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黑色幽默”的本質

“黑色幽默”這一興起于美國的文學流派，因20 世紀60 年代美國作家弗里德曼的一本短篇小說集《黑色的幽默》而廣為人知、風靡世界，也因此成為西方現代派文學中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對整個世界的現代文學產生了廣泛而深刻的影響。“黑色幽默”文學將“以喜劇的方式去表現悲劇的內涵”這一手法應用到了極致，無比契合當代人對生命意義的荒誕性的認知，以及對死亡、權力的關注和反思。于是，這類“病態幽默”和“絕望喜劇”的表現形式廣泛地出現在當代的文學、戲劇、影視甚至綜藝節目之中。

重讀“黑色”經典，并從中闡發出能夠啟迪當下的思想和價值，也在一定范圍內成為一種風尚，并且優秀成果頻現。其中，由唐文編著的《權力·死亡·荒誕：對約瑟夫·海勒黑色幽默小說的解讀》，正是其中頗有創見的一部“黑色”經典研究的學術力作。

在“黑色幽默”流派之中，約瑟夫·海勒的作品雖不多，影響卻極大，因此他當之無愧地成為“黑色幽默”小說的重要代表人物，其處女作《第二十二條軍規》也毫無疑問地成為轟動文壇的“黑色”經典。該書正是以約瑟夫·海勒的幾部“黑色幽默”經典之作為出發點，以權力、死亡、荒誕這三個論題為切入點，結合海勒的人生經歷和社會學、心理學、哲學等學科的相關理論，重新闡釋了海勒小說的“黑色”本質，并為其“黑色”內涵勾勒出一個較為完整的網絡框架，進而論證了“‘幽默只是其表達的媒介體，而‘黑色才是‘黑色幽默的詞核”這一具有開創性的觀點，為“黑色幽默”的界定提供了新的思路。

作者首先在序言中綜述了國內外研究約瑟夫·海勒的相關文獻，從中總結出影響海勒小說特色的重要因素，并闡發出“黑色”內涵的三個層面：權力、死亡、荒誕。基于此，作者分別通過三個章節對這三層內涵展開了深入淺出的解讀。

通過對海勒小說世界中的權力和自我身份認知、生存還是死亡、荒誕與信仰等元素抽絲剝繭的分析，作者指出：“‘權力論題是開啟海勒小說世界大門的鑰匙，解讀‘死亡是跨越小說世界門檻的關鍵，而開門后撲面而來、彌漫四周的則是在小說世界里起著根基作用、同時也是理解其黑色內涵關鍵所在的‘荒誕。”這正體現了“黑色幽默”所彰顯的存在主義哲學，因為無論是權力束縛還是死亡陰影，究其根本都來源于存在與本質的分離，而這種存在與本質的對抗也正是荒誕的本質。基于以上認知，作者認為，海勒的小說里，“黑色”才是本質，幽默存在的意義只是“黑色”得以生長并抓住人心的一種媒介，而正是這種黑色內涵與幽默媒介之間的“危險張力”，導致海勒乃至整個黑色幽默小說創作界難逃的困境，以至于“黑色幽默”在文學舞臺上的風光不再。

綜上，《權力·死亡·荒誕：對約瑟夫·海勒黑色幽默小說的解讀》一書對于海勒小說的總結提煉，對于“黑色幽默”的重新解讀，直擊本質，富有邏輯，不僅為人們理解和把握“黑色幽默”的精髓提供了理論基礎，也為正在“荒誕”之中找尋生命意義的人們提供了一種生存的邏輯。

（臨沂大學邢馳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