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解釋結構模型的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分析

史淑桃

（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 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46）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經濟發展穩中向好，經濟總量保持高速持續的增長，這為高校畢業生就業創造了有利條件，而畢業生高質量就業也會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快速發展。“十三五”時期國家明確指出要統籌規劃高校畢業生就業工作，為高校畢業生高質量就業創造更多崗位，到2020年實現就業規模穩步擴大，就業質量進一步提升[1]。當前“十四五”時期也提出要實現高校畢業生高質量的充分就業[2]。因此，深入研究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的影響因素，構建提升就業質量的政策體系，有利于推動經濟社會的高質量發展和促進畢業生高質量充分就業戰略目標的實現。

一、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分析

影響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的因素具有多樣性，國內外眾多學者都對其有豐富的研究。國外學者大多從影響因素的內因和外因兩方面進行研究。Bills[3]通過就業對起薪影響的實證分析得出人力資本，即學歷、專業等是影響畢業生自身就業競爭力的主要因素。Gershuny[4]利用大學生就業質量自評量表得出專業知識水平、工作能力是內在影響因素，并在一定程度上還會培養大學生批判性思維。就外部因素來說，Portes[5]認為社會資本中的家庭支持以及家庭外網絡利益都會對大學生就業質量產生影響。國內學者主要從個人特征、高校聲譽、家庭社會資本和經濟發展這四個方面來研究。鐘秋明和劉克利[6]通過實證研究得出高校畢業生的就業質量會受到自身就業條件觀、就業價值觀、就業目標觀、就業倫理觀的影響。王霆[7]經過調查研究得出高校畢業生性別、生源地、學歷以及實習經歷的差異都會對就業質量產生影響。劉艷茹等[8]基于文本挖掘方法，指出畢業生的家庭背景以及社會關系網絡與就業質量有很強的關聯性。蔡躍洲等[9]認為在新技術革命下的人工智能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畢業生就業，并推動其向高質量方向發展。彭正霞等[10]指出學校類型對于畢業生就業質量有顯著作用。劉自團和陸根書[11]基于陜西高校畢業生的就業情況，認為不同的家庭背景會對大學畢業生的就業質量產生不同的影響。蘇麗鋒和陳建偉[12]利用有序probit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勞動報酬是對就業質量最顯著的影響因素，職業發展的總體作用相對較弱，職業尊重的邊際效果最明顯。廉永生等[13]也利用上述方法進行研究，表明職業尊重因素的影響最為顯著，邊際效果也最強，工作條件影響顯著，而公共職業培訓的作用并不明顯。從目前看，對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及其影響因素的研究越來越多，并且呈日益深化之趨勢，但還沒有學者利用解釋結構模型來分析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的影響因素。因此，本文基于這一視角來分析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的影響因素并為其劃分層級，為高質量就業提供對策建議。

二、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的解釋結構模型

（一）解釋結構模型簡介

美國教授Warfield于1976年開發的解釋結構模型（ISM）[14]是一種用于分析復雜的社會經濟問題的結構化技術，人們依據自身實踐經驗和計算機的輔助可以將復雜的系統進行分解，將模糊不清的思想轉化為直觀的多遞階的結構模型，方便學者研究，應用十分廣泛。解釋結構模型（ISM）由專家組討論并選取研究主題的主要影響因素，利用各因素間的“鄰接矩陣”“可達矩陣”進行層級劃分，最終形成多級遞階結構模型，最后運用文字來說明其結構及功能。

（二）影響因素解釋與提取

以“畢業生就業質量”和“影響因素”為關鍵詞在CNKI 中檢索了近十年發表在北大核心期刊及CSSCI 期刊論文35 篇，在Web of Science、Springer Link、IDEAS Search 數據庫檢索并選取27 篇外文文獻，初步確定了社會因素、用人單位、個人因素、高校因素和家庭因素這五類共20 個影響因素（見表1）。將各因素劃分為影響很大、影響較大、影響一般、影響較小、無影響5 個等級，并將其設計成調查問卷，分別邀請了10位河南省高校從事人力資源教學與研究的教授（其中包括2 所“雙一流”大學和3所普通一本大學）和10位鄭州市知名企業的人力資源部總監或經理接受訪談調查，其結果如表2所示。

表1 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

表2 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重要性統計

（三）解釋結構模型的構建

影響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的多種因素可以構成復雜的系統，不同的因素相互作用，共同構成復雜的關系結構，依據模型結果可以直觀地看出層次劃分以及各影響因素間的相互關系，更深入地研究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

1.建立可達矩陣

通過專家小組的研究討論，明確了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相互之間的二元關系，依據各因素間的相互關系可以得出鄰接矩陣。依據布爾運算法則（即0+0=0，0+1=1，1+0=1，1+1=1，0×0=0，0×1=0，1×1=1）并采用Matlab2016軟件編程輔助計算，求得可達矩陣M，如表3。

表3 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可達矩陣

2.層級關系的劃分

依據可達矩陣可以對矩陣進行不同層級的分解。具體劃分的步驟為：（1）依據可達矩陣中所有行、列元素為1 的要素合集可以分別得到各因素的可達集R（Si）和先行集A（Si）。（2）依據可達集R（Si）與先行集A（Si），可以確定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的不同層級。將可達集R（Si）與先行集A（Si）的交集設為C（Si），即C（Si）=R（Si）∩A（Si），當集合滿足R（Si）∩A（Si）=R（Si）或者C（Si）=R（Si）時，可以確定最高一級因素的集合。（3）將可達矩陣中最上級影響因素所在的行和列畫去之后，再從剩下的影響因素中找到最高級要素的集合[15]。第一層級的可達集、先行集和交集如表4。

由表4 數據可知，依據C（Si）=R（Si）可以確定薪酬待遇S5和個人發展S10是最高一級影響因素。確定最高層的影響因素之后，將S5和S10這兩個因素所對應的行與列畫去，之后按照此分解步驟對剩下的層級依次華分，直至所有因素都分解完成，形成若干層級。依據結果可以劃分為6 個層級，其中第二層影響因素為勞動關系S7、專業對口S8、學習培訓S9、就業能力S11；第三層影響因素為企業環境S6、就業觀念S12、專業能力S13、實習經歷S14、非專業能力S15；第四層影響因素是就業指導S17、就業服務S18、家庭經濟狀況S19、父母受教育程度S20；第五層影響因素是政府就業政策S4、學校層次聲譽S16；最后一層影響因素是經濟增長水平S1、國民經濟結構S2、市場發展程度S3。依據鄰接矩陣、可達矩陣和層次化分析的結果，將符號變量轉變為對應影響因素，構造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的解釋結構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的解釋結構模型

表4 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第一層級可達集、先行集、交集

（四）解釋結構模型分析

由圖1 可以看出，20 個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影響因素可以劃分為6 個層級的遞階結構，表現為直接影響因素、較深層影響因素以及根本影響因素，這些影響因素自下而上循序漸進地促進畢業生就業質量的提升。而且這些影響因素表現出四條作用的路徑，即學校、學生家庭、經濟增長與企業系統，各個路徑或系統是緊密聯系相互促進的。

第一層為影響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最表層也是最直接的因素：薪酬待遇和個人發展。這是主要的、最能體現出就業質量水平的因素。第二、三、四層中的因素是影響就業質量較直接與較深層次的因素，主要包括就業能力、專業能力、非專業能力、勞動關系這幾個方面，是影響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的核心要素。第五、第六層是影響畢業生就業質量的最底層但卻是根本因素，其中學校層次聲譽和國民經濟結構，即高等教育的教育教學質量和國民經濟增長則是最重要的因素。

三、提升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的對策建議

（一）學校與學生家庭系統

從第一層或表層看，要提升就業質量，就必須提高畢業生的薪酬，但從學校、學生家庭系統與深層次看，畢業生工資待遇的水平主要還是取決于畢業生的能力。因為，畢業生的能力越強，創造的價值就越多，對用人單位的貢獻越大，其工資待遇就會越高。解釋結構模型中學校、學生家庭系統顯示，影響畢業生工資待遇的因素很多，但其核心因素為專業能力、就業能力與非專業能力，這實質上也就是高校教育教學質量。從全球看，“質量危機”或“質量滑坡”是高等教育普及化發展過程中的“普遍產物”。較之歐美國家，我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的時間更短、速度更快，當前已進入了普及化階段，因而“質量危機”或許更嚴重些。如果說過去20 多年我國高等教育的發展主要是規模擴張，那么在今后相當長時期則必須是質量的提高，唯有如此，才能提高畢業生的綜合素質及實現高等教育與畢業生就業質量的互動發展。對于大多數學生家長來說，一定要適應時代的發展，逐步改變只重視子女專業知識學習的觀念與行為，要教育子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養成獨立生活的習慣，鼓勵他們積極融入社會，鍛煉溝通交際能力，即學會做人做事，提高非專業能力。

（二）經濟增長與企業系統

解釋結構模型顯示，直接決定畢業生就業質量的因素就是福利待遇與個人發展，但從經濟增長與企業系統、深層次與長期看，畢業生的工資待遇與個人發展水平最終取決于經濟社會的發展。經濟增長可以使財富總量增加，即所謂的蛋糕增大，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可能會使一般勞動者的收入增加；經濟增長還可使就業崗位數量增加，在畢業生總人數不變的情況下，就業崗位增加，由于供求原理的作用，畢業生的福利待遇也可能提高。因此，要提高畢業生的就業質量，政府就必須制定并推進就業促進政策，以保證國民經濟穩定增長，創造更多的財富與就業崗位。與此同時，政府還必須實施一些針對性的具體政策：一是要推動經濟結構的升級。過去20多年我國經濟實現了高速增長，為高校畢業生創造了更多的就業機會。但與此同時也出現了就業質量相對下降的問題，其主要原因在于以制造業為主、服務業相對落后的經濟結構對高校畢業生就業吸納力不強。服務業尤其是高端服務業，具有技術含量高、知識密集、人力資本密集等現代化產業的特點，可以吸收更多的畢業生高質量就業。因此，推動經濟結構的升級能夠吸納更多的畢業生高質量就業。二是制定更積極的高校畢業生到公共部門就業的政策。根據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適時適度鼓勵社會非營利機構和公共組織吸納更多的高校畢業生就業。三是實施具有針對性的財政金融政策，推動中小高新技術企業和微型企業的發展，為高校畢業生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就企業來說，當前提升畢業生就業質量的路徑主要為：建立公平競爭的機制，提高人力資源管理水平，改變任人唯親的觀念與行為，做到知人善任；嚴格遵守國家有關法律，不折不扣地落實法律法規和大學生勞動者的各種福利與權益；認真執行民主管理的制度與方法，積極發揮大學生的聰明才智；樹立人文關懷與共享發展的理念，在企業發展的基礎上積極提高畢業生的福利待遇等。

（三）系統之間相互協調發展

由解釋結構模型可以看到，各個影響就業質量的因素及其路徑或系統是互動發展的。因此，要長期穩定地推動高校畢業生就業質量的提升，就必須根據就業質量影響因素層次系統的邏輯關系建立對應的政策。從經濟學的角度看，解釋結構模型中的學校與學生家長系統可以說就是高校畢業生的總供給，經濟增長與企業系統就是其總需求。當畢業生的總供給大于總需求時，畢業生就會出現就業困難，其總體就業質量有可能會下降，反之，則有可能提升；當畢業生的供給結構與需求結構失衡時，結構性失業與專業不對口率就可能上升，畢業生總體就業質量也可能會下降，反之也有可能上升。非常明顯，各系統之間的協調發展，實際上也就是總供給與總需求及其結構的均衡，各系統之間協調發展的政策也就是總供給與總需求及其結構均衡的政策。從目前我國高校畢業生就業的基本情況看，其總供給顯然是大于總需求。因此，一方面政府要適度降低高等教育的增長速度，控制畢業生的絕對數量；另一方面，要擴大有效需求，以增加畢業生的工作崗位。結構均衡是指高等教育的層次、專業結構與社會需求結構的匹配。政府在調控高等教育總量的同時，還要加強對產業與高等教育結構的調控，以總量均衡推進結構調整，以結構優化帶動總量調整，進而實現畢業生的高質量充分就業與高等教育及國民經濟互動良性發展的目標。

（本文模型的建立、數據計算與分析及研究綜述等內容由張武欣同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