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第一位特級戰斗英雄

回顧2021年的中國影壇，電影《長津湖》無疑格外受人關注。《長津湖》取材于抗美援朝戰爭，全景式還原了七十多年前的一場慘烈戰役：在朝鮮半島一個名叫長津湖的地方，志愿軍戰士身著單薄棉衣，在冰天雪地里與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展開生死對決。在這部影片的末尾，演員歐豪扮演的連長打盡最后一顆子彈后，毅然抱起炸藥包，一躍而起，沖入敵群，與敵人同歸于盡。這壯烈的一幕讓無數觀眾淚目。

這位連長名叫楊根思，入朝作戰前就已經是全國戰斗英雄，被譽為“爆破大王”，受到過毛澤東等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入朝志愿軍中只有楊根思和黃繼光獲得“特級戰斗英雄”稱號。楊根思更是被黃繼光視為榜樣。黃繼光犧牲后，從其背包里發現三本連環畫，其中一本就是《楊根思》。

初戰告捷，憑一根長矛繳獲一桿真槍

楊根思原名羊庚璽，1922年出生在江蘇省泰興縣羊貨郎店（今泰興市根思鄉根思村）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每到年關，地主都會帶著家丁來家里逼債，把家里所剩無幾的糧食搶走。因為缺衣少食，幼年的羊庚璽異常瘦小。羊庚璽八歲的時候，父親羊德堂積勞成疾，含恨離世。不久之后，母親劉氏也在無助與悲痛中永遠閉上了雙眼。

為了生存，年幼的羊庚璽不得不給地主家放牛。十一歲時，他背起行囊，跟隨哥哥來到上海的林記地毯廠做學徒。剛進廠，他就被逼簽下“賣身契”，約定“學徒五年，生死由天”。

說是學徒，其實和奴仆沒什么分別。羊庚璽除了要在工廠拼命干活，還要幫老板掃地、抹桌、倒尿盆，惹老板不高興了還會被打被罵。一次，羊庚璽疲乏不堪地站在高凳上擦機器頂軸上的灰塵。突然，他眼前一黑，從凳子上直摔下來，從此他的左額添了一道一寸長的傷疤。無數個夜晚，羊庚璽翻來覆去睡不著，他蜷縮在床板上不停地問自己：“難道從老家到上海，就是為了被欺負，被折磨嗎？窮人的天會亮嗎？”

1939年，十七歲的羊庚璽在外出送貨的路上聽到很多人在議論一則新聞。就在前一天深夜，一支神秘的部隊奇襲了被日本侵略者占領的上海虹橋機場，燒毀了四架飛機，有力打擊了日本人的囂張氣焰。他聽說這支軍隊叫新四軍，不但打日本鬼子，還帶窮人鬧革命，遂萌生出加入新四軍的想法。

1941年，林記地毯廠倒閉了。羊庚璽兄弟不得不回到家鄉，給地主家當長工。不久，羊庚璽的哥哥因病去世。哥哥去世后，羊庚璽孤身一人，了無牽掛，一心想加入革命隊伍。此時正值皖南事變后新四軍軍部重建，革命浪潮席卷整個南方地區。羊庚璽在家鄉當上了民兵。他聰明機靈，每次放哨，總能將來敵情況摸得清清楚楚。有時上級派他去破壞日偽交通線，他總能快速完成割電線、扒公路、鋸電線桿的任務。

1944年3月，新四軍在蘇中抗日根據地擴軍，路經羊庚璽的家鄉。他得知消息后，便跟在部隊后面，一跟就是七八里地。新四軍的一位班長看到他腰里系著根草繩，腳上沒穿鞋，以為他是肚子餓了，就把包里的饅頭拿出來分給他。沒想到羊庚璽吃完饅頭還是不走，班長便問他：“老鄉，要打仗了，你怕不怕死啊？”羊庚璽搖搖頭，說不怕。班長便把行軍包里備用的鞋子扔給他，對他說：“跟上部隊！”有趣的是，在登記姓名時，不知是不是他發音不夠標準，“羊庚璽”變成了“楊根思”。但他并不在乎，只要能參軍，能抗日，啥都不是事。就這樣，他以“楊根思”的名字開始了南征北戰的軍旅生涯。

新兵授槍時，楊根思只領到一根五尺長矛。他情緒有些低落，班長開導他，希望他靠手中的長矛消滅敵人，繳獲真槍。

1945年2月，楊根思迎來了參軍后的第一次戰斗——攻打一個日偽軍據點。在追擊敵人的途中，楊根思撞見一個拿著槍的偽軍。他大喝一聲：“繳槍不殺！”偽軍見來人是個拿著長矛的小戰士，馬上用槍對準楊根思。說時遲那時快，楊根思靈機一動，沖著偽軍身后大喊：“班長，你來了！”趁偽軍回頭的剎那，楊根思長矛一揮，結果了偽軍的性命，也繳獲了人生中的第一支槍。

槍林彈雨的磨煉，讓這個曾經受盡苦難的農家娃成長為優秀的新四軍戰士。在行軍打仗的間隙，楊根思經常跟著班長學認字，漸漸了解到共產黨是為勞苦大眾謀幸福的黨。入伍一年后，他決心加入中國共產黨，并在入黨申請書的最后寫道：“我要把這輩子都交給黨！”

“爆破大王”揚名全軍，受到毛主席親切接見

楊根思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經歷過大大小小三百多次戰斗，憑借過人的膽識和身手屢建奇功。在他短暫又傳奇的一生中，“爆破大王”這個稱呼出現的頻率非常高。

1946年1月，在跟隨部隊到達軍事重鎮山東兗州之后，楊根思被選派去學習爆破技術。他本就機靈，作戰經驗也較為豐富，學得又特別認真，很快就成為一名爆破能手。

同年10月，楊根思所在部隊奉命攻打山東棗莊時，遇到了來自敵人碉堡群的瘋狂射擊，部隊損失嚴重。關鍵時刻，楊根思主動請戰。他冒著敵人密集的子彈，只身涉險，把拉雷送到敵人的碉堡下，隨即返回。然而幾分鐘過去了，拉雷沒有“反應”。楊根思再次向碉堡送上拉雷，結果拉雷還是沒有響。楊根思的倔脾氣上來了，他領了第三顆拉雷，想再次送到敵人的碉堡下，但此時敵人的火力過于兇猛，他無法前進。怎么辦？楊根思計上心來。他將隨身攜帶的斗笠拋出，敵人的火力瞬間全部集中到了斗笠上，他抓住這一時機飛沖到敵人的碉堡邊，將第三顆拉雷放置妥當。只聽一聲巨響，前兩次送上的拉雷和這次的拉雷同時爆炸，敵人的碉堡被炸掉了一半。

在慶功授獎大會上，團黨委宣讀了嘉獎令，楊根思被授予“爆破大王”榮譽稱號。

1947年1月，楊根思所在部隊抵達棗莊附近的重鎮齊村，這里的國民黨守軍雖然被我軍包圍了五天，但拒不投降，仍然企圖依靠強大的碉堡群據守待援。楊根思再一次主動請戰，請求炸掉敵人的碉堡，為部隊進攻掃除障礙。

敵人的火力十分密集，要抱著炸藥包過去并不容易。楊根思想出一個辦法，他找來一塊木板，將炸藥包綁在木板上，自己穿過敵人的火線后再把木板連同炸藥包拖過去。這招果然奏效，他很快摸到敵人的碉堡前，向碉堡里塞進一包炸藥，碉堡瞬間被炸。隨即，他用另一包炸藥炸掉了敵人的第二座碉堡。

當靠近第三座碉堡時，楊根思聽到里面人聲鼎沸，似乎在爭執什么。他凝神一聽，原來是有人吵著要投降，但領頭的軍官不同意。楊根思當機立斷，一腳踢開碉堡門，大喝一聲：“繳槍不殺，誰敢頑抗，通通報銷！”說著，他將炸藥包往左臂彎里一夾，右手做出拉弦的姿勢。敵人看到從天而降的楊根思和他手上的炸藥，嚇得乖乖做了俘虜。在這次戰斗中，楊根思創下單人俘獲敵人最多的紀錄，被授予“華東一級人民英雄”榮譽稱號。

1948年9月，擔任三排副排長的楊根思在縱隊教導團學習，因成績優異，被調往旅司令部參謀處工作。11月淮海戰役打響。12月13日，勇猛善戰的楊根思回到三連擔任三排排長。15日黃昏，楊根思所在團奉命攻擊夏砦之敵。楊根思率一個加強排機智地摧毀了國民黨守軍的一組暗堡，殲敵一個排，獲“華東三級人民英雄”稱號。此后，楊根思又參加了渡江戰役和上海戰役，立下新的戰功，被提升為三連副連長。

一次次英勇的表現，一枚枚沉甸甸的軍功章，讓楊根思的名字傳遍了全軍，他的戰斗事跡也成了軍營里的傳奇。1950年9月，楊根思被二十軍評為“一級戰斗英雄”。作為華東軍區戰斗英雄代表，楊根思由上海赴京出席第一屆全國戰斗英雄和勞動模范代表會議，受到毛澤東主席和朱德總司令的親切接見。他在大會的留言簿上寫下這樣一句話：“在黨和毛主席領導下，共同進步，為人民服務到底。”簡單的幾個字，表達出了他內心最執著的信念。

楊根思還受邀參加了新中國成立一周年慶典，和其他代表一起登上天安門觀禮臺。站在天安門觀禮臺上，望著冉冉上升的五星紅旗，他撫今追昔，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人在陣地在，誓死守衛小高嶺

就在舉國歡慶之時，戰火卻悄然逼近。1950年6月，朝鮮戰爭爆發，美國糾集所謂的“聯合國軍”進行武裝干涉。10月，“聯合國軍”越過三八線，直逼鴨綠江，直接威脅到新中國的國家安全。在此危急關頭，毛澤東主席果斷做出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重大戰略決策。楊根思所在部隊被選為入朝作戰的先頭部隊，楊根思被任命為連長。出發前，他向全連進行戰斗動員，首次提到三個“不相信”精神：“在革命戰士面前，不相信有完不成的任務，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難，不相信有戰勝不了的敵人。”

楊根思和他的連隊秘密入朝后，從朝鮮邊境步行兩三百公里趕往目的地下碣隅里。下碣隅里是朝鮮長津湖南端的一個小鎮，是這一地區的交通命脈。在此地駐扎的美軍陸戰一師，是美軍的王牌部隊，號稱“常勝軍”。

這年朝鮮遭遇了五十年不遇的嚴冬。長津湖地區普降大雪，氣溫急劇下降至零下三十多攝氏度。由于戰事突然緊張，負責后勤的東北軍區一時無法保障大規模的入朝部隊的需求，將近三分之二的官兵沒有領到棉衣，大多數人都只穿著江南地區配發的薄冬裝。很多戰士被凍得腳腫得像地瓜，手腫得像饅頭，耳朵上裂開的口子結起厚厚的血痂。白天戰士們腳步不停，一直在行軍；到了夜晚，楊根思就安排戰士們用鐵鍬壘砌半人高的雪墻，形成一個小洞穴，同時收集樹葉鋪在地上，用樹枝撐開油布，讓三三兩兩的士兵擠在一起抱團取暖。戰士們有的用毛巾捂住耳朵，有的用毛毯裹著身子，想盡一切辦法來抵御嚴寒。

由于美軍飛機的大規模轟炸，志愿軍的后勤運輸線被切斷，部隊急需的給養無法運抵前線。當時戰士們每人有一個干糧袋，里面裝的是炒面，一口炒面一口雪，成了志愿軍的“標配”。這樣一袋炒面只勉強夠一個戰士吃上一周，很快楊根思的連隊連“標配”也吃不上了。戰士們只好拔草根，吸吮里面的水分，或者刮朝北的松樹皮，抽出中間的瓤子吃。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楊根思的連隊沒有一個非戰斗減員，不能不說是奇跡。

1950年11月27日，沖鋒號響起，志愿軍向長津湖美軍發起總攻。敵人憑借飛機、坦克、重炮瘋狂抵抗，志愿軍戰士則手持步槍和手榴彈向敵陣一次次沖鋒。經過一天多的戰斗，美軍陸戰一師孤立無援，困獸猶斗。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向小高嶺突圍。楊根思連隊接到的任務是保住小高嶺，截斷美軍的退路。營長告訴楊根思，他們即將面對的敵人是一支從沒打過敗仗的部隊。楊根思聽罷，心里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上來了。他當即立下軍令狀：“人在陣地在。”

然而，當楊根思帶領戰士們趕到小高嶺時，他的眉頭緊鎖起來。他發現腳下的土地凍得像堅硬的鋼板，根本無法構筑戰壕和掩體。很快，美軍開始對小高嶺陣地進行猛烈轟炸，還投下了汽油燃燒彈，瞬間，小高嶺上一片火海。沒想到，燃燒產生的高溫將凍土融化，土地變得松軟起來。轟炸間隙，楊根思命令戰士緊急修筑工事，爆炸產生的彈坑也被戰士用作掩體，準備擊退敵人的進攻。

一天一夜的時間里，美軍像瘋了一樣，對小高嶺連續發起八次沖鋒，可始終沒能突破楊根思連隊堅守的陣地。就在美軍第八次沖鋒過后，陣地上安靜下來。身邊的戰友接連倒下，此刻小高嶺上只剩楊根思和兩名傷員了。楊根思心里清楚，短暫的平靜預示著更猛烈的進攻。他下了最后一道命令——為保住僅存的一挺重機槍，他命令兩人把重機槍帶回營部。小高嶺上，只剩下楊根思孤獨的身影。

楊根思將陣地上剩下的武器——一包炸藥、三顆手榴彈和一支駁殼槍收集起來，在山頭上等著敵人。很快敵人發起了第九次沖鋒，四十多名美軍士兵向山頭靠近。在此危急關頭，楊根思奮力擲出所有手榴彈，然后抱起炸藥包，向敵人沖去，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美軍驚慌失措，連忙后撤。就在這時，楊根思點燃了導火索。隨著一聲巨響，楊根思和敵人一起消失在了煙霧之中，時年二十八歲。他將鮮血灑在了小高嶺，用生命詮釋了“人在陣地在”的誓言。

幾乎在楊根思引爆炸藥包的同時，后續部隊抵達了下碣隅里，對美軍陸戰一師發起總攻。美軍遭到重創，部分部隊被志愿軍殲滅。這支不可一世的“常勝軍”終于嘗到了慘敗的苦果。

1952年，志愿軍總部為楊根思追記特等功，授予“特級戰斗英雄”稱號。這是新中國成立后第一次授予“特級戰斗英雄”稱號。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追授楊根思“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英雄”稱號和一級國旗勛章、金星獎章。志愿軍司令員彭德懷題詞贊譽他是“中國人民的優秀兒子，國際主義的偉大戰士，志愿軍的模范指揮員”。

英雄永存，“三個不相信”精神世代傳承

1950年12月24日，新華社播發了本社記者發自朝鮮北部的通訊《不朽的楊根思英雄排》。次日，《人民日報》在顯著位置發表這一通訊，并添加副題：“他們用肉體和鮮血守住了陣地，在他們的面前，倒下了近千的美國強盜”。楊根思的事跡在國內傳播開來，激勵了無數志愿軍將士，黃繼光就是其中一位。在1952年的上甘嶺戰役中，面對敵軍突突作響的機槍，黃繼光奮不顧身地撲過去，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敵人的槍眼，為部隊前進開辟了道路。黃繼光犧牲后，戰友從他的背包里發現了三本連環畫，其中一本就是講述楊根思的事跡的。

楊根思的壯舉更感染了他身邊的戰友，楊德盛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楊根思的連隊擔任副班長，是楊根思的泰興老鄉。因為是老鄉，他們之間有更多的接觸。在長津湖戰役中，楊德盛反殺三名敵人后，自己也負了傷，趴在地上繼續堅守。楊根思上來詢問他的情況，并下達了戰斗任務。他說：“小楊啊，人在陣地在，你不要當孬種，不要給老鄉丟人啊。”說完，楊根思又叮囑他要時常動一下，不要一直趴著。

在那樣惡劣的氣候下，很多士兵在埋伏中逐漸被凍僵、失溫，最后犧牲在陣地上。但楊德盛一直記得老連長和他說的最后幾句話。戰斗到最后，楊德盛身受重傷滾下了山坡。當時天已經黑了，陣地上看不到人，他無法移動，便隨手找了些樹枝墊在被刺刀刺傷的腹部下，趴著。晚上7點左右，他聽到小高嶺陣地又響起槍聲，接著“轟”的一聲巨響，他的心一緊，估計是連長與敵人同歸于盡了。第二天打掃戰場時，他看到一個約四十平方米的大坑，旁邊的樹上掛著一條腿，腿上的鞋子是志愿軍的。他頓時淚如雨下。

楊根思的連隊共有一百六十九人，活著回國的只有四個人，楊德盛是其中之一。他在東北療傷一個多月，傷愈后又重新回到朝鮮原部隊，繼續參加戰斗，在1951年4月下旬的華川阻擊戰中，楊德盛所在的連隊被記集體二等功。

1957年，楊德盛的兒子出生。為了紀念連長楊根思，楊德盛給兒子取名“楊根寶”。即使已經過了幾十年，他晚上睡覺時還經常夢到犧牲的戰友，尤其是連長。他說連長大概一米七五高，有點瘦，精神很好，穿四十二碼的鞋子。2019年，第六批在韓志愿軍烈士遺骸抵達沈陽。八十多歲的楊德盛在兒子楊根寶的陪伴下，從成都來到沈陽，迎接昔日的戰友。他手捧鮮花，泣不成聲。

楊根思犧牲后，志愿軍總部把他生前所在的連隊命名為“楊根思連”，這是我軍歷史上第一支以英雄名字命名的連隊。七十多年來，“楊根思連”全體官兵一直將老連長的三個“不相信”精神帶上訓練場，也帶上戰場。從抗美援朝戰爭到中越邊境自衛還擊作戰，從抗洪搶險到汶川大地震，哪里有危險，哪里就會出現“楊根思連”，楊根思的傳人們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小高嶺”。2016年，“楊根思連”奉命前往南蘇丹執行維和任務。其間，一輛裝甲車在執行難民營封控任務時，被火箭彈擊中，戰士李磊和楊樹朋壯烈犧牲。他們和老連長一樣把鮮血灑在了異國他鄉，把生命留在了保衛和平的戰場。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七十多年前的抗美援朝戰爭，被視為新中國的“立國之戰”。在這場戰爭中，無數像楊根思一樣的志愿軍戰士獻出了寶貴生命。英雄們的血沒有白流。一個偉大、繁榮、穩定、強盛的中國，正傲然屹立于世界東方，正如電影《長津湖》中一句臺詞所說，“我們把該打的仗都打完了，我們的后輩就不用打了”。

（責任編輯/張靜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