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菜園

文/ 楊樹彥

母親的菜園，其實就是老家的庭院。80 多歲的老母親一個人在家住。閑不住的她，總是以活動有益健康為由，在院子里開辟了幾個菜畦，種些時令果蔬。

每年春節一過，母親就在院子里修整出飯桌大小的一塊地，用薄膜覆蓋，育上生菜、油麥菜等菜苗。她每天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菜苗出土沒有。當發現有小苗拱出土，母親就會趕緊招呼鄰居來看，那股高興勁兒就別提了。

隨著天氣一天天變暖，起初小小的秧苗很快就變成綠油油的一片。待菜苗長大一些，就把它們移栽到菜畦里。

到了4 月，生菜葉子變得碩大肥厚，一棵就有小臉盆大小；油麥菜葉子有半尺多長，青綠一片，讓人看了那叫一個饞。摘下一把，或抹醬、或涼拌，滴上些許香油，拌上一點大蒜泥，特別爽口。待到5 月下旬，生菜、油麥菜吃完，就種上黃瓜、豆角。之后，就要種上耐寒的小白菜。一年三種三收，一個人吃不了，就給左鄰右舍、親朋好友送些，此時母親的臉上總是會樂開花。

夏天里，滿院鮮花綻放、清香撲鼻。酸甜的草莓碩果累累，墻根下的扁豆、苦瓜、絲瓜像長了小手一樣，順著竹竿爬滿墻頭。菜畦旁的石榴樹紅花搖曳，母親每天對著花念叨著：“這個是謊花，枝上留不住；這個花能結果，碰掉了就少顆果實。”盡管經常對著滿地的石榴花感嘆一番，但是看著一顆顆果實由小變大，倒也十分欣慰。

夏末秋初，墻面就像花的瀑布，帶著黃花的黃瓜、頂著藍花的豆角、皮厚籽大的扁豆，俏皮地從綠葉后鉆出來，蜂飛蝶舞、小鳥啾啾……

每次回到老家，鄰居、親朋總是心疼地讓我勸勸母親不要忙活了：“現在條件好了，街上超市什么都能買得到，都這么大歲數了，費這個勁干嘛？”

當我把這些關心講給母親，她總是笑著作答：“咱這可是純天然無公害的綠色蔬菜啊，你們城里買不到的。再說了，這也是我長壽的秘訣哦，農民的脾性這輩子是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