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游戲意識和能力”弱化的困境與化解途徑

劉丹

陳鶴琴說：“兒童是喜歡游戲的。游戲是孩子的第二生命體。小孩子只喜歡兩樁事，一樁是吃，一樁是玩，玩比吃還重要。”新加坡竹子腳兒童發育中心“兒童學玩”計劃引起我們的思考：孩子的玩還需要學習？從中看出，更深層次的問題是兒童自身的游戲意識與能力的弱化。因此，要注重幼兒的基礎發展，才能讓幼兒有機會多方面發展。

一、問題提出的背景

胡嘉玲提到在每個階段幼兒游戲的能力標準是可以觀測到的，每個年齡階段都有著自己玩耍能力指標：1～2歲的孩子必須懂得拋球、玩茶匙、搭方塊、模仿聽電話，較大的孩子則可以模仿較復雜的日常生活活動，發揮一些想象力，也可以和其他人一起玩，甚至遵循一些簡單的游戲規則。一個4歲兒童在玩耍時，必須能達到6大指標：一物多用、行動有序、主題、社交、角色扮演、擬人化。在幼兒園和家庭中常出現幼兒獨處時不會玩的現象，這不免讓家長和老師擔憂，進入以游戲活動為主的幼兒園，幼兒該如何參與教師組織的游戲活動中。幼兒參與游戲的重要影響因素是幼兒的游戲意識和游戲能力的發展，這也是家長、教師、幼兒園需要關注對象。

二、相關概念

意識指的是人腦對內外表象的察覺，如感知覺、記憶、思維、想象、情感、意志等都在意識的基礎上開展。實質上就是大腦會注意什么、關注什么的影響。游戲意識是指幼兒能注意察覺認識周邊的游戲材料，結合自己的思維，展開想象在腦海中受到游戲材料的影響，想要開展游戲活動。能力是完成一項項目或者任務所表現出來的綜合素質。能力總是和人完成一定的實踐相聯系在一起，離開了實踐據不能表現人的能力，也不能發展人的能力。游戲能力是指幼兒在進行一場游戲時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如獨立能力;觀察、挑選、運用材料的能力;與伙伴交流的能力;分配人員與材料的能力等較多促進游戲順利完成的能力。

三、幼兒游戲意識與能力弱化的表現

（一）不會玩

第一是意識的缺失，由于幼兒身心發展的階段性和差異性，在玩的意識上有較大的差異性。游戲意識缺失是指幼兒處于游戲環境中對游戲材料與自身不能建立聯系，幼兒不能注意到游戲材料，不會對游戲材料產生興趣。在新加坡竹腳兒童發育中心開展的學玩（Learn to play）計劃有提到，有些孩子存在不會玩的情況：孩子在一個位置上呆坐著，什么也不做;當治療師提供一個玩具給他的時候，孩子顯得不知所措，無法發揮想像力去玩耍。由于新科技不斷發展，幼兒的玩具也在不斷更新換代，現在有部分家長給幼兒提供機器人陪孩子或者智能手機。幼兒被動地接受，只有視覺地享受，沒有身體動作的參與。

第二是能力的不足，在游戲過程中，既需要語言表達，又需要做事的先后邏輯。幼兒語言發展較緩慢，理解表達存在困難，所以游戲時幼兒之間就會出現肢體沖突;幼兒處于具體形象思維發展階段，游戲過程中拿到什么就玩什么，邏輯缺失。游戲過程中指導者必不可少，但是養育者對幼兒游戲能力與意識并不重視，也沒有對其進行培養，即便幼兒注意到游戲材料，卻不能完全充分利用游戲材料。由于幼兒的經驗缺乏，對事物的認知較單一，不能理解材料的多種用途，所以對游戲材料的利用單一，如不知道一次性紙杯除了當水杯外還可以用作聽話筒或者用作“小帽子”等。

（二）不敢玩

隨著父母兒童觀的變化，幼兒的行為在父母眼中的存在著千差萬別。在生命的開始，孩童就是一個好動的存在。在孕期時，父母經常會以孩子的胎動而欣喜不已。當胎兒在母親腹中胎動的時候，她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當幼兒能獨立行動的時候，源于對周圍世界的探索，會伴隨著“破壞性的行為”——無意造成的損害他人物件的行為。蒙臺梭利認為：“盡管成人是真誠地熱愛兒童，但他的內心仍然會產生一種強有力的防御本能。”幼兒的破壞性行為會給看顧者帶來麻煩，為了方便管理幼兒的行為，看顧者會限制幼兒的行動或者責罰幼兒，導致幼兒對玩產生恐懼——不敢玩。幼兒對外界探索的欲望降低，恐懼的心理遠遠高于對游戲材料的興趣，于是在角角落落里將小玩意兒偷偷藏起來，因為害怕發現、害怕責罰而藏起來的玩具，是幼兒探索外界的一種途徑。

四、幼兒游戲意識與能力弱化的歸因

（一）玩與學的對立關系

第一是養育者教育意識的覺醒，讀書成為走向成功的最佳路徑、玩是學習路上的最大攔路虎觀念被家長普遍認可，他們認為玩耍耽誤學習，幼兒漫無目的地玩耍，消磨時間，習性也將無法得到良好培養。艾爾凱德認為：兒童現在被他們的父母、學校，以及媒體“催趕著”度過他們的童年。在自己工作中承受了過多壓力與挫折的家長，將他們的焦慮轉移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從很小的年紀開始便給孩子施予壓力，要他們在學業和各項組織性的體育活動中獲得成功，由于害怕失敗，當孩子在面對這些問題時又讓他們感到非常氣餒。對孩子的教育關注度與養育者自身的壓力有著正相關的關系，養育者希望通過超前教育讓幼兒獲得更多技能，能應對未來的生活挑戰，試圖縮短童年期，讓幼兒快速掌握成人的生活的技能，避免未來的失敗。第二是游戲目的不單純，玩成為另外一種上課形式。傳統游戲在街頭小巷幾乎消失，家門口也不再看見孩子玩耍的身影，卻在教育機構里進行一些專業的、系統的訓練。幼兒遵循游戲規則拘束著，被教練教導著。而這與尼爾·波茲曼提及“過去習慣于認為兒童游戲并不需要教練、裁判或觀眾，只要有空間和器材，兒童就可以開始玩了;游戲的目的不為別的，只圖快活。”完全相反。這就把玩當作一種職業化的工作，幼兒在條條框框中，遵循著各種各樣的行為規則，丟失了玩的本質，玩耍成了訓練。

（二）關心則亂與自然成長的對立關系

我們能發現一種現象：家長在家的時候，幼兒總是規矩地行事，家長不在的時候，幼兒會相對活潑。第一，因為家長在家時會過多地約束幼兒的行為，考慮到幼兒的易受傷害性，會讓養育者形成過度保護的行為。過度保護也被稱為過度控制或低自主性授予，包含著過度避害、廣泛防護、過度寵溺、規避挑戰、貼身隨護等。成人為了孩子不受傷害，不讓家里的物品被損壞，對幼兒進行管理和控制，導致幼兒在經行玩的過程中產生恐懼，幼兒在家長的防御與控制中對周圍的物品逐漸的失去興趣，就會出現游戲意識低下。第二，家長的“舉手之勞”干預了幼兒的活動，幼兒的動手操作的機會被家長掠奪，幼兒失去了鍛煉的機會，在各種游戲活動適應能力較弱，獨立性較差。又有家長對外界環境安全的不信任，幼兒會對外界安全產生焦慮，過分地依賴于父母，獨處時就會陷入無助與無所適從，形成呆坐的情境。

（三）幼兒園冒險性游戲較少

冒險性游戲也被稱為風險游戲、危險游戲，它是指身體有可能受傷害危險的驚險刺激的游戲。由于冒險性游戲通常發生在戶外環境中，它給幼兒帶來的好處和風險是共存的。首先部分幼兒園教育把安全問題放在首位、知識傳授隨后，幼兒園過多地關注危險意外發生，忽略冒險性游戲好處，為了保證幼兒的絕對安全，把安全問題把控在可控能力范圍內，盡量減少危險事件的發生。其次因為家庭結構的改變，孩子的安全成為全家人的關注所在，過于強調消極風險而忽視積極風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幼兒園里平安的，不愿意挑戰冒險性游戲。最后開展冒險性游戲難度較大，教師需要對冒險性游戲可能存在的危險因素和危險程度精確地把握，需要有豐富的指導經驗，并且冒險性游戲的開展耗費較多的時間和精力，因此開展起來較為困難。以上因素，都導致了幼兒園冒險性游戲較少，不利于幼兒游戲意識與能力培養。

五、反思與改進

陳鶴琴先生說：“兒童是喜歡游戲的。游戲是孩子的第二生命體。小孩子只喜歡兩樁事，一樁是吃，一樁是玩，玩比吃還重要。”因此幼兒教師應全面正確地認識游戲的價值，充分利用游戲的價值。

（一）玩學結合，寓教于樂

積極的“玩”，是在恰當的時間，選擇恰當的玩伴，去恰當的地方，玩恰當的項目，在玩的過程中得到快樂和享受。教師應認識積極的游戲，利用游戲引導學生學習。幼兒階段是培養玩商的最佳時機，在幼兒游戲的過程中，“玩”使幼兒與幼兒之間的彼此促進，為繼續發展提供了多樣的機會。孩子的學習不一定都發生在教室，學習既要教師的傳授，也要自身的感受。17世紀捷克教育家夸美紐斯提出了直觀教學的思想，他認為：“知識的開端永遠必須來自感官，在可能的范圍之內，都應該盡可能地把事物放到感官跟前，假如事物本身不能得到，便可以利用它們的模型圖像”。在課堂上兒童教雪的知識，不如帶著兒童在雪地感受，讓他用手摸：冰冰涼涼的;用眼睛看：白色的、是一個米字一樣的形狀。教師應帶著幼兒在雪地里打雪仗，而不是對著電視屏幕或課本學習。皮亞杰提出讓兒童在活動中學習，認為活動法是兒童教育最重要的原則，只有兒童自己通過具體的活動和自發地參與各種活動，才能獲得真實的知識，并使兒童直觀形象思維得到充分的發展，為日后的抽象邏輯思維打下堅實的基礎。

（二）安全環境，體驗自由

做一只手的養育者，讓幼兒自己做。絕對的安全是養育者不能完全保證的，家長能保證的是讓幼兒擁有轉危為安的能力。陳鶴琴先生提出，“做母親的最好只有一只手”。所謂“一只手做母親”就是不要代勞兒童，讓兒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做父母的職責不是幫助孩子做所有事情，而是幫助孩子生活，幫助孩子自立，讓孩子自己習得生活得技能技巧。在《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中也有提到：幼兒身心發展尚未成熟，需要成人的精心呵護與照顧，但不宜過度保護和包辦代替，以免剝奪幼兒自主學習的機會，養成過度依賴的不良習慣，影響其主動性、獨立性的發展。兒童處于一個無知的狀態，不能運用便捷的方法做一些事情，父母則為了快速達到目的一手代勞，如此會導致幼兒不會獲得成就感，不會對做事情感興趣。對兒童進行安全教育。害怕孩子受傷害而拒絕孩子游戲是錯誤的觀念，讓孩子學會在環境中保護自己才是減少傷害的正確辦法。“結合活動內容對幼兒進行安全教育，注重在活動中培養幼兒的自我保護能力。”家長應該結合日常的生活，有意識地傳授兒童一些安全常識，對兒童進行安全教育。蒙臺梭利認為：“盡管幼兒缺乏經驗，但幼兒所擁有的最豐富的潛力能使他自己適應外部世界，并防止外部世界的傷害。”已有的防御機制結合家長對危險事物地講解，可以讓孩子認識到危險地厲害程度。家長還要培養孩子的生活自理能力，使孩子學會照顧自己的基本生活。家長平時應有意識地放手讓孩子獨立面對困難，這樣當意外危險發生時，幼兒才有能力面對并處理危險問題。給幼兒提供安全感，應讓幼兒有情緒上的體驗。養育者工作繁多，在幼兒游戲的時候會忽視對幼兒游戲行為的觀察與評估，如果父母能多加留意，從旁引導，將能更好地促進幼兒游戲能力發展。

（三）科學教養，智能雙修

游戲能力和意識的綜合展現是在冒險性游戲中體現的。首先是開展冒險性游戲需要充分的理論研究和安全防護為基礎，循序漸進地開始，依照埃里克森劃分的階段，幼兒期 （2-3 歲）處于自主與羞怯、懷疑的對立中，這一階段兒童開始學習自主協調肢體，觀察周邊環境，父母過多的限制和責怪，容易使幼兒對自身能力產生懷疑，對周邊環境產生不信任感，不利于培養獨立自主的個性。這一時期應該鼓勵幼兒自我探索，對幼兒一些攀高跳躍行為給予表揚后，再對幼兒進行安全講解，有助于幼兒的安全意識提高，這樣有助于幼兒的自我表現，能使不斷走向獨立。其次，在（4-5 歲）學前時期，幼兒處于主動與內疚的對立中，這一階段幼兒開始表現出與他人交談和一起從事游戲活動的主動性，父母不能不理睬或取笑懲罰孩子的一些有創造性的做法，這樣會影響兒童想象力和創造力的發展給幼兒提供安全感，應讓幼兒有情緒上的體驗。父母應多參與孩子共同度過一些親子時光，給予孩子情感上的關懷，關注孩子的身心動態，以便更好地應對孩子成長時期的問題。

六、結語

兒童游戲行為并不達到什么目的，只要好好地享受過程，在過程中，兒童能通過切身感受得到知情意行的發展。“孩子是生來好動的，以游戲為生命。”陳鶴琴先生告誡養育者要知多運動，多強健;多游戲多快樂;多經驗，多學識，多思想。養育者應該正確地對待玩，理解玩的意義，了解幼兒的心理，了解幼兒對游戲的需要，遵循幼兒發展的規律，才能促進幼兒較好的發展。

（左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