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日本文學流變中的時代與個人

張力 李曉雨

近代以來，日本的文學思潮對我國的文學發展產生過直接而深遠的影響。因此，深入理解日本近代文學，不僅可以幫助我國讀者更加理解日本的近現代文化及其歷史沿革，也可以一窺我國近現代文學流變中的一些創新和流弊的來源。長期以來，大量優秀的日本文學作品被引進國內，許多日本學者關于日本文學研究的專著也成為翻譯和研究的熱點，成為認識和探究日本文學內涵與發展的重要參考。其中，《近代日本文學思潮史》便是由日本著名文化學者長谷川泉教授撰寫，1992 年經鄭民欽翻譯的一部全面呈現日本近代文學發展和思潮演變的學術專著。筆者在開展吉林省教育廳“十三五”社會科學研究規劃項目“文學倫理學批評理論視域下的志賀直哉文學研究”（項目編號：JJKH20190406SK）時，對該書作了研讀。

作為專注于日本文學發展考論的文化學者，長谷川泉集個人數十年學術研究之成果，對日本近代（自“黑船事件”至二戰無條件投降之間）近一個世紀日本文壇的風云變幻，展開了全面而客觀的批判。書中通過對不同歷史時期具有代表性文學思潮的深入剖析，既展示了日本近現代文學思潮變幻背后深刻的歷史根源，也呈現了日本作家在歷史洪流中的掙扎與彷徨，以及為文學發展所作出的持續努力和探索，由此也彰顯出了文學流變之中時代與個人的張力。

前七章闡述了孕育著啟蒙思潮的寫實主義、擬古典主義、浪漫主義、自然主義、唯美主義、理想主義等一系列在當時日本文壇具有一定影響力的文學思潮，以及它們之間相互攻訐而又相互促進的關系，由此呈現了日本近代文學思潮發展之初不可避免的彷徨與混亂。繼而凸顯了新現實主義浪潮的興起對這一狀況的改善，尤其強調了被譽為“小說之神”的志賀直哉及其開創的白樺派文學這樣有影響力的文學流派的重要作用——其作品中所表達出的濃厚的人道主義精神在對純客觀主義的自然主義文藝思潮十分不滿的日本近代知識分子群體中引起了強烈共鳴，日本近代文學才逐漸擺脫文化心理上的急劇變革、文學思想上的無所適從造成的難以形成強大主流思想的尷尬。

在后四章中，作者重點探討了明治中晚期無產階級社會主義文學思潮興起與沒落的原因，以及其后發展起來的國策文學在一定程度上給日本近代文學發展帶來的倒退。其中，作者特別批判國策文學的粗制濫造和偏激的煽動性。他認為，國策文學這樣的畸形文化產物的橫行，使得川端康成、橫光利一等后來頗具影響力的作家在當時顯得柔弱無力。對此，作者長谷川泉表現出了明顯的嘆惋、激憤，并且在“藝術的抵抗”一章中，以中島敦、堀辰雄等人為代表，展現了作家在那種令人窒息的文化氛圍中，仍然不忘初心、堅守“高潔”的純文學創作的精神和成果，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努力”又顯然難以沖淡當時日本文學在整體思想和創作風格上的倒退與萎靡。

綜上所述，《近代日本文學思潮史》作為一部日本學者視角下的文學批判作品，帶領我們更真實地貼近日本的歷史史實，更真切地體察日本作家的思想轉變，更深刻地把握日本近代文學的思想淵源與內涵。

（吉林建筑科技學院李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