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國核聲明折射出什么？

沈逸

核戰爭打不贏也打不得。

2022年1月3日，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同時也是《不擴散核武器條約》中規定的合法擁有核武器的五個法定核國家，在事先沒有顯著預兆的情況下，向全球發布《關于防止核戰爭與避免軍備競賽的聯合聲明》，瞬間引爆全球輿論場，各方高度關注并著重解讀聲明所透露出的大國戰略博弈關鍵信息與微妙信號。

結合聲明的全文，以及在推進聲明發布過程中發揮積極作用的中國方面的相關解讀，這些關鍵信息和微妙信號至少包含如下三個主要的方面：

其一，五大國領導人表明了防止核戰爭，維護全球戰略穩定、管控并減少核沖突風險的政治意愿。從20世紀80年代冷戰末期開始，個別霸權國家內部基于爭奪全球霸權的需求，始終有著強化實戰核威懾，甚至將首先使用核武器，發起核戰爭作為大國戰略競爭選項之一的噪音;美國特朗普政府時期，這種噪音在其決策團隊個別奇葩鷹派的鼓動下，又有顯著上升態勢，這對中美戰略穩定，以及全球戰略態勢，注入了極為危險的不確定因素。這次五國聲明的發表，至少階段性地阻斷了這種噪音帶來的風險，為全球戰略穩定注入了朝向積極方向發展的因素。此次聲明的文本中，原文寫入了中國積極倡導的“核戰爭打不贏也打不得”的理念，寫入了重申不將核武器瞄準彼此或其他任何國家等重要內容，展示了五大國務實推進全球戰略穩定的誠意。

其二，五大國表明了承擔共同責任，為建設持久和平與普遍安全的世界發揮建設性作用的清晰意愿。用中國外交部副部長馬朝旭的話來說，五核國既是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也是《不擴散核武器條約》法定的核武器國家，都負有防止核戰爭、維護世界和平的共同責任。聯合聲明釋放的信息是清晰的，即五大國愿意增進互信，加強協作。此次聲明由俄羅斯倡議準備，中國積極引領推進，美英法三國也表現出了建設性的態度，讓各方感受到了有助于全球向著持久和平與普遍安全方向發展的良性信號。

其三，五國聲明為《不擴散核武器條約》框架下預防軍備競賽，實現真正的核裁軍目標等，設定了務實的目標。“我們強調愿與各國一道努力，創造更有利于促進裁軍的安全環境，最終目標是以各國安全不受減損的原則建立一個無核武器世界。”這些表述清晰地顯示，五國愿意以務實而非一廂情愿或者過于理想化的態度和認知，去看待和理解核武器對世界安全的作用，五國明確指出“我們申明核戰爭打不贏也打不得。鑒于核武器使用將造成影響深遠的后果，我們也申明，只要核武器繼續存在，就應該服務于防御目的、懾止侵略和防止戰爭”。

避免將目標單純聚焦于核武器本身，而是恰如其分地將目標聚焦于全球的戰略穩定與普遍安全，然后恰如其分地認識和理解核武器在其中發揮的作用，進而以不損害各國安全的前提下，朝向一個無核武器世界努力，開展真誠的談判，這是在現階段最大限度兼顧各方需求，體現五國履行歷史責任的權威表述，體現了五國決策者對當今世界普遍安全與戰略穩定機制的務實理解，體現了五國決策者對全球呼吁大國戰略穩定，避免核戰爭風險的理性聲音的建設性回復，體現了五個合法擁有核武器的國家對如何穩健、務實、安全、可靠的過程中最終實現無核武器世界的務實愿景。

對于持續面臨新冠肺炎疫情威脅、愛好和平的全球各國來說，這份聲明釋放出了讓人可以謹慎樂觀的積極信號，推動全球朝著穩定、和平、安全的方向，邁出了扎實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