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生態的內涵、表征與優化路徑

●張偉

“人類與生態規律的聯合已成為頭條戒律”[1]，新時代的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也不例外。“完善評價內容，突出評價重點，改進評價方法，統籌整合評價，著力克服‘唯分數、唯升學’傾向，促進形成良好教育生態”[2]，是新時代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改革的重要任務。 “教育評價事關教育發展方向，有什么樣的評價指揮棒，就有什么樣的辦學導向。 ”[3]要形成良好的教育生態，需要把評價與生態規律聯合起來，建設出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 要建設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首先需要厘清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生態的內涵與表征，并據此明確優化路徑，才能以良好的評價生態引導中小學建設良好的教育生態。

一、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生態的內涵

生態是“生物和環境之間的各種因素相互聯系和相互作用的關系”[4]2。 在生態學中，生物與環境的關系也稱為主體與環境的關系，生態就是主體與環境構成的關系網絡，這一網絡由不同層次的生態系統構成。 一個生態系統就是一個生態單元，每個生態單元，不但其內部存在著主體與環境相互作用的關系，而且自身與其他生態單元或更高一級的生態系統也構成了主體與環境相互作用的關系。 主體與環境、相互作用、關系網絡，是界定生態內涵的關鍵要素。

評價生態，具有兩重語言學含義。一是動賓結構的語言學含義，即評價的對象是生態，是對生態進行評價，評價是謂詞，生態是賓語。 二是偏正結構的語言學含義，即評價的生態，是對評價這一系統是否具有生態屬性進行的判斷和描述，生態是中心詞，評價是限制語，與教育生態的語義結構一致。本文探討的是偏正結構的評價生態，其目的是分析、判斷和建構具有生態屬性的評價系統， 以促進中小學形成良好的教育生態。

辦學質量是中小學追求和實現的育人價值，滿足學生、家庭、社會和國家需要的程度。 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 就是對學校彰顯的育人價值及其實現育人價值的程度進行分析和判斷。 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生態，是辦學質量評價與學校的辦學活動、社會教育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的關系狀態。 辦學質量評價生態的核心，是評價系統與辦學系統、辦學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的復雜關系。在這一復雜關系中，辦學質量評價是一個生態單元， 這個生態單元既是構成學校辦學質量系統的有機組成部分， 也是聯系學校育人價值與國家和家社育人需求的紐帶。因此，辦學質量評價生態， 就是與辦學質量評價密切相關的內外要素構成的主體與環境相互作用的關系網絡。

從評價系統內部看，評價實施者是評價主體，評價觀念、內容、方式、技術、氛圍、評價結果使用與改進等構成了評價環境， 評價主體與評價環境之間存在著相互作用的關系。 從辦學質量評價系統與其外部的相關要素看，評價系統是主體，學校辦學質量系統、家社與國家等育人需求及其對評價的認同、支持，是不同層級的評價環境，評價系統和學校辦學質量系統、家社與國家的育人需求等具有相互作用的關系。 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只有建立起內外部主體與環境相互作用的關系網絡， 并在關系網絡中展開和完善評價，才能使辦學質量評價具有生態屬性，進而形成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

二、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生態良好的主要表征

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生態良好，是辦學質量評價所構建的內外關系網絡，有利于彰顯辦學質量評價所應體現的價值與功能，能夠很好地實現既定的評價目的， 并能幫助中小學建立良好的教育生態。判斷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是否形成了良好生態，可以觀察其所形成的評價關系網絡，是否具有如下功能或特點。

（一）具有引導中小學全面實現育人價值的評價功能

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生態良好的首要表征，是其形成的評價關系網絡， 具有引導中小學全面實現育人價值的功能。 中小學的育人價值主要體現在三個層面： 一是促進學生個體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育人價值，即培育全面發展的學生；二是促進所有學生都得到最大程度的發展， 即促進全體學生發展的育人價值； 三是滿足所有辦學相關方如家校社和國家的育人需求， 即社會育人價值。 全面實現育人價值， 是指辦學質量評價幫助中小學實現了這三個層面的育人價值。

首先， 評價系統內部各要素形成的相互作用關系，能夠促進學校全面實現育人價值。 如評價觀念、主體、內容、方式、技術等相互匹配形成的評價方案，以及制訂和實施評價方案、使用評價結果、改進評價方案等實踐環節構成的評價系統， 既有利于評價單個學生全面發展的情況；也有利于面向全體，評價所有學生的發展程度； 還能分析學校培養的學生能否同時滿足家社與國家的育人需求等。 只有當評價系統內部各要素相互作用形成的關系網絡， 能夠引導學校促進學生全面發展和全體學生發展， 培養出能夠同時滿足國家和社會需要的學生， 評價系統內部才具有良好生態。

其次， 辦學質量評價系統與不同層級的評價環境之間所建立的關系網絡， 能夠引導中小學全面實現育人價值。 其一，評價活動和中小學辦學條件、過程、結果之間的相互作用及其產生的影響，不但有利于學校全面實現育人價值， 而且通過學校對評價的持續反饋， 也有利于評價系統不斷提高自身的育人價值促進功能。 其二，評價活動與社會環境、教育改革相互作用形成的關系網絡， 既能引導家庭和社會營造更有利于中小學全面實現育人價值的環境；也便于分析國家推進的現行教育改革政策， 是否有利于學校全面實現育人價值， 能否為國家調整教育改革政策提供有效建議等；還能通過家長、社會和國家教育改革的反饋，調整和完善評價系統，促進評價活動、社會發展與國家教育改革政策相互作用，形成有利于學校全面實現育人價值的辦學環境。 只有當評價系統與評價環境之間形成的關系網絡具有了這樣的功能， 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生態才能進入良性循環。 其三，評價活動搭建了家校社相互溝通、協同育人的橋梁，能夠通過評價，引導家校社形成育人價值共識，樹立共同的育人質量觀和辦學質量觀，并通過共同參與評價過程與使用評價結果， 提高協同育人能力。 只有當評價成為家校社協同育人的有力紐帶與有效橋梁，并能引領家校社共同朝著全面實現育人價值的方向前進時，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才能真正形成。

（二）形成了統一性與多樣性有機結合的評價標準

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形成的關系網絡， 要具有促進學校全面實現育人價值的功能， 需要以統一性與多樣性兼具的評價標準作支撐。從生態學視角看，生態系統得以持續發展的重要原因， 是其“生命形式、生態學作用和基因的多樣性”[5]457，缺少了多樣性，生態系統的發展就岌岌可危。 但是，生態系統的多樣性并不是零亂無序，而是有機整合在一起的，是“對整體性的支撐”[4]23。 因此，生態系統中的多樣性離不開統一性，是統一性與多樣性的有機結合。 就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而言，這種統一性與多樣性的結合，首先體現在評價標準上，因為評價標準決定了評價內容、方式與技術等。只有當評價標準體現出統一性與多樣性有機結合的表征，與之匹配的評價內容、方式與技術等才能做到統一性與多樣性的有機結合。

評價標準的統一性，是國家和地方對中小學辦學質量提出的統一要求，是所有中小學都要遵循的質量規范和固守的質量底線。 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首先要堅持國家確定的統一質量標準，引導中小學全面達成國家統一要求的質量目標。如2021年教育部先后發布的《義務教育評價指南》和《普通高中學校辦學質量評價指南》所規定的辦學方向、課程教學、學校管理、教師隊伍和學生發展等評價指標，就是國家的統一要求， 其中的不少指標屬于中小學的辦學質量紅線，需要不折不扣地落實。制訂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標準或指標時， 首先要以落實這些國家要求為基準線， 強化不同學校辦學質量評價標準的統一性。

評價標準的多樣性， 是在按照統一的質量標準評價學校的基礎上，照顧學生和學校發展的多樣性，以及家社和國家的多樣化育人需求。 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不僅要堅守辦學質量的統一底線，而且“在關注學校全面育人整體成效和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情況的同時，注重差異性和多樣性，關注學校特色發展和學生個性發展情況”[6]，根據學生個性發展與學校特色發展需要制訂多樣化的評價指標。只有以這樣的評價標準為支撐建構的評價體系，才能滿足家校社的多元育人需求。

（三）推進了共生與競爭和諧互動的評價過程

要運用統一性與多樣性有機結合的評價標準促進中小學全面實現育人價值， 還需要推進共生與競爭和諧互動的評價過程。共生與競爭，是生態系統中各要素相互作用的基本方式。“所有的活系統都是以某種共生為特征的。 ”[7]共生是“兩個或更多物種共同生活在相同生境中”[7]，憑借彼此力量共同發展的相互作用方式。 競爭是不同要素爭奪同一資源時形成的相互作用方式。評價過程中的共生，是評價系統內外各要素形成的相互影響、共同發展的關系；評價過程中的競爭，是優選評價方式，促進評價系統內外各要素積極爭先， 最大程度調動自身發展潛能的作用方式。這兩種方式具有相輔相成的關系，只有促進二者的和諧互動，才能推動評價過程的良性發展。

首先，在評價過程中促進了評價系統內外各要素各環節的共生。 評價系統內部各要素各環節的共生包含兩個方面：一是評價主體、觀念、內容、標準、方式、技術等高度匹配，且相互影響、彼此促進，形成了良性互動關系；二是評價方案的制訂、實施與改進等各環節相互匹配，形成了彼此促進的互動發展關系。 評價系統外部各要素各環節的共生包括三個方面：一是評價活動與辦學活動形成了良性互動的發展關系；二是評價活動既帶動家長和社會形成了正確的育人價值觀，得到了家長和社會的支持，也在家長和社會的反饋中改進了評價；三是評價促進了家校社的互動共生與協同育人。

其次，在評價過程中促進了評價系統內外各要素各環節的多樣化競爭。生態系統強調的競爭，主要是多樣化競爭。生態系統中的多樣化競爭，是對不同種類的生物實現潛能的程度進行比較， 競爭的不是同一“出口”，而是自我潛能實現的程度，其目的是“各美其美，美美與共”。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中的競爭，也應是多樣化競爭，因為不同學生或學校有不同的資源稟賦，其發展潛能和優勢各異，如果只是用同一“出口”評價學生和學校，其所引發的競爭就是同質性競爭， 對具有不同發展潛能與優勢的學生或學校就不公平， 學生或學校也可能因此陷入同質化發展的危險，給教育生態的良性發展帶來隱患。

促進評價系統內部要素的多樣化競爭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在評價方式與技術的運用上，充分發揮質性評價與量化評價等不同評價方式與方法的優勢， 運用并促使不同評價方法最大程度實現了自身的評價功能；二是充分發揮辦學條件質量評價、過程質量評價和結果質量評價等不同板塊的評價功能，使這三大板塊的評價各盡其能，而不是以其中某一板塊的評價代替其他板塊的評價。 促進評價系統外部要素的多樣化競爭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一是評價內容和標準改變了“一把尺子量到底” 的同質“出口”現狀，能從最大程度實現自身潛能的角度制訂評價標準，以此推進的評價過程，既能促進師生發現和發展自己的潛能， 也能在師生的多元發展中不斷修訂和完善評價標準； 二是在評價過程中能引導學校發現和發展自身的辦學優勢， 并能在最大程度上實現自身的辦學潛能； 三是能調動家校社的不同資源， 盡其所能支持辦學質量評價和學校提高辦學質量等。

共生與競爭和諧互動，是在評價過程中既能促進評價系統內外各要素各環節相互影響、共同發展，也能適度引入競爭， 幫助學校和師生在自身潛能發展的軌道上更快、更高、更好地發展，以多樣化的潛能發展程度作為競爭點， 引導師生和學校在多樣化發展中相互借力， 促進師生和學校在更高層面上實現共生發展的目標。 只有當共生與競爭形成了和諧互動與良性循環的關系時，辦學質量的評價過程才具有生態屬性，才能為建設良好的評價生態創造條件。

（四）獲得可持續發展的評價成效

全面實現育人價值的評價功能、統一性與多樣性有機結合的評價標準、共生與競爭和諧互動的評價過程，最終都要體現在可持續發展的評價成效上。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的可持續發展成效， 是指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不但促進了師生和學校的可持續發展，而且自身也具有持續改進的發展活力。可持續發展是生態建設的根本目的。“可持續發展是既滿足當代人的需要，又不對后代人滿足其需要的能力構成危害的發展”[8]，是既獲得了眼前的成功，也為將來的成功鋪墊了基礎的發展。 評價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促進發展，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的重要任務，是促進師生和學校的可持續發展，但這還不夠，還需要使評價系統自身也具有可持續發展的能力， 才能以可持續發展的辦學質量評價促進師生和學校的可持續發展。

首先， 辦學質量評價促進師生和學校實現了可持續發展目標。新時代師生和學校的可持續發展，主要體現在全面發展、差異發展、共同發展和輕負高質發展四個方面， 促進學生和學校可持續發展的評價成效，也應體現在這四個方面。 其一，辦學質量評價促進了學生的全面發展。 即評價內容、標準、方式和技術等有利于引導中小學“五育并舉”，促進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并取得了明顯成效。 其二，辦學質量評價促進了差異發展。 即評價內容、標準、方式和技術尊重了不同師生和學校的不同發展潛能或優勢，引導師生實現了差異發展，并促進學校實現了特色發展目標。其三，辦學質量評價促進了全體師生和所有學校的發展。 即辦學質量評價能兼顧不同師生和學校的不同發展需要， 能促使所有師生和學校在原有基礎上都獲得更好發展， 而不是只有少數尖子生、名優教師和名校獲得了發展。 其四，辦學質量評價促進了師生和學校輕負高質地發展。 即評價內容和標準關注了師生和學校投入與產出之間的關系，注重了師生和學校發展的生態效益與生態潛能，幫助師生和學校實現了低耗高效的目標。 只有同時具備了這四個方面的評價成效， 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才可能具備良好的生態。

其次，評價系統自身具有持續改進的發展活力。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 應以具有可持續發展能力的評價系統為重要支撐。 具有可持續發展能力的評價系統， 是指評價系統既能較好地評價師生或學校的可持續發展水平， 也具有自組織發展的活力。“自組織可以被定義為包括許多組分的復雜系統，在沒有外界干擾的情況下趨于組織并達到某種穩定的脈沖階段所經歷的過程。 ”[5]319自組織發展活力，是指生態系統具有主動且旺盛的自我調節的愿望與能力。評價系統自身要具有持續改進的發展活力，需要具有較強的自組織發展活力。 即評價系統能根據評價任務和評價環境的變化，主動調整評價內容、標準、方式與技術等，并據此制訂和實施新的評價方案，能夠持續保持與時俱進的發展活力等。評價系統持續改進， 既是評價活動與評價環境相互作用的結果，也是避免評價靜態僵化的必然。

三、優化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生態的實踐路徑

要在優化評價功能、評價標準、評價過程與評價成效的過程中建設良好的評價生態， 需要在全面聚焦新時代育人價值取舍評價因子、動態完善評價關系網絡、建構以全面質量管理為中心的評價實踐框架等方面展開研究與實踐。

（一）全面聚焦新時代育人價值取舍評價因子

新時代是以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為發展理念的時代， 這些新發展理念所追求的發展是可持續發展。 因此，新時代的育人價值，是新時代中小學的育人活動與結果， 對師生和家校社可持續發展所發揮的作用。只有學校的育人活動與結果，對師生和家校社的可持續發展發揮了積極作用， 學校育人才具有新時代價值，發揮的作用越大，新時代的育人價值就越大；反之則缺乏新時代的育人價值。要建設良好的評價生態， 需要全面聚焦新時代的育人價值取舍評價因子。評價因子是評價系統的內外要素中，能對評價過程或結果產生影響的要素。 全面聚焦新時代育人價值取舍評價因子，是以能否促進師生和家校社可持續發展為基本依據，選擇有利于可持續發展的評價要素構建評價系統，對不利于可持續發展的評價觀念、內容、標準、指標、方式等則逐一舍棄，使評價系統內外的所有評價因子，都具有促進學生和家校社可持續發展的功能。

正如全面實現育人價值的評價功能與可持續發展的評價成效所論及的那樣， 新時代可持續發展的育人價值，主要體現在全面發展、差異發展、共同發展和輕負高質發展四個方面，取舍評價因子時，要符合這四個方面的基本要求。全面發展的育人價值，要求選擇有利于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評價因子構建評價系統，這是促進學生可持續發展的基礎。差異發展的育人價值， 要求選用有利于促進統一性評價與多樣化評價有機結合的評價因子， 使評價系統具有靈活調整的張力， 這是體現生態屬性的關鍵。共同發展的育人價值， 要求選用能促進全體學生最好發展的評價因子建構評價系統， 這是促進家庭和社會可持續發展的關鍵。 輕負高質的育人價值，要求選用有利于提高生態效益和生態潛能的評價因子構建評價系統，以幫助學校提高可持續發展能力。在選擇評價因子時， 要兼顧這四個方面的育人價值及其對評價因子的要求， 才能為建設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創造良好條件。

（二）動態完善評價關系網絡

從生態視角看，沒有孤立的辦學質量評價，也沒有靜止不動的辦學質量評價。 辦學質量評價就是動態變化、不斷發展的關系網絡，評價在網絡中展開，也在網絡中發展。 要使辦學質量評價過程表征出共生與競爭和諧互動的實踐樣態， 需要動態完善評價關系網絡。

首先是建立評價系統與辦學系統、社會環境、教育政策之間的平衡關系。 以新時代育人價值為標準選擇了評價因子后， 要明確評價因子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及其產生的效能，能否貼近學校的辦學實際，是否有助于學校全面實現育人價值；能否體現家庭、社會和國家的育人需求等。如果回答是否定的，則需要重新遴選評價因子和定位評價功能， 重建評價因子相互作用的方式， 使評價系統內外的各評價因子相互適應，達到平衡狀態，才能開展評價活動。 其次是打破評價系統的原有平衡。當社會環境發生變化，教育政策做出調整時，學校的育人價值、目標和舉措也會發生相應變化， 這些變化會對原有的評價系統產生沖擊， 原有評價因子及其作用方式不能適應學校和社會的新需求，出現失衡狀態，評價活動難以展開。 再次是建立新平衡。 為了適應學校和社會的新需求，評價系統要重新調整評價因子，建立新的關系網絡，使其能夠適應新變化與新需求，實現關系網絡的新超越。從平衡到失衡再到新平衡，評價的關系網絡就會在動態完善中持續發展和不斷優化，良好的評價生態就會逐步形成。

（三）建構以全面質量管理為主線的評價實施框架

辦學質量評價的實質，是對中小學的辦學進行質量管理。 從全面實現育人價值的評價功能和可持續發展的評價成效看， 新時代中小學辦學質量評價的重要任務，是促進學校提高全面質量管理水平。全面質量管理，是全員全程全組織全要素的質量管理，是立足辦學系統的整體發展而實施的質量管理。 建構以全面質量管理為主線的評價實施框架，是以全面質量管理的基本要求和實踐模型為參照設計評價實施系統，開展評價實踐活動。要建設良好的辦學質量評價生態，可以根據全面質量管理中的質量方針、戰略、方案、保證、改進等要素建構和完善評價實施的關系網絡，使評價活動緊緊圍繞辦學質量展開，并為辦學質量的提升與改進服務。

首先，以全面實現新時代的育人價值為辦學質量評價方針，以此確定辦學質量評價的基本方向、核心思想與主要觀念，并力求把這種方向、思想和觀念轉變為師生和家校社的共識， 促使辦學相關方和評價相關方朝著一個方向前進。其次，以統一性與多樣性有機結合、共生與競爭和諧互動的基本思路與要求，按照確定的辦學質量評價方針，制訂辦學質量評價戰略與方案。 辦學質量評價戰略是對辦學質量評價進行的中長期規劃，這一規劃應與學校的辦學質量戰略、國家教育改革的整體趨勢高度匹配。辦學質量評價方案，是對辦學質量評價活動的策劃與規定，是對辦學質量評價戰略的具體落實。 制訂評價戰略與方案時，要關注評價系統內外各評價因子的相互作用方式及其影響，為提高評價成效奠定基礎。 再次， 建設辦學質量評價保證系統。 辦學質量評價保證，是以一定方式確保實施評價方案時，評價能評價的，評價結果具有高信度和高效度。這就需要整合評價系統內外各要素，形成貼近師生、學校、時代和社會發展需要的評價戰略與方案。最后，以可持續發展的評價成效為標準，反思和改進辦學質量評價。以評價是否促進了全面發展、差異發展、共同發展和輕負高質發展為基本要點，分析原有辦學質量戰略、方案及其實施過程的優劣， 然后有針對性地改進評價戰略與方案，推進新的評價改革實踐，才能更好地促進師生和家校社的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