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與梭羅的自由意識

信生民

摘 要：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與梭羅的《瓦爾登湖》無不彰顯著自由主義，描繪著人類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愿景?！睹娉蠛?，春暖花開》透視著絕望與希望的交雜心理，詩人試圖擺脫現實的陰霾，去實現精神自由，卻最終奏響了生命的挽歌?！锻郀柕呛肥撬罅_以哲學家的勇氣與社會的訣別，他將自身的欲望降到極低，視世界規則如空氣，才真正有了親近自然的機會，實現了身體自由。在現代社會諸多因素的影響下，身體自由的實現比精神自由更具有挑戰性。

關鍵詞：精神自由、身體自由、詩意的棲居

人是一種有意識的高級動物，我們的意識支配著我們的行為。然而，隨著大工業時代與信息時代的到來，我們仿佛被囚禁于無形的牢籠之中。究其原因是作為群居動物的我們，被社會機制這雙隱形的手無情的裹挾，這其中涉及到生存、物欲、權欲等等誘惑性因素。

一、海子的精神自由意識

海子是中國現代詩壇的一顆明星，他的詩歌與他的生活息息相關，海子是一位試圖把生活過成詩歌的浪漫主義者。在海子的詩歌中，我們常常會讀出希望，對于生活的美好遠景，對于人生的美好期許。

（一）絕望與希望交雜

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我們耳熟能詳的著名詩歌，海子為我們勾畫了一幅人人向往的“桃花源”。在這首詩中涉及了生存、親情、愛情、前程等多方面的人生課題，詩人希望人世間的每個個體都成為“幸福的人”。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對于海子自身而言，這是一首向世界告別的訣別詩。海子不是把絕望置于希望之中，而是把希望置于了絕望之中。“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我們不難看出海子對“明天”的期許，但“今天”呢？海子的“今天”是灰色的，詩人對于美好明天的遠景越是強烈就越突出今天的慘淡。在《海子的遺囑——重讀<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中提到“這樣真誠而美好的‘遺囑’，是使這首詩廣泛流傳，令無數讀者特別是青年讀者喜愛的主要原因?！娉蠛＃号ㄩ_’也成為經常被引用的幸福生活的象征?！?/p>

（二）精神與現實決裂

精神自由使我們疲憊的靈魂得以在現實世界中尋求到休憩的驛站，現實的壓力致使我們去尋求心靈的愉悅。海子在尋求現實與精神自由的平衡，然而這個“玩七巧板的孩子”掉入了現實主義的泥潭無法自拔。在《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中有很多詞語像是瀕死者對生者的祈禱，讓生者不要經歷他的痛楚。在《<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與海子的隱逸情懷及“撕裂”》中提到“表面上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描繪的是純然一派春暖花開的明媚景致，但實際上它展現的并非什么春天的現實圖景，而是處于生命危機關頭詩人的一幅心靈的圖景，其中交織著光明與黑暗，二者在搏殺、在撕裂。”

從觀照者的角度洞悉，海子在他的詩歌世界中實現了精神自由。當海子將現實世界的痛楚帶入了詩歌，他又像是一個“偏執的孩子”，容易走向事情的極端。在現實世界中，實現短暫的精神自由不是一件難事，這只需要我們把自身置于自認為輕松的實踐之中，但想實現長久的精神自由卻難比登天。

二、梭羅的身體自由意識

梭羅崇尚自然，主張返璞歸真，強調簡單生活，是一位名副其實的自然主義者。當別人正大踏步的邁入資本主義工業社會時，梭羅卻反其道而行，徒步走進了森林，住在極簡的木屋里，與禽獸為鄰。梭羅就像是美國的“陶淵明”，享受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士生活。

（一）原始與現代的交雜

對于一個十足的由千萬年不斷演進，居住在高樓大夏里的現代人，赤手空拳的走進自然，我們可以認為這是一種混搭。梭羅身上攜帶者現代人的氣質，他是以一個現代人的身份去試圖窺探原始自然人的生活。在《瓦爾登湖》對大自然的描述中，他體會到了遠古人才有的獨特的感官體驗，觸及了生活、閱讀、寂寞、勞動、生命這些人類永恒的話題?？梢哉f梭羅是對現代社會的反叛，他在用自己的行為詮釋著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并反思現代社會中人與自然的關系，在《從人類中心主義到地球中心主義——生態批評視域下的<瓦爾登湖>及其當代意義》中提到“梭羅從地球中心主義而不是人類中心主義立場出發看待自然界人與其他物種的關系，在極簡主義生活方式中尋求自我，對工業文明帶來的生態環境的惡化表達了自己的隱憂”。

（二）身體與現實和解

人類在不斷進化的過程中，居住環境也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由原始森林，到部落村莊，再到鋼筋混凝土鑄就的高樓大夏。人類從開始的自然之子的身份變成了光鮮靚麗的現代人，這也是人類在不斷的遠離自然的過程。

如若讓我們討論，我們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實現身體自由？相較于精神自由，身體自由對于大多數現代人好比是漂浮的云彩，眼睛是可以看到的，但雙手是無法觸及的。身體自由的實現意味著我們要放棄很多東西，比如父母的責任、子女的責任、員工的責任等等，大多數人不可能放棄自己的諸多責任去當不問世事的隱者。對待世俗的規矩，普通人缺少掙脫的勇氣，只是想在遵循規矩中保持住現有的生活模樣。唯有將自身的欲望降到極低，將世界的規則視如空氣，才真正有了親近自然的機會，在《從<瓦爾登湖>看梭羅的自然觀》中提到梭羅“通過精神苦修和自愿貧窮的生活方式才能把握生活真理”。梭羅正是以哲學家的勇氣，走出了社會，步入了自然，實現了相較于精神自由更高境界的身體自由。

小結：現代人生活的矛盾是無法自我意識的生活，人們的時間與精力被高速運轉的社會機制所裹挾，以至于失去自我，變為了無靈魂的生產機器。要想實現與現實世界的和諧，需要在海子與梭羅的行為中尋求答案。當身心俱疲時，我們需要抽出必要的時間打開一本書或聆聽一首音樂讓心靈得以休憩，把自己置身于一片油菜花地或陽光普照的草地，現實詩意的棲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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