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土貿易及出口貧困化增長趨勢驗證及產業鏈集約發展對策

梁榮生 姚雪松

摘 要：中國雖然有大規模的稀土出口，但缺乏真正的出口優勢。本文在對稀土出口貧困化增長驗證的基礎上，重點闡釋了稀土產業生產的環境清潔問題，并進一步對解決稀土產業的不健康發展的問題以及提高稀土產業上游企業凈利潤進行了探討：建議將資源稅與環境稅相結合、指出政府加征環境稅的益處;提出稀土產業RCA指數的泡沫性，為上游企業集約發展提供建議。

關鍵詞：稀土出口;貧困化增長;環境稅

本文索引：梁榮生，姚雪松.稀土貿易及出口貧困化增長趨勢驗證及產業鏈集約發展對策[J].中國商論，2022（02）：-150.

中圖分類號：F27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2）01（b）--04

稀土是中國當下及未來的關鍵戰略性資源，但長期以來許多的地方政府和企業對其沒有合理合規地進行保護和開發，造成了大量的低價售賣和出口，資源流失問題十分嚴重。2015年，中國開始對稀土征收資源稅，由原來的從量計征改為從價計征，這一舉措取得一定成效，但稀土的價格仍然與價值背離，且資源稅雖然具有環保屬性，但并非環境稅的一種，針對上游企業對稀土資源粗放開發造成的大量環境問題，目前缺乏針對性的方案。2016年6月國家頒布了《稀土行業發展規劃（2016—2020）》，其中包含財稅政策的配套實施，但環境稅并未被考慮在其中，2022年即將到來，稀土產業發展的下一步政策規劃迫在眉睫。而在2018年，國家開始征收環境稅，征稅的范圍將不斷擴大但仍未涉及稀土產業，因此，對稀土價格與價值的背離的探討、驗證其出口貧困化增長、提出針對稀土開征環境稅的對策等，對保護整個稀土產業的生態與促進其健康發展有著重要意義。

1 文獻研究

1.1 稀土出口貧困化增長

在國內，只有少數的學者關注稀土出口的貧困化增長，翟亞婧（2015）從價格、收入、要素三個貿易條件為基礎，對巴格瓦蒂貧困化增長條件進行驗證，通過實證分析得出稀土資源出口貿易貧困化增長的結論。牟小剛、牟小軍（2016）從稀土出口平均價格、稀土貿易條件指數和稀土產量及占全球產量比重三個維度對稀土出口貧困化增長進行驗證并提出促進產業可持續發展的建議。這些成果填補了該領域的空白，但總體而言，該領域的研究成果仍十分稀少。

1.2 稀土產業征收環境稅

國內學者關于征收環境稅保護稀土產業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建議的層面上。宋文飛、李國平等（2011）提出政府開征環境稅可以保護稀土的定價權，改善不完整的資源稅制結構，將環境稅與其他稅種進行明確的區分與界定，且在征收理念中應重視代際公平。賴丹、邊俊杰（2012）主張動態地對環境稅進行測算與調整，并將環境稅納入中央與地方共享稅來進行管理和使用。吳艷芳、王亞萍（2012）建議政府采用經濟手段推動稀土產業的健康發展，并分析了環境稅對稀土產業的正向促進作用。廖秋敏、曾國華（2012）在借鑒國外經驗的基礎上，認為環境稅的征收應富有彈性，針對稀土開發所排放出的污染物來進行整治，并對其產生的環境負外部性結果進行修正。孫全民（2014）基于可持續發展的視角，提出在對稀土產業征收環境稅費的同時，國家應對采用環保設備的企業配套相應的信貸支持，并就環境稅的征收在國際上進行相互協調。Aiping Han等（2015）認為如果中國政府增加資源稅并征收環境稅，中國的稀土在生產、國內供應及出口上都會減少，這對于其他國家有著相反的效應。夏放、仇倩等（2016）從立法的角度出發，認為環保稅制的立法應與WTO規則兼容，且需從易征管的對象進行著手，設立專門的稅種，配合資源稅來對環境污染加以控制。章和杰、李斯斯（2017）提議頒布稀土新稅制，認為新資源稅、生態修復稅和新環境保護稅三者加總可顯著提高稀土產品的出口價格，并就加快稀土行業“費改稅”進程提供了具體措施。而國外學者Maxwell Brown 等（2018）探討了中國稀土產業征收環境稅的影響，認為環境稅是消除與稀土生產污染相關的外部性的最佳方法，而生產成本的增加意味著中國合法生產的減少。

2 比較優勢理論視角看我國稀土產業存在的問題

在國際貿易中，李嘉圖的比較優勢理論認為：一國進行國際貿易的基礎是比較優勢，一個國家應該專業化生產并出口其最有效率的產品。要素稟賦理論指出：一國或地區應當出口該國相對豐裕和便宜的要素密集型的商品。根據以上理論，為盡可能從國際貿易中獲益，提高國民福利，擁有豐富稀土資源的我國要積極利用稀土資源大量生產和出口稀土產品。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稀土產業迅速發展，中國也是世界上唯一能夠提供17種稀土金屬的國家，大量生產和出口稀土資源及其加工產品，既滿足了我國相關行業的需求，又換取了大量外匯，對中國工業的發展具有巨大貢獻。但經過多年較為盲目無序的開發后，我國稀土產業累積了不少亟待解決的問題。

2.1 稀土儲量急劇減少且價格難以提升至新的水平

按目前的生產速度，我國的中、重類稀土儲備僅夠維持5～10年。中國并非是世界上唯一大量擁有稀土資源的國家，卻在近幾十年供應世界所需的大部分稀土，付出了資源巨額消耗和環境破壞的重大代價。在稀土產品的價格上，長期來看都維持在低價的水平，部分時段上價格提升，但沒有持續性地升高，無法上漲至更高的水平。

2.2 中國稀土行業陷入貧困化增長的困境

具有巨大壟斷潛力的中國稀土定價權一直被歐美日等發達國家所掌握。我國生產的稀土產品主要居于產業鏈前端、附加值低且缺乏競爭力。長期低迷的出口價格，沒有定價權造成的不利國際貿易環境等因素，使得我國近些年來非但沒有從稀土出口中獲得貿易利益，反而使稀土行業的貿易狀況惡化。

2.3 生態破壞以及稀土企業清潔設施不完備問題

長期以來，我國稀土中上游開采、分離冶煉企業數量眾多，呈現出“小、散、亂”的局面。絕大多數企業經營粗放、環保意識薄弱，為追求企業利潤而肆意亂排污水、廢氣、廢渣，嚴重破壞地表生態環境，并造成地下水污染和土壤酸化。許多企業沒有承擔起其對環境造成的負外部成本，在清潔設備的購置以及污染的后續處理上，僅有少數的企業響應政府綠色發展觀念的號召。這種缺乏監管的稀土開采所造成的生態環境成本已經超過其所帶來的經濟收益。因此，治理稀土開采、冶煉造成的生態破壞問題也成為稀土行業轉型升級的重中之重。

3 稀土出口貧困化增長驗證

3.1 出口商品驗證

目前，我國仍然面臨著稀土出口貧困化增長的困境，長期以來稀土產業的貿易條件得不到較大改善，由此造成的污染對產業的健康發展相當不利，大量的環境成本使貿易利潤因此大打折扣。

從近幾年稀土的價格指數上看，稀土的價格總體上漲幅度較小，相較于基期價格，最高上漲30%，但并沒有長期持續性地升高至新的水平。

在稀土出口貧困化增長的驗證中，我們選取中國出口的“稀土金屬、鈧及釔（不論是否相互混合或混雜）”，商品編碼280530，該商品作為初級商品，具有對于稀土上游產業的代表性。2010—2011年，在越南該商品出口量極低的情況下，中國的該商品出口占世界77%的比重，并以其低價格占據著絕對的優勢。2012—2016年，越南大量增加了該商品的出口數量，使其成為該商品的主要供給國家之一，眾多的進口國轉移了對中國的依賴性，導致中國該商品貿易額度急劇下降，在全球額度中的占比大量減少，其中，2013年該稀土產品世界貿易額達到一個峰值，中國該商品所占世界貿易額百分比極差達到48.7%，2017年越南減少了該商品的出口，中國該商品在全球貿易額度的占比又回歸到2010年的水平。

由圖2可以看出，中國在該商品的出口優勢很不穩定，易受其他稀土出口國影響，進口國可將對中國稀土商品的依賴向越南等國家轉移，這又造成了中國稀土以更低價格出口的惡循環，在稀土的貧困化增長中具有代表性。

通過計算該商品的RCA指數也印證了這一觀點，八年間該商品的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波動較大，最大值為7.525，最小值為2.269，2.156的標準差也反映了較大的離散程度。盡管該稀土商品的RCA指數都在2以上，卻忽視了其背后出口的低價，得出的RCA指數具有很大的波動性及泡沫性。

3.2 稀土產業貧困化增長的上市企業驗證

在稀土產業上市企業中，我們遴選了廈門鎢業、包鋼股份、廣晟有色、五礦稀土及中國鋁業五家偏向上游資源開發的企業。 首先，從五家上市企業的凈利率來看，企業的獲利能力普遍較差，許多年份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負增長，且收益情況十分不穩定。其次，從五家上市企業的營業成本率來看，營業成本占營業收入的比重普遍偏高，個別年份成本甚至超過收入，這對處于上游資源開發的企業而言是不合理的。

綜上，五家處于上游資源開發的上市企業的盈利能力普遍較差，利潤的大量流失與稀土資源的價值嚴重不匹配。

4 開征環保稅對上游企業的影響

2018年1月1日起，環保稅法開始實施，但征稅的范圍仍未涉及稀土產業。在經營粗放、缺乏監管及環境破壞的稀土行業，征收環保稅很有必要。

（1）環保稅不僅可以幫助解決稀土開采、冶煉造成的污染及生態破壞問題，而且征收環保稅會提高企業生產成本，倒逼企業進行產品結構升級，改進更新改造生產設備、去除落后產能，減少高污染、低附加值產品的生產，從而有利于稀土行業的持續健康發展。

（2）環保稅將使整個稀土行業經歷一個“陣痛期”，在此期間，提高的產品生產成本會導致部分開采技術落后、缺乏競爭力的企業被淘汰，留下具有核心競爭力、盈利水平較好的大、中企業。由此，稀土行業的首位度和集中度會有一個較大幅度的提高，而這也有利于稀土行業的監管治理。

（3）征收環保稅實際上是將一部分企業的收入轉移到政府手中，政府可以把這筆資金用于治理多年稀土開采造成的生態環境及民生問題，矯正稀土行業給社會帶來的負外部效應。此外，采用征稅的方式不易引起國際糾紛，對稀土行業征收環保稅無疑將提高稀土產品的出口價格，從而保護我國稀土資源。

（4）通過征收環保稅倒逼企業轉型升級，提高產品附加值從而達到凈利潤的增加以及營業成本率的降低。現有的幾家稀土資源開采的上市公司凈利潤僅有廈門鎢業浮動較小，而其余幾家公司的利潤波動幅度較大，因此只有產品的附加值提高了，企業才有更好的發展空間。

稀土資源稅由從前的從量計征變為從價計征，相較從量計征，從價計征使稀土企業的資源稅稅負水平較為穩定。此外，從價計征的資源稅直接作用于稀土產品，這會促使企業改進生產技術來適應提高的生產成本，但這對稀土產業升級的作用有限。因此，我們建議把資源稅和環保稅結合起來，共同促進稀土行業的轉型升級。資源稅和環保稅的直接承受主體是上、中游的稀土企業，一方面會促使這些企業提高產品價格以轉移部分稅負;另一方面會迫使這些企業進行設備更新、開發高附加值產品來提升企業盈利水平。對稀土產業的下游企業來說，資源稅會提高其原料成本，環保稅也會提高產品的間接成本，促使企業對產品進行精加工以提高資源利用率，從而提升企業的競爭力。

5 結語

稀土是我國重要的戰略性資源，但稀土行業的貧困化增長使我國大量出口的稀土非但沒有帶來預期的經濟效益，反而使礦區的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治理稀土行業亂象，保護性開發稀土資源已刻不容緩，征收環保稅無疑是稀土行業轉型升級的一個良好契機。借助于環保稅，可以淘汰落后產能，促進企業技術升級和設備更新，減少污染物的排放。此外，環境保護稅和資源稅結合所形成的稅負會造成稀土行業的集中度提高從而便于政府監管，稅收收入也為政府監管和生態治理提供了資金支持。環境保護稅將在很大程度上促進稀土行業的綠色可持續發展，但要徹底解決當前稀土行業的發展困境，還需企業、政府和社會的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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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ification of the Growth Trend of Trade in Rare Earth and Export Impoverishment and Countermeasures for Intensive Development

of the Industrial Chai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1121

LIANG Rongsheng? YAO Xuesong

Abstract： Although China has large-scale rare earth exports， it lacks real export advantages. Based on the verification of the impoverished growth of rare earth exports， this study focuses on the environmental cleanliness of rare earth industry production， and further discusses the solutions to the unhealthy development of rare earth industry and the improvement of net profit of upstream enterprises in rare earth industry： suggesting the combination of resource tax and environmental tax， pointing out the benefits of environmental tax increase by the government; proposing the bubble nature of RCA index of rare earth industry， and providing suggestions for intensive development of upstream enterprises.

Keywords： rare earth export; impoverished growth; environmental ta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