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炳南 唐 利 張 浩
(江蘇科技大學人文社科學院 江蘇鎮江 212003)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基于低廉的資源投入和“人口紅利”推動了經濟迅速增長[1]。然而,高污染、高排放、粗放式的經濟增長方式也帶來了嚴重的環境污染,導致了社會福利下降、環境不斷惡化[2]。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了“堅持和完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新要求;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指出,要加快推動綠色低碳發展,持續改善環境質量,提升生態系統質量和穩定性,全面提高資源利用效率。生態福利績效作為衡量綠色可持續發展的一項重要指標,其不僅反映了經濟產出(GDP),而且還涵蓋了環境保護、社會福利、受教育年限等人類社會發展更廣泛的需求。要完善生態文明建設,就必須重視生態福利績效,從而實現經濟發展、環境污染減少、民生福利增進的“多贏”[3]。因此,如何提升生態福利績效是新時代面臨的一項重要任務。環境規制是指政府為減少環境污染和實現可持續發展所采取的政策措施,其通過約束企業行為對生產效率、技術水平、企業產出等產生影響,同時也對生態福利績效產生重要影響。產業結構升級是協調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的關鍵路徑,產業結構升級意味著企業內部生產技術和要素的更新替代,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經濟結構的變化,能對企業產出,尤其是對企業的污染排放產生影響,因而產業結構升級也是影響生態福利績效的重要因素。因此,本文將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納入同一個研究框架,嘗試從理論上分析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作用機制,從實證上驗證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在檢驗過程中,還加入了兩者的交互項,以考察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協同作用。
生態福利績效最早由國外學者Daly[4]提出,指自然消耗轉化為社會福利水平的效率。國內學者諸大建[5]在Daly 的思想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并將其表述為人類發展指數與生態足跡之比。可見,生態福利績效融合了經濟增長、生態保護和社會福祉改進的內容,并成為綠色發展領域研究的熱點議題,研究成果不斷豐富,主要集中于兩個方面:一是關于生態福利績效的測度問題,主要方法有三種,即比值法[6-8]、數據包絡分析法[9-11]及隨機前沿函數法。郭炳南等[12]研究了長江經濟帶城市生態福利績效,發現城市化水平、外商直接投資是影響長江經濟帶城市生態福利績效的重要因素。楊旭等[13]研究發現經濟增長與生態福利績效存在非線性關系。顧典等[14]研究認為產業結構優化有利于生態福利績效。郭炳南等[15]研究發現,技術進步偏向對中國生態福利績效會產生重要影響,技術進步偏向資本則會阻礙中國生態福利績效的提升,而技術進步偏向勞動對中國生態福利績效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
關于環境規制對經濟及環境的影響研究由來已久,已有文獻主要利用綠色經濟效率、綠色全要素生產率以及生態效率等作為綠色發展指標來研究環境規制對經濟和環境的影響。主要研究有三種結論:一是“遵循成本假說”,環境規制會增加企業生產成本、抑制企業綠色技術創新、降低企業生產率。李勝蘭等[16]認為環境規制對區域生態效率具有抑制作用,環境規制增加了企業和政府生態環境保護成本,降低了企業生產率,抑制了經濟發展。Lanoie 等指出嚴格的環境規制對企業績效產生負面效應[17]。蔣伏心等[18]研究發現環境規制增加企業生產成本,抑制企業技術創新能力發展。二是“波特假說”,適宜的環境規制能促進企業綠色技術創新,提高企業生產率。黃慶華等[19]研究發現環境規制對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存在顯著的促進作用,從而促進了經濟高質量增長。李斌等[20]研究發現環境規制對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具有促進作用。張子龍等[21]發現長期內環境規制對生態效率存在一定的促進效應。三是環境規制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與企業性質、環境規制工具類型、政策因素等相關。錢爭鳴等[22]研究環境規制與綠色經濟效率的關系發現,環境規制與綠色經濟效率存在倒“U”型關系。高志剛等[23]研究環境規制與能源效率的關系發現,環境規制與全要素能源效率之間呈現“U”型關系。蔡烏趕等[24]研究發現市場激勵型環境規制與綠色全要素生產率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
產業結構升級的經濟效應始于研究產業結構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產業結構變化導致生產率趨同和提高,具有“帕累托改進效應”的性質。干春暉等[25]、韓永輝等[26]、謝周亮等[27]研究發現產業結構變遷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十分顯著,存在“結構紅利”。隨著對生態環境、社會福祉關注度的提升,學者們開始探討產業結構升級對經濟增長、環境保護、社會福祉增進的綜合效益研究,即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研究。方時姣等[28]研究發現第二產業比重上升不利于本地區和相鄰地區生態福利績效提升。林木西等[29]研究表明地區間產業結構差距影響生態福利績效差距。顧典等[14]研究發現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具有促進作用。鄧遠建等[30]研究發現東部地區產業結構有利于生態福利績效的提升。王德春等[31]研究發現產業結構升級抑制了生態福利績效的提升。
綜上所述,有部分學者分別研究了生態福利績效的測度及影響因素,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的經濟影響,也有部分學者初步探討了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然而,從已有文獻來看,這些研究偏重于實證分析,缺乏理論及作用機制方面的深入探討,亦缺乏環境規制如何通過產業結構升級進而影響生態福利績效的相關研究。因此,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將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與生態福利績效納入同一個分析框架,從理論上分析了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作用機制,并加入兩者的交互項,檢驗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這兩者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協同作用。
生態福利績效衡量了一定資源消耗的社會福利產出,因此,測算生態福利績效時會同時考慮經濟增長、環境效益和社會福祉,除基本的要素投入之外,投入還包括了資源消耗性投入,如能源消耗、土地資源消耗、水資源消耗等。產出既包括了GDP 等期望產出,又包括了非期望產出,如廢水、廢氣、固體廢棄物的排放量等,同時還在期望產出中加入人均預期壽命和平均受教育年限,其核心是“低投入、少排放、多產出”,體現了經濟、環境、社會福祉的可持續發展。提高生態福利績效首先需要減少生產過程中的資源要素投入,節約資源,提高資源利用率。其次需要減少生產造成的非期望產出,降低生產過程中污染物排放對生態環境的破壞。再其次需要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促進經濟可持續增長、提高社會福利。對此,一方面存在積極作用,從投入的角度來看,加強環境規制可以倒逼企業進行技術創新,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減少企業生產投入,節約資源,從而有利于生態福利績效;從產出的角度來看,加強環境規制可以促使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發展清潔型行業,減少污染排放,從而對生態福利績效水平的提高具有促進效應。另一方面存在消極作用,從投入的角度來看,加強環境規制會增加企業成本,降低企業利潤,減少企業研發支出,不利于生態福利績效;從產出角度來看,加強環境規制增加了企業負擔,引致企業污染轉移,從總體上增加社會非期望產出,不利于生態福利績效。
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是產業結構升級能推動要素流動合理化,提高地區經濟增長效率,影響地區對生態環境的保護力度,加大地區生態環境保護投入(任寶平)[32],減少污染排放,有利于生態福利績效提升。另一方面產業結構升級促進第三產業快速發展,導致制造業傳統比較優勢弱化,制造業占比下降,勞動力由高生產率部門(制造業)向低生產率部門(低端服務業)轉移,導致資源配置退化,制造業占比下降導致創新型企業減少,技術創新減弱,勞動生產率逆轉,不利于經濟發展、社會福祉以及生態保護,從而不利于生態福利績效提升。
環境規制通過影響地區的產業結構布局和質量對生態福利績效產生影響。當環境規制嚴格時,地方政府通過發展清潔環保型、受環境規制沖擊小的產業來促進地方產業升級(余壯雄等)[33],抵消環境規制所帶來的負效應,產業結構調整和升級將提高生態福利績效水平。從環境規制的外部性來看,環境規制力度增強時,當地的生態環境保護力度的提升將會抑制污染型制造業發展,并促進服務業大力發展,如旅游業、餐飲業、房地產業等(李眺)[34]。這些行業的發展和升級促進了經濟發展和社會福利水平提升,從而進一步促進了生態福利績效水平的提升。此外,環境規制引發的制造業與第三產業的消漲,可能導致要素資源從技術進步較快的部門轉向技術進步較慢的部門,降低全要素生產率,減弱企業技術創新能力,從而不利于生態福利績效。
生態福利績效綜合考慮了經濟增長、社會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衡量了自然資源投入下社會福利的產出量。借鑒Tone 等[35]的方法,采用非徑向、非角度基于松弛的(Slack-Based Measure,SBM)效率評價模型,該評價模型將投入和產出松弛變量引入目標函數,可實現對期望產出增加和非期望產出減少的效率評價。傳統SBM 模型存在多個決策單元效率值為1 時無法比較的缺陷,而Super-SBM 模型能夠有效克服傳統SBM 模型的缺陷,模型如下:

其中,ρ*表示效率值,λj表示權重矩陣,分別代表投入、期望產出和非期望產出的松弛變量,是剔除第k個決策單元的決策變量參考點。當ρ*≥1時說明資源要素投入效率實現了DEA 有效;當ρ*<1時,說明未實現DEA 有效,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ρ*值越大,表明生態福利績效水平越高。
在測算生態福利績效時需要設定投入和產出變量,投入指標以資源消耗表示,分別包括水資源消耗(人均用水量)、土地資源消耗(人均建成區面積)和能源消耗(人均標準煤消耗)。產出指標包括期望產出和非期望產出,期望產出主要依據聯合國開發計劃署通用的人類發展指數(HDI),以各省平均預期壽命、平均受教育年限和人均GDP 表示;非期望產出主要以人均廢水排放量、人均SO2排放量和人均工業固體廢棄物產量表示。
依據理論分析,為了識別環境規制和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協同影響,本文在模型中加入了二者的交互項。本文構建具體模型如下:

其中,i表示具體省份,t表示年份。EPit表示i省份t年的生態福利績效值,EPi,t-1表示i省份滯后一期的生態福利績效值,EPi,t-2表示i省份滯后二期的生態福利績效值。ERit表示i省份t年的環境規制強度,INDit表示i省份t年的產業結構升級,ERit×INDit表示二者的交互項。Xit表示控制變量,εit為隨機擾動項。
環境規制(ER),選取各省份當年污染治理投資總額占全國污染治理投資總額的比重來表示。產業結構升級(IND)主要是強調生產要素重新配置,以及不同產業產值之間的比重變化,本文借鑒原毅軍等[36]的研究,選取各地第三產業增加值和第二產業增加的比重來衡量產業結構升級。
控制變量X。本文選取的控制變量主要包括經濟發展水平(lnPGDP)用人均GDP 的對數表示,技術水平(lnTC)用專利申請授權數量的對數表示,對外開放程度(OPEN)用進出口總額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表示,城市綠化水平(CGE)用城市綠化水平表示。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見表1。從表1 中可以看出,生態福利績效最大值為1.609,最小值為0.441,最大值與最小值相差較大,說明中國各省份生態福利績效存在省際差異,呈現空間分布不均衡特征。同時,各省份環境規制工具的最大值與最小值之間也存在著較大差異,表明各省份環境規制工具存在著區域差異。本文的研究樣本為2005—2019 年間我國30 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不包含港澳臺和西藏地區)的面板數據,所有數據均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年鑒》以及EPS 數據庫。

表1 主要變量描述性統計
在模型中加入了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本文選擇動態面板差分GMM 模型來檢驗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檢驗結果見表2。作為一致估計,差分GMM 估計成立的前提是擾動項不存在自相關。使用兩步法進行實證檢驗,發現擾動項存在一階自相關,但不存在二階自相關,因此原模型擾動項不存在自相關,差分GMM 模型估計準確。本文使用了生態福利績效的滯后一期和滯后兩期值作為工具變量,因此需要過度識別檢驗,檢驗結果無法拒絕原假設,表明模型估計結果準確。

表2 整體實證檢驗結果
環境規制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顯著為正,表明環境規制對生態福利績效提升具有正向促進作用。政府加大對環保工作的監管,提升環境規制的強度,倒逼企業技術創新,提高企業資源利用效率,降低污染排放,保護生態環境,有利于地區經濟可持續發展,從而提升地區生態福利績效水平。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顯著為負,意味著第三產業產值比重增加抑制了生態福利績效的提升。這可能是因為我國制造業比重下降具有早熟性質,制造業比重下降后,產業升級換代并不成功[37],也就是說中國制造業傳統比較優勢減弱較快,在新的比較優勢尚未形成之前就發生了制造業比重下降,造成了經濟增長乏力、勞動力市場兩極化、收入差距擴大等問題,同時第三產業快速發展導致勞動力從高生產率部門(制造業)轉向低生產率部門(低端服務業),造成資源配置退化、勞動生產率提高受阻和環境污染等問題,進而對生態福利績效產生了不利影響。在產業結構升級過程中,如何實現產業結構升級與經濟發展、生態保護、社會福祉增進協調發展,是提高我國生態福利績效水平過程中亟待解決的問題。
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的交互項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顯著為正,這表明環境規制通過促進產業結構升級,進而提升了生態福利績效。一方面這可能是因為政府通過制定相關環境保護規章、條例等政策,干預了產業結構升級過程,從而倒逼企業資源優化配置,激發綠色技術創新,減少環境污染;另一方面當環境規制力度增強時,抑制了污染型行業發展,促進了服務業發展,服務業的發展和完善促進了經濟發展和社會福利水平提升,進一步促進了生態福利績效水平提升。
控制變量中,城市綠化水平(CGE)對生態福利績效顯著為正,說明城市綠化水平促進生態福利績效的提升。對外開放程度(OPEN)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為正但不顯著,說明我國對外開放程度還有待提升,對外開放的技術溢出和示范效應還不明顯。經濟發展水平(lnPGDP)對生態福利績效影響顯著為負,一般來說,經濟越發達,生態環境保護水平也越高,有利于生態福利績效,然而,可能由于長期粗放式的經濟增長方式,過于依賴資源的投入,因此,盡管經濟增長速度和水平較高,但伴隨而來的污染也較為嚴重,不利于生態福利績效。技術進步(lnTC)對生態福利績效存在正向效應但不顯著。
中國幅員遼闊,各地區在自然條件、經濟基礎、歷史條件等方面存在較大的區域差異,不同區域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對其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可能會存在區域差異,所以需進一步對比研究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與生態福利績效之間的關系所存在的區域異質性特征。按傳統區域劃分方法,本文將全國劃分為東、中、西三個區域分別進行動態面板差分GMM 模型的回歸分析,分析結果見表3。表3 中的分區域檢驗結果顯示:東、中、西部地區環境規制對生態福利績效的提升均具有促進作用,且東部地區環境規制對生態福利績效提升的促進作用明顯強于中部、西部地區。這可能由于東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高于中西部地區,環境規制執行力度和強度會強于中西部地區,其對生態福利績效的效果也會高于中西部地區。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作用在東、中、西部存在顯著差異,東部地區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影響系數顯著為正,說明東部地區產業結構升級促進了生態福利績效的提高,而中、西部地區產業結構升級抑制了生態福利績效的提升。這可能是因為東部地區制造業發展水平、產業結構水平和經濟發展水平優于中西部地區,從而資源利用效率、資源要素配置優于中西部地區,進而東部地區產業結構升級促進了生態福利績效的提升,而中西部地區第三產業比重的發展反而抑制了先進制造業發展,不利于技術進步和減少污染,從而不利于生態福利績效提升。東、中、西部地區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的交互項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即均存在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的正向協同影響,促進了生態福利績效的提升,其中,東部地區的影響最大。這說明了東、中、西部地區環境規制可以促進產業結構升級,進而產生協同作用,促進生態福利績效,但基于東部地區產業結構基礎、資源稟賦的優勢,東部的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的協同作用最大。

表3 分區域實證檢驗結果
為檢驗實證結果的穩健性,主要采用三種方法,其具體結果見表4。其一,通過替換核心解釋變量來進行穩健性檢驗,采用第三產業產值的對數表示產業結構升級,對全樣本再次進行估計檢驗,得樣本回歸結果,具體見表4 的第1 列。其二,采用分階段回歸方法。2012 年11 月黨的十八大提出“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戰略決策,自2013 年開始,我國的生態文明建設得以蓬勃發展,因此,本文將樣本按時間劃分為2005—2012 年和2013—2019 年,樣本回歸結果具體見表4 的第2 列和第3 列。其三,運用系統GMM 模型檢驗,回歸結果見表4 第4 列。回歸結果表明,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以及二者交互項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方向及顯著性未發生實質性變化,可認為本研究結論具有穩健性。

表4 穩健性檢驗結果

表4(續)
本文從理論上分析了環境規制和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的作用機制,基于2005—2019 年中國30 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采用Super-SBM 模型測算了中國的生態福利績效值,利用動態面板差分GMM模型實證檢驗了環境規制、產業結構升級及兩者的交互項對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主要結論如下:環境規制對生態福利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產業結構升級對生態福利績效具有顯著負向影響,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的交互項對于生態福利績效的提高具有促進作用;分區域檢驗結果顯示,環境規制、環境規制與產業結構升級的交互項對東、中、西部地區生態福利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但影響強度存在區域異質性,產業結構升級對東部地區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顯著為正,產業結構升級對中、西部地區生態福利績效的影響顯著為負。
根據以上結論提出以下建議:(1)加強環境規制力度。研究表明,環境規制有利于生態福利績效,因此,要加快建立和完善促進綠色生產、綠色消費的政策導向,加強環境規制執行,增強環境規制成效,推動經濟發展、生態保護與社會福祉增進協同發展,從而提升生態福利績效。(2)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在穩定制造業比重前提下,積極推動產業優化升級,推動制造業向技術密集型轉型,改造傳統產業,促進新興產業發展,逐步實現“經濟生態化”的高質量發展。(3)強化環境規制與產業政策的協同。充分利用環境規制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倒逼作用,加大環境規制的杠桿功能,促進清潔型產業發展,協調環境規制政策和產業發展政策的導向作用,增強企業綠色創新激勵,減少企業污染排放,提升生態福利績效。(4)加強區域合作,促進區域融合。生態福利績效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各個區域加強合作,協同發力,推進東、中、西部之間的區域協調,強化區域經濟發展、教育、能源、環境、醫療、人才等方面的政策協同發展和錯位發展,建立區域合作的對接機制,促進區域的綠色可持續發展,實現區域融合發展,從整體上提升生態福利績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