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規制對我國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
——基于空間Durbin模型的分析

高雨蓉

(南京審計大學，江蘇 南京 211815)

一、引言

中國是全球制造業大國，當前我國經濟已經步入新時代，傳統的粗放型發展模式使得環境受到了嚴重的破壞，阻礙了產業的轉型升級。一方面，環境規制能夠使得企業控制污染物的排放，促進企業生產綠色產品，也可推動企業進行環保治污技術的創新，使得社會的總體福利上升。另一方面，環境規制使得企業處理污染物的成本增加，從而使得企業的生產總成本增加，導致企業逐漸失去競爭優勢。為獲取最大利潤，企業會加大對生產結構變動的投入，從而推動高效生產和產業結構加快升級。故研究環境治理對于產業轉型升級非常重要。

目前，我國生態環境與經濟發展存在一些新的矛盾，我們要堅定不移地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過往的研究，對于地區間環境規制的分析大多忽略了地區間環境規制的空間溢出效應。本文在以往文獻研究的基礎上，利用空間計量方法進行實證分析，即運用空間Durbin模型檢驗了我國產業結構升級過程中環境規制有著怎樣的影響，這對環境規制與制造業轉型的研究具有比較重要的理論意義。

二、文獻綜述與影響機制

(一)環境規制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分析

關于環境規制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主要分為以下幾個觀點:①環境規制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一定的推動作用。劉滿鳳等選取了2005~2016年中國相關面板數據實證分析出投資型環境規制能夠較為有效地推動產業結構進行升級，其通過推動企業進行自身技術創新從而推動社會產業結構升級。②環境規制對產業結構升級具有抑制作用。李強和丁春林選取了2003~2015年長江經濟帶的108個城市的面板數據，實證檢驗出無論是本地區還是鄰近地區，環境規制都會抑制長江經濟帶的產業結構升級。③利用門檻效應分析環境規制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宋華等認為隨著正式環境規制的程度逐步提高，其會對產業結構調整產生一種先抑制后推動再進行抑制的影響。

(二)環境規制影響產業結構升級的路徑分析

1.對創新的影響

在當代社會，知識與科技是產業結構升級的必要組成部分。首先，技術創新可以降低生產要素的成本，從而可以逐漸地提高企業的利潤，從而吸引更多企業進行投資。其次，技術創新可以促進勞動生產率逐步提高，在市場力量的影響下，勞動生產率高的部門會吸引相對更多的勞動力和其他資本的流入，生產要素在產業間的流動會使產業結構升級。吳敏潔等認為:一方面，環境規制可能會使企業污染物處理的成本增加，從而導致企業對于生產的創新投資成本變少。另一方面，環境規制也可能激發企業綠色創新，從而改善企業的資源利用效率，技術創新對于產業結構的影響要看兩個方面的綜合作用力。

2.對資本流動的影響

在當今開放型的經濟當中，在一些環境規制高的地區或者國家，一些高污染的企業會因為高環境規制所帶來的高成本而選擇轉移資本來規避較高的環境規制成本。如郭曉蓓認為在環境規制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機制中，外商投資的相關性最強并且能夠推動產業結構升級。

3.對社會需求的影響

對于個人需求，公眾的環保意識會隨著收入的提高而提高，那么對于清潔環保類產品的需求也會逐漸增加，從而推動企業進行環境規制，這使得能源從高能耗的企業流向低耗能的企業，逐漸推動產業結構進行調整。對于生產需求來說，生產需求表現在企業的擴大再生產的能力上面，生產需求會決定著生產的結構，提升對于“低耗能”企業的投資將會促進產業結構的轉型。如肖曉軍和陳志鵬認為在以前環境保護意識較弱、環境規制較為寬松的情況下，企業創新不足從而依靠較為低成本的生產要素出口獲利。環境規制可以加大企業對于出口復雜度的投入力度，進而逐漸使得產品結構得到升級。

總結以往文獻，投資型環境規制會通過創新、資本流動和社會需求等影響著產業結構升級，而本文還發現了幾個不足之處:首先，以往文獻大多研究環境規制對于本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而忽視了地區之間的相關性影響，對于鄰近地區的影響很少提及，很少有學者考慮空間的因素。其次，以往文獻對于此類問題的研究方法大多是運用系統GMM方法或者是運用門檻效應來研究變量之間的關系，較少運用空間計量的方法，因而本文覺得有必要從空間計量的角度進行分析。故提出假設:

環境規制不僅能促進本地的產業結構升級，對周邊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也有空間溢出效應，但促進和抑制作用暫時無法判斷。

三、實證分析

(一)實證模型

本文采用空間杜賓模型，運用MATLAB2020a軟件進行實證分析，構建的模型如下:

HIS＝

ρ

(

W

×HIS)＋

α

envor＋

α

(

W

×envor)＋

β

Z

＋

β

(

W

×

Z

)＋

μ

＋

ε

(二)變量測度與數據說明(表1)

表1 變量定義表

(三)空間計量估計與結果說明

本文認為環境規制對于周邊地區的影響不限于相接鄰的地區，對于周圍距離比較近，即使不相接鄰的地區也會產生一定的影響，所以本文構造了地理距離空間權重矩陣(

W

)來反映省份間的空間關聯關系。

矩陣中的元素可表示為:

式中，

d

是使用經緯度數據計算的城市間的距離。

本文采用Moran’s I來研究地區之間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支出的空間相關性，具體公式可表示為:

式中:

X

和

X

為城市的觀測值；

W

是行標準化后的矩陣。在給定的顯著性水平下，Moran’s I的取值不同，則意味著觀測值之間的相關性有不同。本文得出的莫蘭指數值為0.017，由上式可以看出，觀測值之間具有正相關的關系。

首先利用拉格朗日乘數法(LM)選擇合適的計量模型(表2)。本文實證測試結果表明應選擇結構方程模型(SEM)，而空間杜賓模型(SDM)是空間自回歸模型和空間誤差模型更廣泛的一般形式，但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不支持SEM，故本文使用SDM來作為研究的空間面板模型。

表2 LM檢驗結果

其次，根據Hausman檢驗結果(表3)，本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

表3 Hausman檢驗

表4 LR和Wald檢驗

表5報告了SDM的結果，本文使用了數學分析中偏微分的方法對環境規制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進行了分解，分解結果如下所示:

表5 環境規制對產業結構升級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

(四)穩健性檢驗

本文將用空間滯后解釋變量模型(SLX)代替空間杜賓模型(SDM)進行檢驗，來檢測模型的穩定性，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

表6 SLX模型檢驗結果

從結果可以看出，人力資本水平、經濟開放程度、政府干預程度和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結構升級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達到符號和顯著性大致是相同的。通過更換估計模型后，本文的研究結論仍然成立，基礎估計仍然具有較強的穩定性。

四、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本文選取了2003~2016年中國28個省、市、自治區的環境規制水平，并考慮了空間因素。實證結果表明環境規制對于本地區的產業結構高級化起到了較為明顯的推動作用，但對于附近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卻起著一種抑制性的作用，表明本地企業的環境治理投資總額占工業增加值的比重上升，促進了本地企業不斷創新，進行自身生產結構的調整和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而對于其他地區來說，可能存在著一種“搭便車”的效應，反而不利于其他地區的企業投入環境治理投資總額進行創新，從而抑制優化自身的產業結構，導致環境規制對附近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產生了一定的負面消極作用。并且高環境規制可能會使得一些企業出于環保成本的考慮而遷移到周圍環境規制稍低的地方去，這就會因環境污染、同業競爭等問題對周圍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本文研究了教育投入資本、加強政府管制以及吸引外商投資對于本地區其他附近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其中人力資本水平對于本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具有較為明顯的推動作用，在本文的實證檢驗中對于其他地區也具有一定的溢出作用，但促進作用并不顯著。加大外商投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使得本地區的產業結構不斷升級，但在本文的研究結果中并不顯著，但本文實證表明其對其他附近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有著明顯的推動作用。政府的干預程度即政府加大對于環境規制的投入，這對于本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具有較為明顯的推動作用，但從本文的實證結果來看，對于其他地區的推動作用并不顯著。

(二)政策建議

第一，強化環境規制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并且中央也應當進一步優化地方政府的環境管理結構。注意引導地區間的環境規制間的良性競爭，促進環境規制向高水平發展。首先要增加環保的投入，要加強對破壞環境等的懲罰力度。其次，要重視公眾參與的力量，例如增加對于污染環境的監督舉報機制，從而使得環境保護機制更加完善，還要加強對非政府環保組織的支持。

第二，充分發揮政府在產業結構升級中的積極作用，采取適合于自身發展的環保政策。各地區政府根據本地的實際情況采取適合于自身的環境規制工具，做到“因地制宜”，這樣能更好地促進本地區的發展。政府應當重視對當地企業的環境規制，充分發揮出環境規制的正向效應，刺激企業進行污染物的治理和節能技術的更新改造。

第三，提升技術創新。企業要加強自身的技術創新，一方面可以改良制造的工藝，提高生產的效率，更新自身的生產設備，加大力度投入創新，從而在降低生產成本的基礎上獲得更多利潤，對保護環境做出貢獻。另一方面，也要加大對于人才的培養，注重加強企業內部的科技人才的優勢。政府也要為此提供相應的支持，加大創新補貼的財政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