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瑤 王 娟 高 振
(江蘇師范大學,江蘇 徐州 221116)
在線教育的興起引發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直播教學、錄播課程、大規模開放課程等教育形式為師生帶來了便利。許多在線教育平臺或機構紛紛投入大量精力研發并打造特色在線課程。然而,有的在線教育出現了教學質量不高、資源質量參差不齊等現象,在線教育質量亟需提升[1]。2020年,《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指出,應建立科學的教育評價導向,提高教育治理能力和水平。此外,《關于大力加強中小學線上教育教學資源建設與應用的意見》《關于促進在線教育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也強調要提升在線教育質量。提升在線教育質量、打造高質量在線課程的關鍵點在于如何科學、有效地判斷在線教育的質量層次。為此,建設在線教育質量評估體系,提升在線教育質量刻不容緩?;诖耍疚脑O計了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機制,從基本內涵、本質特征、核心構成、落實路徑4個方面論述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機制的邏輯機理與運行原理,以期為提升在線教育質量提供理論依據,質量評估機制具體如下頁圖1所示。

圖1 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機制圖
評估的本質為引發價值,是一種對事物進行價值判斷的活動。評估理論自興起便受到廣泛關注,在教育領域普遍應用后,教育評估受到眾多學者的重視。美國著名評估專家埃貢·G.古貝(E-gon.G.Guba) 和伊馮娜·S.林肯(Yvonna S.Lincoln)提出,教育評估是對被評事物的價值賦值,本質是通過多元主體協商而進行共同心理建構的過程[2]9。陳玉琨認為,教育評估是對教育活動滿足社會與個體需要程度作出判斷的活動,是對教育活動現實的或潛在的價值作出判斷,以期達到教育價值增值的過程[3]7。教育評估強調利益相關者的多元主體參與和協商合作,在評估過程中尊重利益相關者的差異化判斷,通過不斷地交互來共同建構公認的、一致的評估觀點。
“機制”一詞原先是描述機器運轉過程中各個零部件之間相互聯系、互為因果的聯結關系及運轉方式,后在自然科學中泛指一個復雜工作系統(如某些自然現象的物理、化學規律) 的作用原理、作用過程及其功能,或指自然系統的機構構成和工作關系,目前常被人們應用于經濟、文化、教育等社會科學領域,用以探究系統內部各要素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制約、相互聯系的形式[4]。機制既包含內部要素變化的原因與規律,也包括外部因素對事物變化的影響與作用方式。由此可見,評估機制可視為實現預期評估目標的行為過程,包括評估系統內部評估主體、評估對象、評估方法、評估目標等要素之間的聯系,以及外部環境對評估行為有效程度的制約和影響。
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是教育評估的一種具體表現形式,是對在線教育質量的綜合價值判斷過程。國際標準化組織(ISO)將質量明確定義為“實體滿足明確或隱含需要的能力的特性之綜合”,其中實體指“可單獨描述和研究的事物”[5]。在線教育質量是質量這一概念引入在線教育領域的衍生理論,是一種可被測量、達成客戶期望、可數量化的價值特性。在線教育質量是在線教育機構在遵循教育規律基礎上,通過其培養的人才、創造的知識以及提供的服務等,進而達到的滿足客戶明確或隱含需求的程度。結合教育評估與機制的概念,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機制可概括為對在線教育滿足客戶明確或隱含需求的程度進行價值判斷的行為過程。具體而言,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是由教育管理部門、行業、學校、社會等構成的評估主體,依據科學的質量評估標準與質量原則,采取合理的評估方法,對在線教育機構、教師、課程等評估對象,圍繞機構質量、師資質量、課程教學質量等內容作出系統性價值判斷,從而提升在線教育質量的實踐行為。
在線教育質量評估包括評估主體、評估對象、評估內容、評估程序、評估標準等要素,各要素環環相扣、共同構成完整的在線教育質量評估。各要素是開展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前提,同時各要素的特點也決定著評估的性質與結果,在線教育質量評估中,評估主體往往是多元、多樣的,評估對象具有特定指向性,評估內容在系統性的設計中層層遞進,評估程序在科學指導下展開,評估標準由專業人員共同制定,具有權威性與指導價值。
評估主體主導整個評估過程的展開。在線教育質量評估過程中,評估對象、評估方式、評估內容、評估標準等影響評估結果的要素都是由評估主體協商決定。評估主體決定了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有效程度,合理的主體構成直接關系到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有效性與科學性。在線教育質量評估遵循教育評估的理念,強調多元主體協同參與,所有利益相關者的差異化需求都應該被尊重,通過協商交互形成共同認可的、具有權威性的評估觀點。
在線教育治理的主體包括教育管理部門、行業、學校和社會,因此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主體也具備多樣化的特征。在教育管理部門、行業、學校和社會的共同參與下達成優化的評估方案。其中,教育管理部門作為標準與政策的制定者與發布者,在評估主體中常常居于主導地位,承擔著程序規范、標準制定、策劃等工作。行業組織包括機構、協會、企業等,機構與企業是在線教育行業市場的重要構成,持續為在線教育領域輸送課程資源與平臺服務,在線教育質量評估在相關企業與機構的配合下可提高評估效率。同時,在線教育質量評估亦可引入第三方獨立的權威評估機構,機構可提供質量標準評估、機構認證、課程篩選等業務,提升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效率。學校是各種關系的匯聚點,教師與學生是在線教育治理的重要參與者,家長與自發學習者也是在線教育的利益相關者,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公正性與全面性。因此,在線教育質量評估要在教育管理部門、行業、學校、社會等多元主體支持下協同開展,打造科學、精準、公正的評估系統,保障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專業性。
在線教育質量評估首先應明確“需要評估什么”,在評估對象的選擇上應具備特定指向性。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評估對象可以是一個具體的在線教育機構、一門在線課程、一位教師的教學情況或整個行業的評估等。但無論是哪種目標的評估,評估對象都應是具體的、可行的、合理的,能夠通過對評估對象進行全面而系統的評估,達成對在線教育質量的價值判斷。例如,美國高等教育認證協會 (Council for Higher Education Accreditation,CHEA) 有著教育鑒定和評價兩類評估對象,通過對高校中的各專業和各高校總體情況進行鑒定和評估,進而作出對整所高校的綜合評估;英國高等教育質量保證署 (Quality Assurance Agency,QAA)對教學和科研分開評估,科研評估的對象是英國所有主動申請參加評估的高校各學科,教學質量評估的對象是英格蘭和蘇格蘭的高校[6]。
評估內容是評估工作的主體部分,根據評估標準對選定的評估對象進行評估。評估內容的系統性要求在線教育質量評估不僅包含對指定對象本身質量的評估,還應包括評估對象應用前后產生的效益與影響。例如,上海對歷史有關保護條例進行評估,涉及兩個方面:一是條例執行的結果,二是制度是否健全[7]。又如美國工程技術評審委員會(Accreditation Board for Engineering and Technology,ABET) 對高等工程專業教學的評估包含11項內容:應用數學、科學和工程知識能力,設計、實驗與數據處理能力,按照要求設計系統、單元和過程的能力,在多學科團隊中工作的能力,驗證、闡述和解決工程問題的能力,職業倫理和社會責任感,有效的語言交流能力,以使學生理解全球和社會復雜環境對工程問題影響的必要的寬口徑教育,與時俱進的終身學習能力,具有有關當今熱點問題的知識,有應用各種技術和現代工程工具去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等[8]??梢?,對教學質量的評估既要考慮教學過程傳遞的知識,也要考慮教學實施后學生能力的培養程度。同時評估內容應細化到具體的數據與條例,以系統數據支撐評估結果的科學性。
評估程序是評估活動開展的模式與實施流程,公平、公正、公開的評估結果必然要在嚴格縝密、科學規范的評估程序指導下獲取??茖W合理的評估程序往往包含多種評估模式,例如,法國國家評估委員會 (Comite National de I'Evaluation,CNE)采取政府指導外評、機構自評以及對評價再評價的多元評價模式[9];英國對大學教學質量的評估包含高校自我評價、專家評估、實地考察等[10]。在線教育質量評估在評估程序設計時應保證評估活動的科學性,堅持內部評估與外部評估相結合、結果評估與后繼跟蹤評估相結合、不同等級的多層次評估相結合等原則。內部評估在權威標準與指導方針下對評估對象的優勢、前景、效益等進行分析和預測,外部評估則引入第三方權威機構或專家,結合實地考察、問卷調查等方式對評估對象進行科學、規范、全面的系統評估,確保整個評估過程的規范性與有序性。
評估標準是為評估活動提供指導方針的政策文件,通常由政府或國家權威機構牽頭,經多方領域專家與利益主體協商探討后共同制定,具備專業性與權威性,是保障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重要部分。例如,英國QAA頒布的《高等教育質量保證框架》與《學術審核及運行手冊》,我國的《廣東省政府規章立法后評估規定》等,都是各領域內具有代表性的評估標準,對評估辦法進行了詳細的規定,指導著評估活動的有序開展。同時,評估標準制定和頒布后并非一成不變的,隨著教育變革與發展,評估標準要在時代訴求下持續更新,保障標準文件的權威性與時效性。例如,澳大利亞高等教育質量標準署(Tertiary Education Quality and Standards Agency,TEQSA) 出臺的《監管風險框架》在實踐中隨著外部環境變化而不斷修訂完善,至今已完成了四次更新[11]。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標準應由教育主管部門主導,邀請教育領域的專家以及在線教育行業組織、學校、社會等主體的代表協商共議,在符合在線教育市場現狀的基礎上協調各方利益,共同制定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標準。
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是系統化、全面化的評估過程,既要考慮影響在線教育質量的外部環境,也要兼顧在線教育內部要素作用的運行機理以及在線教育成果的長遠影響。目前,國內外已有許多學者持續探索并創新教育質量評估的框架體系,為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提供了大量的理論依據與實踐經驗。例如,美國CAEP(Council for the Accreditation of Educator Preparation) 開發了包含學科內容和教育學知識、伙伴關系與教育實踐、準教師質量招聘和選拔、教師教育機構項目影響力、教師教育機構的質量保障和持續改進五個評估標準的框架體系,為師資質量評估與教育機構評估提供參考[12];Loreman等在歐洲融合教育指標基礎上,構建了覆蓋“輸入—過程—成果”的融合教育質量整體框架,拓展了教育評估的應用領域,為不同層面的教育評估框架提供了參考[13]。在線教育治理的具體內容包括機構資質的認定、師資質量的保障、課程內容的把關、信息安全的檢查、經營的規范性監督、用戶行為的監督等六個方面。在線教育治理是針對機構的資質與經營、教師的質量與能力、課程的內容與行為等方面開展的綜合治理活動,主要治理對象為機構、教師與課程。為此,結合在線教育治理的特點與主體構成,研究認為在線教育質量評估可從機構質量評估、師資質量評估、課程教學質量評估三個要素開展,如圖2所示。三個要素協同作用,推動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精準化、科學化、智慧化。

圖2 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機制構成要素圖
在線教育機構是影響在線教育質量的重要因素,機構的資金投入、設施條件、思想方針、行業地位、組織管理、服務供給等方面都影響著在線教育質量的提升。因此,從機構的辦學條件、辦學思想、影響力、服務保障體系等方面,綜合評估在線教育機構的顯性與隱性價值。
1.機構的辦學條件
在線教育機構的辦學條件包括機構的資質要求、資金投入、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面。首先,具備合法的辦學許可證與營業執照等是在線教育機構規范運營的基礎,后續工作的開展都以滿足資質要求為前提。其次,在線教育機構的資產總額、注冊資本等對在線教育質量也存在不可忽視的影響,在線教育機構的資金投入直接決定了資助教學項目的建設程度,決定了教學項目是否具有穩定的經費支持,同時資金的充足程度也間接影響著機構對在線教育平臺的建設程度與創新技術采納程度。優質課程建設與穩定的在線教育環境都離不開必要的資金投入,在線教育機構的資金狀況對在線教育質量存在直接影響。再次,在線教育是時代背景下隨著智能技術演變而興起的教育形式,對技術應用與平臺建構的需求日益增長,因而在線教育機構的基礎設施建設也是評估在線教育質量的重要指標。在線教育機構應具備功能齊全、安全規范的在線教育平臺,配備穩定的運行網絡與強大的數據存儲能力,為在線教育提供必要的硬件基礎。
2.機構的辦學思想
在線教育機構從屬教育行業,辦學思想必然要符合國家教育發展與改革的趨勢與方向。在線教育機構的辦學思想首先應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符合國家教育發展的理念。其次,各在線教育機構應結合機構的對象與專業領域,制定符合人才培養制度的教育方針。只有在正確的思想指引下,才能推動在線教育機構持續輸送高質量的在線教育服務。
3.機構的影響力
在線教育機構的影響力是衡量機構潛在價值的重要外部因素,包括在線教育機構對用戶發展的影響力、機構滿意度以及機構的行業競爭力等方面。在線教育機構的用戶發展影響力要求機構能有效記錄其服務用戶的學習和成長,通過增值性評估、學生成長百分比評估和學生學習與發展目標評估等多樣化的評估方式判斷學生學習后是否達到預期水平,以及判斷教師的教學能力與教育經驗是否有效積累,進而評估在線教育機構對學生與教師未來發展的影響。機構滿意度指的是學生、教師與其他參與人員對在線教育機構職責能力與服務供給的滿意程度,對衡量在線教育機構的信任度與營業口碑有重要參考價值。行業競爭力則是在線教育機構與同行業內其他機構的橫向對比,是對其業界影響力、未來發展愿景的綜合評判。
4.機構的服務保障體系
機構為大規模用戶提供的在線教育服務的穩定性與持續性是衡量在線教育機構質量的重要指標,對在線教育機構的制度規范、組織管理、收退費標準、信息安全保護等都有很高的要求。服務保障體系要求在線教育機構既能規范自身行為以提供高質量的在線教育服務,又能結合機構發展情況與市場環境持續調節自身的發展方向與治理策略,保障在線教育服務的持續、穩定供給。一方面,在線教育機構應有一個清晰有效的規章制度來規定和保證其服務質量,從外部比較績效基準的建立到內部每一項措施選擇的原因,都應是明確且詳細的。在線教育機構應對自身的招生特點、宣傳方向與培養目標有清晰的認知,對收退費服務、用戶信息安全保護服務、課程資源獲取服務、平臺反饋服務等必備業務有規范、系統、科學的供給制度與風險應對策略,具備監控自身成長、成就及自身運行有效性等發展狀況的組織管理手段,評估措施要具有相關性、可檢驗性、典型性、累積性和可執行性等特征。另一方面,在線教育機構應具備運用所學知識精準預測未來發展方向、開發利于其評估和解決方案新模型的能力,以保障高質量的在線教育服務能緊跟時代發展、持續貼合用戶學習新需求。為此,在線教育機構應定期、全面地對其服務質量進行績效評估,結合調研結果對機構的培養方案、信息安全保護制度、收退費標準、資源分配方案和未來發展定向等進行調整,持續修正在線教育機構的不足,保障高質量機構服務供給。
教師是在線教育的重要主體,也是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重點評估對象。師資力量對在線教育質量有重要的影響。一方面,優質師資力量可源源不斷地開發高質量在線課程,加速“優課”“金課”建設;另一方面,優質師資力量也對機構與學生產生一定的影響,優質教師可為在線教育機構引進更多資源與客戶,對在線教育機構的行業競爭力與長遠發展有促進作用,對學生的發展產生積極影響。學生在優質教師指導下可更高效地構建知識體系,將知識與技能融會貫通。為此,可從教師資質、教師專業發展、教師教學效能以及教師協作能力四個方面來評估師資力量的價值。
1.教師資質
教師資質是教師開展教學活動的前提,在線教育涉及眾多領域,無論是學科教師、興趣課教師還是外籍教師,授課教師都應在教學知識、教學技能、專業素養和綜合素質等方面達到國家對教師資格的標準要求,獲得由國家認可并頒發的教師資格認可證明。
2.教師專業發展
教師資質是師資質量評估的前提,教師專業發展則是評估師資質量的重要指標。教師的專業能力可從其學術成就、教學經驗等方面進行評估,教師的學術成就在一定程度上可反映教師的科研水平,學術成果顯著的教師往往具備較強的教學水平、更好的言語表達和歸納能力以及豐富的教學經驗,這樣的教師也更有利于在線課程的開發與創新。同時,教育是一種實踐性較強的職業,已具備教學實踐經驗的教師往往能夠更好地展示知識和專業技能,教師的專業發展潛能也是在實踐經驗的不斷積累中逐步激發。
3.教師教學效能
教師的專業能力、個人成就要在實際教學中轉化為教學效能,教學效能反映的是教學傳遞到學生端后引發的質變與量變,是師資質量評估的直接衡量要素。優質的在線教學應是結合結構化、可靠的觀察工具和調查手段,教師通過在線教學能夠達成預期培養目標,即教師能有效地運用專業知識、技能與教學手段,激發學生的發展潛能,對學生的成長與發展產生促進作用。
4.教師協作能力
在線教育有別于傳統課堂,通過網絡,教師可結合討論區、直播、虛擬實驗等方式與學生交互,因此,協作能力可看作評估師資質量的重要影響因素。優質教師的協作能力并非單單體現在師生互動中,還應與在線教育機構、其他教師和教育相關者之間建立互惠、一致的培養目標和有效的合作關系。在線教育教師應與所在機構和其他教師互相尊重、信任,全面發展與加強協作伙伴關系,共擔責任與義務。
在線課程是客戶獲取在線教育服務的直接渠道。課程內容、資源、安排、成效等都是客戶感知在線教育服務質量的決定性因素,課程教學也是評估在線教育質量的重要指標??蓮脑诰€課程資源、課程安排、課程教學成效三方面綜合評估在線課程質量。
1.課程資源
在線課程的資源包括課程內容、教材教案、專門教輔、教輔說明、微課視頻、測驗試題以及其他輔助性材料等,是保障課程完整性的軟件設施。一方面,在線課程資源質量的評估可觀察課程資源的完備性,判斷課程輔助材料是否充足、是否能支撐起在線教育每個階段的教學。另一方面,可根據課程資源的科學性來進行評估,一門優質課程的課程理念應該是先進的,課程內容應符合國家教育課程標準,能滿足學生成長和社會需求,同時課程配備的輔助材料要有據可依,資源的內容都應具備專業性與科學性,能與課程教學的知識技能產生內在關聯,實現課程資源對課程教學的助推效益。
2.課程安排
在線學習依賴學生的自主性與自覺性,可以借助合理的課程計劃與安排在一定程度上激發學生內在學習動機,因此,課程安排也影響著在線課程的質量。合理的課程安排應有詳盡的課程計劃與實施方案,有適宜的課程數量,有科學嚴格的課程評價體系,且課程類型的結構與比例合理。同時,課程安排應明晰課程教學進度、授課時間、結課測驗形式等內容,在穩定、有序的課程推進中打造高質量在線課程。
3.課程教學成效
在線課程的教學成效反映了課程對學生的適切性以及課程為學生帶來的有利影響,教學成效可用于判斷在線課程的優勢與劣勢,及時發現不足并在后續課程設置中調整修正,更好地提升在線教育質量。優質的課程教學在教學成效具體表現為學生學業成績整體良好、能掌握較強的專業技能與組織協作能力、學生學習收獲顯著、師生對課程滿意度較高、能按時完成課程教學等。一方面,課程教學成效可通過教學測驗、課程作業等形式獲取判斷依據,將學生的實際測驗成績或作業完成度與預期課程目標相對比,進而判斷課程教學的實際成效;另一方面,在線訪談、學生反饋、教師反饋等也可作為判斷課程教學成效的依據,反饋建議可直接反映師生對教學成效的自我評估結果,亦可體現出課程未來的改進方向。
建立多方面、系統化的在線教育評估機制有利于提升在線教育質量。機構質量評估、師資質量評估和課程教學質量評估都離不開規范的評估標準、權威的評估主體以及支持評估工作穩定開展的智能技術。為此,研究從完善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標準、引入權威的第三方評估機構、技術賦能在線教育智慧評估三方面探索建立在線教育評估機制的可行路徑,以期為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提供理論參考,推動在線教育治理的進程。
隨著在線教育內外部環境不斷變化,影響在線教育質量的因素逐漸復雜化,而采用何種質量評估標準便成為在線教育質量評估面臨的首要問題。各國對在線教育的重視使在線教育進一步規范,為打造更高質量的在線教育,出臺在線教育相關標準,為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提供法律依據。例如,美國于2009 年由虛擬學習領導聯盟(VLLA) 和 QM (Quality Matters) 機構聯合發布 《在線教育質量國家標準》,隨后在十年內持續修訂,于2019 年發布新版并下設《項目標準》《課程標準》《教學標準》三個子標準,從項目、課程、教學三個維度構建起在線教育質量評價體系[14]。目前,我國還缺少統一的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標準,丁玉祥提出設立4 個一級指標、10 個二級指標、26 個三級指標以規范在線教學行為,破解制約在線教學質量提升的難題[15];杜若等從教學資源、教學過程、學習支持服務、教學 (教務) 管理和教學條件等五方面構建中國遠程開放教育教學質量標準體系[16]。我國學者的研究成果對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標準的設計提供了豐富的理論基礎,建立符合中國國情、能被廣泛認同并具有高度權威性的在線教育質量標準體系已是必然趨勢。我國應積極借鑒以往制定經驗,由管理部門與權威機構引領,加快對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標準的研制,明確在線教育課程、機構、教學、設施等方面的質量評估細則。
第三方評估機構是獨立的中介結構,評估機構由國家與政府組織、社會各界知名專家組成,有效保證評估的獨立性、客觀性與公正性。當前我國在線教育領域已存在初具規模的評估機構,但目前的評估機構多為企業所屬,機構公信力略有不足。因此,建立并引入權威的第三方評估機構是提升在線教育治理效率的重要途徑。我國應在教育部門推動下,組織各界專家,依法成立諸如國家評估委員會等權威性的第三方評估機構。在此過程中,評估機構的工作不受制約與干預,避免內設機構對內部政策評估帶來的主觀性偏差,使評估委員會的評估結果更加客觀公正[16]。第三方評估機構的構成人員應為相關領域的專家,對在線教育有深刻的了解,評估人員的專業素養有所保障。在專業評估人員的探索下,評估理論與方法也不斷獲得理論突破,在不斷修正中創新兼具時代性與科學性的評估理論,建立科學合理、符合實際、具有前瞻性和導向性的評估標準,形成評估機構的特色優勢。
智能技術的出現大大提升了人們工作的效率,也變革了人們的觀念。隨著人工智能、5G、大數據、區塊鏈等智能技術在教育領域展現了廣闊的應用前景,教育理念與教育手段隨之轉向智慧化與智能化,前沿信息技術與知識賦能推動了在線教育智慧治理的實施。在線教育質量評估也將迎來網格化、科學化、精準化的智慧評估方式。例如,人工智能技術可精準識別并模擬學習者和教師的思維方式與行為模式,通過精準計算與推理,更好地貼合在線教育治理各主體的需求,進而推動評估標準從預成性向智能生成性轉變;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可用于分析在線教育教師與學生的相互評價,從而評估教師教學水平與教學成效,還可為課程教學提供作業輔助批改等功能,提升師資質量與課程質量;大數據技術支持下,在線教育產生的海量數據可實現快速存儲與分析,大量樣本數據為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提供了科學依據,有效提升數據分析的準確性和可靠性,使在線教育機構或教師可根據數據處理結果更好地優化治理方案與課程安排,進而提升在線教育質量。
在線教育質量是影響在線教育健康持續發展的重要因素,完善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機制,是推動在線教育高質量發展、推動我國高質量教育體系建設的重要環節。本研究基于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基本內涵與本質特征,從機構質量評估、師資質量評估、課程教學質量評估三個維度構建了在線教育質量評估機制,并提出了落實在線教育質量評估的路徑,以期為完善在線教育評價體系提供理論依據,加快在線教育治理以及國家教育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