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詆毀你，又想成為你

1

親戚家的一個小妹妹拿到了麻省理工學院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開心地打電話約我吃飯。席間她接了兩個電話，都是舍友問她什么時候回學校。

“你們舍友間的關系不錯嘛。”我隨口說。

“是到了這時候才不錯的。”她苦笑著說起這4年的歷程。

她從小就有出國夢，上了大學之后更是一刻沒放松過，把別人玩樂的時間全花在學習上，幾乎每位專業課老師都認識這個永遠坐在第二排的女生。

優秀而不合群的女生，難免成為大家“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宿舍的幾個女孩先是說她是書呆子，之后又是各種挑刺，比如床頭燈太亮影響她們睡覺，比如早起動靜太大吵醒了她們。

但真正的傷心事，還是有一天她從圖書館回來，聽到幾個舍友聊起她。

“XXX憑什么年年拿獎學金，不就靠巴結老師嗎？沒看她每次下課都跟狗皮膏藥似的黏著老師，要不怎么能拿高分……”

“看她那樣兒，又沒朋友又沒男生追……”

她假裝沒聽到，照樣跟舍友們打招呼，卻在很多個晚上輾轉難眠。她想：為什么大家這樣看我？我做錯了嗎？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后來她得到一個當公費交換生的機會，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四下學期了，沒過多久，就因拿到麻省理工學院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而轟動全校。

舍友們鬧著要她請客，酒過三巡，當年那個斬釘截鐵說她“還不是靠巴結老師”的女孩靠過來找她要出國的資料，她答應對方改天回宿舍整理。那女孩干笑了一聲，忽然有點感慨：“挺羨慕你的，一直能堅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像我，4年就這么糊里糊涂地過了。”

就是這些話讓她當場淚奔，跟遲來的贊揚無關，她哭是因為想起那些曾經讓她徹夜難眠的自我懷疑，那些有口難辯的委屈。

“你知道嗎，我曾經真的覺得我做錯了。我也想過很多次，為什么我這么不討人喜歡。”她說，“但到那時候我才知道，她們討厭我，是因為她們無法成為我。僅此而已。”

2

我曾經在微博上看到一個話題：“如果能回到18歲，你最想告訴自己什么？”

一個點贊數很多的回答是：“總有人詆毀你又想成為你。”

比起單純的惡意，這種心態更像是一種隱秘的投射。

通過把這種無能為力感投射給他人，來維系自己脆弱的自尊。扔掉自身討厭的部分，保持“我足夠好”的自我感覺，在詆毀他人的過程中，甚至能獲得一種優越感。

這就是為什么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一定要選擇與自尊心強的人做朋友。

自尊心強的人，秉持的理念是“你好我也好”，他們很少需要通過攻擊他人來證明自己的優勢，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有價值的，所以也能心平氣和地認可別人的價值。

而自尊心弱的人，秉持的理念是“我上不去，所以你得下來”。一旦發現對方身上有超過自己的地方，就必須靠詆毀、污蔑，甚至攻擊來將對方拖到跟自己同等的層次。

他們認為，讓你難受，讓你委屈，讓你不知道到底該怎么做，才是對的。但就算你真的俯身，他們也不會接納你，只會更輕蔑地說一句：“我早就知道你不行。”

3

如何應對這樣的投射？我想跟你分享的是雅基·馬森寫在《可愛的詛咒》中的經歷。

她曾經上過一節冥想課，課堂上，有兩名教員做角色扮演，表現通常人在受到詆毀或攻擊時的感受。

一名教員站立不動，另一名教員則舉著拳頭跑向站立的教員，仿佛要打她。這名受到攻擊的教員演示了3種反應方式，也正是我們面對詆毀和刁難時的本能反應。

第一種是逆來順受。被攻擊的教員站在原地不動，然后被推倒，但這并不會讓攻擊者離開。也就是說，即使你已經被打倒在地，攻擊者仍然會繼續施以傷害。

第二種是走為上計。被攻擊的教員試圖通過逃跑或躲避來擺脫對方的攻擊，但攻擊者仍會繼續追逐。

第三種是以牙還牙。直接還擊或者沖著對方說同樣難聽的話，這只會讓對方的戰斗欲望更強烈，持續纏斗也會將你拖進暗無天日的深淵。

不能忍，不能逃，還不能還手，那到底該怎么辦？

兩名教員演示了一種大多數人都想不到的互動方式：當攻擊者沖過來的時候，被攻擊者面帶微笑地輕輕握住她的雙手，頭上揚，做出一種開放的姿態，輕輕帶動對方起舞。

對應在生活中，這其實是一種不帶自辯立場和反擊情緒的寬容：你為什么會這樣想呢？能不能告訴我？

這種方式雖然無法改變一個人的認知或者個性，卻能在當時有效降低對方的攻擊性。

看似只是暫時的，但已經夠了。

在詆毀與被詆毀的角力中，最關鍵的不是誰有理，誰的聲音更大，誰堅持得更久，真正的贏家只有一個，就是先走出泥潭的那個人。

讓自己過得好一點，永遠是你自己的事。人生苦短，別與讓你感到厭惡的人纏斗。

（羅妍薦自《青年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