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大盤2.0”之下弱復蘇可期

管清友 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長、首席經濟學家

當前，中國經濟修復力度和節奏備受各界關注。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沖擊猶存、地產挑戰仍在、海外擾動加劇，經濟修復需非常規的政策護航。基于這樣的背景，8月24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將穩經濟放在重要位置，密集推出19項舉措，其作為5月23日國務院常務會議穩經濟一攬子33條措施的接續，也被視為“穩大盤2.0版本”。結合該舉措，筆者認為，近期政策的主要著力點體現在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兩方面。

一是貨幣政策為地產托底。今年5月和8月的兩次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調整，5年期以上LPR共計調降30個基點（5月22日下調15個基點至4.45%，8月22日下調15個基點至4.3%），遠高于同期1年期LPR的5個基點（8月22日下調5個基點至3.65%）的降幅，也高于2019年8月LPR改革以來到2022年5月前的5年期以上LPR累計調降幅度（25個基點），釋放出明確的穩地產信號。

展望后市，穩地產還需要繼續降低房貸利率和購房成本。從貨幣政策來看，為了穩住地產，與房貸利率相關的5年期以上LPR還需要調降。5月15日，人民銀行、銀保監會宣布首套房貸利率下限調整為不低于相應期限LPR減20個基點。這意味著在8月5年期以上LPR調整后，首套房貸利率最低可降至4.1%，比2009年首套房貸利率4.16%的低值還要低。但從相對水平來看，當前房貸利率高出貸款平均利率84個基點，僅次于2021年底的最高值，相較于此前房貸利率普遍低于貸款平均利率約60個基點的水平，還有100多個基點的調整空間。參照銷售底-投資底-利率底的歷史規律，當前地產銷售還在探底，投資底也尚未出現，因此房貸利率還有較大的調降空間。

從當前1年期和5年期以上LPR的差值來看，此次調降已經將差值縮小到了65個基點，但距離歷史低值的60個基點水平仍有空間；同時參考當前5年期以上貸款利率和短期貸款利率的差值（55個基點）情況，預計后續非對稱調降5年期以上LPR仍有5—10個基點的空間。

二是財政政策新工具為基建助力。8月24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提出，要在前期3000億元開發貸政策性金融工具已經落實到項目的基礎上，再增加3000億元以上的額度；同時提出要依法用好5000億元地方專項債結存限額，要求在10月底之前發行完畢。這表明泛財政騰挪空間打開。

從增量上看，8月國務院常務會議追加3000億政策性金融工具，撬動杠桿或可達10倍。7月21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確定了政策性開發性金融工具支持重大項目建設的舉措，人民銀行支持國家開發銀行、農業發展銀行分別設立金融工具，規模共3000億元，用于補充投資包括新型基礎設施在內的重大項目資本金。近期農業發展銀行和國家開發銀行先后宣布，農發基礎設施基金及國開基礎設施投資基金已分別完成全部900億元和2100億元資金投放。8月國務院常務會議的部署，意味著政策性開發性金融工具額度有較大幅度提升。這將有效填補財政缺口，保障重大項目資本金需求，加快項目開工建設進度。

從存量上看，8月國務院常務會議提出要依法用好5000億元地方專項債結存限額，這也是落實7月政治局會議政策的部署。專項債結存限額是對存量財政的盤活，可對重大基建項目投資提供資金支持，助力基建繼續發力。此外，財政部部長助理歐文漢近期表示，財政部將積極研究適當擴大專項債券資金投向領域和擴大專項債券用作項目資本金的范圍。未來在財政新工具和新變革的作用下，預期專項債券的杠桿效應將得以充分發揮。

三季度是穩增長的關鍵期。我們要堅定信心，因為我們的工具箱儲備還有很多。從年內的整體形勢看，8月采購經理指數（PMI）回升和票據利率上行都指向經濟將小幅修復。在“穩大盤2.0版本”支持下，政策性金融工具再度發力，年內經濟弱復蘇可期。與此同時，需要關注內外需求轉換可能帶來的風險。此前，國內經濟下行壓力集中在疫情和地產，出口較為強勁。而當前，一方面，疫情影響有所減弱，地產正在出清，整體風險可控；另一方面，外部衰退風險顯現，外需加速回落，8月出口已出現超預期下滑。在內外動能切換的背景下，需警惕出口回落風險。對此，政策上需要進一步通過保民生穩就業和保交樓穩地產來推動內需的修復，以對沖外需下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