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佳 秦雁茵 梁佩佩
【摘要】 文學作品的對外譯介與傳播,不僅能促進不同文化間的溝通與了解,還能在很大程度上改善國際話語權。本文從拉美文學崛起和譯介兩個角度探討中國當代文學走進拉美的路徑,一是從拉美文學崛起的角度分析中國當代文學缺乏影響力的原因,通過學習拉美文學如何進行內容創新將民族性與世界性統一,鼓勵中國當代作家不斷進行創新和突破;二是學習拉美文學傳播的成功經驗,充分借助多方力量推動中國當代文學更好地走進拉美世界。
【關鍵詞】 中國當代文學;拉美文學;傳播譯介
【中圖分類號】I046?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46-0034-05
基金項目:本文系西南科技大學2020年度省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項目名稱:中國當代文學走進拉美的路徑——以拉美文學在中國的傳播經驗為借鑒(項目編號:S202010619091)。
拉丁美洲與中國的地理距離遙遠,使用的語言屬于兩種完全不同的語系,雙方的交流存在著很大的困難,但雙方在文化方面卻有著很大的相似性。
拉丁美洲是一塊擁有著悠久歷史文明的大陸,這塊富饒的土地孕育了勤勞的人民,后來因外來的殖民入侵,本土文明受到了極大的摧殘,但正是各種文化的交融造就了現如今豐富多彩的拉美文化,而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拉美文學。
拉美文學是當之無愧的拉美文化瑰寶,歷史上拉美地區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多達6位。在強國文化輸出的當下,拉美文學作為民族文學的優秀代表,具有世界性的影響力,這為第三世界國家的文學走出去提供了良好示范。現如今,中國當代文學面臨著“走出去”的難題,其主要原因并不在于中國缺乏優秀的文學作品,而在于中國當代文學缺少正確的譯介方式。
在過去的十幾年里,中國與拉美國家在各個領域深化交流合作,二者在文化領域的交往尤為密切,但是一直以來都存在著拉美民眾對中國不夠了解的問題。中國當代文學作為中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我國與其他國家的交往中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它為拉美民眾提供了了解中國文化的窗口和途徑,因此不僅需要加快中國當代文學“走出去”的步伐,還要推動其走進民眾的心,從而促使拉美民眾進一步了解中國文化。
拉美文學走進中國為大家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文學輸出范例,拉美文學在中國廣受關注離不開其極具特色的文學創作手法及有效的傳播譯介手段。目前少有研究探討中國當代文學及作家如何反思學習拉美文學創作及文學接受的成功經驗,學習借鑒拉美文學在譯介及傳播領域的優秀方法,但實際上,對拉美文學在中國的影響以及譯介傳播經驗的關注與研究可以幫助我們與拉美展開平等開放的良性對話交流。借鑒其成功經驗,有助于探索出中國當代文學走進拉美世界的路徑,從而讓中國文學真正走進拉美民眾的心。
一、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的傳播現狀
莫言在被秘魯記者問到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的傳播情況時,談到了中拉文學交流中存在的差距,“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的書籍在中國的銷量可以達到十億;而中國書籍在拉美的銷量卻難以達到一千。這可能是由于近 40 年來中國文學發展較晚,以及中文翻譯成西班牙語有很大的困難。拉美文學在中國的傳播恰恰相反,大量的西班牙語或葡萄牙語作品翻譯成中文,使得西班牙語作品在中國得以廣泛傳播和發行。”[1]
作為當代中國發展形象重要載體的中國當代文學承載著傳播中國文化的功能,但中國當代文學目前在拉美的譯介、傳播與接受還存在著許多的不足,面臨著審美與市場等多重考驗。
關于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的傳播影響力的研究,應當涵蓋傳播的廣度及深度兩個方面的內容。針對中國當代文學傳播力而言,需要考慮文學作品傳播數量、傳播速度及覆蓋范圍等多方面內容。而對于影響力而言,則需考慮中國當代文學對讀者群體的影響,也就是研究讀者對譯本的接受狀況。
中國當代文學走進拉美世界的首要目標就是提高其傳播力。應主要從以下幾方面入手:增加中國圖書地對拉出版數量,拓寬拉美讀者群體對中國文學西譯文本的獲取途徑,擴大拉美地區的受眾范圍以及加快中國文學對拉的傳播速度。
自2012年以來,五洲傳播出版社承擔了“中國當代作家及作品海外推廣(西班牙語地區)”項目,例如參加墨西哥瓜達拉哈拉國際書展、開展“中國作家拉美行”系列活動、開發“that’s book”西文版電子商務網站和客戶端等,在五洲傳播出版社的努力下,中國當代文學圖書在拉美地區市場的傳播出版取得了顯著的成果。[2]不過仍須注意的是,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世界仍處于弱勢及邊緣地位。
與拉美文學的引進相比,中國當代文學的輸出仍舊處于“逆差”狀態。許多拉美文學作品被引入中國,深受中國讀者的關注與喜愛。相較之下拉美民眾卻很難說出幾個中國作家,對中國當代文學作品不大了解。除此之外,拉美讀者群體對中國文學西語譯本的獲取途徑仍然有限,現能夠檢索到中國文學譯本的圖書館多為大學圖書館等學術研究機構。由此可以看出,當前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地區的受眾仍然局限于學習和研究漢語和中國文學的群體,而并非是普通讀者群體。
在了解中國當代文學對拉的傳播力之余,還需要研究其對拉傳播的影響力,即研究拉美讀者對中國文學譯本的接受狀況。拉美讀者群體對中國當代文學的接受與認可程度是改善中國當代文學對拉傳播效果的關鍵。只有不同地域與文化背景的讀者在閱讀文學作品中逐漸形成內在的認可,才能達到中國當代文學對拉傳播的實質性效果。
對于中國古代文學的影響力,Elisa del ValleGarcía提出:盡管中國文學在西方沒有太大的影響力,但由于其內容、寫作以及多樣性,它對世界文學做出了很大貢獻。在其漫長的發展過程中,它的特點得到了人們的贊賞,并與世界上許多地方的其他類型的古代文學區別開來。文學中的不同漢字為人們展現了在語言和藝術方面具有驚人影響力的文學作品,為人們提供了新的文學視角,最終讓人們了解了這個國家的文化以及它如何通過這種藝術如何影響著社會。[3]但與中國古典文學作品相比較,中國當代文學在世界多元文學系統傳播中卻著多重困境,影響力微乎其微。
因此可以得出結論,中國當代文學對拉美的譯介,無論是從“傳播力”的角度還是“影響力”的角度而言,都還沒有完成“中國當代文學走出去”的任務。
二、目前存在困境及其原因分析
盡管現如今中拉雙方在人文方面的交往日益密切和頻繁,中拉之間的距離正逐漸拉近,但通過相關研究與數據分析,中國文學,尤其是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地區的傳播正面臨困境。
總的來說,中國文學在拉美地區的譯介與傳播情況較改革開放之前雖有所好轉,但較之拉美文學在國內的譯介與傳播情況,明顯十分滯后。
首先,傳播內容較為片面,中國古典文學仍占主體;其次,譯介主體受限以及對文學的跨語言傳播與交流的基本譯介規律缺乏正確認識;再次,中國當代文學作品在拉美地區的傳播渠道較窄;最后,拉美民眾對中國當代文學作品的接受度和認可度不高,其影響力有限。故而,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的譯介與傳播過程憂遠大于喜,情況不容樂觀。
而論及中國當代文學走進拉美世界面臨困境的原因,具體而言,可以從如下多個方面進行分析。
第一,從創作角度來看,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地區的傳播遭遇瓶頸的根本原因在于部分中國當代文學作品自身尚有不足。正如姚建彬教授在《中國當代文學海外研究》一書中所言,中國文學是否能真正走出去的本質因素在于我們的文學作品是否足夠好,其中是否蘊含著一種共同的價值觀。[4]換句話說,當前困境的出現與缺乏能夠引起拉美讀者共鳴的優秀的文學作品有密切聯系。
莫言說過:“翻譯過來或者翻譯過去,僅僅是第一步,要感動不同國家的讀者,最終還依賴文學自身所具備的本質,就是關于人的本質。”然而現如今,當代文學創作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具有經典屬性的文學作品越來越少。一方面是文學創作自身價值取向出現了問題,作品言之無物,空洞沒有思想;另一方面則是市場經濟發展中出現的道德滑坡、精神危機、價值迷失等現象對當代文學產生了負面影響。[5]
第二,從譯介角度來看,助推中國文學作品“走出去”的譯者主體大致可分為三類:第一類是中國本土譯者,即指生活在中國的且有相關語言翻譯能力或留學背景的中國籍譯者。第二類是海外華人譯者,即指長居海外的華人或華裔。第三類是國外漢學家,即國外專門研究漢學的譯者。而在這三類譯介主體中,就現階段而言,第一類譯者仍是翻譯界的主體部分,但大多數本土譯者更為重視如何準確、忠實地進行兩種文字之間的轉換,而往往忽略了譯入語環境讀者的閱讀習慣、審美情趣等多重因素,使得譯文變得晦澀難懂、生硬死板,未能促成兩種文化之間的有效交流,導致很多外國讀者無法真正理解作品的精髓所在。[6]
不可否認,拉美地區的漢學家是翻譯中國文學作品的最為理想的人選。然而漢學家的分布情況卻不是十分樂觀。根據 2017 年 3 月公布的 “世界漢學家數據庫”顯示,全球 5925 位漢學家中,拉美地區僅占21人。而且,拉美漢學家主要從事于中國問題研究,專注于文學作品譯介與研究的漢學家屈指可數。[7]由于缺乏專注研究中國文學的漢學家,這在很大程度上就導致了大量的譯介作品都是二次轉譯。
有西班牙編輯談到,“尋找中譯西翻譯是漫長而復雜的。我們只能向西班牙最負盛名的學者尋求幫助,也就是翻譯古典和當代文學的漢學家和歷史學家。由于專家太少,而且他們都與學術界和其他出版項目有相關的承諾以至于他們沒有時間接受新的任務。由于時間原因:考慮到我們上面提到的情況,直接從中文翻譯需要幾年時間及預算成本,我們常常只能考慮轉譯。”[8]
就譯介質量而言,通常認為直譯的質量高于轉譯作品。Maialen Marín Lacarta在談到莫言作品時就曾說過:“由于各種因素,莫言作品譯本質量并不突出。這是因為它們都是根據霍華德·戈德布拉特 (Howard Goldblatt) 的英文譯本制作的,它們是由英文翻譯人員制作的,至少有一半是由沒有文學翻譯經驗的翻譯人員制作的。” [9]可以看出,原文經過了二次轉譯,這一過程必然會受中間語的影響,由于存在著大量的改寫變動,甚至還可能有誤解,二次譯本會影響讀者對原文的理解,從而降低閱讀體驗。而且,由于中國文化和拉美國家文化的巨大差異,翻譯作品常常難以表達出中國文學的原汁原味。[10]除此之外,傳至拉美地區當代文學作品的作家范圍也較為有限。大部分作品都來源于莫言、余華、王安憶、麥家、閻連科、賈平凹、王蒙等知名作家,譯介對象一旦被框定便排除了許多仍未探索的可能。
第三,從傳播角度來看,本文將具體從傳播內容、傳播渠道、傳播受眾和傳播效果四個方面進行闡述。
從傳播內容看,中國文學對拉美的傳播局限于古典文學作品,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的傳播情況并不樂觀。中國當代文學地對拉輸出較為單薄,譯介至拉美地區的當代文學難以代表當代中國的發展面貌。總體來看,數量種類較少,且內容較為單一。[7]此外,與中方“拿來”的作品相比,中方“送出去”的作品過分強調政治正確或主流話語,這其中不僅會存在讀者無法接受的問題,還可能使讀者產生審美疲勞。
從傳播渠道看,譯介與出版二者緊密相連,出版社對于譯介作品的傳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許多作品是通過西班牙譯介出版后傳入拉美地區。但中國文學在西語國家譯介的分布并不均衡:西班牙多,拉丁美洲少。
據統計,從中國當代文學類圖書的出版地來看,西班牙的出版的圖書數量占總量的62%,拉美地區出版的圖書占總量的23%,中國出版的圖書則占15%。[11]153受傳播渠道限制,中國出版機構出版的圖書在拉美的影響力十分有限,而西班牙出版社是中國文學進入拉美的主要渠道。但拉美國家眾多,僅僅依靠西班牙出版社遠遠無法實現中國當代文學真正走進拉美的目標。
就目前情況而言,中國與拉美本土出版社的合作亟待加強,拓寬本土的傳播渠道刻不容緩。另外,文學作品的推廣離不開多種媒介的推動作用,新聞報道、由文學書籍改編而成的電影等都是促進圖書傳播的重要方式,但中國當代文學走進拉美的過程中并未充分發揮大眾傳媒的宣傳和推廣作用。
從傳播受眾角度看,由于缺乏對拉美圖書市場的了解和對拉美讀者閱讀習慣和興趣的深入分析,中國當代文學未能很好地把握拉美民眾的閱讀喜好,以至于難以增進拉美民眾對中國的理解。
除此之外,文學是文化的載體,能夠反映和彰顯一個國家的形象和精神風貌。而現在譯介至拉美的作家的作品大多都反映了中國鄉村的形象,若拉美讀者未能體味中國文學作品背后的意蘊,很容易對“中國形象”產生誤讀。中國當代文學是拉美讀者了解中國近年來快速發展的窗口,讀者通過文學觀察和了解中國。因此,在譯介的過程中,如果僅僅限于故事性的介紹,而使作品喪失了世界性的意義,只會加深外國讀者的偏見。
從傳播效果看,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地區的傳播并不樂觀,中國當代文學仍舊比較邊緣化和小眾化,拉美民眾對其接受程度并不高。而反觀拉美文學在中國的影響力,拉美文學不僅在中國擁有一個相對穩定且仍在不斷增長的讀者群體,而且它還推動了中國新時期文學的產生。不過在莫言等優秀作家登上了世界的舞臺后,中國當代文學受到了更多的關注。但相較主流的歐美文學,中國當代文學在拉美依舊被視為小眾文學,并未得到拉美民眾廣泛接受,中國當代文學真正走進拉美仍舊任重道遠。
三、中國當代文學走進拉美的對策建議
首先,從創作角度出發,應當積極鼓勵中國作家以民族的方式表達具有普世性的話題。縱觀自20世紀80年代來的拉美文學,其作品不受意識形態的影響,總體而言可譯性較強。反觀之,現如今部分中國作家囿于“中國經驗”之中,導致創作格局較小,無法征服廣大的拉美讀者。有墨西哥讀者在參加瓜達拉哈拉國際書展時針對中國文學表示,“我相信人們對閱讀任何東西都會感興趣,無論它是否是其他國家作者的作品,只要讓讀者感到愉快就是好的作品。”[12]
鑒于此,中國作家應當意識到作為推動文學走出去的源頭,在堅持自己寫作風格與原則同時,要有針對性地為域外民眾做一些調整或者適應性地改變,以域外民眾能夠理解的方式進行創作,在保持文學性的同時兼顧趣味性,從而提升中國文學的可譯性。[13]
中國還應當引入文學經紀人制度,挖掘優秀的作者資源,給作家更多的創作空間。現代作家經紀人在歐美的出版生產機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西語世界最重要的文學經紀人卡門·巴爾塞斯,將加西亞·馬爾克斯、巴爾加斯·略薩、胡里奧·科塔薩爾、巴勃羅·聶魯達、伊莎貝爾·阿連德等拉丁美洲最卓越的一批作家收之麾下,并將他們推向世界。
用北京大學西語系趙明德教授的話來說,拉美出現的文學爆炸現象,是對拉美文學的推動,這個推動首先由卡門在西班牙打響。要想實現中國文學爆炸現象,除了作家本身作品的因素以外,文學經紀人的作用也不容小覷。要想實現這一目標,首先要健全版權代理制度。文學經紀人熟悉市場運作,并且會充分調動資源推動作家作品被賣出更多不同語種的版權,從而作家能夠節省時間和精力,專注創作,不必為出版事務費神。其次,作家本身應當擺正對經紀人的態度,避免抵觸情緒。誠然,文學作品作為獨特的審美意識形態,其價值不能以市場和利潤來衡量。但將作品交給經紀人并不意味著文學的墮落,一位優秀的文學經紀人會在保證作家作品價值的前提下,最大化為作家獲取利益。[13]
其次,從譯介角度出發,國家應大力培養譯介人才,著力提升翻譯作品質量。在中國學習西班牙語的學生越來越多,但很少有人是抱著的了解文化或文學的目的學習西語的,大多數學生學習西語是由學習西語背后的經濟效益驅動的,他們希望畢業后進入貿易公司。也因此,大多數大學對西班牙語的研究局限于語言方面,很少涉及文學方面。這就導致了國家缺乏優秀的翻譯人才。[14]而拉美文學在中國成功傳播的另一大因素就在于譯介人才以本土譯者為主。
20世紀80年代,國內西葡語教學逐漸發展起來,培養了一批西葡語譯介人才。參與這一時期拉美文學漢譯的近300名譯者中,絕大部分都通曉原作語言,并且還有部分在中拉交往中扮演著積極的角色,對中拉文化間的差異較為了解。[11]142反觀國外本土譯者卻是屈指可數。對于文學的海外傳播而言,最佳翻譯模式無疑是中國譯者和拉美譯者的合作或協作翻譯。鑒于此,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拉美地區,都要加強對譯介人才的培養力度。
要實現這一目的,國內開設西班牙語相關專業的院校在加強對學生專業技能訓練的基礎上,還應當加深專業學生對拉美地區人文背景的理解,打破譯介壁壘,培養本國譯介人才;國內各大院校可以適當調整人才培養方案與課程設置,建立專業分流機制,有意識地培養翻譯人才;加強中拉地區的校際合作,并加大國家對公費出國留學項目的投資,為優秀的學生提供切實的平臺了解拉美地區的用語習慣、思維方式和文化傳統。在培養拉美譯者方面,拉美孔子學院的漢語教學在教授漢語的同時,也要教授漢語文化,培養了解中國的高水平漢語人才。除此之外,中國政府、高校或民間組織應積極和拉美院校開展合作,推動拉美各大院校開設漢語相關專業,為培養拉美地區的譯介人才做準備。
最后,從傳播角度出發,首先要精選傳播內容,因地制宜,推動中國文學真正走進拉美。參照20世紀八九十年代拉美文學在中國的傳播效應可以發現,正是因為中國的譯者和研究者了解哪些作家和作品容易在中國引起共鳴,才使得拉美文學真正走入了中國。
因此,若想實現中國當代文學的有效傳播,必須要厘清“送”與“拿”這一組關系。[15]“送出”的作品往往強調主流話語,不符合大眾審美,固然不能作為長期的傳播機制。為突破這一障礙,中國當代文學對拉傳播時,要對拉美各國民眾的閱讀喜好、文化底蘊及圖書市場進行調研,有針對性地“送出”,以實現從“送出”到拉美各國按需主動向中國市場“拿走”的文學傳播機制的轉變。中國作家麥家的諜戰體裁小說《解密》在阿根廷掀起一股“麥旋風”,這一現象并非偶然,因為“沒有哪種文學體裁能像偵探小說這般深深扎根于20世紀的阿根廷敘事文學”。[11]159-160因此,中國當代文學應當因地制宜,往不同的拉美國家送出不同的作品。
與此同時,應當加大出版力度,暢通傳播渠道。從拉美文學漢譯初期其至現在,拉美文學圖書出版數量與日俱增,并且大多由人民文學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等國內知名出版社出版,大大提高了讀者的閱讀信心。此外,新媒體時代下,拉美文學的出版也采取線上線下并舉的形式。比如由尹承東主編的“西班牙語文學譯叢”中的13種拉美文學作品,在出版紙質圖書的同時還推出了電子書,在亞馬遜平臺銷售。[11]146
因此,中國當代文學要實現對拉的直接傳播,首先應當主動尋求與拉美地區的知名出版社合作,通過當地出版社出版中國當代文學作品。其次,借助科技優勢,加大線上傳播力度,推動多種傳播渠道并行。借助亞馬遜平臺,增加中國當代文學的電子版本,并輔之評介;最后,切不可忽略電影電視劇等文化產業對文學譯介的重要作用。一些優秀的拉美作品如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勞拉·埃斯基維爾的《恰似水于巧克力》的成功改編,以及即將翻拍的《百年孤獨》無疑推動了拉美文學的進一步傳播。因此,中國也要充分發揮影視劇對中國現代文學的宣傳作用,提倡經典改編,提高過審質量。
四、結語
一直以來,中國當代文學都不缺乏優秀的作品,然而其影響力卻始終難以擴大至域外。拉美文學作為第三世界國家文學的優秀代表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范例。學習并研究拉美文學走向世界的路徑,有助于為中國當代文學的海外譯介與出版的困境提供建議。在文學創作者和譯者的共同發力下,在專業出版運營、新媒體平臺等力量的優化整合下,我們相信將會有更多的優秀中國作家走進拉美讀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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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彭佳,女,漢族,四川廣安人,現為西南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西班牙語專業學生。
秦雁茵,女,漢族,四川達州人,現為西南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西班牙語專業學生。
梁佩佩,女,漢族,安徽黃山人,現為西南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西班牙語專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