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教育時代智慧學習者自主培養策略探討

■劉創

一、智慧教育2.0 時代的學習者視角轉變

2018年，教育部在國家教育信息化工作會議上發布《教育信息化2.0 行動計劃》，要求到2022年基本實現“三全兩高一大”的發展目標[1]。2019年，《加快推進教育現代化實施方案（2018-2022年）》提出要大力推進教育信息化[2]；《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也提出加快信息化時代的教育變革[3]。2020年以來，新冠疫情的暴發全面且持續地倒逼了教育信息化的廣泛實踐，實現了通過網絡、數字電視、移動終端等平臺，師生自主選擇在線直播課堂、網絡點播教學、大規模在線開放課程(M00C)、小規模視頻公開課(SP0C)、學生自主學習、集中輔導答疑等多種形式的線上教學。隨著我國政策環境的持續改善、社會的大規模需求、經濟的穩定發展和智能信息技術的迅猛助推，智慧教育從1.0 邁向2.0 時代。這些變化給新時代的教師群體和學習群體帶來了更多的挑戰，智慧教育的發展亟須從不同視角進行多維審視。

當前國內教學機構、學者、教師群體多從教師視角出發探究教學輸出端的創新和優化[4-6],而以需求端的學習者視角探索如何成為智慧的學習者較少[7]。一方面，就教師視角出發的輸出端的教學優化而言，趙慧瓊等（2017）通過挖掘在線學習行為數據,利用多元回歸分析法判定影響學生學習績效的預警因素,在此基礎上構建學習干預模型[4]；盧春等（2020） 對農村教師數字教育資源應用能力的影響因素及調節因素進行了實證研究[5]。另一方面，從學習者視角出發的需求端學習優化領域的研究仍然較少，賀斌（2013）較早地提出從學習者視角去理解智慧學習，但其關注點在于智慧學習的內涵、演進階段和未來趨勢，對于如何成為智慧學習者這一問題沒有明確闡述[7]。此外，一直以來，不管是在傳統的線下教學、線上教學還是在后疫情時代的雙線混融式教學環境中，學習的主動性都被認為是影響學習績效的重要因素之一[8-9]，而在智慧教育時代，怎樣成為主動的智慧學習者，達到較高的學習效果，是值得進一步深入探索的新問題。基于此，如何成為主動的智慧學習者，突破時空限制，以適應不斷創新的教學模式，實現精準的進步和發展，對于終身學習理念下的學習者尤其緊迫。

二、智慧學習者的內涵和定義

關于智慧學習者的定義，賀斌（2013）最早從學習者視角出發，提出智慧學習是一種學習者自我積極參與、以學習者為中心、具有完整學習體驗的新型學習范式；它有助于學習者進行富有成效的社會協作，施展靈活多樣的學習方法，定制個性化學習服務以及回溯反思完整的學習歷程[7]。該定義明確了智慧學習者具有自主性、中心性、交互性特征。此外，智慧學習者離不開智慧環境，人和技術具有互動互惠關系，在智慧學習環境中，學習者通過智能終端，迅速選取所需的知識信息，將有限的學習精力投入到更有價值的學習資源或任務中，明確了智慧學習者的“智慧”特征，即從海量學習任務和學習資源中高效快捷尋找到匹配自身學習問題的解決方案，靈活采取行動，不斷培養其應變復雜情境和問題的智慧能力。這體現了智慧學習者不斷發展問題導向、目標導向和結果導向思維的能力以及自我學習管理的優化意識。此后，學者們較多從能力角度出發，研究了智慧學習能力的內涵。韓嘉銘（2019）指出高校教師智慧學習能力指學習者融入智慧學習環境，利用智慧學習工具獲取信息資源，處理和使用信息解決實際問題并提高相關知識技能和綜合素質的一種能力[10]。孫聘（2020）提出學生智慧學習能力是數字學習能力的高階形態，是學習者在智慧學習環境下利用智能工具和智慧資源開展學習時所需的應用能力、分析能力、綜合能力和評價能力的集合[11]。陳夢遷（2020）指出當代大學生智慧學習能力包括基礎學習能力、適應和利用學習環境的能力、元學習能力、知識管理能力四個層級[12]。

結合政策研究和文獻研究，筆者認為，智慧學習者是能夠在自己的學習管理中發揮積極作用的人： 利用提供的可靠學習信息做出明智的選擇，利用多樣化的智能技術進行自我管理，自我進步，并平等參與教學決策，以獲得最佳和最合適的指導。其中，智慧學習者不僅包含教師或學生，基于全民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建設倡導，本文提出智慧學習者不局限于學習者的社會角色、職業或年齡，而是全體社會大眾。智慧學習者培養的最終目標是激發更多學習者參與，實現精準個性化和精準預防、預警和預測。在此基礎上，筆者從智慧醫學領域的4P 醫學獲得啟發，提出4P 學習，即預測(prediction)，預防(prevention)，個性化(personalization)和參與性（participation）。由于人工智能、大數據等先進技術的支持，智慧教學平臺的廣泛應用，使得教學行為大數據被實時存儲，進一步為4P 學習發展提供了可能。作為教學發展的接受者和反饋者，智慧學習者還是4P 學習發展尤其是精準學習的具體實施的核心驅動者。

三、基于4P 學習理念的智慧學習者自主培養策略

已有研究多從智慧學習能力角度出發探討能力培養的策略。韓嘉銘（2019）提出分別從學校層面、教師層面和培訓層面提升西部高校教師的智慧學習能力，即學校層面提供教師發展的外部支持，教師層面提高對能力發展的重視程度，培訓層面完善教師能力發展培訓體系[10]。黃建鋒（2017）分別從自助探究式、網絡合作式、眾籌眾傳共享式三個方面提出了基于碎片化的智慧學習策略[13]。

前文指出，智慧學習者的基本特征是自主性，隨著教學技術和系統教學的快速發展，學習者能夠自主監測他們的個人學習并且比以往更加深入地了解課程或資源知識進展。本文從學習者視角，以4P 學習“預測-預防-個性化-參與性”探索精準學習，提出了智慧學習者自主培養的四種策略集成的概念框架（圖1 所示），包括：充分利用智慧技術進行自我指導和學習管理、與教師共同進行教學設計、通過社交網絡參與教學創新、學習者信息素養和學習能力提升，這四種策略是對4P 學習理念的實踐，促進了4P 學習理念的實現。

圖1 智慧學習者自主培養策略模型

（一）充分利用智慧技術進行自我指導和學習管理

智能信息技術無疑是促成智慧學習者的關鍵因素。借助智能手機的平臺，如學習通、雨課堂、騰訊課堂等，學習者、學校、互聯網、智慧機器人和教師相互配合，形成新的教學常態。利用互聯網、機器人、教學APP 甚至傳感設備等，教師還可以為學習者提供更精準的學習指導。一堂課通過智慧APP進行知識講解、知識點理論測試、技能實操和總結提升的全流程覆蓋，借助于目前的各平臺的智能評分技術，學習者可以確定自己的知識盲點，并判斷是由于教學內容過難，還是學習方式或學習習慣不科學，優化學習行為。

后疫情時代，智慧教學平臺得到了更為廣泛的普及應用，并且具有自助評分功能，自助評分不僅可以幫助提供輔助指導和課程知識管理，還可以使學習者更好地了解自己的學習狀況，加強與教師的溝通，并參與教學決策，以實現更好的學習效果。通過對智慧教學平臺存儲的學習數據進行建模，發現其學習結果與學習資料、學習資源、教學行為等變量之間的相關關系，進行學習者學習畫像，預測未來的學習趨勢，起到預防、預測、預警與優化的作用。

此外，全民處于信息更新換代迅速的大環境下，全民終身學習勢在必行，而長期的復雜的學習管理成為終身學習要解決的問題。比如，職業技能的不斷更新，家庭生活技能的學習，科學運動技能的學習，學習后的復習鞏固、反思總結仍是很多學習者面臨的挑戰。通過智能APP 進行學習管理和干預，可以提供明確的解決方案和完全或至少部分利用有效的工具來協助管理一些職業、技能學習，如學習通定期提醒學習功能、coursera 的學習進度安排功能、keep 的定期訓練消息提示功能等。

在各種學習APP 蓬勃發展的同時，智慧學習者應該能夠做出明智的選擇并合理利用各種智能手段，以鼓勵促進多維度發展的行為并協助進行自主學習管理。

（二）與教師共同進行教學設計

學習者和教師之間的溝通是教學管理的核心。有效的溝通不僅可以提高學習者對課程或知識的認識，還可以使他們成為學習的合作伙伴，提高對教學指導的認可度，并提高對教學的滿意度。在教學過程中，學習者在課程的組織設計或者知識點上有問題時及時反饋可以幫助教師及時調整教學組織和教學策略，最終實現教學共同設計。此外，教師的支持，以及根據學習者的需求進行個性化教學的理念和能力非常重要。個性化教學離不開學習者學習行為分析，智慧教學APP 積累的學習行為數據為個性化、精準化教學提供了可能。德勤2019年發布的《全球智能教育發展報告》提出，學習者模型將是自主學習能力提升的關鍵所在（如圖2）。該模型中，第一層是針對學習者思想方法和能力的模型，可判斷出學習者的學習能力大小。第二層是知識點映射模型，可以輔助學習者對于知識點的掌握情況進行全方位描述[14]。通過對學習者數據的建模，能夠發現學生的學習結果與不同變量如學習資料、學習資源、教學行為之間的相關關系，從而預測學生后續的學習趨勢。對于學生而言，通過學習者數據的智能化分析，可以向他們智能推薦有助于優化提升其學習結果的學習資源和學習任務。對于教師而言，教育大數據可以提供更海量、更客觀、更持續的反饋信息，從而幫助教師更高效地優化教案，完善課程開發，并且根據學生的學習狀態組織教學內容、重構教學計劃等。

圖2 學習者數據模型

（三)通過社交網絡參與教學創新

智慧教育時代，越來越多的學習者上網獲取有關各種學習的信息，并與有共同志向的網友交流，如升學考試（專升本、自考本科、考研考博等）、職業技能考試（計算機、英語、茶藝、花藝等）、職業考試（翻譯、法律、會計等）。許多學習者以及培訓師彼此分享關于他們的學習或培訓的建議和細節。

聰慧的學習者能夠清楚地了解他們的經驗和經歷的價值，以及如何推進職業發展（如由脫穎而出的考試人員轉變為成功的培訓師），并且積極參與由同類學習者組織激活的社交網絡或論壇。這樣的網絡或論壇已經在改變傳統教學，比如嗶哩嗶哩的直播或學習視頻up 主，小紅書健身博主教學短視頻，學習者和教師（培訓師）在平臺里進行實時互動或留言互動，就同樣的知識點（如辦公軟件應用里的excel 透視圖和表）涌現不同的“教師”對教學設計進行創新，促進了知識的高效高質量傳播。

（四）學習者信息素養和學習能力提升

在當前的教學模型中，數據不再是單向輸入和輸出；學習者在整個教學發展過程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為了使參與模式有效運作，首先必須對智慧學習者實施相關的教育和指導，如教學技術的發展和最新教學手段的應用，以及參與的方式方法。一方面，這可以增強學習者的參與；另一方面，學習者對學習過程的理解程度越高，產生的需求就越多，從而促進了教學的發展。在當前的教學生態環境中，智慧學習者應掌握自律能力和預防意識，更加注重不同學習資源的刪選，對媒體和數字環境進行批判性理解并與之開展互動，以增強對虛假信息的抵抗力，并學會發展利于終身進步的生活方式、學習方式，以達到更好的知識管理。

在智慧教育2.0 時代，智慧技術發展迅猛，知識更新換代速度加快，在國家全民終身學習構建學習型社會的倡導下，探索如何成為智慧學習者，突破時空限制，以適應不斷創新的教學模式，實現精準的進步和發展，其對于智慧學習者而言十分迫切。本文以學習者視角出發，創新性地提出了智慧學習者的概念。在此基礎上，構建了涵蓋四大策略的智慧學習者培養模型：充分利用智慧技術進行自我指導和學習管理、與教師共同進行教學設計、通過社交網絡參與教學創新、學習者信息素養和學習能力提升，能夠有效促進4P（預測-預防-個性化-參與性）精準學習的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