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定提升學習動力的可行策略研究
——基于教師專業能力發展視角

李通德， 陳寶軍

(1.白銀市第八中學， 甘肅 白銀 730900；2.北京師范大學 教育技術學院， 北京 100875)

一、穩定提升學習動力的研究現狀

(一)孤立地討論學生學習動力提升問題是否合理

學習動力的提升一直是教學需要考慮的重點，對保障學生高效學習至關重要。目前，針對初高中學生學習動力的研究，最常見的是學習動力的實證研究，通過解析學習動力的缺陷，結合學科特點提出改進手段。也有研究關注在教學中新技術的使用所帶來學生學習動力的變化，比如基于VR教學[1]、基于VR游戲教學[2]、電子書包的使用[3]等。縱觀這類研究，雖然新型技術在教育中的使用會帶來學生學習動力的正向變化，但是隨著技術在教學應用中不斷成熟，學生的學習動力有降低趨勢，比如較成熟的電子書包技術[4]。VR虛擬技術在教育教學中的應用前景很大，但隨著該技術的廣泛應用是否會降低對學生的吸引力，如同電子書包一樣，我們持觀望態度。從這些研究中我們可以看出，當“就事論事”地討論學生學習動力時，通過設備或手段的干預似乎可以改進學生的學習動力。但是孤立地討論學生學習動力問題真的合理嗎？

課堂教學是解決學生學習動力問題的主陣地，在教學中教師不僅需要關注學生的學習動力，更需要關注整堂課的教學目標是否達到、教學內容的傳遞策略、處理偶發的教學狀況等多方面內容。因此，學習動力的維持只是教學的一個方面，即使它再重要，也不能成為教學的全部。從學生動力角度出發，學生的動力水平會隨著教學過程的進行動態變化，激發與維持學生動力時時刻刻在進行，教師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構建維持動力的方法。所以無論從教學實際出發還是從學生動力出發，孤立地討論學生學習動力問題都是不合理的。如果在研究中孤立地討論學生學習動力問題，其特殊性決定了這樣的教學勢必是短暫的，這與真實教學的常態化形成矛盾。因此，我們需要尋找能夠穩定激發與提升學生學習動力的策略，并且為了使改進策略進入常態化教學，我們應當避免孤立地討論學生的學習動力問題。

(二)學習動力的穩定提升需要追求長期有效

學習動力的很多研究都無法避免“短期有效、長期失效”的困境，這主要是因為這些研究將焦點放在學生身上，學生似乎是解決學習動力問題的天然客體。但是如果我們從教學實際出發考慮學生學習動力問題，就會發現在課堂教學中學生的學習動力處于不斷變化的狀態，并且不同學生學習動力問題的造成因素不同，與學習內容、學習目標、各自的學習障礙和心理狀態等多因素有關。因此，1～2節課的學生高動力水平表現并不能證明學生動力的持續穩定，解決學習動力問題也并不是一勞永逸的過程。此外，我們關注的學生不是一個抽象的總括，我們關注的是如何切實提升不同學生的學習動力問題。因此，如果我們將學習動力問題的研究焦點放在學生身上，只會產生“治標不治本”的效果。學生動力問題是一個長期的問題，并不是短期1～2節課的個案研究所能解決的。

(三)轉換研究主體是穩定提升學習動力的前提

無論是為了避免“孤立討論問題”還是“短期有效局限”，我們都不應將研究主體放在學生身上。從教育倫理角度來講，教師也不應將“學生學習動力不足”問題歸因于學生，應從自身入手尋找原因。很多研究也認識到，對于學生動力的激發與維持需要在教學的方方面面努力。陳平認為培養學習動力需要在目標、教學過程、總結反思等方面入手[5]，馮忠良等人從問題情境設計到課堂環境設置再到維持學生價值等方面出發，提出了9條激發學習動機的方法[6]，等等。這些研究讓我們認識到學生學習動力問題分布在教學的各個環節，為使學生的學習動力逐步穩定提升，教師就需要進行全面系統化的教學設計，即在教學設計過程中，除了考慮學習目標、學習內容、教學策略、教學交互等內容外，還需要考慮動力系統的設計，考慮在教學的哪些方面可以使用哪些手段來激發或維持學生的學習動力。這就要求教師具有豐富的經驗來支撐設計，而且要確保如此精良的設計能夠很好地實施，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確保學習動力提升手段進入教學中，促進學生的學習動力穩定提升。而這顯然不是1～2次設計與行動的問題，這涉及教師的綜合能力問題，即教師的專業能力發展問題。因此，教師的專業能力得到發展才是保證學習動力穩定提升的關鍵。我們認為當教師專業能力達到一定程度時，教師便能夠非常嫻熟地運用相關設計技術和策略來解決不同學生的學習動力問題，并使其得到提升，而基于專業能力提升的學習動力改進經驗會凝結在教學方案中和提升了的專業能力中，因此會成為教學常態。

總而言之，要想真實穩定提升學生學習動力：第一，我們不能孤立地討論學生學習動力提升問題，因為在此背景下提出的學習動力提升策略即使短期有效，也無法進入常態化教學中；第二，穩定提升學生學習動力的根本在于教師的專業能力發展，我們需要將研究主體從學生轉移到教師，將學生動力問題轉移到教師專業能力發展，尋找教師專業能力發展的路徑。

二、真實穩定提升學生學習動力的策略

(一)界定教師專業能力

前文提到，為長期穩定提升學生的學習動力，我們應該發展教師的專業能力。當討論教師專業能力時，我們需要確定討論的范圍。本文中將教師專業能力限定在教學設計能力與行動能力兩個方面。首先，教學設計能力是教師的專業能力之一。教學設計的目的是建造一個能滿足學生學習的教學系統[7]，教學的復雜性也要求教師需要構想教學過程中可能發生的所有細節。教學設計過程包含教師對內容的理解、對學生的理解、對教學的理解、對學習的理解，這些最終反映到一份詳實的教學方案中。其次，教師對于教學方案的實施能力也非常重要，我們可稱之為教師的教學行動能力，這可以通過教學方案與教學行動一致性來表征。當優化的教學方案與教學實施過程形成客觀數據之間的強對應時，一方面教師能夠將優秀設計得以實現，幫助學生有效學習，另一方面教師也能依據數據反映出的結論反思自己的教學并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而且，這樣的教學更富確定性，教學實踐需要確定性，教學工作者需要與不確定性作斗爭[8]。在擁有良好的設計前提下，有效地實施能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不確定性。

(二)提升教師專業能力的實踐路徑

我們將應用設計技術進行教學設計的教師看作是專業教師，專業教師既要有能力設計良好的教學方案，又要有能力執行這個方案[9]。以學習活動為中心的教學設計理論(簡稱LACID)提供的設計策略在宏觀上按照“嘗試設計—對方案的結構化分析—優化設計—缺陷分析”的流程展開[10]，這個過程不僅支持教師經驗和靈感的嵌入，還通過理性分析和設計確保了教學方案的品質，并為教學方案的質量進行IIS圖分析[11]提供數據支持。為更好地量化教學方案與教學行動一致性，楊開城等人將教學過程進一步抽象概括，形成中觀地表征教學過程的機制圖[12]。該圖能直觀表達師生圍繞某些內容主題展開的交互行為，不僅有利于教師進行教學理解和教學反思，還能反映學生的課堂參與情況，幫助我們分析學生的學習動力問題。因此，本文提供的教師專業能力發展路徑為教師按照LACID理論提供的策略設計教案，以IIS圖分析所產生的客觀數據和教學過程機制圖為抓手、為起點反思自己的教學，逐步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

提升教師專業能力的具體實踐路徑為：(1)行動者設計教學方案。該過程按照LACID設計理論指導下的教學設計模式設計教學方案，包括知識建模、知識點的選擇、根據目標知識點設計學習活動、選擇知識點學習水平、任務設計、完整性設計以及缺陷分析與改進。(2)分析者對教學方案進行IIS圖分析、繪制教學過程機制圖，并根據分析結果及相關經驗提出問題或者指導建議。(3)行動者根據教學方案實施教學，并錄制真實課程實施過程。(4)行動者依據課例視頻進行轉錄，生成轉錄文本。(5)分析者根據教學方案及實施轉錄文稿分析方案與行動的一致性水平，并根據分析結果及已有的相關經驗提出問題或者指導建議。(6)總結經驗，指導下輪教學。其中，行動者為教師專業能力提升的具體對象，分析者需要掌握IIS圖分析、教學過程機制圖繪制、方案與行動的一致性水平分析等理念及具體操作。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行動者與分析者由不同人分別承擔，這樣既能保證分析數據的客觀有效，也能保證專業能力提升的客觀真實。

(三)以教師專業能力發展帶動提升學生學習動力

學生學習動力的提升應發生在教案設計時與教學進行中，即教學設計與教學行動兩個過程中。教學設計過程應該包含對學習動力的激發和維持的系統設計，這不僅需要教師儲備足夠的學習動力設計與行動經驗，而且需要將其與教學設計過程很好地整合。美國信息學家凱勒提出了ARCS動機模型，并闡述了每種動機的激發途徑和動機策略，很好地將動機原理與教學設計過程整合[13]。楊開城教授在分析了ARCS模式的局限性之后，以ARCS動機模型為基礎，構建了CASPER-POP-CRC學習動力設計模型，該模型包括自信(C)、注意(A)、滿意(S)等12個要素[14](如圖1所示)。由此12要素構成的學習動力設計模型便可以作為學習動力設計的充分條件，該模型不僅為學習動力的設計提供了全面的指導，而且對于教學設計的評價同樣具有指導意義。當教師設計力逐漸提升時，也就意味著教師有足夠的經驗使用CASPER-POP-CRC動力模型進行學習動力系統的設計，并保證了此設計過程很好地融入整個教學設計過程中。教師行動力的提升也保證了學習動力的有效設計能夠得以實施并且有足夠的經驗應對課堂中隨時出現的學生動力問題。

圖1 CASPER-POP-CRC動力設計模型

綜上，本文所提出的學生動力問題解決之道在于，關注教師專業能力的發展，即提升教師的教學設計能力與教學行動能力，并逐步積累在教學設計與行動中使用CASPER-POP-CRC動力模型所獲得的經驗，以期長期穩定提升學生的學習動力。

三、總結與反思

學習動力的提升是教學成功的前提，我們只有堅持發展教師專業能力，堅持系統化設計學習動力，才能保證長期穩定地提升學生學習動力。教師在教學中通過循環迭代的干預，某個設計或某個想法得到了驗證，積累了寶貴的經驗。在教育教學中，教師面對的是很多性格迥異的學生，而能夠影響這些學生的動力因素也是復雜多變的，因此這樣的寶貴經驗就顯得尤為重要。

本文從教師教學能力發展角度入手，提出了穩定提升學生學習動力的可操作實踐路徑。這也為教師解決其他教學問題提供了一種思路，教育教學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教學工作者需要在正確的理論指引下，在系統的技術操作規范約束下，不斷反思優化，以期獲取快速成長，只有這樣才能處理好不斷出現的教學問題，真正獲得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