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教學”模式下護生心理資本在應對策略和學習倦怠中的中介效應

黃文娟，雷麗瓊，歐麗婭，葉 盛，劉亞丹，羅艷華

（廣州醫科大學護理學院，廣東 廣州 511436）

突如其來的疫情打破了傳統教學模式，各地院校紛紛開啟“云教學”。“云教學”是未來教育實現的重要形式之一，是傳統教學方式的補充與延伸[1]。我國的在線教育起步較晚，發展尚不成熟，且由于有限的非語言交流，護生在線學習時面臨一些挑戰，如缺乏自制力、時間管理不當、網絡卡頓和反饋不及時等，這些會對護生的在線學習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2-3]。有研究表明，護理本科生在線學習過程中容易出現不同程度的焦慮、抑郁等心理問題[4-5]，進而產生在線學習倦怠，影響其學習效果。學習倦怠指的是學習壓力或課業繁重導致學生出現情緒低落、厭學和成就感低等消極的態度和行為。Luthans認為，積極心理資本是個人可發展的積極的心理狀態，包括自我效能、希望、樂觀和韌性[6]。有研究表明，心理資本是學習倦怠的重要影響因素[7]。應對策略是指個體在一定情境中擺脫壓力采取的認知和行為方式[8]。因此，本文旨在探討“云教學”模式下護生的學習倦怠現狀和應對策略以及心理資本在二者之間的中介作用，為緩解護生學習倦怠和提高在線教學質量提供參考及依據。

1 對象與方法

1.1 對象

2020年8月—9月采取整群抽樣法，選取廣東地區3所醫科大學的375名參與線上教學的全日制護生。納入標準：（1）全日制護理學專業大二學生；（2）2020年3月—7月春季學期全程參與在線學習；（3）知情并同意參加本次調查。排除標準：（1）有精神障礙疾病的患者；（2）中途由于某種原因無法參與線上學習、調查時休學者；（3）短期參與在線學習者。

1.2 方法

1.2.1 調查工具（1）一般資料調查表。采用自行編制的一般資料調查表，包括性別、年齡、年級、生源地、學校、在線學習時長等情況。（2）大學生學習倦怠量表[6]。量表包括情緒低落、行為不當、成就感低3個維度，共20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1分代表“完全不符合”，5分代表“完全符合”，量表總分越高，表明學習倦怠越嚴重。劃分標準：總分＜40分為不存在學習倦怠，總分在40～60分之間為不確定是否存在學習倦怠，總分＞60分為存在學習倦怠[9]。（3）重大社會生活事件后大學生的應對策略問卷[8]。包括5個因素：抱怨幻想、積極行動、獨自承受、等待、轉移；3個維度：卷入性應對、維持性應對、擺脫性應對。本研究中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4，各項目的內部一致性效度較好，問卷具有較好的信度。（4）積極心理資本問卷[10]。問卷包括26個條目4個維度（自我效能、希望、樂觀和韌性）。問卷采用Likert 7級評分法，1分代表“完全不符合”，7分代表“完全符合”，問卷總分越高，代表心理資本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該問卷總體Cronbach's α系數為0.92，各維度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89、0.70、0.90、0.82。

1.2.2 調查方法 本次采用問卷星的形式不記名調查，使用統一的指導語，向研究對象說明研究目的。發放418份問卷，收回有效問卷375份，有效率為89.71%。

1.2.3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25.0軟件對數據進行t檢驗、方差分析、Pearson相關性分析，并采用SPSS的PROCESS插件對心理資本的中介效應進行檢驗。采用Bootstrap方法，抽樣5 000次檢驗中介效應的顯著性，探討心理資本在學習倦怠和應對策略之間的中介效應，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2.1 調查對象的一般情況

375名護理本科生中，女 305名（81.3%），男70名（18.7%）；年齡（19.54±0.87）歲；籍貫：農村 198名（52.8%），城市177名（47.2%）；學習環境：單獨一室211名（56.3%），圖書館94名（25.1%），客廳35名（9.3%），陽臺9名（2.4%），麥當勞或星巴克等類似場所5名（1.3%），其他場所21名（5.6%）；在線學習工具（多選）：手機 339名（90.4%），平板 98名（26.1%），電腦225名（60.0%）；在線學習時長：3小時以內161名（42.9%），3～4小時 86名（22.9%），＞4～5小時 52名（13.9%），＞5～6小時 39名（10.4%），＞6～7小時16名（4.3%），＞7小時 21名（5.6%）。

2.2 護生學習倦怠和心理資本得分

護生學習倦怠總均分（2.85±0.50）分，心理資本總均分（4.45±0.72）分，應對策略總均分（2.75±0.59）分。各維度得分見表 1。

表1 護生學習倦怠和心理資本得分（±s，分）

表1 護生學習倦怠和心理資本得分（±s，分）

問卷 維度/因素 條目數 條目均分學習倦怠心理資本應對策略情緒低落行為不當成就感低自我效能希望樂觀韌性抱怨幻想積極行動獨自承受等待轉移8 6 6 7 6 6 7 4 3 3 3 3 2.93±0.70 2.88±0.57 2.71±0.58 4.42±0.91 4.68±0.88 4.76±1.00 4.08±0.80 2.81±0.87 3.10±0.82 2.42±0.84 2.47±0.83 2.95±0.70

2.3 不同類型護生學習倦怠、心理資本和應對策略的比較（見表2）

表2 不同類型護生學習倦怠、心理資本和應對策略的比較（±s，分）

表2 不同類型護生學習倦怠、心理資本和應對策略的比較（±s，分）

分類n 學習倦怠 心理資本 應對策略性別男生女生70 305 t P籍貫2.83±0.52 2.86±0.49 0.140 0.708 4.52±0.84 4.43±0.68 0.959 0.328 2.73±0.55 2.76±0.59 0.103 0.748農村城市198 177 t P 4.50±0.67 4.39±0.76 2.179 0.141 2.75±0.61 2.75±0.56 0.002 0.966學習環境單獨一室客廳陽臺圖書館麥當勞或星巴克等類似場所其他場所211 35 9 94 5 21 F P 2.84±0.49 2.87±0.51 0.242 0.623 2.84±0.48 3.13±0.48 3.11±0.42 2.80±0.49 2.51±0.96 2.82±0.48 3.559 0.004在線學習時長3小時以內3～4小時＞4～5小時＞5～6小時＞6～7小時＞7小時161 86 52 39 16 21 F P 2.96±0.50 2.90±0.45 2.72±0.47 2.68±0.50 2.77±0.43 2.71±0.58 4.731＜0.001 4.48±0.73 4.21±0.66 4.40±0.58 4.42±0.68 4.87±1.24 4.52±0.72 1.284 0.270 4.33±0.74 4.39±0.58 4.49±0.80 4.65±0.75 4.72±0.65 4.89±0.59 3.858 0.002 2.76±0.58 2.76±0.69 2.83±0.68 2.75±0.54 2.71±0.68 2.62±0.68 0.259 0.935 2.83±0.57 2.69±0.57 2.69±0.63 2.75±0.58 2.52±0.51 2.76±0.71 1.381 0.231

2.4 護生學習倦怠的基本情況（見表3）

表3 護生學習倦怠基本情況

2.5 護生學習倦怠與心理資本及應對策略的相關性分析

護生學習倦怠與心理資本呈負相關（P＜0.01），護生學習倦怠與應對策略呈正相關（P＜0.01），各維度具體相關系數見表4。

表4 護生在線學習倦怠與心理資本及應對策略的相關性分析

2.6 護生心理資本在學習倦怠與應對策略間的中介效應分析（見圖 1、表 5）

圖1 心理資本在應對策略與學習倦怠間的中介效應模型

表5 總效應、直接效應及中介效應分解

3 討論

3.1 護生學習倦怠狀況

本研究結果顯示，護生學習倦怠的檢出率是38.1%，仍有57.1%的護生不確定是否存在學習倦怠，僅有4.8%的護生不存在學習倦怠的情況，護生學習倦怠總均分為（2.85±0.50）分，這與相關研究結果一致[11]，表明護生在線學習倦怠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也不容忽視。學習倦怠的3個維度中，情緒低落維度得分最高，其次是行為不當，成就感低的得分最低，與李玉媛等[12]的研究結果有所出入。可能因為本組研究對象是本科大二護生，大二是護生系統學習護理專業課程的關鍵階段，基礎護理學和健康評估主要課程的操作技能教學仍然依賴于實驗課培訓，在線學習不能取得預期效果，同時護生也無法體驗與搭檔一起練習操作成功時的喜悅，所以護生學習上會有一定的落差感和情緒低落。本研究中有90.4%的護生將手機作為主要的學習工具，手機與電腦和平板相比，其視覺效果和使用舒適感較差，容易造成視覺疲勞。而對于自律性較差的護生，用手機容易分心和干其他事情[13]，一節課下來收獲甚少，導致成就感低。護生存在學習倦怠的原因可能與教師授課方式和缺少課堂學習氛圍有關，有些教師依然把傳統教學方法照搬到線上教學中，照本宣科，忽略了在線教學主要是以護生的學為主，因此探索新的教學理念和教學方式有助于降低護生學習倦怠。教師可以通過深入調研設計護生感興趣的活動、不同類型的案例討論、在線研討等形式豐富的課堂學習內容，讓護生真正參與課堂，成為在線學習的主體，同時還可增進同學間的交流，減少在線學習倦怠。

3.2 良好的學習環境和有效的學習計劃安排有利于降低護生學習倦怠

本研究結果表明，不同性別、籍貫的護生，其學習倦怠、心理資本和應對策略得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的學習環境下，護生的學習倦怠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在單獨一室和圖書館學習的護生，其學習倦怠得分低于在客廳和陽臺學習的護生。客廳和陽臺的環境嘈雜，有很多事情會打斷護生在線學習的過程，難以集中注意力。本組資料中52.8%的護生來自農村，農村的網絡和學習環境相對較差，在線學習體驗感差，表明提供良好的學習環境有利于降低護生的學習倦怠水平和提高學習效率，護生也應選擇有利于線上學習的環境。本研究結果顯示，不同在線學習時長的護生學習倦怠和心理資本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42.9%的護生在線學習時長在3小時以內，其學習倦怠得分最高，心理資本得分最低，而學習時長在＞5～6小時的護生學習倦怠得分最低，在線學習時長＞7小時的護生心理資本得分最高。可能心理資本得分高的護生自我效能感高，愿意花時間并有信心克服在線學習中遇到的困難，自覺性強，能夠有效完成制定的學習計劃，有助于提高護生的成就感，降低在線學習倦怠。而心理資本得分低的護生自我效能感低，遇到困難就退縮，認為在線學習學不到有用的東西，對未來專業的發展和前景不抱希望，因此隨便應付學校的學習課程，無心向學，學習倦怠水平高。學習時間過短，不能有效消化吸收在線課堂學習的知識，學習時間過長也容易造成反效果，大腦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容易加重身體負擔并降低學習效率，導致學習倦怠，因此合理設置學習目標和安排學習時間能夠有效降低學習倦怠。

3.3 護生學習倦怠與心理資本和應對策略的關系

本研究結果顯示，本組護生的心理資本水平處于中等水平，心理資本總均分及各維度均分均在4分以上，表示護生積極心理資本水平基本良好，這與相關研究結果一致[14-15]。相關性分析表明，心理資本與學習倦怠呈顯著負相關（P＜0.01），與心理資本呈正相關（P＜0.01），這與相關研究結果一致[16]。表明護生心理資本水平越高，其自我效能、樂觀、希望和韌性水平越高，護生越能夠以積極的態度看待事物，對未來充滿信心和希望，個體不易出現情緒低落、成就感低等學習倦怠的表現。應對策略中的積極行動因素與學習倦怠呈負相關（P＜0.05），抱怨幻想、獨自承受、等待因素與學習倦怠呈正相關（P＜0.01），這與相關研究結果一致[17]，表明護生采取主動自覺的學習態度和遇到問題主動與教師同學溝通，不逃避問題，其在線學習倦怠水平低；經常抱怨教師講課內容枯燥，在線上課學不到東西，獨自承受學習和心理上的壓力，不愿與教師同學傾訴的護生，容易產生厭學、焦慮等不良情緒，加重學習倦怠。

3.4 心理資本在學習倦怠和應對策略的部分中介作用

本研究結果中圖1和表5表明，心理資本在在線學習倦怠和應對策略中起著完全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82.13%，表明應對策略會通過心理資本間接作用于在線學習倦怠。以往的研究常常聚焦于心理資本與學習倦怠和應對方式的相關性，而在“云教學”環境下，聚焦于心理資本在應對策略和學習倦怠中中介效應的研究很少，因此本研究拓展了以往的結果。有研究表明，采取積極的應對策略有助于緩解心理壓力[18-19]，促進心理健康，提高心理資本水平。根據Hobfoll提出的資源保存理論[20]，當我們的學習需求增加而在線學習資源無法滿足個體需求時，就會產生倦怠。積極的心理資本作為一種積極的個體資源，可以起到一個緩沖作用，減少內在資源的耗竭，有利于緩解在線學習倦怠。因此，提高護生的自我效能、希望、韌性和樂觀水平有利于緩解其在線學習倦怠，提示學校和護理教育者要關注護生的心理健康，注意引導護生多采取積極的應對策略，同時學校也可開設相關線上講座教授緩解壓力的方法，如在線正念減壓，并創新在線評價考核的方式，控制教學視頻時長，對有需要的護生進行在線針對性學習輔導，從而減輕護生的在線學習倦怠。

3.5 局限性

本研究選取的對象僅為廣東地區3所醫科大學全程參與春季在線學習的大二護生，樣本的代表性欠佳，今后的研究中將繼續擴大樣本量和調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