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陽 饒 琰 韓超杰
非小細胞肺癌術后肺部感染的發生,能夠增加患者的病死率,導致患者生存預后時間的縮短[1]。在合并有高齡或者其他基礎性因素的群體中,非小細胞肺癌術后肺部感染的發病率可持續的上升[2]。細胞因子的檢測,能夠在感染性疾病的診斷過程中發揮作用。C反應蛋白(CRP)是炎癥性相關因子,其能夠通過加劇肺泡上皮細胞的損傷,誘導肺泡上皮細胞的炎癥性病變,最終促進肺部感染的發生[3];降鈣素原(PCT)是感染性相關因子,其能夠反應體內細菌的感染程度,評估病原體的繁殖狀態[4];髓樣細胞觸發受體-1(sTREM-1)是體內炎癥性調控介質,其能夠通過提高下游炎癥性因子的激活程度,加劇中性粒細胞對于肺泡上皮組織的浸潤,最終促進肺部感染的發生[5]。為了揭示CRP、PCT、sTREM-1在診斷肺癌術后肺部感染過程中的作用,本次研究選取我院實施肺癌根治性手術的NSCLC患者212例進行研究,探討了CRP、PCT、sTREM-1在的表達及其診斷學價值。
選取2017年1月至2020年1月我院實施肺癌根治性手術的NSCLC患者212例進行研究,根據術后是否發生肺部感染分為感染組44例、非感染組168例。
感染組,患者44~73歲,本組患者的平均年齡為(59.8±8.2)歲,男性28例、女性16例;腫瘤部位:中央型25例,周圍型19例;TNM分期:Ⅰ期10例、Ⅱ期27例、Ⅲ期7例;其中經血培養陽性17例、痰液分泌物培養陽性16例、有4例患者血培養、痰培養均未得到陽性結果;肺炎鏈球菌18例、金黃色葡萄球菌7例、肺炎克雷伯桿菌9例、流感嗜血桿菌3例、銅綠假單胞菌3例。對照組,患者42~75歲,本組患者的平均年齡為(60.9±11.8)歲,男性102例、女性66例;腫瘤部位:中央型100例、周圍型68例;TNM分期:Ⅰ期43例、Ⅱ期95例、Ⅲ期30例。感染組和非感染組的上述各項基線指標比較,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診斷及入選標準:①NSCLC患者的診斷標準參考中華醫學會制定的標準[6];②患者術前經X線、CT、MRI檢測初步診斷,經纖支鏡和術后病理學檢查證實;③術后肺部細菌感染診斷標準參考《醫院獲得性肺炎(HAP)診治指南》中的標準,經X線檢查發現肺部出現浸潤性陰影,患者至少伴有以下癥狀中的2種:發熱、白細胞增多、化膿性痰液粘,肺部聽診可聞及濕性啰音;血常規、痰培養可出現陽性;④收集到患者術后1、3、5、7血清指標;⑤本研究符合《赫爾透辛基宣言》相關醫學倫理規定,經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排除標準:①手術前伴有嚴重的慢阻肺、哮喘;②先心病、心瓣膜疾病、心肌病;③血液系統、免疫系統疾病;④其他系統的重大疾病。
采用一次性靜脈血采集器進行肘部靜脈血采集,采集5 ml靜脈血后自然放置,取上清液體進行檢測。應用杭州精密儀器公司生產的BIOSYS-2008全自動生化檢測儀器進行CRP檢測,配套試劑盒購自北京博奧森生物公司;采用貝克曼庫爾特公司UniCel DxI 800免疫發光儀器進行PCT及sTREM-1的檢測,配套試劑盒購自北京九強生物公司。

感染組患者,手術至發生肺部感染的時間為3~14 d,平均(6.9±2.0)d;血清CRP、PCT、sTREM-1水平在術后第1 d時,感染組和非感染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在術后第3~7 d,感染組均顯著高于非感染組(P<0.05),在第5 d時,兩組間差異最顯著;見表1。

表1 CRP、PCT、sTREM-1水平動態變化分析
以術后第5 d的結果繪制ROC曲線,血清CRP鑒別診斷肺部發生細菌感染的靈敏度84.29%、特異度74.03%、AUC值為0.790;血清PCT鑒別診斷肺部發生細菌感染靈敏度88.17%、特異度78.30%、AUC值為0.835;血清sTREM-1鑒別診斷肺部發生細菌感染靈敏度67.48%、特異度77.04%、AUC值為0.738;三項指標聯合應用鑒別診斷肺部發生細菌感染靈敏度95.28%、特異度87.31%、AUC值為0.911,見表2。

表2 血清CRP、PCT、sTREM-1水平單獨及聯合應用鑒別診斷肺部發生感染的臨床價值
惡性腫瘤患者基礎性T淋巴細胞的功能紊亂,手術本身的應激或者長期的營養物質的消耗,均能夠促進非小細胞肺癌術后肺部感染的發生[7]。長期的臨床隨訪觀察發現,非小細胞肺癌術后肺部感染患者的致殘率可超過15%以上[8],同時患者多器官功能衰竭或者重癥院內感染的風險也明顯上升[9]。對于非小細胞肺癌術后肺部感染的早期診斷,能夠為臨床上抗感染治療提供可靠的契機。雖然影像學檢查如胸部CT能夠在非小細胞肺癌術后肺部感染的診斷過程中發揮作用,但影像學檢查診斷的滯后性較為明顯,其對于肺部感染的早期的診斷靈敏度較低。血清細胞因子的檢測,具有便捷和經濟的特點,能夠在肺部疾病或者感染性疾病的診斷過程中發揮作用。血清超敏C反應蛋白能夠在肺部感染的診斷中發揮作用,但依靠超敏C反應蛋白診斷肺癌術后肺部感染的一致性率不足40%,其對于肺癌患者術后感染診斷的特異性參考價值不高[10]。
CRP是C反應蛋白家族成員,其能夠通過誘導下游中性粒細胞的激活,增加其對于肺泡上皮細胞的浸潤,最終促進肺部炎癥的病情進展;PCT是評估細菌感染的指標,在病原體復制或者細胞壁脂多糖釋放的過程中,其能夠顯著誘導單核細胞的激活,增加了PCT的合成釋放程度。相關生物學分子領域的研究還認為,PCT能夠提高病原體對于血管內皮細胞的粘附能力,最終促進病原體的擴散[11];sTREM-1是粒細胞觸發因子,其能夠通過提高下游中性粒細胞的激活程度,加劇中性粒細胞酶的釋放,最終促進肺泡上皮細胞膜的溶解和吸收[12]。多數研究探討了PCT或者CRP在普通肺炎患者中的表達情況,認為PCT或者CRP的表達上升與肺炎的發生或者病情進展有關[13],而對于CRP、PCT、sTREM-1在肺癌術后感染診斷中的分析不足。
在肺癌術后發生肺部感染的患者中,術后第一天CRP、PCT、sTREM-1的表達并無明顯的差異,隨著時間的延長,肺部感染組患者CRP、PCT、sTREM-1的表達濃度可呈現明顯的上升表現,術后第3~7天其表達濃度均明顯的上升,高于未感染組,統計學差異顯著。CRP、PCT、sTREM-1的高表達對于肺癌患者肺部感染的影響,主要在于發生肺部感染的患者,其體內存在明顯的炎癥反應激活和炎癥信號通路的激活,不同炎癥性介質的釋放,能夠顯著促進CRP、PCT、sTREM-1的上升[14]。劉建斌等[15-16]研究者也一致認為,在肺癌患者中,感染組患者體內sTREM-1的表達濃度可上升3~4倍,同時sTREM-1的表達還具有明顯的病情依賴性,在感染性病情較重或者遠期病死率較高的患者中,sTREM-1的表達濃度可進一步上升。在術后第5天,CRP、PCT、sTREM-1的表達濃度的上升最為明顯,主要由于此階段肺癌肺部感染的患者,其體內炎癥反應的累積效應最為明顯,體內繼發性代償機制的消耗最為顯著,最終促進了外周血中相關指標的上升。診斷學價值分析可見,CRP、PCT、sTREM-1在單獨診斷肺癌術后肺部感染的過程中均具有一定的價值,但單獨CRP、PCT、sTREM-1診斷的靈敏度或者特有度較低,診斷的漏診水平或者誤診水平較高。而通過聯合CRP、PCT、sTREM-1進行診斷,能夠提高肺部感染診斷的效能,降低漏診或者物質的風險。臨床上對于肺癌術后懷疑存在肺部感染的患者,可以考慮聯合CRP、PCT、sTREM-1進行診斷,進而為臨床決策提供參考。本研究由于基礎條件不足,本組研究取樣地域較小,總體樣本數量也較低,研究還存在一定不足,接下來的研究中我們將進一步探討血清CRP、PCT、sTREM-1聯合檢測對鑒別不同細菌感染方面的價值。
綜上所述,在發生肺部感染的肺癌患者血清中,CRP、PCT、sTREM-1的表達濃度明顯上升,血清CRP、PCT、sTREM-1聯合檢測對于NSCLC患者根治術后發生肺部細菌感染具有較高的臨床診斷價值。后續研究可以補充探討CRP、PCT、sTREM-1具體的漏診病例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