞西周虎形尊等器物為例，古玉器、畫像石、畫像磚等常有虎之形象。先人視虎為開天辟地之神，尤以白虎為尊，將其塑造成神祇。《說文·虎部》注釋：“虎，山獸之君。”虎方頭龐體，尾翹上卷，狀極兇威，虎之猛威也常常帶來虎患。“薄暮冥冥，虎嘯猿啼”。虎是象形字，甲骨文之“虎”字是頭朝上，尾在下，身上有花紋，猶如虎之側身（??），金文“虎”字，仍有虎之形體（??）。古史專家張光直講：“商周神話與美術的動物，具有宗教上與儀式上的意義。”先人在物質生活和精神寄托上的需求，逐步形成對虎的尊崇。

虎文化在古代軍事上應用很廣。戰場排兵布陣時，左翼打青龍旗，右翼持白虎旗，先鋒舉朱雀旗，后衛用玄武旗，督戰統帥是用白虎幡，以此震懾敵人，克敵制勝。將士手持虎頭盾牌，頭戴虎頭銅盔;兵器有虎頭鉞、虎蹲弩、虎蹲炮等。調兵遣將以“虎符”為憑信，勇武的將士稱“虎將”“虎士”，軍事議事之地叫“白虎堂”，兵書《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第十五計是“調虎離山計”，監獄的死牢叫“虎牢”，殺人用的刑具叫“虎頭刀”，官府官員外出巡訪時以虎旗、虎頭牌做開路先鋒，衙門公堂正中畫有猛虎，庭堂兩側擺有虎頭牌，以示威嚴。“云從龍，風從虎”（《周易·乾卦》）。龍在天，虎行地，虎嘯生風，撼山震谷，以示充滿生機的民族精神。

千百年來，民風民俗“虎”的文化長興不衰。《漢書》中記有“李廣射虎”的故事;《水滸傳》有景陽岡武松打虎為民除害。除夕畫虎，以陽剛正氣抵御陰之邪祟，以此示意趨吉避兇和降福生財，這個習俗比流行的門神畫早得多，《論衡·訂鬼篇》記有：“門戶畫神荼、郁壘與虎”。每年的端午節許多地方盛行佩“艾虎”，即用艾葉編織成虎形飾物，兒童則在手腕上扎五色線，佩“艾虎”香包。兒童著裝從頭到腳，處處離不開“虎”，頭戴虎頭帽，身著帶有虎紋童裝，腳穿虎頭鞋，就連兜肚也繡有“虎降五毒”（蛇、蝎、蜈蚣、壁虎、蟾蜍），以體現虎震五毒，兒童睡覺的枕頭是虎形枕。帶有“虎”的玩具有虎娃、長腳木偶虎、虎頭學步車等等。人們視虎能吞噬鬼怪、避邪降魔，是兒童健康成長的保護神。

歷來對虎的形象或頌揚其威猛高貴，或以虎來揭露其貶責世風。“昔日牛年牛勁足，今朝虎歲虎威多”。愿在新的一年里，虎視眈眈消除“虎禍”“虎害”，嚴懲邪惡。虎年虎虎有生氣，百業興旺，生龍活虎，龍騰虎躍實現經濟跨躍大發展，百姓生活如虎添翼再上新臺階。

（編輯??余從/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