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和哈維時空思想的對比研究

苗瑞宇

摘要：在時間與空間關系問題上，馬克思從屬性上把時空劃分為自然時空與社會時空，哈維在繼承馬克思時空觀基礎上又創造性地添加了地理學中的空間角度，提出辯證時空觀。兩者的時空思想既具有相關性、又具有差異性，究其原因是兩者理論產生的時代背景不同、價值指向不同，導致核心內容不同。關注馬克思和哈維時空觀的研究對當今社會的發展仍具有重要意義，在當今社會的發展過程中，馬克思的時空觀仍然有價值，哈維的時空思想也具有合理之處，要根據社會現實情況，對時空發展進行深入分析。

關鍵詞：馬克思;哈維;時空

一、馬克思與哈維時空思想的概述

（一）馬克思的社會時空觀概述

在牛頓提出“時空獨立于物質而存在”、康德主張“時間與空間是純粹的主觀的”、黑格爾認為“時空的本質屬性是運動，是對立統一的”等對時空理論的研究基礎上，馬克思提出了自己的時空觀。馬克思認為從屬性上劃分時空可分為自然時空和社會時空，社會時空具有自然時空的一般特征，即延展性、伸張性等。與自然時空相比，社會時空中摻雜了人類活動，人通過實踐來改造客觀世界。在社會時空中，馬克思探討了時間與空間的辯證關系。

（二）哈維的時空思想概述

受萊布尼茲和懷特海及馬克思的影響，哈維對時空進行分析和闡述，認為時間與空間在內部關系上是緊密聯系的。外部關系上表現為運作方式的協同與連貫，這使得“時間與空間的分離再按照不同的層級方式劃分成為可能。”[1]哈維認為這種分離處于社會過程中，尤其對于資本主義在流通時間上的壓縮和市場運作在空間布局上的發展，都使社會過程中的生產關系與要素、社會組織與秩序等各個方面受到影響，這顯示出資本主義經濟在發展過程中進行的資本積累和社會發展過程中對于時空的打破重組。

二、馬克思與哈維時空思想的繼承性

哈維的時空思想一定程度上繼承了馬克思的資本原始積累理論。馬克思認為資本關系以勞動者和勞動條件的所有權分離為前提，少數人擁有大量的貨幣財富，多數人一無所有，只能出賣自己的勞動。哈維高度認同馬克思的觀點，認為資本主義時空方式的呈現與重組都是受資本邏輯影響，空間布局服務于利潤最大化的目標。哈維學術出身于地理學家，格外注重空間的重要性，認為馬克思的研究存在空間方面的空場，而自己的使命就是來填補這個空場。

三、馬克思與哈維時空思想的差異

（一）時代背景

馬克思在撰寫著作的時間基本都在19世紀，隨著資本積累體制的變遷，資本全球空間生產深化了發達國家和落后國家的二元結構，使不同地域、不同民族和不同國家的發展呈現出多樣化，世界范圍內無產階級的多重差異性被資產階級權力分化和分裂。而哈維所處的年代已經到20世紀，隨著工業革命的發展和技術的進步，整個社會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空間發展上造成的“中心—邊緣”格局以及人們因時空壓縮現象所造成的體驗感發生變化，后現代主義文化的轉變等一系列現實問題迫切需要理論創新來加以解釋和指導。

（二）核心內容

馬克思在分析資本流通時指出，“資本就其本性來說，力求超越一切空間的限制”[2]在這里時間與空間相互獨立，并試圖用時間來消滅空間，以圖更多的利潤。哈維在馬克思“以時間消滅空間”基礎上進行了發展，他認同馬克思對資本主義本質的界定，即資本家為維護自身利益，對外貪婪擴張使得資本的內在矛盾得不到化解的情況下堅持資本擴張與科技發展，這使得時間與空間產生了新變化：時間的加速與空間的縮減。哈維用“時空壓縮”來闡釋社會變化語境下的時空屬性。“時空壓縮”具體表現為：世界各地的距離拉近，世界給人們的感覺是一個“地球村”，時間的飛逝流轉令人們感覺到“現存就是全部”。

（三）價值指向

馬克思探討時空是為了實現人的解放，也就是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他批判資本主義“以時間消滅空間”，揭示資本家對工人的剝削。馬克思認為只有從消滅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入手，才能從根本上保證工人的自由時間，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而哈維研究時空的終極目標是實現辯證烏托邦。與莫爾提倡的空間形態烏托邦和新自由主義提倡的作為社會過程的烏托邦不同，哈維倡導要建構一個新的烏托邦理想來綜合社會過程和空間形式——辯證烏托邦。

四、評價與啟示

（一）要堅定馬克思主義關于時空的思想

馬克思主義時空觀總體上認為：第一，空間與時間一樣是物質運動的基本形式。第二，空間同時也是一切生產和一切人類活動發生的載體，生產方式不僅有時間的發展維度，還有空間的并置關系。第三，時間是人類發展的空間。此處的時間特指自由時間，人們依照自己的喜好、意愿從事生產實踐活動，拓寬自己發展的空間，人們所擁有自由時間的多少決定了人們發展空間的大小，所以在一定意義上，時間就是人們發展的空間。這對于現下的社會發展也仍然適用，人們想要有進一步發展的技能就需要有相應的時間來支撐，而法律保障工作時間外的自由時間，就是保障人提升自身的發展空間。

（二）對待哈維的時空思想，最好的方法是揚棄

哈維的時空思想既具有創新性，同時也存在局限性，所以對于哈維的時空思想，要借鑒其合理之處，反思其片面部分。哈維為了強調空間的重要性，在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的基礎上提出了地理-歷史唯物主義。但哈維對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中的“歷史”概念存在片面的理解，把歷史等同于時間的概念。馬克思創立的歷史唯物主義中，歷史概念具有豐富的內涵，絕不僅是指時間，還包括前進、發展、生產方式等一系列重要內容。哈維沒有把空間問題置于人類社會發展總體歷史進程中來理解和分析，只把空間生產、城鄉矛盾當做當代問題，這限制了哈維從整體性上考慮空間問題，也無法為當代全球化、城市化、空間化的發展指明歷史出路。

（三）要根據社會現實情況，對時空發展進行深入分析

第一，空間的發展不能以犧牲生態環境為代價。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人與自然的關系應該是人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第二，空間的發展不能以犧牲某一地區為代價。目前我國倡導城鄉統籌發展，鄉村振興計劃穩步實施，為的就是縮小城鄉差距，提高農民生活水平。第三，在發展現實空間的同時也規范網絡虛擬空間。隨著科技水平的提升，營造風清氣正的網絡空間重要性不言而喻，要通過宣傳教育，指引人們形成良好的道德規范，讓網絡空間成為體現我國優秀文明成果的重要陣地。

參考文獻：

[1] Harvey.D.Justice，Nature and the Geography of Difference.Oxford：Basil Blackwell.1996：259.

[2]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69.

基金項目： 此為內蒙古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大衛·哈維的‘時空壓縮’理論研究”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