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陵可能揭開哪些歷史謎底

2021年12月14日，國家文物局正式公布陜西省西安市白鹿原江村大墓即為漢文帝霸陵。

江村大墓地面無封土，墓葬形制呈“亞”字形，四面帶有梯形墓道，墓室開口距地表2米～4.5米，南北長74.5米，東西寬71.5米，底部距地表深27米～30米。考古發掘了江村大墓的8座外藏坑，出土了陶俑、銅印、銅車馬器及鐵器、陶器等1500余件，銅印印文有“車府”“器府”“中騎千人”“府印”“倉印”“中司空印”等，表明江村大墓周圍外藏坑應為模仿現實官署、府庫建造。江村大墓的形制、規模均符合西漢最高等級墓葬規格，加之其周邊分布竇皇后陵、薄太后陵，專家確認江村大墓為漢文帝霸陵。

那么，這一次確認江村大墓為漢文帝霸陵可能會揭開哪些歷史的謎底呢？

“鳳凰嘴為霸陵”為何一錯千年之謎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發現糾正了文獻中“鳳凰嘴為霸陵”的說法，也糾正了一個流傳近千年的重大錯誤認識。

史料記載，公元前157年6月，漢文帝劉恒在長安城未央宮病逝，群臣遵其遺詔，將其葬于霸陵，不起封土。此后，不少史書中都有對于霸陵的記載，但是具體位置并不明確。直到元代，學者駱天驤在其編撰的《類編長安志》中記述，“文帝霸陵在京兆通化門東四十里白鹿原北鳳凰嘴下”。

鳳凰嘴位于白鹿原西部。據新華社消息，這里有10多塊明清時期的祭祀碑，另有清代乾隆年間陜西巡撫畢沅題銘石碑一通，上書“漢文帝霸陵”5字，因而長期以來“鳳凰嘴”也被認為是漢文帝陵。

2011年，在國家文物局大遺址考古工作中，陜西省和西安市的考古專家就對鳳凰嘴展開了調查勘探。經過一個多月的勘探，沒有發現人工開鑿過的痕跡。緊接著，工作人員進行了第二次考古勘探，耗費了近半年的時間，仍然一無所獲。

考古專家隨后又請來了陜西的一家地礦企業，通過地磁雷達、高密度電阻法、測氡法等現代化手段對鳳凰嘴進行勘測，所有勘測結果顯示，鳳凰嘴沒有任何古墓的痕跡。有專家推測，后世的學者很可能是受到史書中關于霸陵“因山為藏、不復起墳”記述的影響，從而將霸陵與唐代帝陵的外觀相比較，作出“鳳凰嘴是霸陵”的結論。

漢文帝是否薄葬之謎

漢文帝是漢代之初的賢明之君，也是唯一入選二十四孝的皇帝。他在位期間，對百姓休養生息、廢除肉刑，開創了中國封建王朝第一個盛世——文景之治。據《史記·孝文本紀》記載，漢文帝生前曾下令：“治霸陵皆以瓦器，不得以金、銀、銅、錫為飾，不治墳，欲為省，無煩民。”“不治墳”就是“不起墳”，即墓上無封土，這在古代帝王帝后陵中實屬罕見。不過，對于霸陵是否真的堅持了薄葬原則，例如其中是否確實只是以陶器隨葬，爭論從未停止過。

現在，隨著霸陵的發現以及墓中隨葬品的出土，我們或可通過其等級和數量，確定文帝是否薄葬，以了解其為政為人。

文帝之母安葬之謎

漢高祖劉邦駕崩后，呂后虐殺了戚夫人以及劉邦生前所寵愛的妃子。但文帝之母薄姬卻幸免于難，劉恒母子皆得以保全。這一方面是由于薄姬不受寵，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懂得明哲保身。

文帝即位后，薄氏被尊為皇太后。當時，高祖劉邦已葬長陵。古代有“夫妻一體”“生死相恤，墳墓相從”的觀念和葬俗，因此，按常理，薄氏應該入葬長陵。

然而，呂后此前已作為正妻與高祖合葬，長陵不可能出現兩座皇后陵墓，薄氏欲葬長陵只能以嬪妃的身份祔葬。這樣，其墓葬規制將大大降低。這不僅貶低了已被尊為皇太后的薄氏，甚至會影響到文帝承繼漢室的正當合法性。

文帝霸陵離開咸陽原祖陵區另擇新址。其母薄氏則以“近孝文皇帝霸陵”為由，順理成章在霸陵附近以皇太后之禮營建陵墓。于是，薄氏喪葬禮儀問題迎刃而解。而江村大墓和之前的霸陵位置鳳凰嘴相比，霸陵與薄氏的南陵非常近，可見文帝與其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