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斌 張潔 簡小兵
痛風性關節炎是我國的常見病、多發病之一,歸屬于中醫痹證的范疇。中醫歷代醫家多認為痛風責之于濕熱瘀滯,常以清熱、利濕、通經為法,治以當歸拈痛湯、四妙散等方,對于大部分患者可取得良效。但不同地區地理環境、氣候特點及患者自身體質均有所不同,痛風的辨證施治也有不同的特點。對于嶺南地區部分痛風患者,痰濕血瘀只是病理產物,其根本的病因病機在于體內陽氣虧虛,又外受風寒濕邪所致。
濕熱體質是嶺南地區居民最常見體質[1],《嶺南衛生方》道:“嶺南……地卑而土薄,炎方土薄,故陽燠之氣常泄,瀕海地卑,故陰濕之氣常盛?!睅X南地區氣候炎熱、潮濕,嶺南居民常年處于濕氣彌漫之地,脾胃為濕所困,復因飲食勞倦,中土壅滯, 運化失常,水濕積聚過多而化濁,濕濁內外相合,交阻氣機,郁久化熱,濕熱纏綿。痛風證型也以濕熱蘊結證最為常見[2-3]。明龔廷賢在《萬病回春》云:“一切痛風肢節痛者,痛屬火,腫屬濕?!逼⒅魉闹瑵裥韵纶?,流注關節,郁而化熱,阻滯氣血,則生紅腫熱痛?,F代醫家根據自身臨證診治經驗,對痛風的認識進行繼承與發展。嶺南名醫朱良春教授認為痛風是“濁瘀痹”, 指出濕濁瘀滯內阻是主要病機, 以泄化濁瘀為治療大法,喜用土茯苓、萆薢、威靈仙等清熱利濕藥[4]。仝小林教授認為痛風病在胃腸,中焦內熱濁停, 下注經絡關節, 發為痛風,急性期著重祛風除濕止痛,慢性期偏于益氣和血[5]。王琦教授認為痛風的病機為濕熱痰瘀交阻, 經脈不通,善用四妙勇安湯加減治療痛風[6]??偨Y各醫家觀點可見痛風的發病不離濕熱。
但隨著現代生活水平提高,飲食結構和生活方式的改變,痛風的證型也隨之變化,其辨證施治也有新的思路。筆者在臨床工作中觀察到,風寒濕在表,陽虛在里類型的痛風在嶺南地區越來越多見,此類患者除了受累關節疼痛,兼有明顯關節收引緊繃感,同時疲倦乏力,畏寒肢冷等表現突出,舌脈與一般濕熱濁瘀證不同,常為舌體胖大,邊有齒痕,苔白潤,脈沉或沉滑,小部分患者雖見舌苔黃膩,脈弦滑,但也不可單純從濕熱瘀滯論治。
嶺南地區瀕臨海洋,夏季漫長炎熱,過去人們常在高溫炎熱潮濕環境下起居勞作,但隨著制冷技術的發展,室內空調環境已逐漸成為嶺南人的避暑之地。炎熱的夏季本應適當汗出,鼓舞陽氣,人們卻常處于空調房間中,陽為寒郁,陽氣衛外功能薄弱,腠理疏松,反易受風寒濕邪入侵。《素問·痹論篇》曰:“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庇只虺龊购罅⒓创悼照{、沖涼,如《金匱要略·中風歷節篇》所言:“汗出入水中,如水傷心,歷節黃汗出?!?“風為百病之長”,汗孔開張,寒濕跟隨風邪侵襲肌膚,肺主皮毛,肺的宣發肅降受阻,水液輸布失常,水濕停滯,陰邪趨下,留注經絡關節,內外相合,阻滯經絡,故而生痛。
另外,飲食結構的改變也促使了嶺南痛風的變化。已有研究表明痛風與高嘌呤飲食息息相關[7],嶺南靠海,人們喜食海鮮類陰柔之品,脾為濕困,久則化熱,濕熱下注,蘊結關節,乃生疼痛。除了過量攝入海鮮、紅肉等高嘌呤食物,當代嶺南居民特別是年輕一代,因其悶熱潮濕的氣候環境,喜食冷飲、雪糕、甜品等生冷食品,此類食物含大量果糖。研究表明,果糖是痛風發病的獨立危險因素[8]。從中醫角度來說,此類食品均為易生痰生濕之物,貪涼飲冷,寒濕內生,脾胃內傷,脾陽日漸虛衰。《素問·生氣通天論篇》強調了陽氣的重要性:“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陽氣是人體一切生命活動的基礎,脾陽虛衰,運化失常,水濕不化,聚而生痰,氣滯痰阻,瘀血內生,痰濕瘀濁停滯于經絡關節,疼痛生焉。
除去飲食因素,研究發現作息不規律,長期疲勞狀態也是痛風發生的危險因素[9]。隨著信息技術的高速發展,人們生活方式發生巨大的改變,手機、電腦已代替許多娛樂活動。年輕人沉迷網絡,喜臥久坐,匱乏運動,影響陽氣的生發運行,時常熬夜,甚則通宵達旦,耗損陽氣?!端貑枴ど鷼馔ㄌ煺撈吩唬骸瓣枤庹?,精則養神,柔則養筋?!标枤饪绅B精蓄神,濡養四肢百骸。若陽氣虛衰運行不暢,則四肢關節不得溫煦,水濕停滯。
故外有風寒濕邪侵襲,與內里之寒濕相結,經絡氣血凝滯不通,內則陽氣虧虛,不能抗邪,不得溫化寒濕,在內外多種因素影響下,痛風由此而生。
嶺南醫家多從濕熱瘀滯論治痛風,用清熱利濕、活血通絡之法可取得良效[10-11]。研究顯示,薏苡仁、黃柏、蒼術、土茯苓等清熱利濕藥為治療急性痛風性關節炎的高頻藥物[12]。但對于風寒濕痹阻、陽虛在里型痛風,予清熱祛濕之法,則在表之風寒不祛,在里之寒濕不化,且苦寒更傷陽氣,痛風難愈。“風可勝濕”,若大用祛風藥雖可祛散外邪,恐性味辛燥,易耗氣傷陰。過早予健脾補腎補益之法,嶺南人本就脾虛濕盛,易關門閉寇,邪氣與濕纏綿留滯。汗法既可祛風散寒,又可宣發肺氣,但若發汗太過則過猶不及,因濕為陰邪,性重濁黏膩,風邪雖祛而濕邪難以速去。因此痛風的急性期不可過早補益或妄投清熱之劑,“微汗法”最為適當,可祛風散寒除濕,亦可顧護正氣。“微汗法”代表方如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麻杏薏甘湯乃解表祛濕、輕清宣化之劑,出自《金匱要略·痙濕暍病脈證治第二》。此方為麻黃湯去桂枝,減麻黃加薏苡仁組成,是治療風濕痹癥的經典方劑,應用范圍廣泛,臨床上將其用于治療扁平疣、蕁麻疹、脂溢性皮炎、濕疹等皮膚病[13-15],亦用于治療類風濕性關節炎[16]、慢性咳嗽[17]等疾病,收效滿意。原方中麻黃發表祛濕,宣利肺氣,劑量小僅用半兩,且無桂枝相助,則發汗力微。麻黃微微發汗可發表祛邪,配合杏仁以宣肺利氣,通調水道,氣化則濕亦化。薏苡仁味甘性微寒,可健脾利濕,甘草甘緩補脾可助正抗邪,并調和諸藥,亦可緩和麻黃發汗之過。全方解表祛風除濕并用,風寒濕邪自表而解。
痛風的急性期在外發風寒濕邪的同時,亦需重視溫通之法?!瓣柣瘹猓幊尚巍?,陽氣衰憊,寒濕內生,尿酸等陰寒濕濁停滯經絡關節,久則甚至凝結成痰,形成痛風石?!安√碉嬚?,當以溫藥和之”,治以溫陽通絡為法,可用桂枝湯類方。風寒濕襲表,首犯太陽,桂枝湯能調和營衛,祛邪外出,選方可用桂枝加附子湯以溫陽通絡。桂枝加附子湯出自《傷寒論》,原文所述“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與風寒濕痹阻,陽氣虧虛之痛風關節緊繃拘急十分相似。方中桂枝有溫經通陽之功,清代醫家葉天士認為桂枝可通達陽氣,溫補脾陽,其著《本草經解》言:“辛溫則暢達陽氣,而脾經受益,所以補中?!鄙炙幩崾諗筷?,緩急而止痹痛,亦避免麻、桂辛散太過。附子辛熱,溫陽力最,用附子來溫陽氣,散寒濕,陽氣足則氣血行,冷結得散。大棗可補益脾胃;生姜味辛溫,長于辛散走竄,可驅散風寒濕邪;炙甘草和中緩急,調和諸藥。諸藥配伍,在里之陽氣生,寒濕化,則痛自止。
另外,痛風急性期期的治療應用中,應在發表祛邪,溫陽通脈的同時,臨床隨證化裁,可加減運用藤類藥,如威靈仙、忍冬藤、絡石藤等以加強祛風止痛,辛溫通陽藥物如細辛、姜黃等以助陽通痹,木瓜、桑枝等以舒筋緩急。亦可衷中參西,在把握以溫為法大方向基礎上,選用富含秋水仙堿成分的藥物如百合、土茯苓等清利濕熱藥。
緩解期關節疼痛癥狀已不明顯,然而血尿酸水平尚未降至正常,痛風仍有反復發作的可能性,蓋因此期內里之陽氣尚虧,且雖外邪已解,但濕邪黏滯留戀,未徹底清除,困阻脾胃,滯留經絡關節,遷延日久易損及腎陽,腎陽虧虛,蒸騰氣化發力,水濕彌漫,病因猶在則痛風反復發作。痛風緩解期的治療應治病求本,“正氣存內,邪不可干”,以溫補脾腎為主,輔以清利濕濁,標本兼顧??捎媒⒏健⒐鹦翜刂?,姜、桂溫陽通脈,附子鼓舞腎中元陽,選方如桂枝加附子湯或麻黃附子細辛湯等,可加減桑寄生、懷牛膝、淫羊藿之屬以溫養腎陽,祛風除濕。《內經》云:“四季脾旺不受邪”,治療應注重顧護脾胃。痛風病人大多數飲食無節制,不良生活習慣多,且因痛風發作時常服用消炎鎮痛藥或激素藥,脾胃進一步損傷,可用茯苓、白術、黨參健脾祛濕之品補養正氣,選用四君子湯為底方。本期雖以本虛為主, 卻不可峻補, 補益藥不可過用,應重視調暢氣機,以免壅滯留邪,可用砂仁、石菖蒲芳香行氣以斡旋中焦氣機。
在辨證治療的同時,應與辨病相結合,適當使用如虎杖、車前子等清熱利濕藥?,F代藥理學研究表明,此類中藥具有降尿酸作用,已被推薦為高尿酸血癥、痛風辨證論治的推薦藥材[18]。而從中醫角度來看,痛風一病,與濕關系莫大,濕性黏膩難祛,貫穿疾病的始終。在疾病發展中,濕郁久?;療?,產生局部關節的紅腫熱痛。因此,在固本的基礎上,可酌加清熱化濕之品,祛除體內濕濁余邪,以起到標本兼治之功。同時應加強對患者的宣教,告囑患者節制飲食,注意休息,適當運動,定期監測血尿酸,提高患者依從性,延緩痛風病情進展及減少并發癥。
患者,男,43歲。既往痛風病史3年余,發作頻率約2次/年,最后一次發作時間為2020年8月。平素體質一般,易患感冒。1周前打球后突然出現左膝關節外側腫痛,影響睡眠,自行口服秋水仙堿片后可稍緩解。初診(2021年3月12日):左膝關節外側疼痛,活動后牽扯緊繃感明顯,疲倦乏力,手足畏寒,自覺腹部發冷,胃納可,睡眠欠佳,入睡困難,夜尿1次,大便稀爛不成形。舌淡嫩,苔薄白,脈沉細。輔助檢查:血尿酸:457 μmol/L。西醫診斷:痛風性關節炎;中醫診斷:痹癥(風寒濕痹阻,脾腎陽虛)。治法:發表祛邪,溫陽通脈。處方:麻杏薏甘湯合桂枝加附子湯加減,具體方藥:生麻黃8 g、杏仁10 g、防風15 g、白芍15 g、薏苡仁20 g、生姜10 g、忍冬藤30 g、炙甘草6 g、附子先煎10 g、威靈仙20 g、細辛6 g、桂枝15 g,共5劑。同時口服秋水仙堿,0.5 mg/次,每日一次。
二診(2021年3年19日):左膝關節疼痛好轉,活動后有牽扯感同前,睡眠明顯改善,精神明顯好轉,仍有少許疲倦乏力,大便可成形,仍自覺腹部發冷,舌淡苔薄白潤脈沉細。處方:前方基礎上加黃芪15 g,共7劑。秋水仙堿減量為0.25 mg/次,每日一次。
三診(2021年3月26日)左膝關節疼痛消失,牽扯感較前減輕,精神較前明顯好轉,睡眠改善,大便可成形,腹部發冷明顯改善,舌脈同前。處方:前方基礎上麻黃減為6 g,加牛膝15 g、木瓜15 g、蒼術15 g、龍骨先煎30 g、白術15 g、牡蠣先煎30 g,共7劑。同時予秋水仙堿0.25 mg/次,每日一次。
三診后患者疼痛消失,諸癥大減,余留關節牽扯感,后續在三診方基礎上加減用藥,至2021年4月23日,患者訴服藥至今無痛風發作,關節少許牽扯感,入睡較難,夜尿1次,舌淡嫩,苔薄白潤,脈滑。改投桂枝加附子湯合四君子湯加減,具體藥物:桂枝15 g、龍骨先煎30 g、牡蠣先煎30 g、白芍30 g、生姜10 g、磁石先煎30 g、大棗10 g、蒼術15 g、白術15 g、炙甘草6 g、土茯苓30 g、黨參15 g、干姜10 g、附子先煎10 g、砂仁后下8 g、桑寄生30 g。2021年5月7日,患者自覺睡眠改善,效不更方,繼予前方并停用秋水仙堿,改為口服非布司他40 mg,每日一次。2021年5月21日,復查血尿酸351 μmol/L,肌酐92.54 μmol/L。
按 此患者為中年男性,辦公室人群,長期久坐少動,水濕痰飲積聚,困遏脾胃,運化失司,日久脾陽虛衰。因運動后飲冷沖涼,外受風寒濕邪,風寒濕邪與里之寒濕搏結于筋絡關節。方予麻杏薏甘湯以宣散風寒濕,合桂枝加附子湯以通陽祛寒,加減使用防風、威靈仙等祛風藥以祛風除濕,細辛以助桂枝、附子溫經散寒。一診方中麻黃劑量為8 g,兩周后疼痛緊繃感明顯改善,麻黃再減為6 g。麻黃用量謹慎,小發其汗。二診疲倦體虛,加用黃芪以補益肺脾。三診仍有關節緊繃,加二術燥濕健脾,木瓜舒筋活絡,眠不佳,加龍骨、牡蠣重鎮安神。三診后諸癥已緩,但濕濁尚存,陽氣尚虛,故予桂枝加附子湯合四君子湯溫陽健脾,加減桑寄生補益肝腎,土茯苓以清利濕濁,砂仁化濕醒脾。使用湯劑的同時配合極小劑量秋水仙堿,收效良好。
患者,男,30歲,痛風性關節炎病史2年余,于2021年3月14日無明顯誘因出現左足跟紅腫熱痛,自行服用秋水仙堿0.5 mg。2021年3月15日,在我院查尿酸574 μmol/L,尿酸堿度6.0。初診(2021年3月15日):左足跟疼痛,少許腫脹,行走半小時疼痛加劇,伴明顯牽扯感,口干,無口苦,舌淡胖,苔黃厚膩,脈弦滑。西醫診斷:痛風性關節炎;中醫診斷:痹癥(濕熱痹阻)。治法:清熱祛濕,通絡止痛。處方:四藤一仙湯加減,具體方藥:威靈仙20 g、牛膝15 g、虎杖30 g、忍冬藤15 g、百合30 g、鉤藤10 g、黃柏10 g、絡石藤15 g、車前草15 g、海風藤15 g、平貝母10 g、赤芍15 g、車前子15 g、甘草6 g,共7劑。同時予口服秋水仙堿0.5 mg,每日一次;碳酸氫鈉片0.5 g,每日三次。
二診(2021年3月28日):繼續在首診方基礎上去絡石藤,加土茯苓、木瓜各30 g,西藥同前。服藥后患者癥狀大致同前無明顯改善,未見明顯療效。
三診(2021年4月16日):患者仍有左足跟疼痛,伴牽扯感,舌淡胖,苔白邊有齒痕,脈弦滑。遂改用麻杏苡甘湯合桂枝加附子湯加減,具體方藥:威靈仙20 g、忍冬藤15 g、附子先煎10 g、黃柏10 g、牛膝15 g、虎杖30 g、防風15 g、百合30 g、白芍30 g、炙甘草10 g、細辛6 g、木瓜30 g、土茯苓30 g、麻黃6 g、薏苡仁30 g、桂枝10 g、杏仁10 g、生姜10 g,共7劑。同時予口服秋水仙堿0.25 mg,每日一次,碳酸氫鈉片 0.5 g,每日三次。
四診(2021年4月30日):患者訴近一周痛風無再發作,左足跟疼痛消失,無牽扯感,繼續上方鞏固治療。后續門診隨訪患者無再痛風發作,復查尿酸已降至正常。
按 此病例雖有紅腫熱痛的典型表現,且舌苔黃厚膩,脈弦滑,似是一派濕熱之象,卻在投用黃柏、虎杖等清熱利濕之劑后,舌苔立轉為白潤,疼痛不減。此是局部雖有濕熱壅滯,但細問患者平素喜飲溫水,食生冷易腹瀉,實乃陽虛寒濕之底。三月嶺南,正是梅雨季節,細雨綿綿,風寒濕之邪入絡,痹阻關節,濕性纏綿不得散而郁熱,寒熱錯雜,過早予大量清利之藥,熱雖祛卻反傷陽氣,即使西藥干預,亦效果欠佳。故在清熱利濕的同時,應不忘祛風通脈,加入麻、桂、細等藥以祛風寒,散郁熱,收獲良效。因此,臨證時不可拘泥局部,而忽視整體。
臨床中痛風證型仍以濕熱為主,但在臨床應用中,若只抓住紅腫熱痛的特點,一味地清熱祛濕,寒邪不得外散,閉門留寇,且徒傷陽氣,犯了“虛虛實實”之錯,反難收效。應因時、因人、因地制宜,辨病與辨證結合,立足于經典,從風寒濕痹、內里陽虛分期論治嶺南痛風,活用經方。如此不僅改善臨床癥狀,且減少西藥的劑量,減輕藥物的不良反應,為臨床治療痛風提供一個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