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縣法律援助中心 歐春生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是現代刑事訴訟改革的主要組成部分,并且價值在于建設繁簡分流模式的刑事司法制度。但在提升刑事訴訟效率的同時,不得以犧牲犯罪嫌疑人甚至是被告人的權益為代價,再加上認罪認罰案件本身的特殊性,使得律師介入案件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保障案件公正的主要手段。因而法律援助問題和審判中心主義應該相輔相成,實現內容完善才能確保我國法治建設手段的穩步發展。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本質上指的是犯罪嫌疑人或是被告人如實地將自己的罪行供述,并且自己對于犯罪事實沒有異議之后,同意所提出的量刑建議然后簽署具結書,按照法律要求進行“寬大處理”。顯然,自愿簽署具結書是其中的關鍵部分,并且犯罪嫌疑人或是被告人在認罪認罰的過程當中并不會受到意志層面的“強迫”,而是基于自己的自由選擇和意識支配。通常情況下在刑事訴訟程序正式啟動之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需要與公權力進行“對抗”,此時被告一方處于更加被動的局面,如何保障認罪認罰的自愿程度就顯得非常重要。
當犯罪嫌疑人、被告正式地認罪認罰之后,說明他們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無罪辯護權,如果犯罪嫌疑人本身缺乏專業的法律知識,或是無法正確地認識到認罪認罰的性質和結果,就很難做出正確的抉擇,在這種情況下,就顯示出了法律提供援助的重要性。律師作為具備專業能力和專業法律知識的第三方,在介入案件之后就能合理地幫助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解決此類問題,讓律師憑借著合法權利在了解案件本身的基礎之上來正確地向被告人、犯罪嫌疑人說明可能產生的法律后果,提出專業性的意見建議與參考,不過最終的決策權仍然是由辯護方自己決定[1]。
認罪認罰制度的必要性同樣體現在公權力制衡層面。任何制度的實施都需要以自愿認罪認罰為基礎,并且等同于犯罪嫌疑人或是被告人要以無罪辯護權為代價來換取可能的從寬處罰。不過,很多嫌疑人本身對于自己所犯何罪、罪行程度、處罰程度等具體情況缺乏必要的了解,當司法機關采取一些不合理的手段時有可能會讓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受到損害。綜合來看,認罪認罰制度的出現讓控辯雙方的對立性轉換為協商模式,即控辯雙方本質上具有相同的訴訟地位,檢察官代表的是國家的公權力,但也需要通過制衡手段來確保認罪認罰案件的質量以維護司法公正。
控辯雙方地位不平等一直以來就是實踐當中的典型問題,因為認罪認罰制度強調的是雙方協商式地進行案件處理,犯罪嫌疑人承認自己的罪行并且同意檢察官提出的量刑標準,實施從寬處罰以降低司法的成本。然而司法實踐過程當中認罪認罰的推進并不盡如人意,很多援助律師在案件辦理的過程當中仍然認為公權力大于其他權力,因此在某種程度上可能會導致案件結果缺乏客觀性,使認罪認罰失去應有的價值。
此外,控辯雙方對于信息的了解程度也會影響到法律援助的實際結果。要想從根源上保障犯罪嫌疑人或是被告人的利益,就應該讓援助律師充分地了解案件本質的特點,讓訴訟、辯護都能圍繞事實發生的客觀情況作出論述,控辯雙方的信息平等本身也是認罪認罰制度的基本要求之一。不過,長期以來,司法機關往往能夠更早地了解到案件的事實情況,并掌握一些對檢方有利的直接證據。對于援助律師而言,他們了解并評估案件的時間比較短,再加上認罪認罰的協商式特征,在進行量刑協商過程當中往往會與熟知案件的檢方在意見上存在著一定的分歧。如果被告人、犯罪嫌疑人基于各種原因無法和律師進行溝通時,也會導致案件事實模糊,從寬程序的落實難度明顯加大。
在我國的形勢訴訟法當中并未將認罪認罰的相關案件列入應該進行法律援助的情形當中,使得在某些司法實踐的案件當中,無法針對犯罪嫌疑人或是被告人的實際情況作出辯護。我國刑事訴訟法當中只對一些可能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且沒有委托辯護人的案件作出了說明,或是對一些殘疾人和缺乏自我控制能力的非成年人等進行指定辯護。即便有值班律師的存在,法律援助的范圍實際上仍然較小,且本質上值班律師是作為法律援助者的角色存在[2]。
值班律師制度是當前法律援助制度的主要補充,但是其最大的問題在于值班律師的權利受限非常明顯,因為值班律師沒有閱卷權。對于辯護律師來說,即便時間再短,他們也可以在審查起訴之后行使自己的閱卷權,保障能初步甚至完全地理解案件的相關信息,且檢方本身也需要通過閱卷的方式來充分地獲取案件信息[3]。值班律師能夠獲得案件的渠道可能會與證據信息差異較大,認罪認罰制度在實體和程序上欠缺完整性,特別是在量刑方面缺乏評估標準,最終影響到認罪認罰的準確性和案件質量,在今后的工作環節當中可以考慮給值班律師賦予一定的辯護權并參與到案件的不同階段當中。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的判決結果存在明顯差異,案件結果會直接對被告方的財產、人身自由甚至是生命進行剝奪,無論案件本身大小都需要謹慎地對待。
公設辯護人制度的作用在于為某些犯罪嫌疑人或是被告人指派辯護人,并且國家承擔這一部分的財政支出,此時公設辯護人的角色定位發生了轉變,屬于國家工作人員,并且可以在認罪認罰案件當中確保控辯雙方始終處于平等的地位之下。這一制度在我國最早出現在2010年的上海浦東地區,不過時至今日仍然未能得到正式確立。在后續的工作要求下可以考慮從司法實際工作要求的角度出發來完善公設辯護人制度。公設辯護人可以被視為是社會層面的公共資源,在綜合案件性質、處罰情況等信息之后作出綜合評估,再決定是否要提供法律援助。另外,審查的條件也不必要局限在這些方面,而是讓法律援助的幫助范圍能夠真正地覆蓋每一個社會公民[4]。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公設辯護人制度能夠真正推進,最重要的內容在于確定介入案件的時間,如果介入時間較晚必然會影響到辯護的效果,也無法對公權力的行使起到監督作用。
法律援助范圍的擴大指的是將認罪認罰從寬處罰案件同時納入法律援助的范圍當中,這也是由案件本身的性質所決定,讓我國的審判模式真正地體現出協商式的特征,在司法實踐環節展開控辯雙方的合作。在被告人、犯罪嫌疑人能夠了解到案件信息和自己的罪行之后仍然自愿適用程序并接受量刑建議后,才能獲得從寬處罰。檢察官作為國家公權力的代表掌控法律知識,而具有豐富司法經驗的律師如果能夠為被告方提供法律援助,顯然可以從根源上減少冤假錯案的產生,在充分了解案件真實信息的前提之下來尊重被告方的真實意愿[5]。總而言之,將認罪認罰案件納入法律援助的范圍,其最重要的內容就是讓庭審過程當中的被告方在不同形勢下都可以得到律師的辯護,借助專業的律師行使應有的辯護權,而不需要自己獨立地面對檢察官、面對法官。
明確值班律師制度作為法律援助制度的關鍵補充形式,所以,需要在定位上和援助律師保持相同享有相同的權利,而不是作為單純提供法律幫助的角色存在。具體來看,認罪認罰案件最終確定一定需要保障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自身處于完全的自愿狀態再簽署具結書,因為這一過程本身也會涉及罪名判定、量刑等專業性問題。因而在值班律師能夠了解案件相關的信息之后,才能為案件提供合理的意見建議,避免被告方的合法權益受到破壞[6]。此外,我國對于值班律師是否可以出庭辯護的規定尚不明確,且當前的司法實踐環節很少有值班律師真實出庭的情況。但辯護權始終是權益保障的最佳方式,即便認罪認罰在程序上相對簡化,也不可因此而忽視公正審理的要求。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符合我國的司法體制改革要求,并且立足我國的刑事訴訟實踐工作要求提升訴訟效率,關注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理人權保障。而法律援助工作作為其中的重點,在我國進行推進的過程當中仍然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因此要從司法實踐的角度出發總結經驗,制定出更加完善的法律援助制度來保障認罪認罰體系的穩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