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全球化的影響、形態變化與維護引領

張 濤

（安徽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2）

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召開的扎實推進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座談會上指出，經濟全球化正在遭遇倒流逆風。[1]

經濟全球化為什么會遭遇倒流逆風？它與曾在一些發展中國家出現的反全球化一樣嗎？我們又如何維護和引領經濟全球化的發展？想要弄清楚這些問題，就要結合經濟全球化的動態發展歷程，辯證分析經濟全球化的雙重影響。

一、經濟全球化的雙重影響

（一）經濟全球化具有積極的正面影響

經濟全球化無論是對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都產生了積極的正面影響。

一方面，發達國家從中受益。發達國家不僅從經濟全球化中獲益，而且獲益巨大。

但有些發達國家，比如美國認為在同中國的貿易中“吃虧”了。如何看待美國的“吃虧論”呢？

其實，美國“吃虧論”是站不住腳的。對此，商務部給出了權威的說明。[2]截至2017年底，美國從中國獲得的資金流入總額高達1.37萬億美元。2017年美國對華銷售收入總額為9400億美元。這里的問題就在于，在美國的計算中，它根本沒有算上美國企業在華的收入，這個收入高達7000億美元。而2017年中國企業在美國的收入只有250億美元。這其中，蘋果公司2019年在華收入約400億美元，是名副其實的“吸金王”。

美國的公司為什么能掙這么多錢呢？這里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美國主導經濟全球化的戰略安排。這一戰略安排，即是通過控制科技、知識產權、品牌等，占據價值鏈的高端。而把中低端的產業，轉移到廣大的發展中國家。這里以蘋果公司的iPhone Χ為例，中國生產的一臺iPhone Χ，在美國售價是1000美元，中國只能賺到55美元，大約1/20的錢。由此可見，發達國家不僅在經濟全球化中獲益，而且大賺特賺，盆滿缽溢。

另一方面，發展中國家也從經濟全球化中受益。這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一是，經濟全球化為發展中國家提供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經濟全球化使技術、管理等生產要素在全球范圍內自由流動和優化配置，發展中國家可以利用這一機會引進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提升企業的競爭力，推動產業結構合理優化，縮短與發達國家的差距。

二是，經濟全球化為發展中國家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發展中國家在經濟全球化的過程中通過吸引外資在本國投資，為本國創造更多就業條件，發揮發展中國家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優勢。

三是，經濟全球化推動發展中國家國際貿易發展。發展中國家可以利用不斷擴大的國際市場解決國內產品銷售問題，以對外貿易拉動本國經濟的發展。

四是，經濟全球化促進發展中國家跨國公司的發展。發展中國家借助投資自由化和比較優勢組建大型跨國公司，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進程，增強經濟競爭力。美國《財富》雜志公布的“2020世界500強企業”排名榜單中，中國內地和香港企業數量達到124家，加上臺灣地區企業，中國共有133家企業上榜。歷史上第一次超過美國的121家。印度、巴西等國家的企業也有不俗的表現。[3]

經濟全球化是一把“雙刃劍”，除了正面影響，還有負面影響。

（二）經濟全球化具有負面作用

烏拉圭記者、作家埃斯特萬·巴倫蒂在西班牙《起義報》的文章《兩種全球化》指出：有兩種全球化，就像被一堵高墻分開一樣：一邊是“富裕國家的全球化”，有不到30個國家，它強大核心是7國集團，在這里面生活著世界11%的人口，而且其國內生產總值占世界的70%。一邊是“貧窮國家的全球化”、落后全球化和不發達全球化。[4]在這種全球化中生活著地球上的80%的人口，他們生活在貧困之中。這形象地說明了，在以往的經濟全球化的進程中，經濟全球化對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不同影響。

第一，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在經濟全球化過程中的地位和收益不平等、不平衡。長期以來，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主導經濟全球化進程，主導制定貿易和競爭規則，進而控制一些國際組織，從而成為經濟全球化的主要受益者。而一些發展中國家由于發展資金匱乏、債務沉重、貿易條件惡化、金融風險增加以及技術水平落后等，總體上處于更為不利的地位。建立更加公正合理的經濟全球化任重道遠。比如，世界銀行就是美國主導的國際組織。美國是世行最大股東國，具有最大的投票權15.87%，而且具有唯一的一票否決權。世界銀行行長歷任都是美國人，誰來當行長，美國說了算。因此，才可能有特朗普曾考慮讓女兒伊萬卡出任世界銀行行長的事情。[5]

第二，加劇了發展中國家資源短缺和環境污染惡化。在經濟全球化進程中，發達國家由于產業鏈優化升級，不斷把高污染高能耗產業向發展中國家轉移，從而加劇了發展中國家在經濟增長的同時出現的資源短缺和環境惡化。據聯合國環境署統計，美國39%的高污染產業已轉移到發展中國家，日本60%以上的高污染產業也已轉移到東南亞和拉丁美洲。[6]據保守估計，過去二十年間，世界至少一半的垃圾被傾倒在中國。所幸，在2017年，中國頒布了洋垃圾禁令。[7]

第三，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經濟風險。由于經濟全球化加深了世界的經濟聯系和相互依賴，在有效的全球性經濟協調機制沒有建立起來的情況下，世界上的某一國家或地區爆發的危機將會迅速傳導至全球，增加全球經濟發展的不穩定性和經濟風險。

由于經濟全球化的正面影響，大多數國家都積極擁抱全球化；由于其負面影響，則導致一些發展中國家對它的反對。比如拉美等發展中國家在本世紀初，曾出現過一波反對全球化的浪潮。這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經濟全球化發展是動態的、變化的。曾經一些反對全球化的發展中國家，最近一些年，又開始積極擁戴經濟全球化。這說明，近些年經濟全球化的形態有了變化，經濟全球化的消極的負面影響得到了有效的克服，經濟全球化正在變得越來越公平了。

二、經濟全球化形態的變化

經濟全球化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尤其是自從中國2001年積極融入全球化進程以來，逐漸發揮積極作用，全球化的負面影響開始逐步被消解，全球化動能從美國逐步轉移到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國家。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國家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高達80%，中國近幾年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都超過30%，等于美國、歐元區和日本貢獻的總和。

與全球經濟動能轉移相對應的，是全球治理體系也開始逐步變革。一系列有利于發展中國家的國際組織開始出現，并發揮積極作用。

比如，2014年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在上海設立，啟動資金1000億美元，主要資助金磚國家和其他發展中國家。2015年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在北京設立，注冊資金1000億美元，主要用于投資整個亞洲和世界的基礎設施建設。又比如，7國集團的風光不在，人們開始將目光廣泛投注于20國集團領導人峰會。每次峰會，中國倡議都會成為人們的焦點和共識。

經濟全球化對發展中國家的負面作用得到一定的克服，中國逐漸成為經濟全球化的推動者和引領者。

于是，在經濟全球化的負面作用得到有效的克服中，美國等發達國家則認為，它在全球化進程中形成的壟斷地位，受到中國等國家的挑戰，奉行貿易保護主義政策，以反對全球化為手段，不惜利用國家權力打壓中國的和平崛起，野蠻封殺中國高科技公司，維護自己既得的壟斷利益，維護自己的美元霸權。甚至有美國政客赤裸裸地說，同中國的爭端，“是一場與完全不同的文明和意識形態的斗爭”“這是我們第一次有了一個非白種人的大國競爭對手”。[8]

那么，中國該如何面對經濟全球化的倒流逆風呢，如何維護和引領經濟全球化的健康發展呢？

三、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維護與引領經濟全球化的發展

（一）要充分肯定經濟全球化的正面影響，繼續克服經濟全球化的負面影響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經濟全球化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客觀要求和科技進步的必然結果，不是哪些人、哪些國家人為造出來的。經濟全球化為世界經濟增長提供了強勁動力，促進了商品和資本流動、科技和文明進步、各國人民交往。”[9]經濟全球化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客觀要求和科技進步的必然結果，是社會發展的潮流。是不以某個國家的喜好為轉移的。所以，必須要積極支持融入引領經濟全球化。

此外，困擾當今世界的很多問題，并不都是經濟全球化造成的。不能把世界上出現的所有問題，都歸結為經濟全球化。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把困擾世界的問題簡單歸咎于經濟全球化，既不符合事實，也無助于問題解決。”[10]比如，國際金融危機并不是經濟全球化所引起的，而是金融資本過度逐利、金融監管嚴重缺失引起的。由于金融資本的逐利本性，以及金融監管的嚴重缺失，“次級抵押市場中的欺詐行為隨處可見”“次級抵押貸款不僅給諸多家庭帶來災難，也重創了世界經濟，讓許多人陷入困境”。[11]

經濟全球化產生負面影響的主要原因，是不合理、不平等經濟全球化的舊格局，世界舊治理體系引起的，那么，要消解經濟全球化的負面影響，就要推動世界治理體系的完善和發展。

（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引導和維護經濟全球化

面對經濟全球化發展的歷史必然性，面對國際范圍內保護主義傾向抬頭，國際經貿規則制定出現政治化、碎片化的風險挑戰，必須認識到，經濟全球化不是一部分國家的獨角戲，而是世界各國、各民族共同實現發展的大舞臺。在世界經濟的大海中，想人為切斷各國經濟的資金流、技術流、產品流、產業流、人員流，不僅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符合歷史潮流的。

面對不同國家在生產方式、發展水平、文化背景等方面的差異，要以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引領經濟全球化。“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越”“推動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的方向發展”。[12]

高舉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旗幟，反對單邊主義，反對文明沖突論。那種“認為自己的人種和文明高人一等，執意改造甚至取代其他文明，在認識上是愚蠢的，在做法上是災難性的！”[13]

當下，要推動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我們要做好的工作，就是扎扎實實推進“一帶一路”的發展。

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規模持續擴大，2014年到2019年貿易值累計超過44萬億元，年均增長達到6.1%，我國已經成為沿線25個國家最大的貿易伙伴。2019年我們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出口總值是9.27萬億元，增長了10.8%，這個數字占進出口總值將近30%。我們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呈現非常良好的發展勢頭。[14]

商務部數據顯示，雖然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嚴重沖擊，但是今年1—7月，我國企業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非金融類直接投資102.7億美元，同比增長28.9%，占同期投資總額的17%，較上年提升4.5個百分點。要知道受新冠疫情影響，今年二季度美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環比折年率下降31.4%，創下自1947年美國政府開始跟蹤該數據以來的最大跌幅。[15]受新冠疫情影響，今年英國二季度本實際國內生產總值（GDP）環比下降19.8%，創1955年以來的最差表現。[16]

兩年一度的“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吸引了世界的目光。第二屆同首屆論壇相比，來自38個國家的領導人和聯合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負責人在這里舉行了領導人圓桌峰會，來自150多個國家的各界代表參加。一帶一路正在為沿線國家，為世界經濟發展提供重要機遇。

總之，經濟全球化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客觀要求和科技進步的必然結果，是社會發展的潮流。“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逆全球化而動，必將被這個時代所拋棄。只有秉持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建構，人類歷史才能邁進更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