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紅麗 馮莉霞
(天津市腫瘤醫院空港醫院,天津 300000)
近年來,乳腺癌已經成為女性最常見、最具威脅性的癌癥之一,其發病率一直高居榜首[1-2]。據2018年全球癌癥報告[3]統計分析,目前全球存在210萬乳腺癌發病者,每年增長速度高達5.03%且逐年上升。隨著人們生活方式以及居住生存環境的變化,乳腺癌的患病人群逐漸呈現年輕化趨勢,45歲以下人群乳腺癌的發病率占比22.26%[4]。由于醫療水平的不斷發展和提高,越來越多的乳腺癌患者經過治療成功過渡到生存期,但在治療過程中仍要承受嚴重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身體形象受損、角色改變、擔心癌癥復發、性功能受影響等變化給患者帶來極大的社會、心理和精神上的負擔,而青年乳腺癌患者遇到的問題可能更嚴重[5-6]。除上述問題外,生育問題、贍養子女老人等諸多困擾,也給年輕乳腺癌患者帶來巨大的精神壓力以及經濟負擔,導致其愈后的生活質量受到了嚴重影響[7]。面對一個創傷和應激事件,癌癥患者渴望得到家庭成員幫助,需要與家庭成員共同努力才能渡過難關[8]。家庭復原力又稱為“家庭彈性”或“家庭韌性”,是指家庭在面對危機和壓力時,可以主動作出一系列的調整和適應,從創傷和危機中恢復過來,適應并獲得成長,成為目前心理學研究的熱點內容[9]。研究[10]報道,家庭復原力能有效降低壓力帶來的不良影響,降低成員的焦慮、抑郁情緒,提高家庭功能和個體的幸福感。面對乳腺癌危機,良好的家庭復原力不僅可以促進患者本人的創傷后成長,還可以減輕家屬的照護負擔,進一步提升對患者及其照護者心理健康的保護作用,幫助家庭恢復正常的生活軌跡[11-13]。目前,關于家庭復原力對癌癥患者負性情緒的影響以及心理健康的作用研究較多,但對于其影響因素與干預研究仍在起步階段[14-15]。鑒此,在家庭彈性理論的指導下,本研究分析了青年乳腺癌患者家庭復原力的影響因素,以期為臨床制定與家庭相適應的針對性個體化護理干預措施提供參考依據和支持。
1.1一般資料 選取2020年4-11月我院收治的符合納入標準的300例青年乳腺癌患者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年齡18~45歲;根據病理檢查確定為乳腺癌的女性住院患者;有一定認知和理解能力,能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愿;知情同意并自愿參加者。排除標準:合并嚴重的心、肺、肝、腎等臟器疾病者;存在精神或表達障礙者;對自身病情不知情者。
1.2方法 本研究調查工具由4部分組成:一般資料調查表、家庭復原力評定量表、簡易應對方式量表和一般自我效能量表。
1.2.1一般資料調查表 研究者通過閱讀大量家庭復原力影響因素相關文獻,多方面了解可能會對家庭復原力產生影響的多種原因,同時結合乳腺癌患者疾病及個人實際情況自行編制一般資料調查表,包括文化程度、職業、婚姻狀況、生育情況、乳腺癌分期、確診時長、是否手術、輔助療法、主要照顧者類別、支付費用方式、是否具有乳腺癌家族史、是否具有宗教信仰12項內容。
1.2.2家庭復原力評定量表 采用家庭復原力評定量表[16],內容包含家庭信念、家庭力量2個二階因子和困境解讀、生活卓越、問題解決等10個一階因子。該量表共49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計分法進行評分,得分越高,表示一個家庭面對創傷和應激時復原力越好。經過測量,家庭復原力評定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873,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已被廣泛應用于家庭復原力的評估。
1.2.3簡易應對方式量表 采用解亞寧[17]版量表進行調查,該量表包含2個維度、20個條目。每個條目后列為不采用(0分)、偶爾采用(1分)、有時采用(2分)、經常采用(3分)。經過測量該量表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0,重測信度為0.89,信效度良好,已被廣泛應用于評估個體的應對方式。
1.2.4一般自我效能量表 該量表內容共包含10個條目,采用1~4級評分,總分10~40分,得分越高說明自我效能感越強[18]。總分20分以下為低水平,20~30分為中等水平,30分以上為高水平。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7,可以很好的反應個體在面對創傷和壓力時的自信心。
1.3調查方法 本次問卷由研究者本人在病房現場發放并當場收回,使用統一的指導語,以達到同質化指導的目的。發放問卷前,向調查對象解釋調查目的及填寫方法,并承諾對問卷內容保密,同時強調問卷的結果不會影響疾病的治療。依據Kendall原則,樣本含量可取變量數的5~10倍,同時考慮到失訪,樣本量擴大20%,最終確定共發放問卷310份,回收問卷300份且均為有效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6.77%。

2.1青年乳腺癌患者家庭復原力、應對方式及自我效能得分情況 青年乳腺癌患者家庭復原力總得分為(204.65±25.63)分,條目均分為(4.17±0.52)分,均分最高的維度為親密和諧,均分最低的維度為清晰交流,見表1。

表1 青年乳腺癌患者家庭復原力、應對方式及自我效能得分情況 分
2.2一般資料及家庭復原力影響因素的單因素分析 結果顯示,乳腺癌確診時長、乳腺癌分期、是否手術、輔助治療、支付費用、宗教信仰是影響患者家庭復原力的因素,見表2。

表2 一般資料及家庭復原力影響因素的單因素分析

續表2 一般資料及家庭復原力影響因素的單因素分析
2.3青年乳腺癌患者家庭復原力與應對方式及自我效能的相關性分析 見表3。

表3 家庭復原力與應對方式、自我效能的相關性分析(r)
2.4家庭復原力影響因素的多重線性回歸分析 將單因素中有意義的變量作為自變量,以家庭復原力總分作為因變量,建立多重線性回歸,使用逐步回歸法(α入=0.05,α出=0.10)對自變量進行篩選。結果顯示,積極應對、宗教信仰、支付費用、自我效能量表是家庭復原力總分的影響因素,見表4。

表4 多重線性分析家庭復原力的影響因素
3.1青年乳腺癌患者家庭復原力狀況良好,稍高于其他腫瘤患者水平 本研究中青年乳腺癌患者家庭復原力量表條目均分為(4.17±0.52)分,各條目得分均在3.5分以上,多數條目得分在4分以上,處于中等偏上水平,與朱潔楠[19]等的研究結果一致,稍高于其他腫瘤患者得分水平[14],可能與較長的生存期使患者能夠獲得面對癌癥的緩沖期,讓家庭能夠更好地發揮自身的復原力有關。經過多因素分析顯示,支付費用、是否具有宗教信仰是一般資料中家庭復原力的主要影響因素。原因可能是:(1)隨著社會保障制度和醫療政策的完善和改進,減輕了患者的經濟負擔,但看病難、看病貴仍是困擾國民就醫的巨大障礙,尤其是在農村。巨額費用對一般家庭來說確實難以支付,尤其是對沒有醫保或者報銷比例極低的家庭,沉重的經濟負擔使家庭陷入財政危機,生活的壓力接踵而至,家庭決策的可選擇性少,家庭決策的壓力增加[20],導致自費患者家庭復原力相對低下。(2)有宗教信仰的患者認為可以通過祈禱或修行等行為得到上帝或神靈的庇佑,從而獲得希望、樂觀和內在力量,成為家庭的精神寄托,可以一定程度上緩解疾病給家庭及患者帶來的痛苦,增強對抗疾病的信心,促進家庭積極信念的建立,提高家庭復原力[21]。
3.2青年乳腺癌患者家庭復原力與積極應對方式、自我效能均成正相關 本研究發現,積極應對方式對家庭復原力及其各維度具有正向積極預測作用,與曾瑩等[21]研究結果一致。積極應對不僅對家庭復原力產生直接效應,還可以自我效能為中介對家庭復原力產生間接影響,表明積極維度對家庭復原力有多方面的影響作用[22]。乳腺癌的確診直接影響著患者的生活質量,通過采用積極方式應對創傷和應激事件,可以提高家庭成員的凝聚力和適應力,幫助患者及家庭成員樹立正性思維,在應對壓力和傷害時能夠積極采取更多的策略,促進家庭信念系統正向積極發展,進而提高家庭復原力水平。本研究表明,家庭復原力及其各維度均與自我效能成正相關,且自我效能對家庭復原力產生直接正向影響,說明患者自我效能感越強,家庭復原力水平越高,與Huang等[23]研究結論一致。自我效能感反映了患者在面對壓力或創傷時的態度和信心,青年乳腺癌患者自我效能感越強,面對創傷時獲得健康的態度和決心就越大,心理適應能力就越強,進而幫助患者努力調整應對措施,積極融入家庭生活,承擔家庭角色,并維持較長時間的積極行為,促進患者積極正向成長,提高家庭復原力。
綜上所述,青年乳腺癌患者家庭復原力得分處于中等偏上水平。積極應對、自我效能對家庭復原力有正向預測作用,因此,醫護人員應及時評估患者的應對方式和自我效能并采取相應的干預措施,幫助患者以家庭為中心建立良好的支持系統,提升癌癥患者家庭復原力水平,進而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和人生價值。本研究中僅采取抽樣調查的方式對我院青年乳腺癌患者進行調查,樣本的代表性可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不足,且暫時未對一般資料中有統計學意義的影響因素進行深入分析,今后可開展多中心大樣本的縱向跟蹤調查,對影響因素進行深層次分析,為制定更全面的家庭復原力干預措施提供資料和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