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葉扶襯花更紅
——我在《黃河十八彎》中的表演體會

雷鮮會

（洛陽職業技術學院，河南 洛陽 471023）

戲曲表演藝術的主要任務是塑造舞臺人物形象。舞臺人物形象是直觀的藝術形象，它直接影響觀眾的視覺和聽覺。我通過多年的演戲深切體會到，演員設想角色外貌時，一定要從人物的性格出發，把形與神結合起來構思。

現代豫劇《黃河十八彎》，是根據我省著名作家焦景周的長篇小說《五男二女》改編的。該劇全景式、全方位、多角度地揭示了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農村的巨大變革，反映了改革開放給廣大農民在思想觀念上帶來的深刻變化，熱情地謳歌了黨的基層干部——鄉長梅二狗動人心魄的先進事跡[1]。這個戲由我們洛陽市豫劇二團排演，并參加了河南省第八屆戲劇大賽，一舉奪冠，榮獲了演出金獎。

作為一個戲曲演員，既要了解全劇的主題思想、矛盾沖突和人物關系，又要了解角色在戲中的位置和作用。而我在《黃河十八彎》中演了鄉長梅二狗最小的一個小妹妹全月，戲不多，是個配角，是“綠葉”，但為扶持“紅花”，我依然拼盡全力，因為角色演得出彩，我竟還在這次戲劇大賽中獲得了表演三等獎。全月是一個聰明伶俐、活潑可愛、充滿稚氣的農家女孩。她心地善良，天真爛漫，蓬勃向上，但是在這個少女單純的思想觀念上，也曾留有著封建陳腐觀念的烙印。我對這個人物性格有了明確的理解后，在表演上就更得心應手了。

戲曲表演是調動各種藝術形式，進行造型與抒情的獨特方式，要用“由外到內”和“由外到內”相結合的體驗方法來創造角色。“黃河九曲十八彎，一山放過一山攔，畢竟群山遮不住，千回百轉總向前——”，大幕隨著音樂和幕后伴唱徐徐開啟，全月在歡快的音樂聲中，第一個出場。她像一只快樂的小鳥那樣飛快地跑著、蹦著，來向全家、全村傳播著在她看來是十分榮耀和光榮的大喜事，她站在臺中央高喊著:“大哥、三哥、五哥——俺二哥回鄉來當鄉長啦！”這時，我用輕快的肢體語言，用激動興奮的喊叫聲，把一個農村小姑娘那種天真稚氣、自豪喜悅之情，較好地表現了出來。

戲曲演員在創造角色時，除了認真分析劇本，把握好人物的身份、地位、性格和所處的環境外，在設計動作上更要注意動作的目的性、邏輯性、舞蹈性和神韻。比如，當上了鄉長的二哥——梅二狗，回家看望俺娘和全家人時，我又是首先上場，叫著“哥哥”向他撲去，二哥見了我高興地把我抱在空中轉了一個圈，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舞臺。二哥給全家每個人帶回了禮物，我就在人群中來回穿梭，瞪著眼逐件地進行查看，翻翻這、看看那，似乎不放過任何一件她想要的東西，通過這些行動就較好地描繪了小全月活潑、可愛的性格特征。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必須有個依據，它是受到環境的刺激而發展的，特別是戲曲舞臺的動作更是如此。戲曲舞臺是一個假定性環境，它不同于生活的自然發展。一切動作都是假設的動作。因此，每一個動作必須有準確、充分的依據（內心依據、生活依據）并深入、認真地為角色設計特定動作。這些動作要把它體現的內容表達出來，就必須有十分明確的目的。比如，第二場是我的重場戲，我背著二哥送給我的新書包，滿懷希望地和姐姐鳳月一起去找二哥，要求給她安排工作，一路上我高興地跳著、蹦著，兩只腳跳躍著都踢在了自己的屁股上，有時鳳月姐走得慢了，我還在她身后推著她快走。路上，全月還風趣地對姐姐說：“等你有了工作，追你的小伙子會有一大群呢!”一路上姐妹二人不停地嬉鬧著，追打著，我一邊笑，一邊跑，這中間融進了戲曲舞蹈身段，一路上，顯得優雅而歡快。其實我的話說到了姐姐的心里，當她向觀眾表明心跡時，我悄悄地鉆在她的身下偷聽，并用雙手捂住嘴，歪著頭，輕手輕腳地在做“鬼臉”，樣子自然很可愛逗人。由此可見，我們在處理“動作”時，必須弄清動作的依據，只有合理的依據，準確的目的，才能將劇作家描述或蘊含于臺詞中的動作轉化程活生生的戲曲動作，只有這樣，才能經得起藝術的考驗，也為動作藝術轉化成藝術動作作了充分的準備。

戲曲是通過行動來表達人物感情的藝術。行動就是演員為了實現某種目的而通過言語和動作所完成的一個個具體的、有邏輯性的活動過程。在該劇中，我用獨特的性格化的舞臺動作來挖掘展示出隱藏在劇本字里行間的深意，并對劇中人的人物形象作獨特的補充、解釋、再創造。比如，見到二哥時，是我的重場戲。全月一聽說不能為姐安排工作，鳳月氣得跑下場以后，全月的脾氣一下子爆發了，也不顧他這個鄉長哥哥的面子，高聲粗氣地喝道：“梅二狗——”，我直呼其名毫不留情，猛一轉身，顫抖的手指已經指在鄉長的鼻尖上了！然后步步緊逼地哭訴著說：“我姐姐為什么初一沒有讀完？還不是為了供你上學？嫌俺姐文化低不適合在鄉里工作，這話你也能說出口？”然后一跺腳，氣呼呼地坐在邊瞪眼生氣，再也不理鄉長了! 此時二哥無可奈何地說:“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然后用手輕輕地安撫我。而我呢，卻反唇相譏:“我懂，我可是懂，是鳳月姐姐為了你，為了咱全家做出的犧牲太大了!”接著，全月連連跺了幾下腳，揉著眼睛傷心地哭了起來。我一邊哭著，唱著，回憶著，還是希望二哥能夠看在鳳月姐為全家為他做出了巨大犧牲的份上，憑著鄉長的權力，給姐姐找份工作。這里，具體地展示了全月這個農村姑娘，純潔善良、樸素的美好心靈，同時也揭示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傳統封建觀念仍然在她思想意識中打有明顯的烙印。全月在這里的一系列表演，起到了“綠葉扶襯花更紅”的作用，有力地烘托了主人公梅振豫鄉長立黨為民、大公無私的高尚情懷，使這個人物形象尤為光彩照人。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人物有時是要靠別人來比較、襯托的”[2]73。舞臺上次要人物的陪襯不僅構成了情節，還促成了主要人物形象的形成、發展以及變化，突顯了主要人物的典型特征。我在《黃河十八彎》中是個次要人物，也是一片綠葉，在映襯紅花花更紅的時候，這片綠葉也會顯得更綠、更有生命力，今后在藝術實踐中，需要當綠葉時，我依然會“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