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模斷之心：格聶V線

哈利-Harey Tung

格聶神山，位于四川甘孜州境內，主峰海拔6204米，是沙魯里山脈的最高峰。在由7條山脈并列而成的橫斷山區，沙魯里山是最寬闊，也是面積最大的一條山脈，其中雪峰林立，峽谷縱橫，森林、草原、溪流、河谷，其景觀之豐富，在橫斷山區域最具有代表性。而沙魯里山又恰好位于7列山脈的最中央，如果把橫斷山區域作為一個整體，那沙魯里山脈就是腹心之地，而其最高峰格聶可以稱之為“橫斷之心”。

格聶的藏語名為呷瑪日巴，是我國藏傳佛教24座神山中的第13座女神，也是勝樂金剛的八大金剛妙語圣地之一，在藏地，勝樂金剛的圣地只有喜馬拉雅山和格聶圣山。它靜靜地矗立在四川理塘縣，以神圣而純凈的姿態迎接著每一個來拜訪它的人。

這次的路線軌跡是一個大大V形，所以稱之為格聶V線，全程徒步距離約60公里，這是一條全新的看山看海徒步路線，深入格聶最不為人知的腹地、這里有著川西最棒的山海盛宴、日照金山、雪山倒影、滿山花海……

今天早上吃過早餐后，我們從成都出發，開啟了本次格聶徒步之旅，乘車走一段高速公路抵達雨城雅安，之后上雅康高速，到達跑馬溜溜的康定城，中午在康定吃完午餐，之后來到康巴第一關折多山，翻越海拔4298米的折多山口。

路上經過康定縣瓦澤鄉卡沃村，雅拉和雅姆兩座雪山近在眼前，雅拉雪山主峰海拔5820米，終年積雪覆蓋，盛夏時日，在如花似錦的塔公草原上觀瞻雅拉雪峰，有如臨仙界之感。雅拉雪山，藏語全稱為夏學雅拉嘎波（意為東方白牦牛山），系藏區著名神山。該山地跨道孚、康定、丹巴三縣，其西北面與塔公草原相連，形成雪山與草原交相輝映的壯美景觀。

隨后前往曲莫貢守候貢嘎日落，貢嘎山日落是今日拍攝的重點。貢嘎山又叫木雅貢嘎（Minya Konka），位于四川省康定以南，是大雪山的主峰。周圍分布著45座6000米以上的山峰，主峰更聳立于群峰之巔，海拔7556米，高出其東側大渡河6000米，是四川省最高的山峰，被稱為蜀山之王。

拍攝完貢嘎日落，乘車前往擁有“攝影家天堂”之稱的新都橋，入住酒店休息，第一天還是以休息適應海拔為主。

早上吃過早餐出發，首先到達的是雅江，沿著川藏公路G318國道行駛，翻越高爾寺山、剪子彎山和卡子拉山（4718米），到達理塘。

簡單午餐過后離開理塘，翻越鐵匠山埡口，鐵匠山周圍有許多巨石、怪石以及漂亮的海子，由古冰體侵蝕堆積而成，在遠處可直接瞭望格聶群山。

然后一路下山進入河谷，到達喇嘛埡后翻越拉則埡口，在這里可以看到3座巨大的雪山從地平線上騰空而起，格聶主峰、海拔5807米的肖扎神山、喀麥隆峰、庫日崗中等數座神山從左向右一字排開。經過熱日卡村到達格聶之眼。這里是觀賞格聶群峰的絕佳位置，而且可以拍攝格聶的倒影。有這么一顆淌在地球表面的眼淚，靜謐地躺在世界高原，它就是傳說中的格聶之眼，草水相印，猶如巨眼，清澈如注。

在格聶之眼拍完日落后，我們等待黑夜守候著星空，深夜中的格聶之眼，星漢燦爛，若出其里！隨后就地扎營。

清晨，拍完格聶朝霞后出發，路上經過乃干多村前往虎皮壩，冷古寺就坐落在虎皮壩的盡頭，依偎在格聶神山的懷抱之中。

雅拉雪山

在格聶，心山也是人們朝圣的目標和終點。朝圣格聶小轉山路線一般從冷達進入冷谷溝，經過虎皮壩，到老冷谷寺，再經過孔雀坡，過眾多的古寺廟遺跡遺址，再到虎扎山水交匯地，穿過神秘的苦修之地，經雄偉的向巴神山，到圣石崗普瑪，計約22公里。崗普瑪位于雄心山左側，人們在這里焚香祭祀后，才開始自左至右按順時針方向攀登繞行朝圣雄心山。雄心山自然分為心之兩瓣，中間一條小山脊分出左心房與右心房，左右心房分別有一圣湖，為登曲拉措和丹增拉措，猶如心山之上的兩片明鏡，傳說可以照見人的前世今生與來世，是轉山祈福及信眾的必到打卡之地，十分殊勝。人們認為，只有朝圣了心山之上的兩座圣湖，格聶的小轉山朝圣之旅才算功德圓滿。

格聶山下的冷谷寺傳說為第一世噶瑪巴都松欽巴創建，建寺歷史悠久，其寺址地形獨特，建筑風格獨具特色，且寺廟珍藏的文物很多。

新冷谷寺的背后，是格聶神山，一旁就是肖扎神山，雙峰對峙而立，猶如兩尊山神鎮守著山門，山門里面是一條幽深的峽谷，峽谷深處，就是遺世獨立的老冷谷寺。

中午到達冷谷寺之后休息片刻，徒步前往老冷古寺，行程約7公里，路上我們遇到了野生動物水鹿，水鹿感覺靈敏，性機警、善奔跑、喜群居。在早晨、傍晚和夜晚活動，白天休息。喜歡在水邊覓食，以草、果實、樹葉和嫩芽為食。夏天好在山溪中沐浴，故名水鹿。水鹿被列為易危物種，屬于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沿峽谷向上，穿過一片又一片樹林之后，在一處樹林的縫隙，終于窺見了老冷谷寺。一層又一層的平房中央襯托著一座金燦燦的寺廟主殿，在雪山環抱中的一處開闊坡地，沿坡度鋪展著，有一種不怒自威的莊嚴感。

冷谷，藏語山門之意。冷谷寺，南康巴地區藏傳佛教噶舉派（白教）的發祥地，據傳是公元12世紀時，噶舉派第一世大寶法王杜松虔巴（又稱都松欽巴）開啟了格聶山門，這里就成為歷代藏地噶舉派高僧密修之地。

冷古寺背依肖扎神山，面對格聶神山、處于兩座神山山谷的谷口，海拔4150米，距離理塘縣113公里。冷古是藏語的音譯，意為圣地之門，由第一世噶瑪巴杜松欽巴于1164年（南宋隆興二年）創建，是康區最早修建的白教寺廟，是噶瑪巴舉派的發祥地，被曾在此修行的高僧稱為通往香巴拉的圣門。

拍攝完冷古寺原路返回，前往虎皮壩拍攝日落。虎皮壩，藏語名為噠跋通，海拔4200米，位于格聶神山腳下。因其平坦寬闊，彎彎的流水像虎背上的花紋，黃褐色的草甸宛若一張虎皮而得名。植被隨海拔立體演變，如此生動鮮明。虎皮壩右側的山脈，像一條青龍從草地騰空而起，故取名青龍沖天。龍須和龍角伸到了格聶雪山的頸部位置，一對刺向半空的龍角寒光熠熠，青龍長長的尾巴伸到小河邊。

日落時分的虎皮壩營地，太陽從天邊漸漸墜下來，渲染了大半個天空。或是紫色微染，或是紅如烈火，或是橙如楓葉，美麗且壯觀，隨后便扎營下來守候星空，深夜中的虎皮壩，顯得如此寂靜與安寧。

清晨的虎皮壩，晨露未干，東方散出的縷縷微光穿過晶瑩的露珠，將一切喚醒。繁密的樹木輕輕落在山谷間，白云恣意地徜徉在頭頂的蔚藍中，在碧波上投下一片片倒影……那山，那水，那草，那木，都像是獨立而自由的靈魂，不受拘束。

今日開啟高原徒步之旅，首先穿越原始森林和高山草甸，穿越一片原始森林，之后上到一片草原之上，一面是遼闊的大草原，開滿無數的野花，一面是格聶神山，晶瑩的冰川近在咫尺，一路穿越著草原，望著雪山冰川。

格聶山主峰終年白雪皚皚，在陽光照映下金光閃閃。晴天，在兩三百公里以外也能觀見主峰高聳入云的壯景。山腰的原始森林裝點著山色，山下有廣闊的草原和森林。

來到格聶東南坡的冰川末端，隨后下山前往夯達工營地扎營。

山，或許是人與人之間的障礙，卻又能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相傳，2900年前釋迦佛曾贊嘆格聶圣山“殊勝的清凈修禪之圣地”，如果倉央嘉措還在世他應該在理塘，如果倉央嘉措在理塘他應該在格聶山下尋覓。

傍晚前往熱梯河谷拍攝格聶主峰日照金山，熱梯河谷是拍攝格聶主峰的好位置，這里能直面格聶東坡的磅礴，感覺格聶如同一頭匍匐的猛獸，隨時伺機而動一樣，你能感受到它6000米級的非凡氣勢。

今晨出發離開夯達營地，我們沿著車木喇嘛峽谷一直往上徒步，馬匹不慎將物資掉落，青年藏民雙珠興高采烈地撿起裝回馬背上。幫我們運輸物資的馬兒，趁休息時在不停地吃草。益西澤仁是當地的一名藏民，這次跟我們一起進山，我們稱他為康巴漢子。

沿途穿過原始森林和牧場，到達哈措納營地。在這里不僅可以欣賞到黑湖美景，還能欣賞到雄偉的格聶雪山。在黑湖旁邊還有幾個非常漂亮的海子。

哈措納，“哈”在藏語里意為盲，看不見的意思，“措納”為黑色的湖，故當地藏民又稱其為黑湖，不存在的湖。哈措納位于格聶以南夏窩格扎山之下，周圍有大大小小幾十個湖泊，傳說中這些湖泊底部相通相連最終匯于哈措納湖中。

夕陽西下，金色曬滿了夏窩格扎神山，雖然哈措納給了我足夠的驚喜，但我們的幕布依然是夏窩格扎山后的那片區域。從哈措納一路拔升經過大大小小10余個湖泊，翻越5000米的埡口后一片更大的區域呈現在眼前。

夏窩格扎雪山海拔5125米，這里有著沙魯里山脈不可多得的高山湖泊群，區域內大大小小的湖泊超過100個，其中以哈措納為代表，是拍攝格聶雪山的不二圣地。

日落時分萬道金光穿過長空，照射到格聶主峰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頂，銀白色的雪峰全披上一層耀眼奪目的金黃色，燦爛無比，形成絕美的奇觀。深夜中我用相機記錄下璀璨的銀河。

黎明來臨前的雪山清冷玄幻，當天際被厚厚的云層覆蓋時，雪山也從睡夢中醒來，冰雪覆蓋的山巔呈現出金黃到太陽升起后的潔白的色彩變化，神山的表情由冰冷到羞澀到熱烈最后又復歸寧靜，每一時刻的轉變都微妙動人。

冷谷寺

今晨從哈措納營地出發，探索周邊的3個湖，其中最遠的湖名叫崗嘎央措，據當地的藏民說，這里目前還沒有游客來過。

藏民雙珠和益西澤仁與我們一同前往，探索周邊的海子群。第一個無名湖，碧綠色的湖面，周邊許多茂盛的植被。湖面像綠寶石雕成的珍品，玲瓏剔透，翠綠欲滴。第二個湖泊，領隊在前方為我們做起了模特。第三個湖崗嘎央措，據當地的藏民說，這里目前還沒有游客來過。崗嘎央措海拔4920米。

回到哈措納營地，遇見了不一樣的格聶神山。格聶神山不是那種一望即知的張揚的美，它的美，需要你深入進去，甚至需要自虐式地深入進去，才能發現。哈措納的夜晚星軌景色十分迷人。

今天早上我們吃完早餐，先前往一大片海子的地方，之后翻越4880米的哈埡口，再前往羅措仁，沿著峽谷爬上一片開滿鮮花的草原，沿著草原走一段到達措娘卡營地，藏民雙珠與多國，在措娘卡湖畔載歌載舞盡情歡樂，他們共進歡樂的午餐，這次跟我們一起進山的藏民有益西澤仁、雙珠、向巴、多國。

措娘卡，娘卡意為源頭之水，措娘卡為海拔最高的湖，河流在此起源、大地在此汲取水分。關于措娘卡有一段傳說，從前這里原本干旱，周遭沒有牧民、牛羊與其他野生動物，蠻荒至極。一日孔雀受勝樂尊者指引來到此地，以身為池羽為水幻化為湖，此后湖水常年豐盈，周遭綠草茵茵，野生動物紛至沓來，遠處雪峰重疊，宛如畫境。

日落時分的措娘卡，這大概就是格聶神山最具魅力的時刻，非身臨其境而不能領會，雪山就屹立在湖的盡頭，這里是觀賞格聶絕佳之地，晚上在湖旁邊扎營，浩瀚的星河從措娘卡營地升起。

今晨徒步前往羅措仁，探索附近的高山湖泊。羅措仁位于理塘、巴塘、鄉城三縣的交界處。湖面呈東西走向，是格聶南端最大的高山湖泊。附近有多個高山湖泊，宛如一條珍珠項鏈，羅措仁則是一顆巨大的寶石吊墜，在雪山與草原的相互融合下璀璨奪目。

到達羅措仁湖畔，藏民向巴與他家的馬兒在玩耍，我們吃些干糧休息片刻，便開始前往周邊拍攝，羅措仁植被十分茂盛，花草樹木鮮艷多彩。

回到措娘卡，這里是觀賞格聶絕佳之地，雪山就屹立在湖的盡頭，日落時分守候格聶雪山日照金山。黑夜里的措娘卡，璀璨的滿天星軌。

今晨離開措娘卡，沿著草原走一路下坡，來到扎喜康湖邊，欣賞著雪山。扎喜康湖畔，草木蒼翠茂盛，逞嬌呈美。

之后下山到達夯達營地，夯達營地有許多牧民的牦牛，牛身上的黃毛像一匹黃緞子，兩只彎彎的大角十分威武。夯達營地位于格聶南坡下方，這里距離格聶神山非常近。以格聶山為中心，周圍由山峰、原始森林、草原、湖泊、溫泉、寺廟、藏鄉風情構成了一片迷人景色，隨后前往冷古寺入住。

由于第一天未拍攝到滿意的照片，天還未亮我們即刻出發，再次前往格聶之眼拍攝，這次終于如愿以償，隨后我們乘車前往新都橋，第二天回到成都乘機回家，本次格聶行攝之旅圓滿完成。

不知道格聶雪山是否依然巍峨，格聶之眼是否依然靈秀，在枝繁葉茂的季節，我們踏上川西之旅，去看看我們久違的老朋友，靜謐，廣闊，天地人神在這里匯聚一堂，留下心中的疑惑和煩惱，再重新沖進滾滾紅塵中。

有人說，在某個人生階段失去的東西，能在某段旅途重新尋回。在格聶神山，相信很多人都能找回平靜的心境、悠然的人生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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