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年黨史看海陸豐蘇維埃政權對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貢獻

李俊儀 吳偉平

（中共汕尾市委黨校 廣東汕尾 516600）

習近平總書記在《論中國共產黨歷史》一書中指出：在中國實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中國人民在人類政治制度史上的偉大創造，是深刻總結近代以后中國政治生活慘痛教訓得出的基本結論，是中國社會一百多年激越變革、激蕩發展的歷史結果，是中國人民翻身作主、掌握自己命運的必然選擇[1]。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在黨的百年歷史上，敢為天下先的海陸豐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創建了海陸豐蘇維埃政權，同時其召開的工農兵代表大會這一歷史創舉，為我國實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提供了寶貴實踐經驗。

海陸豐蘇維埃政權創建實踐

“八一”南昌起義以后，革命力量得到壯大的海陸豐地區人民取得了第三次武裝革命的勝利，并分別建立了兩縣的臨時革命政府。得到勝利消息的彭湃11月初回到海陸豐，組織召開了海陸豐縣委會議，籌備召開海陸豐工農兵代表大會。陸豐縣與海豐縣先后于11月13日、18日召開工農兵代表大會建立政權，我們統稱為海陸豐蘇維埃政權。

當時的蘇維埃作為一種新的政權形式，中共中央和廣東省委也只提出各地將之作為一個奮斗目標，至于工農兵代表大會組織法及蘇維埃政權的施政綱領根本未及時制定，因而海陸豐蘇維埃政權的建立是中國革命史上一次偉大的嘗試，影響十分深遠。

工農兵代表會議制度初創

選舉是實現民主的一種重要方式，因而海陸豐工農兵代表大會中的代表如何產生是體現民主的關鍵。彭湃與海陸豐縣委根據長期以來組織農會以及建立臨時縣政權的經驗，并按照廣東省委《暴動后的工作大綱》的相關指示，確定了工農兵代表大會組織法規，采取了分配名額，由基層民主直接選舉的方式產生代表，并規定代表的人數、所占比例和選區的劃分等其他事項。最終海豐地區“全縣代表人數311人（中華蘇維埃工農兵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于1931年11月7日召開，代表610名），農民代表占百分之六十，工人代表占百分之三十，士兵代表占百分之十（汕尾市蘇維埃政府則工人代表占百分之六十，農民代表占百分之三十，士兵代表占百分之十）。”[2]這一選舉制度是根據工人一般在城市和農村數量不同的情況制定的，針對城市和農村居民參加競選的代表分配了不一樣的代表人數比例，實際上提高了工人代表的人數，使得工人階級在參與選舉上具有優勢，以此來凸顯出工人階級的重要地位。代表包括了農民階級、工人階級和士兵，三個階層體現了蘇維埃政權工農專政的特點，進而加強無產階級的執政基礎。這一選舉制度保障了廣大人民群眾都能夠擁有屬于自己的權利，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讓勞苦大眾真正享有民主的自由和權利的基層民主實踐。

大會上代表們討論施政綱領，并進行民主表決通過了施政綱領，“大會先由各區代表團送交提案，由提案審查委員會向大會報告審查經過。審查結果：沒收土地案；殺盡反動派案；改良工人生活案；改良兵士生活案；撫恤遭難烈士及被禍工人農民家屬案；取消苛捐雜稅案；婦女問題案；禁止谷米出口案（臨時）等報告后先逐條付大會討論。各代表俱相繼發表意見，對于各種提案，俱詳細討論，情形極佳”[3]討論過程中還有各代表團的臨時動議，然后逐項通過大會八項決議案，及通過彭湃所作的政治報告決議案。

海陸豐蘇維埃工農兵代表大會實行民主制定綱領，會議上表決通過的綱領和措施反映了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幾個月后，在莫斯科召開的中共六大通過了蘇維埃政權組織問題決議案提出：“蘇維埃應在勞動群眾直接選舉的基礎上組織起來，決不應當象在廣州那樣（在廣州，實際上只有過革命委員會，而非蘇維埃），而是要象在海陸豐和一部分在上海（人民代表會議的形式）一個樣子。”[4]所以，人民選舉產生的蘇維埃工農兵代表大會一經宣告成立，就可以創制各種法案和制度，具有政治合法性和正當性。

政府組織機構的設立

海陸豐第一屆工農兵代表大會宣布成立蘇維埃政府，并選舉政府組成人員。海豐縣工農兵代表大會于11月18日至21日召開，大會“舉行選舉，采用介紹選舉法，先介紹預選人20名；農民12名；工人5名，兵士3名，由大會逐名舉手表決，差額5人，以得票最多者當選。”最終選舉出楊望、黃悅成、楊其珊、古逢江、吳禮式、陳舜儀、何憐芳等15人當選為蘇維埃政府委員，并選出林彬、宋耀南、林譚吉等14人當選為蘇維埃政府裁判委員會委員，規定裁判委員會對代表大會負責。

新成立的蘇維埃縣政府下設有經濟、軍事、教育、建設、工商業、交通等委員會，委員會設委員長。縣政府直接領導其下的各區、鄉，區、鄉政權則按照省委《致海陸豐縣委函——對占領海陸豐今后工作的指示》中指示：“鄉、區即以當地之農民協會接收政權”的要求，由區、鄉農民協會接管。為與工農兵代表會議制度相符合，解決農民成分單一問題，各區政府多設一名工人委員，使其代表工人階級利益，突出工農政權的特性。

中共中央刊物《布爾什維克》在1927年12月，以《中國第一個蘇維埃——海陸豐工農兵的大暴動》為題作了詳細報告。1928年1月3日，中共中央在一個決議案中有關海陸豐部分中指出：“在中國革命之中……第一次組織成工農兵群眾的無限制的政權”。[5]往昔被剝削壓迫的窮苦勞動人民終于當家做了主人，建立了自己的政權，海陸豐蘇維埃政權的建設初步實現民主政治，是中國人民行使革命權力的偉大嘗試，為其后的革命政權組織建設提供了實踐經驗。

海陸豐蘇維埃政權的創建對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歷史性貢獻

在黨的百年歷史征程中，彭湃同志率先創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縣級蘇維埃，開創了中國蘇維埃運動的新紀元，是中國革命史上一次偉大的嘗試，也對我國實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實踐作出了歷史性貢獻，主要體現在：

為基層民主選舉積累了經驗。海陸豐工農兵代表大會是在先進的馬列主義理論的指導下，以直接選舉方式進行的人民政治選舉實踐。大會上廣大工農兵享有普遍選舉的權利，人民群眾親自參與大會討論制定政治綱領，充分調動了人民群眾政治參與的熱情，使得人民群眾對蘇維埃政權表現出高度的責任感，也加深了人民對選舉意義的了解，喚醒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民主意識，為人民能夠正確行使其當家作主的權利積累了經驗。

為構建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力機關作了新實踐。海陸豐蘇維埃革命政權的建立，使往昔被剝削壓迫的窮苦勞動人民終于當家做了主人，擺脫了受剝削、受壓迫的地位，第一次掌握政權而成為國家主人，是中國人民行使革命權力的偉大嘗試，為其后的革命政權組織建設提供了實踐經驗。他們進行政權建設的經驗，對于各革命根據地的政權建設以至后來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建立，都有重要的借鑒作用。在一九二六年，毛澤東同志就指出：“全中國各地都必須辦到海豐這個樣子，才可以算得革命的勝利，……才可以算得帝國主義軍閥的基礎確實起了動搖”[6]。大革命時期的海陸豐農民協會制度，是人民政權組織形式的探索。土地革命時期的海陸豐工農兵蘇維埃，是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雛形。所以，海陸豐蘇維埃革命政權的建立，為構建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力機關作了新實踐。

為人民代表大會履行立法職能作了初步嘗試。海陸豐革命根據地人民在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的情況下，嘗試立法先河：其一，于1927年11月海豐縣工農兵代表大會上通過《沒收土地案》，是我黨制定的較早的土地改革法案，甚至早于1928年12年的《井岡山土地法》。1928年3月，中共中央在《中央通告第37號——關于沒收土地和建立蘇維埃》中指出：當時全國“除開海陸豐以外，各地農村暴動，大都只做到殺豪紳，燒地主房屋，進一步做到燒田契，而對于沒收土地的工作，則一點沒有做”，中共中央號召以海陸豐為模范，實行土地革命，因此《沒收土地案》是共產黨領導農民消滅封建土地所有制的早期實踐，為后來《中國土地法大綱》的制定提供有價值的依據。其二，1928年2月，海豐縣蘇維埃政府又通過《征兵條例》，以法規形式規定“工人農民在18歲以上35歲以下身體強壯者應當兵一年”[7]，改過去的志愿兵役為義務兵役，并規定義務兵役入伍者享有多種優待。

為實行民主集中制原則的實踐作了初步準備。海陸豐召開的工農兵代表大會，由人民群眾選舉的民主方式產生大會代表，代表們的權力來自于人民，并且十分了解人民群眾的意見和訴求，由代表們集體討論決定政權各項事宜，能使人民群眾的利益要求得到充分的反映和探討，盡可能照顧到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通過開代表大會統一集中行使權力，人民的意志和力量充分的集中到了政權機構中，是民主集中制的原則的體現。同時大會由主席團制度發展到委員會制度，組織機構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發展完善，也為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實行民主集中制原則的實踐作了初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