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貴”出圈的CAR-T療法值得期待嗎

文／本刊記者 史 詩

如果CAR-T療法讓你感到陌生，那“120萬一針抗癌藥”的新聞應該有所耳聞吧？

“僅僅靠打針就能殺死癌細胞”的新聞讓人眼前一亮，但120萬一針的高價又讓人目瞪口袋，心情就像過山車……

而現實情況就是，國內首例CAR-T治療的淋巴瘤患者確實出院了，2個月癌細胞“清零”。

CAR-T療法是什么？真的那么神奇？

CAR-T療法，是通過免疫細胞來殺傷腫瘤的細胞治療方式。全稱為嵌合抗原受體T細胞療法，是指通過基因工程技術，人工改造腫瘤患者的T淋巴細胞，在體外大量培養后生成腫瘤特異性CAR-T細胞，再將其回輸入患者體內用以攻擊癌細胞。中國醫學科學院腫瘤醫院教授徐兵河在日前召開的2021中國創新藥論壇上介紹說，全球有1297個中心具有CAR-T研究的經驗，其中284個位于中國，數量僅次于美國。

不過，徐兵河坦言，雖然國際上對CAR-T療法的研究量不少，但批準上市的并不多。2017年8月，美國FDA批準了諾華公司首個CAR-T療法，引起業界轟動。今年6月，中國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批準了復星凱特的中國首個自體CAR-T細胞治療產品新藥上市申請。

復星凱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首席科學家張鋒告訴記者，基于真實世界的數據，接受CAR-T療法的患者4年生存率達到44%。“美國一名兒童白血病患者，經CAR-T治療后已經實現9年無腫瘤生存，健康狀態良好。”張鋒舉例。

人們如此高度關注CAR-T療法治療癌癥并不是沒有原因。徐兵河披露，目前，全球惡性腫瘤發病率不斷攀升，有74%的國家，癌癥占死亡原因的前三位。中國惡性腫瘤的新發和死亡病例數是全球第一。

隨著全球腫瘤發病率的增加，抗腫瘤藥物的研究也在蓬勃發展。腫瘤新藥占全球新藥研發比例逐年增加。從2016年至2020年，美國FDA就批準了62種抗腫瘤藥物上市。而中國藥物的研發也呈現快速追趕態勢，產品數量排在全球的第二位。其中，靶向藥占比最高，達到72%。

此前，CAR-T療法被大眾熟知是因其高昂的價格。據了解，該療法國際上定價240萬至300萬人民幣，國內定價也達120萬。CAR-T療法的操作形式，決定其相當于1對1的定制藥品，伴隨國內CAR-T療法進入商業化階段，生產與工藝的穩定性成為藥企要解決的新難題。“我們也在針對工藝中的試劑耗材進行研究，通過自主研發新工藝提高未來產品的可及性，順應國產化趨勢降低藥價。”張鋒說。

在談到抗腫瘤藥物研發的發展現狀和趨勢時，徐兵河表示，靶向免疫治療、細胞基因治療是新藥研發的主流方向，包括用于治療肺癌和KRAS（一種鼠類肉瘤病毒癌基因）的小分子靶向藥物，ADC雙抗新型藥物以及雙抗類藥物的研發。

徐兵河還提到，目前，所有批準的CAR-T治療是針對血液、淋巴系統的腫瘤，對實體腫瘤沒有成功案例。中國藥科大學基礎醫學與臨床藥學學院院長楊勇同時表示，“CAR-T療法在實體腫瘤上遇到的第一個挑戰，來自缺乏在正常組織細胞上不表達，且沒有均勻/廣泛表達在腫瘤細胞上的抗原。”

此外，張鋒也談到，跟隨研發、研究扎堆是目前藥物研發存在的問題。例如，自FDA批準第一款CAR-T療法至今，不到4年時間，6款細胞療法陸續獲批，但4款靶向CD19的CAR-T可用于同一疾病，競爭激烈且同質化嚴重，市場一片“紅海”。

徐兵河稱，“創新和開發新的藥物至關重要，就目前來看，腫瘤創新藥研發已經占到藥物研發領域的三分之一。雖然我國有很多新藥批準上市，但針對全新靶點的藥極少，很大部分是在原有基礎上的修修補補。”

即便如此，科學家們并沒有停止研發的腳步。畢竟，對腫瘤、癌癥的治愈承載了每位患者的希望。自體CAR-T細胞治療產品新藥上市申請的獲批，不僅提升了中國本土CAR-T研發企業的信心，也利好整個CAR-T生物制造產業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