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珊
寧波“雙減”工作方案落地后的這一個多月,家住鄞州區的陳女士覺得,這是兒子上小學后,他們家一段難得的“靜好歲月”。“這段時間放學后,兒子經常跟他爸爸去家附近公園打1個小時籃球。看著一大一小在夕陽余暉中遠去的背影,能讓人短暫地忘記‘小升初’和中考。”陳女士說。
陳女士今年45歲,在銀行上班,兒子“胖豆”在市區一所普通公立小學讀五年級。她和丈夫要小孩要得比較晚,是在經濟和思想上都做了充分準備才生的孩子。當時她覺得在養育孩子方面,他們夫妻應該屬于比較理性的家長。“平時和同齡孩子的父母聊天,學前教育、擇校、校外培訓都是繞不開的話題,但我和老公覺得教育的目的首先是培養一個獨立自主的人。一切理應徐徐圖之。”

然而隨著“胖豆”步入小學,陳女士堅持的教育目標雖然沒變,心態卻不知什么時候繃不住了。“一年一度各所學校的升學率比較,親友聚會上、朋友圈里的‘凡爾賽’式傷害,無處不在的焦慮式教育營銷……被大環境裹挾著,你不可能無動于衷。”陳女士說。“胖豆”班上沒有報校外培訓班的孩子屈指可數。于是,在“胖豆”上二年級時,結合他的興趣愛好并征得他同意后,陳女士給他報了數學、英語以及書法培訓班。
親子關系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化的,陳女士記不清了。也許是她每次看到“胖豆”打開電視時不由自主脫口而出關于作業“靈魂三拷問”的那一刻;也許是講解題目好幾遍后“胖豆”仍不能理解時她不自覺拔高聲線的那一刻;也許是面對“胖豆”別報新概念英語培訓班的懇求時她回答“學習怎能半途而廢”的那一刻……總之,兒子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喜歡黏在她身邊,母子間越來越容易“一點就燃”,“為了作業的事情,家里一個星期吵三次架算頻率少的。”陳女士無奈說道。
這次“雙減”工作方案發布后,由于上課時間沖突,陳女士停報了“胖豆”的英語和書法培訓班,并且讓“胖豆”參加了校內課后托管。目前,校內學習任務還不重,“胖豆”基本上在學校就能完成作業。5點20分放學后,不趕時間上培訓班,“胖豆”有時候會主動要求花20分鐘獨自走回家。如果到家時間還早,他會約上父親打1個小時籃球。“‘雙減’之后,我跟兒子破天荒保持了兩個星期沒有吵架,這大概是兒子讀書以來,我跟他關系最融洽的一段時光。”陳女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