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與分工水平測度研究

董大朋，潘權富

(黑龍江八一農墾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黑龍江 大慶 163319)

改革開放40多年中，我國的城市化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城市群逐漸成為人口和要素集聚的重要空間載體，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成渝、哈長、中原、長江中游、山東半島、遼中南、海峽西岸10個城市群占全國土地總面積的9.99%，卻承載了全國1/3以上的人口，并創造了全國1/2以上的GDP[1]。2016年，國務院發布《國家發展改革委關于印發哈長城市群發展規劃的通知》(發改地區〔2016〕499號)，哈長城市群建設正式提升為國家戰略。哈長城市群是我國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核心區域，計劃經濟時期受我國工業重點建設項目布局影響，產業發展過度偏重能源型產業和傳統裝備制造業，各城市之間產業重復布局和同構現象較為明顯。推進城市間的功能分工有助于充分發揮中心城市和周邊城市各自的優勢(張若雪，2009)[2]，中心城市與周邊城市之間合理的產業分工協作,能顯著促進城市的經濟增長(尚永珍、陳耀，2020)[3]；因此，打破因行政區劃導致的市場分割，實現城市群內不同層級城市之間的分工協作，完善城市群內城際之間產業分工體系，對于構建哈長城市群協調發展新格局、促進城市群健康有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1 研究范圍、指標選擇及研究方法

1.1 研究范圍與指標選擇

按照《哈長城市群規劃》，城市群的空間范圍包括黑龍江省哈爾濱市、大慶市、齊齊哈爾市、綏化市、牡丹江市，吉林省長春市、吉林市、四平市、遼源市、松原市、延邊朝鮮族自治州。依據聯合國《標準產業分類索引》并結合我國實際，將全部產業劃分為農業、采礦業、制造業、電力、燃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建筑業以及各項服務行業等19個產業部門，選擇《2019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上述各產業從業人員數作為評價指標，因延邊朝鮮族自治州的相關數據缺失，因此將其在研究范圍中剔除，僅以10個地級及以上城市作為研究對象。

1.2 研究方法

在對區域產業結構及分工測度的研究方法中，區位熵法可以計算出某個城市特定產業在整個城市群區域內的專業化程度，但是不能從整體上度量產業結構的相似程度。因此，筆者借鑒李學鑫和苗長虹(2006)[4]、程鈺等(2012)[5]等采用的區位熵的灰色關聯分析方法。具體研究方法如下。

1.2.1 區位熵指數測算。區位熵計算公式為：

(1)

其中：LQij為i城市j產業的區位熵，Lij為i城市j產業的從業人數，Li為i城市從業總人數，Lj為全部城市j產業從業總人數；L為全部城市所有產業從業總人數。

1.2.2 產業灰色關聯系數測算。首先，計算參考序列與比較序列的絕對差Δi。以哈長城市群整體產業結構作為參考序列，記為H0(k)；將城市群內各城市的產業結構作為比較序列，記為Hi(k)。計算參考序列與比較序列的絕對差Δi：

Δi=|H0(k)-Hi(k)|

(2)

(3)

依據同樣辦法，兩級最大差為：

(4)

再次，計算灰色關聯度系數ξi(k)：

(5)

上式中，θ為取值介于0～1之間的系數，根據經驗一般取θ=0.5。

最后，計算灰色關聯度Ri：

(6)

2 實證分析

2.1 產業結構整體分析

2018年，哈長城市群整體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增加值分別為2 593.9億元、97 833.5億元和13 761.8億元，三次產業比例為9.92∶37.43∶53.65，第三產業在地區經濟中的比重超過了50%，表明在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戰略下，哈長城市群傳統的以重化工業為主的產業結構調整具有一定的成效，服務業對經濟發展的貢獻在逐漸加大。但是，從不同城市產業結構的對比分析來看，哈長城市群內產業結構差距較大，哈爾濱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最高，達到64.85%，吉林、松原、牡丹江、齊齊哈爾和四平的第三產業比重也在50%以上；大慶、長春和遼源第二產業比重分別為53.95%、48.94%和48.68%，其經濟結構依然以工業為主；綏化第一產業比重達到35.23%，齊齊哈爾和四平第一產業比重也在20%以上，農業在其經濟中的占比依然較高。

圖1 2018年哈長城市群整體產業結構比較

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戰略通過政策扶植推進東北地區的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但是從第一輪東北振興戰略實施效果來看，其產業扶持政策方式逐步固化為“傳統優勢產業為核心、產業園為動力、大項目為抓手”的模式，政策支持的重點在實質上仍然是對原有傳統優勢產業的改造(趙儒煜、王媛玉，2017)[6]。因此，哈長城市群整體產業結構趨同的現象并沒有因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得到根本的改善，盡管城市群內各城市產業結構存在一定的差異性，但是其同構現象依然較為明顯，而且并不能分辨出具體的產業分工狀態，還必須對細分產業進行分析研究。

2.2 行業細分產業分工測度

2.2.1 各城市產業結構的相似性與城市分工。表1中列示了各城市與哈長城市群總體產業結構的灰色關聯度，由大到小的排序為哈爾濱、長春、吉林、齊齊哈爾、遼源、綏化、牡丹江、松原、四平、大慶。

表1 哈長城市群各城市產業結構灰色關聯度排序

哈爾濱和長春兩個核心城市的產業結構灰色關聯度最高，分別為0.9和0.89，大慶最低為0.82，關聯度數值相差不大且總體較高。灰色關聯度測算結果表明，哈長城市群內的各城市在細分的產業結構上也具有較高的相似性，產業同構的現象依然較為明顯。

結合表2中哈長城市群各城市19個行業的區位熵測算結果可以發現，盡管各城市的產業結構趨同現象較為明顯，但是各城市在產業上的職能分工已經初步顯現。核心城市哈爾濱11個行業的區位熵指數大于1，其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2.22)、住宿和餐飲業(1.92)、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1.50)、批發和零售業(1.42)、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1.39)、房地產業(1.34)在城市群中具有一定的專業化優勢，具有明顯的服務職能。另一個核心城市長春也有11個行業的區位熵指數大于1，包括制造業(1.56)、房地產業(1.38)、建筑業(1.30)、文化、體育和娛樂業(1.25)、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1.23)、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1.20)，表明長春是城市群內的制造業中心，而且其文化娛樂、科技服務的功能也較為突出。大慶、遼源和松原3個石油和煤炭資源型城市在采礦業上的專業優勢突出，區位熵指數分別達到5.99、3.97和4.61；另外，大慶的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3.82)、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2.84)，遼源的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1.57)、衛生和社會工作(1.25)、教育(1.24)以及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1.24)，松原的農林牧漁業(1.94)和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1.65)都具有一定的專業化優勢。吉林在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1.53)、制造業(1.44)、衛生和社會工作(1.41)和教育(1.26)上具有專業化優勢。齊齊哈爾、牡丹江和綏化的農業相對發達，農業區位熵指數分別高達3.23、4.86和1.96，這3個城市各自在批發和零售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金融業、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教育、衛生和社會工作、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等服務行業上也表現出一定的專業化優勢，表明這3個傳統農業地區的服務功能在逐步提升。

表2 哈長城市群各城市各行業區位熵矩陣

2.2.2 不同產業的相似性與產業分工。依據灰色關聯度計算公式，計算哈長城市群不同產業的灰色關聯度，結果及排序見表3。農林牧漁業在哈長城市群內的灰色關聯度為0.77，表明哈長城市群各城市農業差異較大，牡丹江、齊齊哈爾、綏化、松原等城市在農業生產上的專業化程度更高。第二產業中的制造業與采礦業的灰色關聯度最低，表明由于礦產資源在城市群內的空間分布差異較大，大慶、遼源和松原3個資源型城市憑借自身的資源優勢，在石油和煤炭開采上具有明顯優勢，而資本、技術、人才以及工業基礎等方面的差異，導致哈長城市群制造業的地域差異較大，長春、吉林在制造業上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第二產業中的建筑業與第三產業中的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批發和零售業、金融業、衛生和社會工作、租賃和商務服務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教育的關聯度處于0.8～0.9之間，表明哈長城市群在上述行業已經形成了初步的分工格局，尤其是哈爾濱憑借核心城市的集聚效應和交通樞紐的便利條件，在租賃商務、交運倉儲、批發零售等行業上的服務功能凸顯。文化、體育和娛樂業、住宿和餐飲業、電力、熱力、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和房地產業的關聯度在0.9～1之間，上述行業主要是為本地居民提供基本的生產和生活服務，因而城市群內各城市之間的分工差異不明顯。

表3 哈長城市群各城市產業結構灰色關聯度排序

3 研究結論

綜合上述分析表明，計劃經濟時期的產業布局導致哈長城市群各城市之間的產業結構存在趨同現象，東北振興等政策支持的重點在實質上仍然是對原有傳統優勢產業的改造，因而整體產業結構趨同的現象并沒有根本的改善，在3次產業上的分工并不明顯。通過對產業結構進行細分，以區位熵的灰色關聯法測度的產業結構及同構性分析結果表明，哈長城市群各城市之間產業的同構性逐漸趨于減弱，城市群內已經初步形成了基于細分產業的地域分工格局，各城市以服務型、農業型、資源型、綜合發展型等為發展方向的分工格局已經初步成型。哈長城市群不同產業的相似程度也呈現出較大的差異，制造業、采礦業和農業的差異性較大，因而同構性不強，分工相對明確，而第三產業中的商務租賃、交通運輸、金融業、科技服務等生產性服務業的地區差異較為明顯，已經呈現出初步的分工格局，而和居民生活相關的文化體育、住宿餐飲、水利環境、居民服務等服務行業以及電力、燃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的相似性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