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曉夫
1950年生于上海,祖籍江蘇常州。
1978年畢業于上海戲劇學院美術系,上海油畫雕塑院副院長、教授。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油畫學會常務理事。中國美協上海分會副主席,上海師范大學美術學院院長。
2004年的《寓言》(三聯畫)參加“第十屆全國美術作品展”獲銀獎。
畫到昏厥
高中畢業后,俞曉夫被分配到上海客車廠工作。在那個年月里,上班其實也無所事事,于是俞曉夫開始拼命閱讀俄羅斯文學、法國文學。他到處去借書,如饑似渴地讀,一邊讀一邊做了大量的讀書筆記。就在這段打發時光的日子里,他碰上了一次機遇。從一位同學手里,他借到厚厚一疊前蘇聯《星火》雜志的插圖。俞曉夫如獲至寶,躲在工廠的小閣樓上沒日沒夜的臨摹,一個半月的時間里,他竟整整臨摹了600張。這種玩命似的臨摹最終讓他付出了代價,就在臨摹完最后一張插圖的時候,已經虛脫的他,突然從閣樓上摔了下來。他閉住眼睛覺得突然有幾個亮亮的點在他眼前晃,慢慢這個亮點散開了。他一看這就是辦公室的窗戶。俞曉夫摔得腿骨骨折、腦震蕩。但直到今天,他還在慶幸,因為受傷前他已經臨摹完了最后一張插圖。當俞曉夫在回憶自己學畫的經歷時,對自己充滿感激,僥幸在年輕時曾經那么用功。那些畫像有了靈魂,被鮮活地存放在他腦海里,隨時可以喚出來派上用場。
天趣抒發
俞曉夫曾說“我也有自己的創作習慣,老朋友戲稱我畫畫是“腳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我認為說得形象,但還要補充的是我同時又是很理智、很周密的。我作畫沒有草圖、色彩小稿這一步驟,而是挑一個心情好的日子直接上畫布。當然也要熱身,比如先畫習作寫生,熟熟手;或者東翻西翻,主要是翻攝影畫冊,希望在里面能夠找到可供提示的東西,譬如光影、氣氛、質感、人物或動物在靈動狀態下的一種神情和結構。這樣想想、翻翻、看看幾天,其間順便在畫布上做做顏色底子,等到稍干后便開始我夢游一般的工作。這時我往往畫得飛快,但都是行色匆匆、不做肯定,涂改得也非常厲害,像是個建筑工地,凹凸不平、烽煙四起。但我喜歡這個局面,一直到我找到所需要的感覺為止。”
冷靜為藝
我國的藝術市場盡管充滿泡沫和浮躁,但還是屬于火旺,且可以持續走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如果一個藝術家是處在一個足夠自由的創作空間,那為什么還需要包裝、炒作?中國的藝術市場應該說是國內藝術家奮斗了很多年才慢慢形成起來的,所以無論是國內畫家還是海歸畫家都要以誠心的態度對待我國的藝術品市場,并對其進行保護。
《我輕輕地敲門》
1984年,為參加第六屆全國美展,俞曉夫精心創作了一幅在他藝術生涯中極為重要的油畫——《我輕輕地敲門》。俞曉夫在畫《我輕輕地敲門》以前,也畫過很多類似這樣的題材。他畫過三聯畫《鏡子》,畫的是譚嗣同、詹天佑和林則徐。這三個人是清朝末年知識分子的典型。由于政治昏庸,他們受到了滅頂之災。俞曉夫非常同情他們,也出于知識分子的良知,表達對他們的一種紀念。到了《我輕輕地敲門》,俞曉夫認為好像是這種題材的延續與總結。在整個創作過程中,俞曉夫始終處在一種自由的、無意識的、非功利主義的審美狀態中。所有的安排都是那么精心卻又不露痕跡。如夢幻意境的“泛黃舊照”,以及構思的高度戲劇性:任伯年、吳昌碩等四位海派畫家姿態、面容各異,卻有著相同的落寞寂寥的神情。他們四人和那只耳朵豎起的小貓,目光都投向同一個方向。敲門者是誰?正是躲在畫外的畫家“我”,也許這個“我”才是作品真正的主人公。俞曉夫自信地認為這將是一件具有重大價值的作品。然而這件充滿人文精神的作品,卻在那屆美展中落選了。《我輕輕地敲門》的落選,引起了藝術界的廣泛關注。此后,這幅畫幾乎成為所有全國性大型畫冊的必選之作。因為落選而聲明名鵲,《我輕輕地敲門》成為俞曉夫向外界坦露的第一句“內心獨白”。
“我覺得最有人氣的東西還是寫實主義。我的寫實是比較個人化的,畫一些自己想表達、帶有人文意味的歷史畫,比如中國人和畢加索在一起這樣的題材。有一次,我看照片突然有了一些感受,認為歷史畫應該是兩邊各有聲部、舞臺中有內容的合唱團,兩邊的畫比較當代一點,與歷史之間有些關聯也可沒有關聯,當中的肯定和歷史有關聯。于是,我找到了表現的形式,即一種三聯式的歷史畫,兩面是現代的,中間的是相對比較中國化的東西。這些歷史畫超越了原有的歷史畫的概念,不是再現歷史,而是穿越歷史,是在歷史題材、事件、人物上重建的一種意境。我覺得畫得最成功的作品有兩件,即《司馬遷》和《清明上河圖》。
“我喜歡把某段經典的文化大餐切一段下來嚼一嚼,品一品,重新組裝一下。同時強調民族性,要找到一個有民族性的東西是很難的,但這是中國藝術家必須要過的坎。如果沒有這一點,人家最多會說這是一個比較有天分的畫家,但在歷史層面沒有太大的作為,這是很可憐的。把當代人和古代人組合在一起,是一種冒險。我把漢朝司馬遷移進現代生活中,讓他占有很大的比重;再如,畫一些春秋戰國時期的廝殺場面,讓他們打得很厲害。難度很大,可能我的文化底蘊也不夠,但我努力去做了。這樣做的目的是想告訴人們要有一種責任感,如霍去病死在路上時年紀很輕,很多人扛著他在荒原上行走非常悲壯,我覺得這就是中國的東西。我這么多年真誠地面對自己,老老實實堅持自己的東西,形成了一種風格。”
《一次義演》
1987年,俞曉夫又創作了一幅讓美術界眼睛一亮的作品《一次義演》。在畫面上,畢加索和俞曉夫帶著一名綁著繃帶的孩子在募捐義演,畫面的右半部是戰爭留下的碎片和廢墟。流動著的意念與人道精神的完美結合,讓這幅油畫獲得了首屆中國油畫展的大獎,并奠定了俞曉夫在中國油畫界的地位。
《拍賣古鋼琴》
俞曉夫的《拍賣古鋼琴》系列,在那些古鋼琴上陳列著細節莫辨的人物和器物,時間和空間同時消蝕了他們的清晰。這些暗啞的琴鍵中滿含對逝去的美好的悼念。俞曉夫堅持以獨白的方式,傾訴著自己的想象。他是浮躁年代的沉潛者,是物質年代的思想者。他生活在一個自己想象的藝術世界,用獨白向外面的世界吶喊出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