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治理、技術創新與企業績效
——基于長三角地區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

陳 鐘，汪飛岑

(三江學院，江蘇 南京 210012)

201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指出長江三角洲地區在國家現代化建設大局和全方位開放格局中具有舉足輕重的戰略地位。這意味著推動長江三角洲地區發展，提高區域企業績效，對建設全國經濟體系存在重大意義。然而在當前激烈的競爭壓力下，企業想要脫穎而出離不開技術創新。技術創新的成果關乎一家企業能否在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中得以生存。但是技術創新的成果具有不確定性，研發成功就可以收獲巨大效益，研發失敗則可能會發生大量資金損失。而企業治理能力是控制技術創新成本的關鍵。由此可見，公司治理與技術創新對企業績效具有重要影響，關于公司治理、技術創新與企業績效三者之間的研究成果將有助于長三角地區企業獲得競爭優勢，并且進一步實現長三角地區的可持續發展，從而推動全國經濟體系的建設。

一、文獻綜述

針對技術創新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的研究，現有文獻主要給出了兩方面答案。一方面，張紅梅和李麗、慕晶晶和陳琪分別以信息業和新興產業為樣本，研究表明研發投入對績效高度正顯著。然而，許治等研究發現在技術創新持續程度較低時，技術創新持續性對企業績效存在積極作用，隨著技術創新持續性程度逐步提升，其對企業帶來的邊際績效逐步減少，甚至會對企業績效產生消極作用。此外，張完定等研究發現企業技術創新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存在一定的滯后性。

關于公司治理對企業績效的影響這一問題，廖艷和駱珣認為董事會成員持股和管理層持股對研發投入與公司績效之間的關系呈正向調節作用。李軍認為股權集中度、兩職合一、高管薪酬、管理層持股比例與企業績效存在正面效應。但張紅梅和李麗認為高股權集中度減弱研發投入對績效的影響，并且董事規模在研發投入與績效的影響中起反向抑制作用，股權制衡，兩職合一以及股權激勵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不明顯。

綜上所述，現在有許多關于技術創新、公司治理與企業績效三者之間的相關研究，但還沒有達成統一的結論。并且目前的研究大多關注企業的內部治理影響，很少有針對企業的外部治理影響的研究。因此，本文選取了長三角地區電子設備制造業上市公司的數據為樣本，研究技術創新、公司治理與企業績效的三者關系，希望能夠進一步完善現有研究結論。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技術創新與企業績效

技術創新是企業提高競爭力的主要手段之一，它是提高企業生產效率和降低企業生產成本的關鍵，為企業開拓新市場提供新的產品和技術手段，為企業創造營業利潤，從而為企業帶來績效的提高。據此，本文提出假設1:

H1:技術創新投入與企業績效存在正相關關系。

(二)公司治理與企業績效

1.獨立董事。獨立董事意味著董事會獨立地保持對管理層的監督，能夠有效阻止大股東對小股東利益的侵害。從理論上看，獨立董事有助于提高企業績效，因此，本文提出假設2:

H2:獨立董事比例越高，越有利于提升企業績效。

2.高管持股比例。高管持股是一種常見的鼓勵方式，它可以將高管的身份轉換為企業所有人的身份。企業績效的增長離不開高管積極的工作，因此，本文認為高管持股比例可以加速企業績效增長，并提出假設3:

H3:高管持股比例越高，越有利于提升企業績效。

3.兩職分離。董事長和總經理兩職兼任問題一直是公司治理的重要研究內容，李軍的研究表明兩職合一與企業績效呈現正相關關系。因此，本文認為兩職分離對企業績效的發展存在消極影響，并提出假設4:

H4:兩職分離與企業績效存在負相關關系。

4.股權集中度。股權集中度是衡量構思結構的重要指標，集中度越高越有利于相關創新措施的推行，強化企業的管理。因此，本文提出假設5:

H5:股權集中度越高，企業績效越高。

5.政府補助。企業得到的政府補助越多，就越有能力進行創新項目以及其他提升企業能力的項目，進而獲得更多的經濟效益。因此，本文提出假設6:

H6:政府補助與企業績效呈正相關關系。

6.社會責任。企業承擔的社會責任越多，就越容易獲得市場的支持和贊賞，有利于企業開拓及占領新的市場，從而達到提升企業績效的目的。因此，本文提出假設7:

H7:企業積極承擔社會責任有利于提升企業績效。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和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長三角地區電子設備制造業上市公司的數據為樣本，從國泰安數據庫中收集長三角地區電子設備制造業上市公司2017年~2019年年報數據，從中剔除連續虧損和研發支出數據不完整的樣本。共得到78份樣本數據。

(二)變量設計

1.被解釋變量

本文研究目標為更好地取得企業績效，因此，選定企業績效為被解釋變量。現有研究中關于企業績效的衡量指標有許多，如總資產報酬率、營業收入增長率、凈資產收益率等，為了能更好地反映企業績效的變化程度，本文選取了總資產凈利率、凈資產收益率和營業收入、增長率作為企業績效的衡量指標。

2.解釋變量

本文以技術創新和公司治理為解釋變量。為更好地解釋技術創新，不僅選取了研發費用占營業收入的比例作為投入成本的指標，還選取了專利數作為創新產出指標，并額外增加了研發人員占營業人員的比例作為參考。關于公司治理的指標選定，除了企業內部治理的指標之外，還另外選擇了政府補助和社會責任作為企業的外部治理指標。

3.控制變量

考慮到還存在其他因素會影響三者之間的效應，便額外選取了資產負債率、企業規模和企業現金實力作為控制變量。

表1 變量定義匯總表

四、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分析

根據表2樣本描述性統計分析的結果，從績效指標方面來看，總資產凈利率(ROA)的平均值為0.045，中位數為0.038，總體上上市公司還是有一定規模增長的，最小值－0.144與最大值0.182之間有較大的差距，這表明上市公司的績效差別還是較大的，這點從凈資產收益率(ROE)上來看要更為明顯，最大值0.306與最小值－1.374之間的差距較大，從營業收入增長率上來看，最大值為55.044，最小值為－0.801，上市公司之間的營業狀態也具有明顯的差異，有部分公司的經營狀態不容樂觀。

表2 樣本描述性統計分析表

從研發指標上來看，各上市公司研發費用占營業收入的比重為0.073左右，而中位數為0.054，小于平均數，并且最大值0.763與最小值0之間的差距極大，結合標準差僅有0.067，由此可以看出，上市公司研發投入占營業收入的比重是有較大差異的，少量企業的極高投入拉高了總體的平均值，少數企業對研發投入具有較高程度的重視，這點從研發人員占比中也可以體現，最大值達84.73%，而最小值僅有3.75%，具有較大的差距，專利數最大值為8925，最小值為0，標準差為1065.351，可見具有較大的差異性。

從公司治理角度，高管平均持股比例為16.4%，有些上市公司的高管并沒有持股，而有些上市公司的高管持股比例高達65.9%，由此可以看出上市公司的股權激勵政策差距較大。在股權集中度方面最大值高達77.38%，可見上市公司存在一家獨大的局面。從資產負債率來看各上市公司的資產負債結構較好，平均資產負債率為36.9%，但是從最大值為91.6%來看，有部分企業的資產負債率過高，財務狀況較差。從企業規模上來看，最大值為25.046，最小值為20.074，差異較小。

(二)相關分析

如表3所示，從主要變量相關系數檢驗結果可以看出，與企業研發投入有關的變量RD和RP都與ROA分別達到0.118和0.291的顯著性水平，說明研發投入量和企業績效具有較強的顯著正相關關系。獨立董事比例與公司績效呈正相關。股權集中度和高管持股比例都與企業績效具有顯著的正相關性，所以股權分離制度與企業績效呈負相關。兩職分離與企業績效的顯著系數為－0.069，具有一定的負相關性。

表3 樣本相關性分析表

續表

公司治理對企業研發投入的影響:獨立董事的比例與研發投入占營業收入的比例之間的相關程度呈現正相關，而兩職分離程度、高管持股比例、股權集中度與研發費用占營業收入的比例之間是呈現一定的負相關，相關度分別為－0.032、－0.020、－0.047。

(三)回歸分析

本文利用SPSS軟件，采用回歸分析的方法對長江三角洲地區電子設備制造業上市公司的78份樣本數據進行分析，檢驗研發費用投入占營業收入的比重、研發人員比重、專利數量、獨立董事比例、兩職分離、高管持股比例、股權集中度、政府補助、資產負債率、企業規模和現金實力與被解釋變量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模型的擬合度

R

為0.523，

R

為0.274，雖然擬合度不高，但至少其中部分的自變量具有較大說服力(表4)。DW的統計值為1.054，基本可以判斷模型不存在一階自相關。

表4 模型匯總表

從表5各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和顯著度中可以看出，各變量VIF值都遠小于10，所以不存在多重共線性。

表5 回歸系數及其顯著程度

從研發投入占營業收入占比來看，本期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的系數為0.012，sig的值為0.769，這表明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并不顯著；研發人員占比對企業績效幾乎沒有影響。原假設未通過顯著性檢驗，但一定程度上可以判斷，企業研究投入對企業績效增長是起積極作用的，判斷可能是由于研發具有滯后性的問題。

在企業治理中兩職分離、股權集中度和政府補貼對企業績效幾乎沒有影響。獨立董事比例與企業績效呈正相關，并且較為顯著。高管持股比例的系數為0.046，sig值為0.005通過顯著性檢驗，可見在5%的水平上，高管持股比例對企業績效具有較強的正相關影響。

此外，由表5可得，資產負債率的回歸系數最高，并且sig值顯著，說明資產負債率越高，越會負向影響企業績效。

(四)穩健性檢驗

由表6可知，通過用樣本ROE代替ROA作為企業績效指標，也得出了有一致性的結論。獨立董事比例和高管持股比例對企業績效的影響較大，且具有顯著性。

表6 穩健性檢驗表

五、研究結論與相關建議

本文通過分析長三角地區電子設備制造企業公司治理、技術創新與企業績效的關系，基本驗證了研究假設，研究結果證實了獨立董事比例和高管持股比例對企業績效存在積極效應。而無法證明兩職分離、股權集中度、社會責任和政府補貼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其中，技術創新對企業績效的假設未通過顯著性檢驗，但通過相關性分析得出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存在積極影響，判斷是研發投入存在一定程度的滯后影響。

由以上結論的歸納，本文提出以下建議:其一，制定相關技術創新戰略。為了能減弱研發投入的滯后影響，企業應當確定符合公司發展戰略的創新目標，并根據此目標制定相關技術創新戰略，以實現通過技術創新實現企業績效增長的作用。其二，保障獨立董事在董事會中的作用。為了發揮獨立董事對公司績效的正面影響，企業應保障獨立意見的發表，從而保證企業決策的高水平，提高企業經營效率，進而提升企業績效。其三，實行高管獎勵機制。為了應用高管持股比例對公司績效的正面作用，企業可以以此作為高管獎勵的一種方式。不僅能讓高管人員更加關心企業效益，還能減少高管管理成本，從而實現企業的長遠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