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金 巴
(運城學院 外語系,山西 運城 044000)
當今世界,英語已經發展成為一種需要掌握的國際語言,擁有龐大的學習和使用群體。隨著英語使用范圍的不斷擴大,越來越多的英語交際活動是在非英語母語者之間進行的,英語在跨文化交際活動中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正如Boxer所說:“現今社會,鄰居、同事和合作者很可能來自不同的語言和文化背景,因此跨文化交際能力日益重要。忽略跨文化交際語用,可能導致偏見、刻板,甚至疏遠等危險。正確理解文化差異,將會給所有人,尤其是處于非強勢地位的人們帶來機會。”[1]由此,英語語用發展的多樣性及其教學已為語言學家和英語教育者所關注。
本文依據語用學中的語境敏感理論,首先綜述了語用學的主要原則及其與英語作為國際語言(English as an international language)教學間的關系;然后討論了現代英語交際的多樣性,尤其是非英語母語者間交際的特點;最后分析了傳統英語語用教學所面臨的挑戰,以及英語國際語對英語語用教學的啟示。
語用學研究始于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是對Chomsky[2]所提出的“語言是獨立于語境之外的人腦中固有的普遍特性”理論的回應。挑戰Chomsky的主要人物Hymes[3]認為:對語言及語言使用進行描述,必須考慮個體在語言交際中所涉及的社會知識,以及交際所發生的語境和該語境對交際的影響。Hymes[4]特別強調,分析語言的使用要注意下列四個方面:1)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某事是可能的;2)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某事的實施方法是可行的;3)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某事從其使用和評價的語境上是得體的(充分的,令人高興的,成功的);4)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某事實際上被做了,被完成了,這種完成蘊含著什么。其中3)和4)對語用學研究非常重要,語言學家首次被要求考慮:在特定語境下某個特定的話語是否得體,以及特定話語的使用完成了什么。Hymes[4]提出的語言得體性和語境概念,為語用學的主要原則奠定了基礎。
Hymes[4]的上述語言分析原則,引發了對語言使用得體性的重視。傳統英語教學中,往往把語言使用的得體性等同于本族語者的實際語言運用。Blum-Kulka[5]曾對跨文化言語行為進行過研究,對比了幾種不同語言本族語者和非本族語者的言語行為。Cohen[6]認為,這種研究的價值在于:為英語教師和研究者提供了本族語者言語行為模式的重要信息,這些信息可以作為課堂語言教學的依據。他這樣闡述:“一旦完成了對語言行為的描述,那么下一個任務就是研究學習者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控制言語行為。這些信息最好可以用來準備課堂教學,以填補語言知識的空缺,也可以作為話語產出策略的技巧。外語學習者的任務就是關注他們的言語行為模式和本族語者言語行為模式間的異同。”
Canale & Swain[7]等也持有類似的觀點,在討論交際能力和外語交際教學法的理論基礎時,他們認為:了解本族語者在特定情境下如何說話,是外語學習者理解外語交際、以本族語者方式表達自我能力的主要部分。這種外語教學法的問題在于,忽略了語用學的另一個重要原則,即語言使用的社會規則具有協商性。
在特定情境下,社會期望什么,人們說什么做什么是得體的?盡管社會群體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對此已經形成了一種共識,但這些問題在特定時間特定場合仍然是可以協商的。正如Hall所說:“我們在特定交際時刻所選擇使用的語言資源,是語言意義慣例化的發展結果。這種社會慣例化在某種程度上把我們與特定的表達方式聯系在一起。但是,盡管這些語言資源是語言意義發展的結果,但在特定的交際時刻,這些語言意義的體現也具有協商性。”[8]
Thomas也持有相同的觀點,她認為語用學是“對交際意義的研究”。她提出:“意義不是詞匯本身所固有的,不是僅靠說話者形成的,也不是僅靠聽話者形成的。意義的形成是一個動態過程,涉及講話者和聽話者間的意義協商、話語的語境(身體的、社會的和語言的)以及話語的意義潛勢等。”[9]語言使用具有協商性這一事實表明:話語的得體性總是取決于特定交際的動態性。意義協商是指,聽話者必須不斷地尋求對具體語境中特定話語的理解。
言語交際過程中,聽話者通常需要對講話者的意圖進行推斷。在對某一話語做出特定解釋時,聽話者往往須分析語境特征。例如,很簡單的話語“What are you doing?”可能有多種意義,它可以用來詢問某人在某時做什么。但是,如果使用特殊的語調,這句話也可以是對某人的指責。在解釋話語的意圖時,聽話者需要考慮話語的語境。這句話的語境可能是某人打電話詢問對方正在做什么,也可能是課堂上老師對某些學生的行為感到驚奇時所說的,這時語境可以提供解釋話語所需的背景信息。正如Yule所說:“語用學是對語境意義的研究。”[10]也就是說,聽話者在解釋話語時,須考慮語境線索,如講話者是什么人,何時何處何種情況下對聽話者的話語意圖進行推斷。
所謂英語作為通用語(lingua franca)的交際,是指那些母語和文化均不相同的人們把英語作為一種交流語言的交際活動。對他們來說,英語是挑選出來的用來交際的一種外語[11],是具有獨立地位、可調試的、具有創造力的語言[12]。這種交際活動大多發生在Kachru[13]所劃分的擴展圈(the Expanding Circle)國家,即中國、日本、埃及、俄羅斯、韓國等。在這些國家,英語主要用來進行商業、政治、學術和旅游等活動。或許正因如此,現有的關于通用語的研究多數是在這些國家進行的,尤其是在歐洲國家。但是,此類交際活動也出現在Kachru[13]所劃分的圈內國(the inner circle)和圈外國(the outer circle)。圈內國包括傳統的講英語的國家,如英國、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圈外國由英國的前殖民地組成,包括印度、加納、尼日利亞、中國香港等。
Firth[11]在其關于英語作為通用語研究的開山之作中,首次提出了英語作為通用語交際的一些典型的語用特征。他的研究資料包括一系列丹麥國際貿易公司的電話交流,主要是丹麥貿易出口經理和他們的國際客戶間的對話。Firth[11]指出,從對話分析的角度對這些話語進行分析,其優點之一是,對話參與者被看作是語言使用者,而不是被看做英語交際能力不足、正努力達到本族語者水平的交際者,這樣他們的現實交際活動可以得到客觀公正的描述。下面是丹麥銷售商(D)和印度客戶(I)間的對話[11]:
D: fine than(k)you(.)you know now the summer time had-t-
come to D’nmark
as well(.)hh:uh((laugh))=
I: =((laughing))huh hh:ehhehhehheh:hh
D: so for::the:-us here in Denmark it’s hot((.)it’s uh twenty
five degree,(.).hh
but for y[ou it will be-
I: [ya:h,
D:it would be cold(.)I think
I:no,here in this pwu:h forty-forty two
D:yes?
(1.0)
I: [[well
D: [[yes
(1.0)
I: well I prefer twenty five.(.)it’s better to me
(0.9)
D:yeah
從上述對話中可以看出,英語作為通用語交際的常見語用特征有:語法錯誤、部分句子結構不符合語言習慣,以及發音變異等現象。上述對話的前半部分,雙方出現了明顯的誤解。在談到氣溫時,丹麥商人使用“cold”表示比較意義,而印度商人沒能正確理解這一點。但是,對話仍然有序進行,雙方沒有意識到這種誤解。Firth[11]的研究發現,英語作為通用語交際中常見的現象是“不予理會(let-it-pass)”,即交際雙方認為,在特定交流中,誤解并不嚴重,可以不予理會。但是,從分析者的角度來看,需要搞清楚的是:交際雙方是否錯過某個問題,還是問題已理解可以不予理會?
英語作為通用語交際中,盡管“不予理會”現象很明顯,但相互理解仍然是最重要的,有時誤解不應不予理會。例如:
B: …so I told him not to u::h send the::cheese after the-(.)the
Blowing(.)in
the customs
we don’t want the order after the cheese is u::h(.)blowing.
D: I see,yes.
B: so I don’t know what we can uh do with the order now.(.)
What do you
Think we should uh do with this is all blowing Mister
Hansen
D: I’m not uh blowing uh what uh,what is this u::h too big
or what?
B: no the cheese is bad Mister Hansen
It is like(.)fermenting in the custom’s cool rooms
D: ah it’s gone off.
B: yes,it’s gone off.
D: we::ll you know you don’t have to uh do uh anything
Because it’s not…
對話中間,H直接詢問B關于“the blowing of the cheese”,H被迫表示對“blowing”不熟悉。由于交際雙方相互理解的需要,“不予理會”原則在此不適合。此類對話表明,英語作為國際語言的交流中,非英語本族語者形成諸如“不予理會”等原則,往往會嚴重妨礙交際的進行,因為語用的本質之一就是在交際中不斷進行意義協商。
Firth[11]的研究還表明:有些情況下,交際者意識到了自己英語語言能力的不足,因而運用有標記的表達法,以達到實現友誼的目的。例如:
L: (Hungarian:name of company)
(0.4)
H: yes hello:this is Hanne from Cellphone
(0.2)
L: oh hello[how are you?]
H: [he:][o:]
(0.2)
H: fine thank you an you::
L: hh on fine than you
H: how are sales going in Budapest
(0.3)
L: oh(.)sorry
(0.2)
H: how are sales going in Budapest=
L: =o:hI think now its-it’s a little bit middle h(h)h.hh.middle
Power hu(h)
Hu(h)h[h(h)u(h)
H:[(h)o:k(h)a(h)y:
L: it’s not-it’s not so ni::ce
(0.2)
L:.hh=
H:=so[why’s that
L:[but it’s going hh.h(h)hu(h)
H: okay:
對話后半部分,L嘲笑自己使用了“a little bit middle…power”,這表明他已經意識到這種有標記用法。H也理解了這種有標記用法的意義,這樣會產生一種友愛的感覺。Firth[11]的研究還發現:盡管英語作為通用語交際中常常會出現標記性話語,但交際各方仍然能夠相互溝通,談話仍然能夠有序正常的進行。
House[14]曾在德國漢堡大學對國際學生的交際活動做過研究,他首先讓學生們閱讀一篇文章,內容是關于英語作為通用語的作用,然后要求他們就此文發表自己的觀點。House發現了學生們交流中一些共同的語用特征:首先,當學生們開始或結束話輪時,沒有使用如“well”,“I think”等話語標記語,而使用了House稱為“再現(represent)”的話語手法,即重復對方評論性的話語。如:
A: Yes but the grammar is quite different very different]
B: [it is very different]
A: between Chinese and Japanese.
House指出,學生使用這種話語策略,可以使對話更容易的進行,也表示對對方觀點的理解和認可。
House所發現的第二個特征是,話輪開始時過多使用諸如“and”和“but”等連詞,而沒有使用“yes”,“well”和“I see”等常用詞。第三個特征是,當表示異議時,他們沒有使用弱化語氣、保全面子的表達法,如“I hate to disagree with you but”,而是直接使用否定、拒絕和不同意等表達法。最后一個特征是,他們很少顧及對方的期望,經常違犯話輪轉換點。如下列對話中,A沒有回答B的問題,而是繼續陳述自己關于英語使用的觀點。
A:But don’t you agree that all people of the world that they should speak English?
B:I would like to know erm what is English so important for the people in globe.
Meierkord[15]曾在英國對外國留學生的英語對話做過研究,提出了英語作為通用語交際的其他一些特征:1)會話短語之間經常出現停頓現象;2)他們喜歡談論有關飲食和住宿等方面比較安全的話題,而不談論有爭議和復雜的話題;3)他們只是就話題進行短暫的交談,而沒有進行深入的交流;4)話語中間或話輪轉換時往往會有較長時間的停頓;5)注重使用表示禮貌的常規客套話,但多數僅僅局限于諸如“How are you?”和“Bye”等簡單用語。
Meierkor[15]從兩個方面闡釋了上述特征:首先,這些特征反映了學生英語水平的差距和不足。他們傾向于采用縮減策略,選擇簡單安全的話題,主要原因是他們詞匯量不足,難以應對復雜的哲學和政治等話題。其次,他們擔心引入其他話題對方不接受。Meierkor[15]同時認為,在分析英語作為國際語言的交際話語時,應當考慮跨文化情境,把交際者視為英語學習者,從不同角度予以解釋。
Seidlhofer[12]分析了關于英語作為通用語交際的研究現狀,總結了英語作為通用語交際的語用特征:1)誤解現象并不常見,即使出現誤解現象,交際者傾向于采用轉換話題、解釋或重復等會話策略來解決;2)母語交際規則的干擾現象并不常見;3)交際雙方一旦充分理解對方,他們就會采取Firth所說的“不與理會”原則,整個對話顯得很合意、很合作、很順暢。
在分析總結英語作為通用語的交際話語時,重要的是要搞清楚話語發生的語境特征,如交際者的英語語言水平、交際目的和社會語境等。了解交際者的英語語言水平,有助于我們判斷:對話中顯示出的語用特征是雙語者的典型特征,還是英語學習者的話語特征?社會語境至關重要,它決定交際者在特定交際情境中說什么、如何說。
語言使用依賴于語境,語言意義具有協商性,這就向傳統英語語用教學提出了質疑。傳統英語語用教學基于這樣一個基本假設:英語本族語者的語用范式為教學目標。顯然,當今英語本族語者對英語使用的得體性沒有統一的理解,尤其是英語已經被多元文化背景的人們作為國際語言廣泛使用。即使在英語國家,也存在眾多不同的言語社區,因此我們很難描述本族語社會成員在總體上對英語語言使用得體性的認識。
Kasper[16]曾指出,英語教學中以英語本族語者語用能力模式為目標所存在的問題之一是:從外語或第二語言學習者的角度來看,英語本族語文化社會語用的某些方面可能與學習者的信仰和價值觀沖突。例如,Sridhar[17]的研究發現,在印度,人們使用英語進行請求的方式在英語本族語者看來過于禮貌。但是,如果多數印度人普遍接受這種禮貌方式,那么就沒有理由要求他們使用英語本族語者的范式,因為印度畢竟是一個使用英語作為國際語言的國度。在印度等國度,使用英語本族語者語用模式有時并不符合印度等國的文化模式。印度人往往會對英語本族語者的表達方式持否定態度,因此英語本族語者的表達方式有時在印度被視為是不得體的。
很多研究表明,不遵循英語本族語者的語用模式,往往會有一定益處。例如:Aston[18]提出,不具備英語本族語者運用能力,可能會成為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相互建立友誼的途徑之一。他指出,跨文化交際中,個體之間可以通過許多不同的方式建立團結和支持,個體應該重視個人身份,而不是把個體看作他們母語文化成員的代表。如果這樣,在跨文化交際中,個體可以表達對自己國家的批評性觀點,或是憑借這種不熟練的英語語言能力等來建立彼此間的友誼。Aston[18]認為,跨文化交際中個體之間可以建立友誼的這種潛勢,有力地證明,語際語用應該建立在語言相異假說的基礎上,而不是建立在語言匱乏假說的基礎上,所以不要過分關注非本族語者話語中不符合本族語者話語規范的方面。這就意味著,在英語教學中,培養學習者的英語交際語用能力,不能單單要求他們通過模仿本族語者的言語行為而獲得本族語式的社會語用能力,要求他們掌握適合非本族語者話語情境的禮貌策略也是很重要的。
Canagarajah[19]認為,由于非英語本族語者經常會遇到不同的英語變體,語用教學應該讓他們熟悉不同的英語語言社區,使他們認識到語言是一個過程而不是產品。這種觀點有助于英語教學中實現下列轉變:從掌握語法規則到產生元語言意識;從重視規則到重視策略;從語言使用的正確性到協商性;從語言是同質的到語言是多樣的;從語言依賴語境到語言以語境為轉移;從語言是工具到語言具有代表性。這些轉變啟示我們:應該鼓勵非英語本族語學習者,把每次交際均視為利用自己的語言知識完成特定交際目的的行為。正如Canagarajah[19]所說,認識到語言是一個過程而不是產品,這一轉變并不突然,并不新鮮,我們需要在這些轉變下,不斷改進英語語言教學方法。
在英語作為國際語言形勢下創新英語教學方法,我們首先需要從語用角度審視:在各種情境下,非英語母語者之間的交際中出現了哪些情況?他們運用了哪些語言資源來實現交際目的?了解這些情況,有助于減少我們對非英語母語者交際行為的負面態度。正如Seidlhofer[20]所指出的:“如果要從不同角度看待英語,我們需要盡可能了解不同情境下,尤其是英語作為混用語情境下所呈現出的不同形式。”
長期以來,我國的英語教育強調規范英語,英語教育者和學習者的規范英語意識比較強烈。但是,當今全球化日益加劇的形勢下,英語作為國際語言的教學改革勢頭強勁,傳統的英語教學亟待改革,正如Kramsch[21]所言:傳統觀念下單一的母語使用者,異質的本土文化、單一標準的本族語言、教育的工具性指向、成功的功能化標準無不令人質疑。英語國際語語用發展趨勢及其英語作為國際語言的研究,對英語語用教學具有重要的啟示。
首先,英語教學應該摒棄傳統的以本族語者話語為語用教學目標的做法。正如House[14]所指出的:“有關英語國際語的研究表明,英語國際語的使用者是一個相對不確定的但現實存在的交際群體,這些交際活動中,最重要的是意義協商。對第二語言和外語使用者的評價,應從雙語或多語使用者的角度,考慮不同話語領域的交際目的。”因此,英語教學大綱的設計,應以“學習者的需要”為中心,在盡可能廣的話題、主題和目的領域,以英語為媒介,使學習者在國際交流中靈活勝任。為實現上述教學目的,英語教學大綱的設計應該注重下列幾種策略技巧的培養。
1)英語國際語交流過程中語音、語法和語用的特征,應為英語教學大綱制定時,語用、語音、語法和語用目標的確定提供實踐依據。
2)語碼轉換的研究和分析模式證明,大多數英語使用者是雙語者,在英語習得和使用過程中運用并掌握了豐富的語言變體[22]。因此,英語課堂內外的教學,不應忽視母語在英語學習過程中的作用。
3)英語課堂教學中應有意識地介紹和實踐會話修正策略(repair strategies),如要求澄清、重復、解釋和等待等。本文的諸多例子表明,這些策略很重要,在英語作為國際語言的交流中,非英語本族語者語言知識的空缺,往往導致交際障礙,需要這些策略機制來加以解決。
4)課堂教學中應注重介紹和練習多種話題策略,如操縱話輪、反饋語、發起話題等。在英語作為國際語言的交際中,這些策略有助于交際者避免忽略會話主題的現象。
5)英語國際語背景下,英語教學應注重培養學生“即時語用意識”,即在具體的英語交際中協調運用不同的語用規則的意識和能力。正如文秋芳[23]所指出的:英語語用教學內容應包括普世通用規則、本族語規則和非本族語規則以培養學生在線生成恰當策略的能力。
6)課堂教學中應加強話語協商策略的培養,如選擇建議、支持某觀點、尋求共識等。因為意義協商是一個很重要的語用策略,英語作為國際語言,并非要求使用者去認同,而僅僅是一種合適的交流工具。
7)英語國際語背景下,對學生英語語用能力的評估不應基于某一特定語言群體的語用規范[24],評估內容應包括對支配英語交際的語用原則的理解和接受程度、對文化差異的敏感度、應對英語作為國際英語交際中文化差異所需的語用策略等。
其次,英語語用教學材料的選擇應盡量采用英語作為國際語言的交際話語,或英語本族語者和非本族語者間的交際話語。也可以通過對話實例,要求學生識別其中的對話策略和話語標記語,這些對話策略和話語標記語可以幫助學習者實現或隱藏交際意圖。針對對話中出現的交際障礙,應該介紹避免這些交際障礙的策略機制,也可以通過英語作為國際語言或英語本族語者和非本族語者間的對話,向學生展示交際中所出現的誤解,并介紹應對這些誤解的策略。
最后,在英語國際語的語用教學中,我們必須認識到現代社會的多樣性,以及英語國際語用來洽談各種身份時表達方式的多樣性。正如Rampton[25]所說:“社會語言學家和教育家應該挑戰社會是密集系統的實體的傳統觀念,應該認識到現今國家的異質性和流動性,既不屬于圈內也不屬于圈外,隸屬但不完全屬于是很常見的現象。”很多非英語本族語者認為自己既不屬于圈內國,也不屬于圈外國,但他們跨越時空使用英語進行自我意識的協商。陳雪芬和顧曄[26]提出,在英語教學中要樹立“國際視野,本土做法”,鼓勵學生接觸多種英語變體,并利用英語介紹中國文化與傳統。司靜慧[27]總結了關于英語國際語教學在中國的研究,提出,在中國英語教學的背景下,關于英語國際語可行性的研究應首先著眼于未來的英語使用者,例如商務英語專業的學生。因此,英語國際語的語用教學,不應僅僅以本族語者的規則和語用模式為終極標準,應該認識到:任何英語交際活動都是獨特的,都是用一種日益國際化的語言進行意義協商和身份洽談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