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銘心
(福建師范大學 教育學部,福州 350117)
2011年,美國耶魯大學的華裔女教授蔡美兒出版了一本名為《虎媽戰歌》(《我在美國做媽媽——耶魯法學院教授的育兒經》)的書。書中記錄了蔡美兒如何以所謂“中國式”的教育方法教育自己的兩個女兒。這本書連續數月位居美國各大暢銷書榜首,吸引了多家媒體競相報道,一時間在美國點燃了一場關于父母教養方式的論戰。隨著信息的流通,這場論戰熱火也迅速蔓延到了中國國內。時至今日,“虎媽”蔡美兒雖早已不是輿論中心,但關于“虎媽式教育”的討論從未停止,其影響依然持續。有人批判“虎媽式教育”以極其強硬的手段扼制兒童的天性,剝奪了兒童選擇的權利和美好的童年體驗。然而不可否認的是,“虎媽式教育”的成效令人驚嘆,促使不少家長認同并效仿這種嚴苛的教育方式,一時間,“狼爸”“鷹爸”層出不窮。筆者認為,只有全面、理性地分析“虎媽式教育”,才有根基來評判其教育的好與壞、優與劣,從而促進我們對家庭教育的反思。
“虎媽”一詞得名于蔡美兒對自己的戲稱,由于其出生于虎年,加之性格火爆,育兒方式也是虎嘯虎威式的,因此她將自己比作老虎,自稱“虎媽”,“虎媽式教育”則是蔡美兒教育方式的代名詞。隨著人們的熱議,“虎媽式教育”漸漸有了更加廣泛的意義。在這里,筆者將那些由“虎媽”引起以及與“虎媽”相似的各種教育方式,統稱為“虎媽式教育”,其主要特點是高壓的教育手段與嚴苛的教育目標。
2011年1月8日,《華爾街日報》率先刊登了一篇名為《為什么中國媽媽更有優勢》的文章,其中節選了《虎媽戰歌》中的一些育兒片段,一石激起千層浪,相關報道與評論狂轟濫炸。隨后《虎媽戰歌》出版,封面上赫然寫著兩個醒目的關鍵詞——“中國的”與“西方的”,這迅速引起了美國社會關于中美育兒觀念的大討論,更有一些美國評論者將“虎媽式教育”與“中國式教育”畫上等號,片面地評判中國教育。事實上,“虎媽式教育”決不能簡單地等同于“中國式教育”。
“虎媽式教育”確實具有一定的中國傳統教育色彩。蔡美兒為女兒制定了十條嚴苛的家規,她高度重視女兒的學習成績,制定了嚴格的學習目標和訓練計劃,自己更是盡可能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來陪伴、督促兩個女兒練習。不難看出,蔡美兒這種嚴格管教、傾心付出的教育方式,以及對子女高標準的教育期待與中國傳統教育中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刻苦勤勉”“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等思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那么,這樣是否就能將“虎媽式教育”等同于“中國式教育”呢?如果客觀而全面地解讀中國的教育傳統,就會發現“中國式教育”的內涵不能這樣孤立地理解。
首先,從“虎媽式教育”的基本特點來看,在教育方式上,中國文化中的嚴格管教、傾心付出是中國父母對待子女的基本價值準則,它首先指的是對人的“道德”的塑造,包括但不限于文化知識教育,而“虎媽式教育”之所以采取嚴厲手段,是為了激發并充分發展兒童的才能,更聚焦于“成才”教育;在教育目標上,中國傳統教育思想中有著“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精英主義,亦有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豁達見解,可見“中國式教育”中關于成功的標準并不是唯一的,而“虎媽”眼中的成功則是進入名校接受高等教育,品學兼優,成為被上流社會所認可的“精英”[1]。從以上兩點足見,“中國式教育”的內涵與外延比“虎媽式教育”更顯豐富與包容,將“虎媽式教育”等同于“中國式教育”的說法是有所偏頗的。其次,從蔡美兒本人對“中國媽媽”的界定來看,她在書中開頭就提到,她是在很寬泛的意義上使用“中國媽媽”和“西方父母”這兩個概念的。她認為中國的嚴苛與西方的寬松對比而言,她的教育方式更傾向于中國的嚴苛,她提早為女兒謀福利、做計劃的圈養方式亦不像美國家長般給孩子足夠的自由與空間[2],所以更接近于中國家長。但是這種劃分依據同樣站不住腳。放眼世界,“虎媽式”的教育方法絕不僅僅存在于中國家長身上,在一些韓國裔、印度裔、牙買加裔、愛爾蘭裔和加納裔家長身上同樣能夠看到[3],美國也不例外。聚焦于中國國內,雖然“虎媽”的育兒方式在中國確實具有一定的群眾基礎,但是隨著家長教育觀念的轉變,一些更為溫柔、平和的家庭教育方式同樣存在。如“貓爸”“羊爸”“兔爸”“番茄媽媽”,他們能與孩子平等相處,認為快樂比成功更為重要,其家庭教育的核心是溫情與民主,展現了中國家庭教育的一片晴空。因此,“虎媽”所謂的“中國式”只是借用“中國母親”的身份來為自己的教育方式定位[2],“虎媽式教育”不能等同于“中國式教育”。
任何事物或現象的產生與發展都有其背后的原因,“虎媽式教育”的產生與發展可以從文化、個人和社會三個方面進行探討。
教育是一種社會文化現象,它不單是教育本身,還是一種社會文化的反映。教育傳播文化、延續文化,又深受文化影響。因此,“虎媽式教育”的產生與發展必然離不開其深厚的文化背景。
1.中華民族傳統文化陶染
自古以來,中華民族始終處于一種中央集權的文化氛圍中,在國家里表現為國家本位、社會本位,教育的最終目標是“學而優則仕”,而達到這一目標的過程必然是艱苦的,“鑿壁偷光”“懸梁刺股”“囊螢映雪”這些故事無一不在強調“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勵志勤勉精神;在家庭里表現為家長本位,家長對子女有著絕對管教權,為了實現服務國家的目標,家長對子女的管教往往是嚴上加嚴的。“虎媽”蔡美兒是美籍華裔,雖然她自小生活在美國,接受著西式的教育,但是華人家庭中自然滲透的中華傳統文化仍在她的教育中顯現痕跡。蔡美兒為女兒制定了“不準在外面過夜”“不準在學校里賣弄琴藝”“不準任何一門功課的成績低于A”等十條嚴格的家規[4],她制訂了高強度的學習計劃,并且要求女兒嚴格執行。大女兒索菲婭3歲開始學鋼琴,每天至少練習九十分鐘,不容許半點松懈,小女兒露露3歲時因拒絕學習鋼琴而在零下六度的院子里受凍。比起“虎媽”,“狼爸”教育中的文化痕跡更為明顯。在“狼爸”的觀念里,孩子一定要對社會有益,對民族有益,能光宗耀祖[2]。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他給四個孩子取名為“堯、君、蕭、冰”,他堅信國學是教育的本真,為孩子建立“家庭私塾”以接受儒學教育,教孩子品茶,學會從茶中體會人生。另外,他還奉行棍棒教育,對孩子的生活、學習、社交等方面都進行絕對控制。
2.家庭教育文化沿襲
家庭教育是一切教育的起點,家庭教育離不開文化的指導,而家庭教育文化則是在特定文化影響下,經過世世代代積淀、沿襲形成的指導各個家庭教育行為的方向標。“虎媽”蔡美兒的家族育兒風格極為嚴格,蔡美兒雖在美國出生長大,但其父母要求她們姐妹幾個在家里要說中國話,如果在言語間夾雜著英語單詞就要受罰。父母還要求她們成績單上要全A,上課之余還要學數學、練鋼琴,在父母回家的時候更要為父母更衣換鞋,而且父母不允許她們到朋友家過夜[2]。成為母親后,蔡美兒繼承了這種嚴苛的教育方式,她對女兒的教育與父母對她的教育可謂如出一轍,就連蔡美兒的大女兒索菲婭也坦言自己日后很可能采取相同的教育方式對待自己的孩子。無獨有偶,“狼爸”蕭百佑的母親沒讀過書,只認古訓,從小學到中學的蕭百佑都是在其母親的棍棒下度過的[2],蕭百佑成為父親后同樣奉行國學教育和棍棒教育。“鷹爸”何烈勝自小接受的教育正是他后來所提倡的“鷹式教育”。
1.成功觀的指引
不論是“虎媽”“狼爸”還是“鷹爸”,他們眼中成功的標志顯然是進入名校,孩子的成功也是他們的成功,他們所有的教育行為都是服務于這一成功標準的。“虎媽”為兩個女兒制訂了嚴格的訓練計劃,自己更是課上陪讀,回家陪練,全天候盯緊女兒的學習,只為她們能夠進入名校,被上流社會認可;“狼爸”嚴格控制子女的生活、學習、娛樂和社交,保證子女能有純凈的學習環境,就是希望子女能夠進入頂尖學府,光宗耀祖;“鷹爸”不甘于他的孩子可能是癡呆兒的事實,從孩子出生起就根據其情況制訂了相應的訓練計劃,實施超前教育。在很大一部分父母眼中,如此培養出的孩子確實比其他人更加接近光明燦爛的未來。“虎媽”的大女兒索菲婭1歲半認識字母表,3歲通讀《小婦人》,7歲獲得了第一塊鋼琴獎牌,14歲就在卡內基音樂大廳演出,從哈佛大學畢業后順利進入耶魯大學讀研究生。小女兒露露同樣成績不菲,12歲成為耶魯青年管弦樂團首席小提琴手,之后考取了哈佛大學藝術歷史系。“狼爸”的三個孩子均考上北京大學,取得令人艷羨的成績。“鷹爸”的孩子多多5歲拿下全國第七屆金字塔珠心算精英大賽冠軍,9歲報考南京大學自考專業,11歲順利從南京大學銷售管理專業畢業。孩子成才,父母自然有了“傲視群雄”的資本,紛紛出書向世人展示自己眼中的成功。持有相同成功觀的父母看到其立竿見影的教育效果自然爭相效仿。這種唯名校的成功觀,正是“虎媽式教育”得到擁護、效仿的根本原因,令人驚羨的教育效果則是直接原因。
2.憂患意識的驅使
憂患意識是“虎媽”“狼爸”們采取嚴苛教育方式的出發點。就“虎媽”而言,她最大的恐懼就是家族的沒落。作為移民二代的她力圖打破亞裔“富不過三代”的魔咒,時刻提防自己的女兒不要陷入一代不如一代的困境。“狼爸”“鷹爸”亦是如此,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有著不菲的成績,怎能甘心自己的后代落于平庸。事實上,憂患意識普遍存在于家長心中。現代社會競爭壓力越來越大,資源有限的情況下每個人都想分一杯羹,僧多粥少的窘境使家長日益焦慮,唯恐自己的孩子在激烈的社會競爭中被淘汰。這種憂患意識加上唯名校的成功觀,使家長們堅信,只有保證孩子在教育方面更勝一籌,才能在未來的競爭中占優勢,走上人生巔峰。于是,“虎媽現象”愈演愈烈。
繼“虎媽”之后,“狼爸”以一本《所以,北大兄妹》橫空出世,大肆宣揚其三天一頓打的教育方式。“鷹爸”在其兒子裸跑弟火爆網絡后,同樣以《我是鷹爸》一書宣傳自己的“鷹式教育”。這無疑是一種社會跟風現象。他們都奉行極端嚴苛的教育方式,輕易地博得眼球,他們都為自己取了一個沖擊性的代稱,無形中加深了人們的印象。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教育都取得了一定意義上的成功,這使他們在公眾面前擁有了話語權,使他們的言論具有一定的說服力。媒體爭相報道他們的成功案例,使他們賺足了名聲和金錢,也在社會上形成一股家庭教育跟風效應,一眾家長頂禮膜拜,或照搬或模仿,只求子女也能取得同款成功。
任何事物都具有雙面性,非黑即白的事物是不存在的。我們應走出簡單二元論的誤區,理性看待“虎媽式教育”,批判的同時也要看到其中蘊含的教育智慧。
1.教育目標不合理
在“虎媽”“狼爸”的眼中,學業無疑是第一位的,擁有優秀的學習成績是孩子走向成功的重要途徑。“虎媽”認為門門功課拿到“A”是最基本的,如果做不到就要受罰。大女兒索菲婭在一次數學測試中拿了第二名,于是“虎媽”對女兒進行了為期一周的“魔鬼訓練”,而所謂的訓練就是索菲婭必須在指定的時間內完成一次2 000道的試題練習[5]。“狼爸”為孩子建立了“家庭私塾”,為了能讓孩子學到更多的知識,他會給孩子布置任務,只有完成作業才能休息,作業完成的不好就會受到訓斥,甚至棍棒伺候。同時,“狼爸”嚴格控制孩子的社交,孩子去同學家串門也要提交申請,他會根據每個同學的成績以及在班級里擔任的職務決定是否同意申請。成績在一定程度上固然能顯示一個人的智力水平,但創造性、自主性、人際交往與社會適應等方面是很難通過成績完全地顯現出來的,而這些品質恰恰對于一個人的可持續發展是至關重要的。因此,“虎媽式教育”的這種學業至上的教育目標明顯是不合理、不全面的。
2.教育內容不適宜
早在三百多年前,盧梭就提出教育要順應自然,順應兒童的天性。皮亞杰的認知發展階段論也表明,兒童的發展自有其內在的規律,成人應該根據每一階段兒童的認知水平提供適宜的教育。而“虎媽”卻在《虎媽戰歌》中沾沾自喜道,她的大女兒索菲婭一歲半就認識字母表,3歲就能通讀《小婦人》;“狼爸”蕭百佑崇尚國學教育,他每天都會給年幼的孩子布置《聲律啟蒙》《弟子規》《三字經》等背誦任務;“鷹爸”何烈勝有過之而無不及,從兒子多多出生起他就開始了訓練計劃,多多從幼兒園小班開始連續跳級,9歲就報考了南京大學。根據皮亞杰的認知發展階段論,3—6歲的兒童處于前運算階段,此階段兒童的思維活動具有具體形象性,尚不能進行抽象思維,這決定了我們的教育應該以游戲為主,教育內容應該與幼兒實際生活相關,是幼兒能夠理解并且感興趣的。顯然,這些“虎狼式”的家長并不是皮亞杰的信徒。在他們眼中,不輸在起跑線上甚至超前搶跑才是至理名言,順應自然規律是平庸之輩的選擇。然而,不顧兒童發展水平,強行灌輸晦澀難懂知識的做法無疑是有代價的。“天才兒童”的背后是感性認識的缺失、游戲天性的壓抑和童年體驗的剝奪。
3.教育方式不可取
在教育孩子上,不同的父母有不同的教養方式,可大致分為四種:權威型、專制型、放縱型和忽視型。“虎媽”“狼爸”的教養方式就是典型的專制型,他們都是控制欲極強的父母,要求孩子絕對服從自己,如果孩子反抗,他們甚至不惜采取恐嚇、打罵等手段。比如,“虎媽”的小女兒露露拒絕上小提琴課,“虎媽”就威脅說要打她屁股,不許她吃晚飯;在一次聚餐上,“虎媽”認為索菲婭的行為對自己構成極大的不恭,便大罵她像垃圾。再如,在“狼爸”眼中,“打”是最有效也是必要的教育手段,他的孩子們從3歲起就知道爸爸會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用什么方式打哪個部位、打多少下、打的力量有多重。在挨打時,孩子必須主動伸手,不喊疼不縮手,否則打得更重。誠然,適當的管教是必須的,但切記要把握好尺度,真理與謬誤之間往往僅有一步之遙,管教向前一小步就有可能變成控制。在“虎媽”“狼爸”這種極端專制、高壓的教育中,冷冰冰的指令取代了親子間溫情的話語,本該極盡幸福、溫馨的家庭生活卻變成硝煙彌漫的戰場。可想而知,這對孩子完整人格的塑造是有百害無一利的。
盡管“虎媽式教育”飽受爭議,但不可否認的是,其教育確實取得了驚人的效果。在批判的同時,其中蘊藏的教育智慧也值得我們關注和思考。
首先,父母教育具有一致性。從《虎媽戰歌》中可以看出,“虎媽”的丈夫杰德的教育觀念與蔡美兒不盡相同,但是他除了偶爾向“虎媽”提出建議之外,總是在孩子面前和“虎媽”統一戰線。“狼爸”的妻子雖然時常會心疼孩子,但是她仍然支持“狼爸”的教育,堅決執行“狼爸”的教育準則。這種家庭教育的一致性所形成的教育合力正是“虎媽式教育”成效顯著的關鍵因素。其次,父母具有持之以恒的教育耐心。“虎媽”對女兒的教育付出了超乎常人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她跟緊女兒的學習行程,沒有一天不在監督女兒練琴。“狼爸”對孩子同樣傾注了百分百的心力,無論在家還是外出工作,他都不忘監督孩子學習,定下的家規從來都是嚴格執行。撇除其教育手段的合理性,“虎媽”“狼爸”幾十年如一日的教育堅持,確實使孩子養成了堅持不懈、勇于挑戰、刻苦耐勞的優良品質。比如,露露在網球訓練時愿意付出大量的時間,即使失敗也不氣餒,表現出異于常人的勤奮和毅力。最后,父母能以身作則。父母的行為對子女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虎媽”在陪索菲婭上課時會認真做筆記,捕捉課程的點點滴滴以防女兒忽略了一些細節,她還時常給女兒留下一些提醒的小紙條,無處不在的紙條時刻提醒著女兒要注意些什么。受“虎媽”影響,兩個女兒都養成了一絲不茍、注重細節的習慣。另外,在婆婆生病時,“虎媽”會將其接到家中悉心照顧,為孩子樹立了榜樣,促進了孩子對“孝”的深刻理解與自覺踐行。
“虎媽式教育”能引起如此大范圍的討論,說明人們越來越關注并重視家庭教育。2015年教育部發布《關于加強家庭教育工作的指導意見》,高度強調家庭教育在少年兒童成長過程中的重要作用,并就如何加強家庭教育工作給出了指導意見,其中明確提出要“切實消除學校減負、家長增負,不問興趣、盲目報班,不做‘虎媽’‘狼爸’”。盡管如此,“虎媽現象”仍然存在于我們的家庭教育當中,尤其是在當今教育內卷化的浪潮中,不少家長自愿或者被迫成為新一代“虎媽”。要想使“虎媽式教育”成為過去式,我們首先應該認識到家庭教育是父母與子女之間雙向溝通、相互影響的互動教育[6],家長不能自恃權威一味要求孩子服從,而應該給予孩子充分的尊重與選擇的權力,幫助其塑造獨立、健全的人格。此外,家長應當轉變成績至上的觀念,注重孩子的道德品性和能力的培養,將“成人”而非“成才”作為家庭教育的主要目的。總而言之,家庭教育沒有標準答案,家長不能盲目照搬一些所謂的成功經驗,而應從不同的家庭教育中延承精華,剔除糟粕,并結合自己家庭的特點,打造出一套最適宜的家庭教育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