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晉

《君子之風》 劉爭鳴/作
劉爭鳴原來主要畫花鳥,現在又攻起了山水。六十多歲的人,對藝術還保持著旺盛的激情,這是很了不起的精神。
時光倒回到四十多年前,劉爭鳴對畫畫只能說是充滿興趣。當時的他,正在花鳥畫名家錢載舟門下習畫,錢先生畫風沉穩灑脫、風雅秀逸,所繪柳燕名噪一時。但我認為錢載舟先生最得意的地方不僅是那些留存下來的畫作,還有劉爭鳴這樣的優秀弟子。
正是出于這樣的想法,所以我在標題中用了“載舟寄夢”,一方面表示了錢先生對劉爭鳴的殷切期盼,另一方面表達了劉爭鳴對老師夢想的延續。至于標題中的“自我爭鳴”,我覺得這很符合劉爭鳴的藝術態度,他一直在和自己爭論、不斷地否定自己。
劉爭鳴爭鳴不爭春,他如春天里的油菜花,不專為觀賞而生,也無意和其他花兒爭艷,但卻很奪目地裝飾了春天,很精彩地吸引了蜂蝶鳥雀。這樣的隨遇而安、順其自然往往會帶來諸多的驚喜。
對著花鳥描摹是很膚淺的做法,還不如拍照便捷。劉爭鳴對花鳥進行了深刻的寫照,寫的是畫家心中的構想,照的是自然花鳥的形象,只有“寫照”合二為一,紙上的花鳥才不會是空洞的軀殼。劉爭鳴努力地在花鳥中灌注有趣的靈魂,更通俗地說,他竭力在描繪花鳥的筆觸中表達自己的心思。
花和鳥于畫中配在一起,像是普通百姓遇上了老外,語言不通,用手勢溝通,弄不好就產生誤會了。而劉爭鳴似乎就起到了“翻譯”的作用,他把花和鳥拉合到一處,讓它們友好地相處,愉悅地交流,到了握手擁抱的時刻,筆下的花鳥也就和諧地融合了,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就是一片欣欣向榮的場景了。
看劉爭鳴的花鳥,我有時會恍然覺得畫中的花香向我飄散而來,或恍然間鳥兒飛到我的肩頭,淘氣似的啄我耳垂一下,然而什么也沒有,但不妨礙我順著思路去想象。能夠調動觀者的情緒,這是超出技法之外的能力,這與師承無關,與生活有關,熱愛生活、感恩生活是一個優秀畫家的必備品質。
畫家表面上畫的是清平樂,卻也要時不時地從“農家樂”中汲取營養,從俗中來,奔高雅去,大家對畫的興趣其實還是來自對畫家的興趣。文學創作也是這個道理,這很好地說明了寫作和繪畫差不多是一母同生的兄弟。
和劉爭鳴見了很多次面,最近他說讓我來寫一篇關于他的文字,其實即使他不說,我已經有了這個念頭了,因為他的畫讓我覺得有“說頭”,在我啰啰唆唆寫下這篇文字后,我希望文字也能有“看頭”吧—這里面還隱含著另一層意思,我以后要看他畫的一些“山頭”,我想他的山水畫應該也很有“看頭”和“說頭”。

《清淡寫富貴》 劉爭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