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典雅 陳宇紅
云南民族大學體育學院,云南 昆明 650000
事物存在的矛盾性在文化演化過程中始終占據核心位置,其所強調的對立與統一在事物的衍生與發展在矛盾性質的基礎上得以變化,伴隨其性質的活動因子在一定程度上滲透于武術文化的發展中。文化沖突基于事物矛盾性質的存在而產生,其中包含的斗爭性正是沖突產生的前提,如民族、地域、階層等文化中存在兩個對立面,當然對于其文化的認同無疑是處于分化的雙方個體看待一件事情折射出文化沖突等問題。
外在文化的沖突實際上是內部思想的融合,融合伴隨著沖突的存在。因為“沖突與融合如同文化的兩個側面,相互激勵、相互轉換,從而保證了文化的新陳代謝與生生不不息。”[1]毫無疑問,沖突可以說是融合的基礎,是思想聚焦的開端,以思想融合角度進行分析,蔡鍔、梁啟超等精英的引領是尚武精神的形成的開端,使尚武精神的發展演變為一種傾向并占據大眾思想的主流文化,喚醒國人的振興民族的意識。同時,尚武思潮在當時也掀起一陣習武之風,精武體育會、學校、軍隊等團體為塑造尚武意識而加強武術的運行機制。如精武體育會“以提倡武術,研究體育,鑄造強毅之國民為宗旨。”[2]其目的是增強尚武精神意識,維系武術文化的發展,以及由部分精英者的帶動而凝聚大眾樹立民族意識的思想,“沖突可以加強群體內部團結的作用。”,[3]其實可參照‘團結—批評—團結’的人民內部矛盾的調節方法。
誠然,外來文化的沖突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凝聚大眾思想,但是相反價值思想的融合逐漸蛻化傳統武術文明色彩,從而促使武術向西方體育與傳統武術的融合。近代以來鴉片戰爭的促發使武術思想在一定程度上逐漸走向西方主義道路,日益脫離武術文化的傳統主義色彩,農耕體系不斷受到影響,大眾觀念脫離封建主義思想,外來文化的入侵在某種程度上淡化傳承者維系傳統武術的激情。加強國民身體素質和民族復興等思想觀念無疑為武術的發展提供了合適的契機,軍民教育中所強調的武術習練方式正在逐漸脫離傳統武術的身體練習:一方面,當文化模式中共存異國與本國文化的階段時期,其在文化認同上產生偏差,繼而導致文化間的沖突與對抗,從而武術文化無疑會走向融合、分化與同化,那么軍民主義中習練的體操武術毫無疑問是文化融合的產物,西方體操與傳統武術的文化思想在一定程度中產生交流則較好的融入一起。“受到外來文化影響后自動進行內部的調整,從而形成對原有模式的反向適應。”[4]另一方面,文化融合的碰撞基于人的主觀意識,在部分精英者的帶領下,對大眾思想進行洗禮與教育,文化沖突的強大力量為武術文化的轉型奠定基礎。
西方體育思維追求美觀、快速的動態身體表達形式,相反東方體育所注重的是隱匿、靜悟的靜態身體傳達姿態,在西方思維的浸染中武術人的思想觀念從而發生較大程度的轉變,基于文化沖突的特征,如果文化一旦發生沖突,人們需對不同文化觀念做出一定的判斷與分析,“當沖突的能量積累到一定程度,最終形成外在的沖突性行動時,往往借助事件得到爆發。”[5]在其量變累積的過程中蓄勢而發,進而促發競技武術、武術表演等多種功能體系的浮現。進而民國時期以后體育思想追求的是健身、表演等價值功能的武術文化,在新中國成立階段,武術思想價值以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理念為其取向,其中不乏一些維系競技、健身武術發展的倡導者的存在,如在“唯技論”的批判聲中,傳統武術文化的發展而遭受沉重的打擊,武術套路形式的教學逐漸興起,“武術只能鍛煉身體、不能講求用法。”[6]一方面,毫無疑問,武術以體育思想為價值取向在很大程度上孕育競技武術的發展,從而成為武術文化中的個體樣板 ,進而可知東西方民族文化的沖突為競技武術提供合理的發展契機,并意蘊文化沖突背后意識形態的交融狀態。另一方面也為升華預熱態勢的表演功能提供良好的開端,繼而國家開始大量制定武術運動比賽政策,并多以表演、競技比賽為導向原則,其最初由國家體委舉辦,并在全國各地 展開,這是求同存異的文化選擇,也是為謀求武術自身發展的取舍。競技體育的發展基于體育思想操控自身的身體行動,使生存體系結構發生較大的厘革,對其態勢呈現加以思考與衡量,為武術的發展帶來很好的生存空間。一方面,競技武術中追尋的高難美新占據統治地位而使傳統武術文化逐漸遭致摒棄,另一方面,競技武術存在的體育思想由于政治因素的參與進一步使競技武術文化浪潮席卷國內學者思想,為維系自身的發展表現積極態度,至此使站在風口浪尖的雙方學者產生內部思想沖突。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中國式發展開始逐漸擺脫西式思維的控制,大眾思想得到進一步的解放,進而各個行業的欣然向榮為大眾思想提供自由發展狀態,在此期間影視業得到發展。自《少林三十六房》播放以來在某種程度上推動武術影事業的發展,繼而《武當》《武林志》等電影也隨之而出。雖然武術影視的開展在一定程度上推動當前文化的發展,以及以英雄氣概的武學形象呈現于眾人視野之間,但是形象背后所灌溉的思想無疑使大眾誤讀武術本真的意識狀態,武術本源思想可理解為“武術回歸到優秀的傳統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載體這一核心價值上。”,[7]換而言之,“這些功夫劇正是民族傳統文化與現代社會生活相融合的產物,具有一種‘儀式或象征特性’,”[8]同時也是“它們采取參照舊形式的方式來回應新形勢,”[9]也可以說是傳統文化的創造物,如武德精神意志的磨練等,相反也正是基于創造物的產出使大眾蘊意民族特有的屬性意識,從而映襯古老綿延的傳統武術文化的形象,進而喚醒武術學者追尋本源思潮之旅。改革開放期間,一些學者關注傳統武術文化的回歸,對武術本源技擊價值進行研究,不僅通過開展傳統武術比賽項目,而且在1978年國家著手進行挖掘、整理武術文化遺產工作,從中可看出國家及學者對傳統武術文化的高度重視,基于此,以技擊為主要形式開展的搏擊運動項目,以及成立武術散手調研組,進而體現其對傳統武術文化的回應態度,對武術本源屬性的追尋。武術影視、散打衍生等是傳統武術文化的再創新,“以開放的胸襟、兼容的態度,對古今中外文化系統組成要素和結構形式進行科學的分析和審慎的篩選”[10]的交融價值產物,此外也是中西文明交融過程中形成的多元價值取向。
從近現代武術思想價值流變的歷史脈絡來看,武術思想價值呈現出濃郁的健身、娛樂、養身等文化傾向,并進一步將競技武術的發展作為當前社會時代的文化主流價值,其無疑表明傳統武術文化背后隱匿的哲學思想在西方文化的沖擊下逐漸淡化。道文化意蘊的“天人合一”思想在西方文化的潤養下逐漸脫離習武者身體規范的運行機制,走向適合競技體育的思想道路,不難發現文化沖突背景下人為思想在某種程度上產生異化,此外,在一定程度中逐漸弱化傳統武術技擊性質。西方文化的強烈沖擊在某種程度中異化傳統武術文化思想,許多武術學者陷入深深思考,對浮現于顯性的競技武術文化而言,嘗試回歸內隱的傳統武術文化。
中國武術著重強調的道家思想,即“天人合一”的自我境界,是對身體思想的價值追求,是對深層道德意識的內在詮釋。對于道的追求可上升為對國家層面的道德教化,東西方文化在交流過程摩擦產生的火花可基于道家文化的詮釋,因為內圣外王的價值理念不僅是對個人修行的道德塑造,而且是“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政治理念。因此,道文化作為緩解中西方文化沖突的重要元素之一,其理念也可作為東方人文主義的價值追求。道的理念不僅作為緩解民族文化沖突的重要內容,也可作為階層文化思想沖突、人為思想沖突的引領者,“天人合一”是“理想人格所特有和應有的精神境界,它的實現與完成意味著主體對自我的超越,由有限向無限的自我飛躍,自我價值的最高實現和完成。”[11]從某種意義上講,道文化作為民族特有的文化色彩,當民族、國家、個人文化發生一定程度沖突的時候,其思想價值可作為“文化發展進步、締造文明的有效動力。”,[12]并且可作為思想進步階段所參照的文化產物。