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遠征,劉 靚,孫 妍
(1.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二醫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2.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 150040)
慢性疲勞綜合征(chronic fatigue syndrome,CFS)是一種以機體出現較長時間的疲勞感,睡眠質量、認知功能下降,并伴有焦慮抑郁為主要特征的疾病,同時還伴隨一些其他身體癥狀,如某一身體部位或全身性疼痛、呼吸道與消化道問題、肌肉痙攣、體質量變化明顯、皮膚容貌早衰、毛發脫落無光澤等非特異性癥狀[1]。本病病程長,患者長時間的疲勞感、情緒失常等嚴重影響日常生活質量。現代醫學治療CFS主要采用對癥治療,如:針對疲勞癥狀患者采用增強免疫功能治療,針對伴有睡眠障礙患者采用艾司唑侖、佐匹克隆等抗睡眠障礙的藥物,針對伴有焦慮抑郁患者采用圣·約翰草提取物片(商品名:路優泰)、百優解、曲唑酮等抗焦慮抑郁藥物,以及針對伴有關節疼痛患者采用樂松與各類激素等藥物。各類藥物雖有一定的防治作用,但治療效果并不理想,且有一定的毒副作用[2]。因此,探尋高效且毒副作用小的治療方法具有重要意義。針對CFS所伴隨的臨床癥狀和對大量古代文獻的參考研究,筆者發現張仲景《金匱要略》中所提到的虛勞病及中醫學中“郁證”“懈怠”“四肢勞倦”等疾病與CFS在癥狀、病因病機和治療上有較高的相似度,可為治療此病提供理論依據[3]。目前針灸治療CFS的方法多樣,如穴位埋線、腹針、耳穴按壓、平腕立指針刺、背俞穴芒針投刺等,而關于“調神”治療此病的相關研究尚少,因此采用“調神”理論治療CFS仍有很大研究空間[4]。“調神”理論針刺治療不僅對CFS的疲勞癥狀能起到治療作用,還能有效緩解患者的睡眠障礙與焦慮狀態,并且“調神”法治療CFS臨床效果優于傳統方法[5]。本研究以中醫學的“神氣”理論為依據,選用“調神”的方法以補其虛,探討基于“調神”理論針刺治療慢性疲勞綜合征的臨床療效,現報告如下。
1.1 診斷標準 參照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最新修訂的CFS的診斷標準[6]。(1)6個月以上沒有明顯誘因出現反復倦怠感,患者目前的專業能力、教育能力、個人生活能力和社會活動能力遠低于患病前,同時休息不能有效減輕此種疲勞感。(2)下列2種或2種以上癥狀同時發生,且這些癥狀持續6個月以上:明顯的持續性疲勞感,伴有焦慮抑郁情緒,睡眠質量差,記憶力和認知功能減退,注意力欠集中,咽喉腫脹,疼痛及不適,頸部僵硬,腋窩淋巴結腫脹,多處關節疼痛且無明顯紅腫及肌肉酸痛不適。同時滿足(1)和(2)并排除其他外在因素引起的疲勞感即可診為CFS。
1.2 納入標準(1)符合CFS臨床診斷標準;(2)年齡18~60周歲;(3)輕中度慢性疲勞綜合征患者,120分≤國際疲勞綜合征疲勞的綜合療效評定表格(FAI)評分<150分;(4)7分≤FS-14疲勞表格評分<11分;(5)匹茲堡睡眠量表(PSQI)結果顯示患有輕中度睡眠障礙(8分≤PSQI評分<16分);(6)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A)結果顯示伴隨輕中度焦慮情緒(7分≤HAMA評分<29分);(7)愿意接受試驗,并能正確評估疲勞程度;(8)近3個月未參與其他臨床試驗;(9)近1個月內未接受過任何針對CFS的治療;(10)輔助檢查顯示無器質性疾病者;(11)簽署知情同意書。
1.3 排除標準(1)具有其他慢性病引起的疲勞癥狀,如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甲狀腺功能減退癥、猝睡癥等;(2)具有已經確診但是目前尚未治愈的器質性疾病,如惡性腫瘤、乙型肝炎或丙型肝炎等;(3)有精神分裂癥,雙相情感障礙,妄想癥,癲癇所致的精神障礙,偏執型精神障礙,嚴重精神發育遲滯,或有一系列臨床精神癥狀的重型精神病史;(4)發病之前有過嚴重酗酒史與藥物依賴史;(5)妊娠期或哺乳期婦女;(6)有嚴重的肝、腎疾病或血液系統傳染病者;(7)有皮膚病或穴區局部瘢痕等不適宜針刺者;(8)同時采用其他療法而導致無法統計療效者。
1.4 研究對象 本研究經本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2021-K74)。所納入的72例患者均為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二醫院針灸二科門診于2018年9月至2020年12月所收治的臨床病例。采用隨機數字表法生產隨機數字序列并放入密閉不透明的信封,患者抽取信封進行隨機分組,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各36例。
1.5 治療方法 參考第十版“十三五”《針灸學》規劃教材[7]中慢性疲勞綜合征、郁證、虛勞病的對癥選穴,并結合既往文獻中針刺治療慢性疲勞綜合征使用頻率最高的穴位[8-10]進行選穴治療。
1.5.1 對照組 取穴:四神聰,氣海,關元,中脘,肝俞(雙側),脾俞(雙側),腎俞(雙側),三陰交(雙側),足三里(雙側),太溪(雙側),合谷(雙側),太沖穴(雙側);操作:囑患者先取仰臥位,針刺四神聰、氣海、關元、中脘、三陰交(雙側)、足三里(雙側)、太溪(雙側)、合谷(雙側)、太沖穴(雙側),針刺治療結束后再囑患者取俯臥位,針刺肝俞(雙側)、脾俞(雙側)、腎俞(雙側)。兩種體位操作相同,針刺部位進行常規消毒后,各穴位常規針刺,留針30 min。
1.5.2 治療組 在對照組針刺治療基礎上配以調神法針刺。取穴增加百會、神庭、本神(雙側)、內關(雙側)、神門穴(雙側)。其余穴位與對照組相同。操作:囑患者仰臥位時加取上述穴位,局部皮膚消毒后進針。百會穴進針方向如常,神庭穴、本神穴(雙側)沿經脈方向向上、向下各刺一針,平刺30 mm至帽狀腱膜下,并且施以小幅度快速捻轉以達到重復刺激效果,轉速達200 r/min以上,2 min/次,分別于進針后與留針30 min后(起針前)各行手法一次,均留針30 min。
兩組患者均采用貴州安迪牌毫針(貴州安迪藥械有限公司,0.35 mm×40 mm)進行針刺治療,所有穴位均采用平補平瀉手法,以局部得氣為度。1次/d,治療6 d,休息1 d,每治療6 d為1個療程,共治療4個療程。
1.6 觀察指標 參照《中醫診治慢性疲勞免疫功能紊亂綜合征的探討》[11],評價患者治療前、治療后的FAI評分、FS-14評分、PSQI評分、HAMA評分。其中FAI評分、FS-14評分為主要觀察指標,PSQI評分、HAMA評分為次要觀察指標。(1)FAI評分:采用國際疲勞綜合征疲勞的綜合療效評定表格(FAI),該量表共29項小題,每題1~7分,7個等級,1分表示完全不同意,7分表示完全同意,分數越高表示疲勞程度越重。(2)FS-14評分:采用疲勞量表-14(FS-14),該量表共14項,前8項反映軀體疲勞,共8分,后6項反映腦力疲勞,共6分,兩者之和為總分,分值越高說明疲勞癥狀越嚴重。(3)PSQI評分:采用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SQI),該量表用于評定最近1個月的睡眠質量,由19個個評和5個他評項目構成,其中第19個和第5個條目不參與計分,每個條目按0~3級計分,累積得分為總評分,為0~21分,得分越高表示睡眠質量越差。(4)HAMA評分:采用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A),該量表共14項,將焦慮因子分為軀體性和精神性兩大類,軀體性為7~13項,得分相對較高,精神性為1~6項,第14項得分較高,總得分越高說明焦慮越嚴重。
1.7 療效標準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12]及《中醫證候診斷治療學》[13]擬定。臨床治愈:FAI及FS-14減分率≥90%;PSQI及HAMA減分率≥75%,臨床癥狀已經完全或大致消失,能正常適應社會生活和工作。顯效:FAI及FS-14減分率≥60%,<90%;PSQI及HAMA減分率≥50%,<75%,疲勞癥狀相對較輕,對日常的生活與工作基本無影響或影響相對很小。有效:FAI及FS-14減分率≥20%,<60%;PSQI及HAMA減分率≥25%,<50%,疲勞感仍明顯存在,只能從事較輕的日常工作且日常生活適應力明顯變差。無效:FAI及FS-14減分率<20%;PSQI及HAMA減分率<25%,疲勞癥狀無明顯改善或加重,難以投入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1.8 統計學方法 使用SPSS 25.0軟件對所得數據進行統計學處理,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數據滿足正態和方差齊性時,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比較組間數據,采用配對樣本t檢驗比較組內數據,若不符合正態分布,以中位數(四分位數表示,采用非參數檢驗。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基線資料 兩組患者性別、年齡與病程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基線資料
2.2 兩組患者療效比較 治療組顯效率為66.67%(24/36),總有效率為94.44%(34/36);對照組顯效率為38.89%(14/36),總有效率為80.56%(29/36)。治療組總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療效比較 [例(%)]
2.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FAI評分比較 兩組患者治療前FAI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治療后,兩組患者FAI評分均較治療前降低(P<0.01),且治療組患者治療后FAI評分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明針刺可改善兩組患者CFS臨床癥狀,且采用“調神”法的治療組患者FAI評分優于對照組。(見表3)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FAI 評分比較(,分)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FAI 評分比較(,分)
2.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FS-14評分比較 兩組患者治療前FS-14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治療后,兩組患者FS-14評分均較治療前降低(P<0.01),且治療組患者治療后FS-14評分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明針刺可改善兩組患者CFS臨床癥狀,且采用“調神”法的治療組患者CFS癥狀改善優于對照組。(見表4)
表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FS-14 評分比較(,分)

表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FS-14 評分比較(,分)
2.5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PSQI評分比較 兩組患者治療前PSQI總評分、PSQI各維度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治療后,兩組患者PSQI總評分、PSQI各維度評分均較治療前降低(P<0.01),且治療組患者治療后PSQI總評分、睡眠質量評分、入睡時間評分、睡眠時長評分、睡眠障礙評分、日間功能障礙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明針刺可改善兩組患者睡眠質量,且采用“調神”法的治療組患者睡眠質量改善優于對照組。(見表5~6)
表5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PSQI 總評分比較(,分)

表5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PSQI 總評分比較(,分)
2.6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HAMA評分比較 兩組患者治療前HAMA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治療后,兩組患者HAMA評分均較治療前降低(P<0.01),且治療組患者治療后HAMA評分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明針刺可改善兩組患者焦慮癥狀,且采用“調神”法的治療組患者焦慮癥狀改善優于對照組。(見表7)
表7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HAMA 評分比較(,分)

表7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HAMA 評分比較(,分)

表6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PSQI 各維度評分比較 [M(P25,P75),分)]
社會發展的同時也伴隨著疾病譜發生變化,尤其是功能性疾病的發病率逐年攀升,而且逐漸年輕化、低齡化。慢性疲勞綜合征并不是一個全新的疾病,屬于“新名舊病”的體現,因為“疲勞”一詞早在1786年由Galvani[14]首次提出,1869年GEARD G[15]也通過研究“神經消損”理論提出了“神經衰弱”的概念。伴隨著更多關于此概念與癥狀的系列研究,類似疾病也被賦予各類名稱,如肌痛性腦脊髓炎(ME)、慢性疲勞免疫功能紊亂綜合征(CFIDS)、雅痞型流感(Yuppie flu)、慢性伯基特淋巴瘤病毒(EBV)等[16-20]。這種疾病的具體病因目前尚不明確,最早醫學研究者發現此病時認為其與心理障礙或病毒感染有一定相關性,近幾年的研究表明其與心理因素、神經系統功能、睡眠質量、運動系統、消化系統、泌尿與生殖系統、免疫系統、感官系統、遺傳因素、性格因素及生活與運動習慣等密切相關[21]。除了持續的疲勞感,大部分CFS患者還存在睡眠障礙與焦慮情緒。而中醫學認為,睡眠問題與情緒異常是由于心神失養,臟腑功能紊亂等諸多因素造成的。精神和情志因素與此病關系密切,臨床中采用“調神”理論治療功能性疾病可取得良好臨床效果[22-24]。研究表明臟腑功能失調是慢性疲勞綜合征的主要病理表現形式,CFS患者有神氣消損的特點,而“調神”理論是一種通過調節心神與腦神共同作用來調控人體氣血津液、五臟功能和情志活動的針刺方法[25]。因此從這一立意出發,本研究穴取百會、神庭和雙側本神、內關、神門穴。
“神”可統率五臟功能協調,調控氣血津液貯藏與輸布,調節情志活動,是人體和各個身體器官協同運轉的重要媒介,也能更主觀體現生命活動。《靈樞·營衛生會》提出血等同于神氣,心具有主神志的功能,提出了“五臟藏五神”及“五臟主五志”的“形與神俱”理論學說。由此可見,“神”與機體相輔相成、密不可分。若神氣渙散,機體也會出現羸弱多病的外在表現形態。《素問·移精變氣論篇》曰:“得神者昌,失神者亡。”體現了“神”存在的重要意義。若神志功能失常則可出現善忘不寐、精神乏力、反應遲緩、氣短心慌、難以專注、煩躁抑郁、精神萎靡不振癥狀。“神志”對于機體影響重大,且“望神”對疾病診斷具有重要作用[26]。本研究也依此理論確立了調神寧心、補益肝腎、條達氣機的治療原則來治療慢性疲勞綜合征及其伴隨的睡眠障礙與焦慮狀態。CFS是一種多臟器、多系統功能失調引發的疾病,發病常與神志功能失常有關,病位主要涉及心、腦等臟腑,多因勞神過度,氣血不足,無以供養而致。筆者經過多年的臨床探索,確立了調神法的選穴,即百會穴、神庭穴、本神穴、內關穴、神門穴,以及在此基礎上的對癥選穴。調神法治療其他各類功能性疾病均有良好的治療效果。
百會屬督脈,督脈入絡腦,腦為元神之府,主治神志病,督脈為陽脈之海,有總督、統率、正中全身陽氣的作用。百會乃諸陽之會,百脈之宗,為經氣會聚之處,《針灸資生經》曰:“百會,百病皆主”。故針刺百會穴可起到調節機體陰陽平衡,通達周身氣血的作用,同時又具有疏通經絡、調節氣機、寧心安神之效。《針灸甲乙經》中記載:“神,天部之氣也。庭,庭院也,聚散之所。”百會為督脈、足太陽、足陽明經交會穴,是精氣匯聚之地。精氣匯于頂部,如同充滿迷霧的天庭一樣,故稱“神庭”。百會又為督脈要穴,通于腦府,為腦神之所藏,可用于治療諸多情志疾病,起到清利頭目、安神定志的作用。百會與神庭聯用,可調節人體氣血,治療腦神病有很好的療效。本神為膽經穴位,擅療各類神志疾病,具有清頭目、寧神志的作用。根據大腦皮層投射區域的定位[27],神庭穴和雙側本神穴相當于額葉部位(與精神活動有關)。現代醫學研究[28-31]表明,大腦疲勞與前額葉皮層的活動減弱有關,而患有失眠、焦慮的患者額葉運動皮層的興奮性增高,會引起內分泌代謝紊亂,日久可導致感覺系統減退,進而加重患者的感覺異常及軀體疲勞感。故針刺三穴可有效改善疲勞與隨之引起的睡眠障礙和焦慮狀態等臨床癥狀。操作上采用平刺并施加小幅度高頻重復刺激(200 r/min以上),使刺激透過高阻抗顱骨作用于大腦相應區域。內關為心包經絡穴,可治療心慌、心煩焦慮等諸多心系疾病。此外,內關穴還是八脈交會穴之一,可通陰維脈,而陰維脈維系諸多陰脈,可達蓄氣養血之用,治療失眠健忘、癲狂、神疲等神志類疾病效果顯著。神門為心經穴位,而心五行屬火,火生土,即土為火之子,所以針刺心經屬土的穴位神門可治療心經實證。神門穴可治療心煩驚悸、失眠健忘、心絞痛、無脈證、神經衰弱、精神分裂等心與神志病證。故針刺百會聯合神庭穴和雙側本神穴可起到益心安神、通經活絡、補益心氣、提神醒腦的作用。
對照組中針對疲勞癥狀選穴主要通過腧穴、經絡來調節人體臟腑功能及氣血運行,多以補益為主,雖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患者疲勞癥狀,但只是針對CFS的疲勞癥狀而言,CFS是一個癥候群,除疲勞以外,其余癥狀也同樣影響患者的日常生活,如睡眠質量下降及焦慮都是此病的治療要點與難點。因此針刺治療本病時應配合醒神開竅、安心寧神的治法,以調理腦神及五臟之神,所以頭穴選取至關重要。對照組頭穴中四神聰為奇經穴位,主治神志失調、耳目不聰等,故名神聰。四神聰位于帽狀腱膜中,有枕動脈、枕靜脈、顳淺動脈及耳頸神經等分布。四神聰雖有提神醒腦作用,但單穴作用有限,需配合其他頭穴共同作用。體穴中選取多氣多血之足三里調和氣血。有研究[32]表明,針刺足三里能減輕CFS的癥狀,可有效治療其臨床疲勞癥狀;中脘、氣海、關元可以補益先天、后天之氣;三陰交滋陰養血;太沖乃肝經原穴,可疏肝行氣;太沖配合合谷穴開四關,可通調十四經氣血;諸穴合用,可達調神寧心、條達氣機之功。
百會進針方向如常,神庭、雙側本神沿經脈向上、向下各刺一針,以增大刺激面積和增加刺激量,使針感沿帽狀腱膜傳至百會穴,激發百會通達陰陽脈絡之功,不僅能激活感覺、運動系統的反饋機構模式,還能改善周圍循環功能及顱內血液循環,對CFS與其伴隨的臨床癥狀起到更好的治療作用[33-35]。
本研究結果表明,針刺在治療CFS上確有潛在優勢,也取得了較好療效,值得推廣。但是,本病在具體的辨證分型、治療方案及療效評價方面并未形成統一認識,因此,需要在今后的研究中開展多中心、大樣本的隨機對照研究,制定出中醫診斷、分型及療效評價的標準,進一步探究“調神”法治療慢性疲勞綜合征與其他療法之間的差異性。今后的研究應建立科學客觀的評價體系,充分發揮中醫藥治療CFS的優勢,盡可能完善治療后患者的隨訪與反饋工作并給予準確的醫學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