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孟君
(三亞學院人文與傳播學院 海南 三亞 572022)
疫情特殊時期各高校紛紛采取延遲返校的措施,轉而進行線上授課。據統計,2020年2月17號“超星學習通”訪問量58億人次,2月24號89億,3月2號107.9億人次,并且當天有1795萬學生、65萬老師通過該平臺參與教學活動。這些數據反映出技術帶給教育的便捷,更體現出技術應用于教學勢不可擋的趨勢。目前,疫情仍未結束,遠程教學也逐漸從應急教學模式轉為常態化的教學模式。
目前中國以外正在學習中文的人數約2500萬,累計學習和使用中文的人數近2億,國際中文教育擁有廣泛而堅實的基礎,這對漢語教師的數量、質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后疫情時代,借助遠程教育平臺,以國內優秀的師資力量彌補國外部分地區中文師資的空白是有效應對之策。
遠程教育于19世紀中葉在英國開放大學以函授教育的形式出現,目的是為不能離職而有意愿深造的學生提供業余學習課程。如今,遠程教學得到了迅速發展,不僅得益于計算機網絡技術的進步,也得益于其自身的優勢,一是能解決師生在時空和課程進度等方面的矛盾,以有限的教學資源滿足更多學生的需求;二是利用智能設備可以實現自由、開放的網絡自主學習;三是可以在降低教學成本的同時提高教學質量[1]。
高清互動式遠程教學,也稱交互式遠程教學。教師和學生共時、異地的在線教學,師生可以在“課堂”上實現互動。這種形式同時適用于“一對一”“一對多”的教學。
TCDI教學模式(Tutorial Chinese Distance Instruction),這是應用于早稻田大學漢語遠程教學的一種形式,是傳統課堂教學和遠程教學相結合的一種產物。其本質上也屬于交互式遠程教學,能夠有效訓練學生的漢語會話能力[2]。
慕課,大規模、開放性的在線課程。該形式主要針對高等教育,由大學提供相應的網絡課程或學習資源,實現資源利用最大化。
翻轉課堂,該形式體現了任務型教學的特點,主要圍繞在線自主學習和班級課堂學習兩個環境展開,前者是相對于傳統課堂的“翻”,是學生通過在線學習進行知識輸入儲備的過程;后者是信息技術引領下向新型教育的“轉”,是學生通過自主學習轉回課堂,完成知識再造、輸出和內化的過程[3]。
遠程教育平臺的概念較為寬泛,既包括專門的線上教學平臺、學生自主學習平臺,也包括可應用于教學的其他網絡平臺。筆者認為能夠應用于主要教學過程的網絡平臺,都可以歸到這一概念里,并根據平臺的主要特點分成三大類。
第一類為直播教學平臺,這類平臺主要滿足師生的實時交互式教學。主要包括微師、超星學習通等。第二類為學習資源平臺,這類平臺相當于資源庫,整合了知名院校的精品課程、圖書資源。主要包括中國大學MOOC、網易公開課、學習強國等。第三類為視頻會議軟件,這類平臺最初用于視頻會議。由于操作簡便,免費為用戶提供基本的即時通訊,在線視頻會議服務,這類軟件在教育界也受到了熱捧。主要包括Zoom、Skype、騰訊會議、釘釘等。
Skype推出了不同版本以滿足不同終端用戶的需求,在國際范圍內較為通用。本文的教學對象是日本某大學的在校生,對騰訊會議等軟件還不夠了解,故筆者選擇了對方熟知的Skype作為遠程教學平臺。Skype擁有通話、信息、視頻、分享四類主要功能,以及屏幕共享、錄制等附加功能。教學時,教師可以利用Skype的屏幕共享功能(界面如圖1),展示教學材料。

圖1 Skype屏幕共享示意圖
利用Skype進行國際中文教學的優勢主要有以下幾點。
教學課件展示更清晰。在傳統教室,由于一些學生座位距離屏幕較遠,課件字號過小,教室光線強度等問題,學生即使戴了眼鏡,坐在后排仍難以看清楚屏幕上的內容。而在Skype的線上課堂,教師可以通過共享屏幕,讓“遠在天邊”的學生也能看清楚“近在眼前”的內容。
學習情況判斷更及時。線下教室中,師生有一段空間距離,教師不易準確判斷學生的實際學習情況。在Skype課堂中,屏幕右下角可顯示師生的視頻影像,教師可以通過學生動作、神情、語氣判斷學生對知識的掌握程度。
學生口語操練更有效。在線下課堂,部分學生喜歡傾聽,不愿意交流。即便有小組活動,他們也會使用中介語來代替。Skype線上教學讓學生不得不直接和教師進行目的語交流,教師也可隨時糾正學生的語言應用問題。
除此之外,還可以用視頻錄制功能記錄課堂實況,以便學生在課后查漏補缺,教師反思教學。課后,教師可使用“分享”功能將教學資源發給學生。
2020年,國際中文教學進入了轉型之元年。李泉認為[4],后疫情時代的國際中文教學應該向現代化語言教學之路轉型。這里的現代化正是指依托最新的教育技術優化傳統的教學方式和內容,盡可能地讓教學資源利用率達到最大。鑒于此,筆者利用Skype對一位日本在校大學生進行了六次的教學實踐。教學采取遠程在線一對一的形式,具體教學流程如下。
準備師生雙方反饋表。“漢語課程設計并不止于紙面設計,還包括操作性的課程實施活動和活動結束后的評價,否則就無法知曉課程的成功與否和質量高低[5]。”師生反饋表是一種以問卷調查的方式呈現的形成性評價,目的是完善后期課程設計。教師在課前制作學習反饋表和教學反思表,并將學習反饋表通過Skype發給學生,讓學生每節課后填寫并返還。學習反饋表為英文版,便于學生理解表中內容,但教師在發放反饋表的同時要囑咐學生盡量使用中文填寫。師生在每節課后都需要進行反饋。學生反饋表內容包括:“你覺得本節課哪個知識點最有用”“你對本節課的內容有什么疑問”“你有什么建議”。教師反思表內容包括:“本節課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問題的原因是什么”“我是怎么解決的”。
了解學生漢語水平。學生的漢語水平是教學的起點,起點確定的準確與否直接影響到教學的效率。常見的起點確定方法有:HSK成績、做測試題。“以教材為基準”和“以學生學過多少課時為基準”也可以了解學生大致的漢語水平[6]。本文教學對象未參加過HSK考試,且教學實踐次數較少,專門測試比較浪費時間,故筆者通過考查學生正在使用的教材對其漢語水平進行大致判斷。此外,第一節課通過Skype視頻交流也是了解學生漢語水平的有效途徑。
與學生商議上課時間。國際中文遠程教學可能會存在師生所處地的時差問題。因此,商議上課時間要注意是以哪一方所在地為標準的。例如,筆者的學生是日本人,學生特意以北京時間為參照,列出了她可以上課的時間表。
根據學生實際水平備課。備課時,練習設計要貼近生活,并且適當迎合學生興趣。若某課生詞略多,可提前制成生詞表,輔以拼音、詞性、英文注釋等內容,在上課前兩天用Skype發給學生,便于其預習。
正式上課。PPP(Presentation-Practice-Production)是傳統漢語教學過程的經典模式。本文采用PTPP模式,以經典模式為基礎,增加了講授(Teach)環節,適應初學者水平。每節課開始前,教師需要打開“屏幕錄制”,記錄課堂情況。首次上課時,教師應向學生解釋常用的課堂指令,如“跟我讀”“再讀一遍”“你來說句子”,便于引導學生。授課時,教師應時刻注意學生狀態。針對漢語水平較低的學生,教師語速不宜過快。即使學生的漢語水平較高,教師也要考慮到網絡傳播延遲等因素,給學生留出適當的理解思考時間。最后,教師應對學生的表達或回答及時反饋,適當鼓勵。
課后發送課件。遠程教學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線下課堂的真實體驗感,學生在課后對學習內容的記憶可能并不深刻。因此,教師課后可以將教學資源和作業用Skype發給學生,以便其課后復習。
填寫反饋表。每節課結束后,教師需提醒學生填寫當天的反饋表并及時提交。此外,教師也要回顧課程視頻,寫教學反思。
解釋學生的問題。教師可用Skype的信息功能回答,也可將解答內容匯總成Word文檔發給學生,還可以在下次課前口頭解釋。
本文教學是在遠程教育技術的支持下完成的,屬于一對一、在線實時互動的教學。雖然學生在日本,教師在中國,但雙方通過Skype的各項功能完成了教學任務。
學生第一節課后的反饋,是反映其水平、需求的重要信息。首次教學時,筆者發現如果教學內容沒有拼音,大部分漢字學生不認識,并且在視頻中會表現出疑惑的表情。根據視頻記錄,學生回答的語句通常是單字或者單詞。并且,在第一次反饋中,她寫道:“如果我聽不懂老師的話,可以給我發文字嗎?”這說明,學生的漢語水平還在入門到初級之間的階段。雖然她使用的教材沒有拼音,但在實際教學中,還是需要拼音幫助其發音,也需要一定的中介語輔助其理解意思。
反饋信息可以反映出學生的學習風格和偏好。在“你(不)喜歡什么?”這一問題中學生兩次提到她喜歡回答問題,并喜歡老師糾正她的發音。這些都有助于筆者在之后的教學中調整教學策略。此外,學生提出了關于漢語本體方面的知識,筆者根據問題的特點,選擇了適當的方式解答。
在最后一次反饋中,學生表示很高興,因為她現在能比剛開始進行遠程學習時說更長的句子。僅六次的實驗教學(每節課20分鐘),學生的口語表達能力得到明顯提升。這表明,基于Skype的遠程國際中文教學在一定程度上是合理有效的。
本文簡要介紹了遠程教育的起源和發展情況,歸納總結了現有的部分應用于遠程教育的知名平臺,并以Skype為例,闡述了該軟件在國際中文遠程教學中的具體應用,分析了教學對象的一些反饋情況。希望以此給國際中文教學的研究提供一些個人經驗。
當然,筆者的教學活動是短期的、實驗性的,教學模式為遠程在線一對一。相關經驗不能完全應用于長期的或在線一對多的國際中文遠程教學。后疫情時代背景下,還要深入討論遠程教育技術的優化、國際中文教學資源庫整合等相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