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巾與口罩相關的兩件小事

崔立

一件小事，是我走進一家家居店沒多久，肚子里突然有了不適感。店里有衛生間，但沒有衛生紙。我身上也沒有帶紙巾。怎么辦？這里似乎也沒紙巾賣。試一試的心態，我又問了遍走過去的一位年輕女服務生，她搖搖頭，說這里沒有紙巾賣的。我的心頭一下黯然，眼看著她要走開了。我終于是咬咬牙，說，不好意思，你身上有紙巾嗎？我可以買。這話，其實是有點唐突的，她沒有義務給我解決這個問題。女服務生搖頭說，沒有。見我一臉失望的表情，說，你要不，等等我。她走進了一間屋子里，出來后遞給我一小包紙巾，沒有打開過的。我接過，說，多少錢？我沒帶現金，掃碼給你吧。她搖搖頭，說，不要錢，送你了。我從衛生間出來時，找那位女服務生，錢是一定要給她的。可我居然尷尬地發現，幾位年輕女服務生都戴著口罩，已經認不出剛剛是其中哪一位了。一包紙巾，對她，對我，都是小事。但在那個關鍵的時候，絕對是大事。我的心頭，默默地感謝著這位好心的年輕姑娘。

還有一件小事，是我早上剛從前門刷卡上公交車，司機突然擲地有聲，請戴口罩！我一摸口袋，沒帶！我傻眼了，怎么辦？耳邊聽到一個轟雷般的聲音，說，“我終于等到你了！”我嚇了一跳，看向聲音的源頭處，是一位老人。老人從包里掏出一只嶄新又干凈的口罩給我，說，給你。我接過戴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我坐在老人身旁，要把錢給老人，老人怎么也不要，說，我這是助人為樂，又不是為了賺錢。老人還亮給我看他隨身的包里的一疊口罩，說，喏，這些口罩我都是帶著，給忘記戴口罩的乘客的，以前好幾次，看到那些著急上車又沒戴口罩的乘客臉上的焦慮，我又幫不上他們，心里很難受。又說，其實也沒幾個錢，我有退休金，錢也花不掉，做些力所能及的有意義的事情，心情我也舒暢了許多，這比吃什么補品都能讓我長壽，對不對？所以多預備一些口罩在包里。老人說著，還自顧自地笑了。

后來，我再出門，包里必備兩樣東西：幾包紙巾和一疊嶄新的口罩。那兩件小事幫助了我，我也要幫助需要幫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